李念十說:「海兒,你想做什麼?」
孟海說:「我想退出戰鬥。」
李念十說:「你不想跟天一兵打了?」
孟海說:「不想了。但我不是怕他們,我是不想過現在這種生活,我想要寧靜,不想要打殺。」
李念十說:「人都想過平靜愉悅的生活,這樣的生活自己過,是舒服的,作為故事講給別人聽,可能人是不願意聽的,因為太平靜,太沒有波瀾。有人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我認為是不正確的。人的生活,是追求平靜的,而戲,是追求波瀾的。這兩個追求不同的東西,怎麼能如呢,怎麼會相似呢,我不認為是相似的。你說你想要寧靜愉悅的生活,這是沒有錯的,我也想,然而你想過沒有,咱們是搞革命的人,怎麼能輕言放棄?」
孟海說:「師傅,我心裡就是厭煩,一方面,我恨天一兵,想要戰勝所有的天一兵,另一方面,我又不願意跟天一兵死纏在一起,耽誤了我那寧靜和愉悅的生活。我開始迷茫了,不知道我該做什麼,人活著,該做些什麼呢?」
「人在做什麼?」李念十說,「你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問題。」
孟海說:「那師傅,您就回答下這個問題吧,我真的是很迷茫。」
李念十說:「人自打出生後,就呼吸空氣,人呼吸空氣,人吃飯,人拉屎撒尿,都是人需要做的事情。人應該做這些事情。除此之外,人應該做的事情還有就是為了得到食物而需要從事的工作,那麼,人該做什麼樣的工作呢?在有些大的環境下,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需要從事繁重的體力活,他們都是鐵人,做著累的活兒卻不喊累,如果有誰不想要干繁重的體力會兒,就落伍了。」
孟海說:「我聽出來了。在現在這個亂世中。在這個大環境中,世界要求人去與敵人戰鬥,要求人去打殺,如果有人不願意打殺。就落伍了。就不是好漢。師傅。您這是拐著彎的說我。」
李念十說:「我只是說我要說的話,你怎麼想,我不管。嗯。我是覺得,人該做什麼,有時候不能完全屈從於大的環境,還是要遵從自己的內心,自己究竟對什麼事情有興趣,對什麼愛好,然後就去做。」
孟海說:「師傅,您說的我理解,然而有一個問題不知道您考慮過沒有。當大環境要求人去打殺,而有人喜歡平靜,不想去打殺奔波,那麼這樣的人,會跟大環境不匹配,跟大環境的要求有衝突,如果這個人還是不願意去打打殺殺,還是要過一種平靜的生活,那他會承受壓力的,那平靜的生活可能會因為很多壓力而不能平靜。就說我吧,現在的世界,要求人做一個英雄,能跟天一兵戰鬥的英雄,然而我不願意跟天一兵老是這麼打來打去的,我說過我想要平靜愉悅的生活,這樣的一個想法是跟大環境不匹配的,我一意孤行地追求平靜的生活,那我會遭別人白眼的,別人會說我不顧別人安危,不關心世界,我要是不想殺人,不想跟天一兵打鬥,那我會頂著很大的壓力的。」
馬茶說:「這的確是個問題啊,大環境對人是有要求的,然而並不是符合每個人的心願,這難道不是問題嗎?其實我也不想跟天一兵鬥過來鬥過去,而且,在外面,晚上睡覺也沒有個床,天長日久的,非得睡出病來不可。」
李念十說:「我也這麼大年紀了,本來是要帶著你們革命的,結果咱們都知難而退了,你們的退縮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人有時候該進,有時候該退。目前,咱們也吧好跟天一兵對抗,天一兵人很多,咱們就三個人,我想,天一兵的問題,不應該完全留給大山軍解決,大莊園國也有責任。」
馬茶說:「那行,地球人的興衰,就看大莊園國的了,我是不想老在這裡跟天一兵對抗,要我說,還是回去吧,回去做點其它事兒,能樂一天是一天。至於跟天一兵對抗的事兒,就看大莊園國的了。」
當天晚上,李念十、孟海、馬茶離開這個小山頭,他們往有街道的地方去了。他們認識到目前跟天一兵對抗是困難的,就離開天一兵所在的那個小山頭,去熱鬧的街道尋找熱鬧去了。
他們來到一條他們以前誰都沒有來過的街道,這裡像這樣的街道有好幾條呢,他們站在街道上,看街道上的風景,這個街道,確實很有意思,每個人都有特點,各有特點的人,在街道上做著各自的事情,他們從事不同的事情,整個街道就看起來豐富多彩。
