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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 嘴爛 文 / 初嵐迷泓

    人不能因為悲傷而自暴自棄。

    黑星的悲傷是,他沒有一個很好的生活狀態。與黑星類似的是白星,白星一聲歎息之後,告訴黑星和牛驢,他要找一份工作,一份能夠得到一些錢的工作,老在野外打怪獸吃野餐,也不是個長法。白星表達了他想要找到一份工作的願望,牛驢是大武器店的老闆,牛驢願意幫助白星。

    黑星沒有自暴自棄,白星也沒有自暴自棄。黑星感覺,像目前這樣的風餐露宿的生活,他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他還年輕。可白星就不行了,老年紀的白星有時候腿會疼,不知道是內風濕關節炎呢還是骨質增生。白星需要一個穩定的工作,安靜地生活。

    牛驢前段時間,就計劃著在蕭條山弄一個武器店分店。現在事情已經有了眉目。白星現在沒有工作,牛驢就想幫白星找個活幹。

    牛驢給白星找的活是武器銷售。牛驢在蕭條山的武器店需要一些銷售人員,白星雖然說年齡大了,一般來說銷售人員不要這麼大年齡的,但他是老闆牛驢的朋友,牛驢說句話還是頂事的,走後門可以讓白星去工作。聽了牛驢的話後,白星還是蠻願意去為牛驢工作。

    牛驢給了白星一個紙條,紙條上面有蕭條山牛驢武器店的地址,白星今天就可以去店裡面面試然後直接進行培訓。

    白星計劃今天中午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去武器店面試,現在他和牛驢、黑星散散步。

    牛驢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跟你們交朋友嗎?大概是因為我孤獨。僅僅是因為我孤獨嗎?我想我恐怕很難精確地描述我的心態,我的處境到底是怎樣的?我需要認識自己。我認為世間的每一個人都需要認識自己。我很長時間都在審視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很多事情沒有做過,我做過的事情中很多事情是錯的,我需要糾正自己。我希望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好的,我需要享受這個世界中的很多東西。然而我不能一口吃掉天下所有的烤肉,烤肉再好吃。我吃一輩子,能吃的數量再驚人它也是有一定數量的。我所穿的衣服,也是有一定數量的。我一生中能說的話能唱的歌能寫的字,也許很多。那個數量也許驚人,但那也是有一個數量的,就是說是有限的。我一直在探索什麼是適合自己的事情,什麼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我希望自己能接觸好的事物,我就去瞭解世界分析自己,盡量讓自己接觸好的事物。這怎麼說呢,當我有這個思想起,從交朋友上來說吧,我就不去接觸那些我不喜歡的人了。哪怕他再怎麼喜歡我。我遠離我不喜歡的人,接近我喜歡的人,然後去說我喜歡說的話。我認為這就是美好的人生了。然而當我真正想要交的朋友交到,真正想要說的話說了,我發現自己突然孤獨了。突然感覺自己是那麼寂寞。我活了那麼多年,這麼大年紀了,我雖然比百星年齡小,但我自認為是和老年差不多了,我就是老年紀了,老年紀的人會有很多問題,孤獨就是我的問題之一。我發現我所謂交的朋友。不過是一起吃了幾頓飯,說了幾句話,原本就是為了打發無聊才交的朋友,交到朋友後,我發現我還是孤獨。巨大的孤獨感源自什麼地方呢?我想我不能真正和別人零距離地相處,我不相信任何人。我認為任何人跟你說話都是值得懷疑的,也許是你長得好看,他跟你說話,他會覺得有面子,所以才跟你說話。我絕對不會嘴巴靠近狗屎說話。因為狗屎不漂亮且很臭。我想,有人願意跟我說話,可能是因為我還不至於是一塊狗屎。我是跟人說了很多話,我說了那麼多話,就如同一個作家寫了那麼多的字,到頭來又能怎麼樣呢?我開武器店,弄了那麼多的武器來賣,到頭來又能怎麼樣呢?昨天我一個人坐在我的房間裡的床上,四面都是牆壁,雖然有一面牆壁上有窗戶,但窗戶是緊閉著的。我就想,假如我此刻因為什麼原因死掉了,世界是不知道我的,別人是不知道我的,假如我死了,對於世界來說,不過就是世界上死了一個人,對於別人來說,不過就是世界上死了一個人。如同一片葉子掉落了,掉落了的葉子,有誰去關心嗎?好像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有著自己的事情的,有自己的飯要吃,有自己的衣服要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至於別人的事情,雖然可以聽一聽,可以看一看,但人終究是要做自己的事情的,別人的事情跟他個人有根毛的關係嗎?生活是這麼無聊,吃了飯,走一走,走餓了,再吃飯。好無聊啊。我感覺到生活的無聊了。」

