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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農民不種地 文 / 初嵐迷泓

    黑星的一條腿翹起來,他剛剛在溪水裡洗了腳,他要讓陽光曬一曬腳,先曬右邊這隻,過一會兒再曬左邊這隻。黑星很快樂。

    人世中有很多事情,只要自己做過了,就足夠了,不需要別人知道,更不需要別人褒獎。有些人,只要自己愛過就夠了,有些樹木,只要自己看過就夠了,有些泉水,只要自己喝過一口就足夠了,正如黑星此時在大象的背上曬腳,其實腳不曬是可以的,腳不曬能死呀,腳不曬當然死不了,不曬腳是死不了人的,但這擋不住黑星高興,黑星高興曬腳,黑星在陽光中伸出自己的腳丫子,這腳很漂亮,太陽公公一定喜歡看喜歡摸,曬腳這件事情,只要自己心裡開心,自己做過了,就足夠了。有些字,只要自己寫過,就足夠了。

    悟法的那本名為《法術》的書,他寫過了,就足夠了。悟法要人們忘記他,忘記他寫的書,忘記他所做過的事情。然而,人們怎麼能夠忘記。人們永遠不會忘記悟法,不會忘記他的豐功偉績,不會忘記他寫的那本九億九千萬字的書。

    黑星不僅翹起腳,他還伸出手,他在撫摸陽光。黑星有注意觀察大象的眼睛,大象眼中帶笑,也是因為喜歡這柔美的陽光。沒錯,陽光是柔美的,這種陽光的柔美,一萬個口才好的人也不能形容得出。就是在這種陽光裡,黑星看到孟海在螞蟻背上讀書。對於孟海的讀書,黑星一直是不屑一顧的。他朝著正在讀書的孟海說道:「嘿嘿,你還看書呢,新鮮啊,幾個月都不見你摸一下書,怎麼今天就看開書了呢?」

    孟海說:「今日陽光好,心情自然也好,精神好,當然要看書了。而且在這野外,要提防著點,猛獸多的是。我看這書。能從書中學到管用的對付猛獸的好方法。悟法這本書,寫的真是太精彩啦!」

    黑星說:「牛驢去他的武器店好長時間了,他開始去的是蕭條山的武器店,然後又去了五靈山的武器店。也不知道他還來不來跟我們一起玩兒。」

    「找到雲蟻墨是最要緊的。」孟海說。「我才不管什麼牛驢不牛驢的,他來不來跟我沒有關係。」

    黑星說:「牛驢這個人挺有意思的,他老說自己是個農民。他說,我是個農民,但是他現在是不種地的,他有自己的龐大產業,他是不用種地的。牛驢就是農民不種地,農民不種地就是牛驢。牛驢這個人很有意思,他這樣的不種地的農民會讓很多種地的農民羨慕的。」

    孟海說:「你說的很有道理,都是農民,那麼多的農民都種地,而牛驢卻不用種地就活得好好的,像牛驢這樣的人是少數的,多數的種地的人看到牛驢這樣的人,會覺得內心不平衡,他們難免羨慕和嫉妒,然而這又能怎麼樣呢?牛驢不種地,牛驢是農民,牛驢是個不種地的農民,他不需要種地,牛驢不需要種地,這的確令那些種地的農民羨慕。」

    黑星說:「按理說農民是可以過上好日子的,然而如今天一星人老來欺負水球人,那些農民若是不學法術或者沒有法術修煉者的保護,他們是很難幸福的。其實農民都是很貧窮的,當然有少數的農民會五穀豐登會靠農業發大財,但這是少數,很多的農民,不管是過去啦還是現在啦,農民就是貧窮的,將來天一星人不再欺負水球人,或者有了更好的情況,那麼農民就有可能很富裕,在目前的情況下,農民就是貧窮,面朝黃土背朝天並不是什麼農夫山泉有點甜的生活,而是一種勞累和無奈。那些不種地的人,往往會感覺農民的生活是田園的生活,這裡的田園生活,代表的是愜意。其實這是放屁的,農民一直很勞累,水球一直難修理,修理水球是勞累的,不是詩情畫意的,不是愜意的,不是輕鬆的,不是那些不種地的人所想的那樣。」

    孟海說:「咱們說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不無聊,至少不那麼無聊了,然而你是知道的,我要尋找雲蟻墨,我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而且我們見面也不容易,我真是不敢相信,我們會在鬼吟溝相遇,那是上天的安排嗎?我得到雲蟻墨這個久違的朋友不容易,然而很快我就失去了她,我要找到她,等找到她,我們就整天膩在一起,再也不分離了。我們要是在一起,就永遠在一起,再也不離開彼此了。」