他們三個人呢都是退下戰場的人,他們是從他們的小戰場中退下來的,他們決定相當多的一段時間不再參加戰鬥。他們也不是沒有去找天一兵算賬,不是沒有和天一兵戰鬥,他們跟天一兵戰鬥之後,發現以他們現在的能力,是不可能對天一兵造成多大打擊的,就算加上他們的大山軍,去打擊天一兵,也彷彿是在做無用功。啊,對於天一兵這個頑固的存在,要想給他們以有效的沉重的打擊,看來只有靠更為強大的力量了,對付天一兵,需要靠大莊園國。
人該前進的時候就前進,人該後退的時候就後退。孟海曾經上學,經常考試,有一次很關鍵的考試,孟海故意不考好,故意以極端的方式毀壞自己的考試,他在卷紙上任意塗寫,他當時心情不好,就沒有認真對待那次考試。孟海就覺得那次考試自己是退了一步,因為沒有好好對待那次考試,導致他無緣跟其他同學一樣去集體訓練法術,這樣,孟海因為不用訓練而有了大把的時間,他利用這些時間讀了很多他認為對自己很有益的書,要是孟海認真考了,可能他就要去參加那無聊的訓練,就看不了那麼多有用的書了。這在孟海看來,就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孟海時常找一些道理來開拓自己的人生,他總是找一些理論來鼓勵自己,也許有些理論是歪理,也許有些理論在別人看來是不通的,是講不通的,這都沒有關係,孟海講出的道理,對別人有用沒用他不關心,只要對他自己有用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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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街道上有會法術的人,也有不會法術的人,這些人在街道上行走,整條街道看上去都熱熱鬧鬧的。孟海剛從野外到這裡,就感受到這裡和野外的巨大差別,這裡好熱鬧啊,有人的地方,就是有意思。
孟海抬起頭,就看到有一個很豪華的樓,這個樓上搭著紅色的綢緞,有紅色的燈,燈光中的朱紅的柱子,看上去柔美異常。
孟海回頭給馬茶說:「你想上去喝杯酒嗎?」
馬茶說:「算了,去其它地方走走吧。」
李念十跟在孟海後面,看孟海去什麼地方,孟海在街上走,並不是一定要去什麼地方,他是漫無目的地走,走走停停,看到好的攤位,就停下來看一看瞅一瞅。
孟海對生活是有興趣的,他不像有些人,一心練法術,除了法術上的事情,其餘的什麼也不知道,對日常的生活,更是不管不問。孟海顯然不是這樣的,他對身邊的生活還是很有興趣的,去買一個水果,吃一塊粘牙糖,都是很快樂的事情。
不可否認的是,孟海身上沒有錢,他以前不這樣的,他是一個很有錢的人。他有一個就要花兩個,時常弄得自己緊巴巴的,以前花大價錢買的一條白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跑丟了,那只自己騎的螞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給弄丟了,啊,這些身外之動物,跑了就跑了吧。
孟海此時身上金錢沒有,口袋緊張,他看著一個布娃娃,想買,就是沒有錢。他買這個布娃娃有一個目的,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對著布娃娃說話,沒有錢,就買不到布娃娃,就找不到說話的對象。
其實在街上逛久了也就那樣,街上有什麼?不就是一些人在賣一些東西嗎?然後一些人來買,這街道,就是買賣街,是做買賣的街。孟海站在街上,輕輕地呼吸幾下,他說:「我們去哪兒?」
「去打仗吧?」馬茶說,「去找天一兵戰鬥,就是粉身碎骨,也渾不怕,就算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孟海說:「我都說過,我說過我不要參加戰鬥了。我是反戰的,我是反戰人士。你老提戰爭,弄得我很不愉快。咱們有大山軍,咱們大山軍要練兵,養病千日,咱們才養了幾天兵,大山兵應該多練練,多養養,至於以後打仗,到時候再說。」
李念十說:「目前咱們大山軍確實不能和天一兵打仗,這仗不能打,敵太強,我太弱,硬要打,就是不理智。該做什麼的時候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的時候不做什麼。該退了,咱們就退,該停止戰鬥,咱們就停止戰鬥,不該進攻,咱們就不要進攻。」
「那好,逛街吧。」馬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