    黑星說:「你還說無聊呢,我都不說無聊,你還說無聊呢。你還有飯吃,有衣服穿,那些沒有錢買燒餅的人,沒有錢買衣服的人,都感覺生活不無聊呢。他們想要吃飯穿衣,他們有目標,他們感覺自己有追求,所以他們感覺不無聊。你吃穿不愁,閒的蛋蛋疼,你當然會感覺到無聊了。也許你正是因為感覺無聊,才和我們這些人交朋友的,一個武器店老闆,不去呆在武器店裡,跟著我們這些人浪跡江湖,真有意思。」

    牛驢說:「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黑星說:「你剛才提到,你說一個人,一生中所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因而一個人的一生是可以望到頭的,儘管道路有些曲折,但這個過程中所能遇到的東西是可以提前做一個預估的,這樣想來,人生似乎是既定的,就是你再怎麼離譜,能離多遠呢?這思想很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我有時候也在想,人每天都需要喝水,喝了水,人總是需要尿的,有哪一個人不需要喝水不需要尿呢?人需要喝一輩子水,人需要尿一輩子尿,滿足**有時候當然是過癮的,但是喝水吃飯真的很有意思嗎?尿尿真的很有意思嗎?人是擺脫不了生理**的,人總會有**,人的**差不多是既定的。就拿一個姑娘來說吧,今年還小,明年就大一歲了,過幾年就該出嫁了,生個孩子,過上多少年,差不多就到死的年齡了,人意思,就沒了。人就是這麼一個過程,差不多每個人都是這麼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每個人都需要經歷,都是大同小異的。」

    牛驢說:「我有一個武器店,你就不會嫉妒我嗎?」

    黑星說:「我曾幻想自己有一個武器店,超大的武器店,但我知道自己那樣想是不現實的。我就罵自己時運不濟,後

    來我就不罵命運了,我也不罵別人了。小時候大人講,罵人嘴爛哩。我嘴還真爛過,當然,那是因為不喝水導致上火了。我當時很小,嘴上就出了血痂一樣的東西,我差不多每年都會出現一次嘴部不舒服,嚴重的時候,我嘴周圍都是泡,都是那種傷疤一樣的東西,一張嘴就難受,一張嘴就特別難受。我當時就想,人怎麼會有這種病,人的嘴怎麼可以遇到這樣的情況,難道人活著就得遇到這樣那樣的困難嗎?我的嘴怎麼這麼不幸?難道真像大人說的,罵人嘴爛哩。我想起我罵過人的話,我就有點自責,並且自己告誡自己,以後可千萬不能罵人了。當然,罵人是不會嘴爛的。上火或者得其它什麼病會嘴爛。我當時嘴爛了,父母帶我到縣城裡面看醫生,醫生給我開了好像是草藥,要我回去用開水煮了,然後用那湯水擦嘴,好像還得用紗布還是什麼布擦嘴,而且要多喝水。後來嘴就好了。我到現在才明白,嘴爛可能是不喝水導致的。我就恨啊,當時的家長,不懂得養生,不懂得給孩子多喝水,要是一天喝好多水,那皮膚都是水潤光澤的,嘴也不會爛了。能讓我的嘴爛成那個樣子,真是父母的不負責或者說是父母的失職。當時村子也不是缺水,可能是父母懶惰,不給熱水喝,或者就是疏於對我的管理。除此之外,我還要說的是,有些地方,村子啊,山裡面啊,吃水是困難的,那些地方就是操蛋,就是**,很多詩人都講了很多山清水秀的話,說了很多自然的好話,很多人都讚美過大自然,但是大自然似乎不領情,該發洪水的時候還發洪水,該有天災的時候還有天災,吃不到水的時候就是吃不到水,水都沒有,還叫什麼山清水秀,水都吃不到,還叫什麼大自然,水都吃不到,還叫什麼水球,倘若真的有上帝,水都吃不到,還怎麼有臉說自己是上帝,就算自己是上帝,水都吃不到,還怎麼好意思做上帝。很多時候,很多人,喝水是困難的,有人喝水不困難,但是吃飯是困難。有人穿衣服是困難的。有人找男人是困難的。有人找女人是困難的。有人生育是困難的。有人生兒子是困難的。有人生女兒是困難的。有人上學是困難的。有人學習法術找不到名師是困難的。有人想去大莊園是困難的。人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困難,就拿現在的白星來說,要是牛驢,你不給他謀一份差事,那麼他找工作就是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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