    黑星把翹起在陽光中的腳收回來,這只濕腳已經被陽光擦乾淨,他另一隻腳還有些濕潤,但是他不曬太陽了。黑星赤腳坐在大象的背上時,蔚藍的天空誠如童話。

    黑星在感歎,他在感歎人生。不同的時候有不同的心境,黑星活了這麼長時間了,他這麼大了,心境更新了不知道有多少多少次,他感覺自己是一個大人了。以前他還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呢,就是在某一年,他感覺自己成熟了,他說:「我成熟了。」黑星的確成熟了,他感覺自己長大了,他這種感覺很好,證明他懂事了,以前的黑星,就是不太懂事。黑星感覺自己長大了,感覺自己懂事了,之前不明白的很多道理,都明白了,之前不理解的很多事情,都理解了,所以他說自己成熟了。

    孟海在試圖聯繫雲蟻墨,他試了很多種方法來聯繫雲蟻墨,無論他用哪種方法,都沒能聯繫到雲蟻墨。孟海感覺愁苦極了,沒有了雲蟻墨,孟海感覺天都塌了。雲蟻墨是那麼漂亮,她的面容是那麼好看,她的臉型似乎是最好的,她的嘴巴似乎是最好的,她的耳朵似乎是最好的,她的氣質似乎是最好的,她的身材似乎是最好的,還有她說話時的那種神韻,啊,太美了,還有她說話時的那種氣場,太震撼人了,還有她說話時所營造的那種氛圍,啊,太溫暖了。雲蟻墨是孟海的同學,他們不相見已經很多年了,似乎真的是上帝的安排,讓他們倆在鬼吟溝相遇了,他們相見之後,都很興奮,然而這歡喜是不長久的,是如此地片刻,是如此地稍縱即逝,孟海很希望能見到雲蟻墨,見到她正在苦苦尋找的雲蟻墨。

    再來說說黑星,黑星以前想去很多地方,想去五靈山,想去蕭條山,而今天他已經在蕭條山呆了一段時間,他不太想在蕭條山呆著了,他想去一個島上呆著。黑星想要去無人島,但無人島已經不存在,無人島已經被水淹沒,沒有

    辦法,即使自己有本領飛行,也是沒有辦法了。

    黑星在大象的背上想像無人島的模樣,他曾經去過無人島,而今又想去無人島了,其實黑星是想去一個島上,即便不是無人島也沒有關係,只要是個島嶼就行。黑星想要去島上,而天下已經沒有了島,上島只能成為一個夢想。然而黑星是不肯放棄這個夢想的,他幾乎是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了,他想曬島上的太陽,吹島上的風,在島上洗澡沐浴,在島上洗臉刷牙,他想看島上的人,和島上的人說話,黑星實在是想去島上,然而他不能去島上,他有任務在身,他的任務就是跟著孟海去尋找雲蟻墨。尋找雲蟻墨這件事情跟黑星是沒有關係的,即便是找到了黑星又能怎麼樣呢?然而黑星又不得不去尋找雲蟻墨,他和孟海是朋友,孟海騎著螞蟻去尋找雲蟻墨,黑星就得幫著朋友找,他似乎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黑星想去島上,而他需要做自己不太願意做的事情,這很尷尬,不是嗎?

    黑星就安慰自己,他在心裡對自己說:「總有一天要去那島上逛逛,總有一天,水球上會有島的。」黑星又想,此時的蕭條山,四處全是水,這蕭條山不是島是什麼?這蕭條山本來就是島嘛。這就很有意思了,黑星想去島上,而他本來就在島上。

    也許黑星所遇到的問題,是很多人的問題,人們想要得到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其實自己已經擁有,人們想要去一個地方釣魚,而自己其實正在釣魚,人們想要買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自己已經買了,人們想要忘掉或者拋棄一些東西,而那些東西其實已經被我們忘掉或者拋棄。

    黑星就對孟海說:「我們渴望得到寵愛,渴望得到上天的寵愛,我們每天都有這種渴望,我們每天都渴望得到上天的寵愛,其實我們每天都已經得到了上天的寵愛,我們在愛中,卻不知愛,我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們已經在島上,卻要尋找島。」

    孟海說:「人往往會出現騎驢找驢的情況,就好比是上廁所尿尿,怎麼掏怎麼掏,就是掏不出來工具,怎麼小**不見了,其實,小**沒有跑,小**還在自己身上呢,並沒有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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