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可以說是奇形怪狀,倒不是說他們長得多麼奇特,實際是他們大多穿著奇裝異服,在街上行動瀟灑,街上的那些吆喝商品的攤主,也是很有眼色的,看到這些街上的行人,都用他們最合適的語言跟他們交談,那街上的人也偶爾會看一看攤販出售的東西,有虎爪、熊掌、豹皮、狼皮等,還有一些稀奇的石頭。這街上賣的東西,可謂是奇之又奇,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法術修煉者,也會對這街道上的物品產生好奇。
以前孟海見到過很多街道,到五靈山,到朱魂山,到遠方山,到哪兒沒有個街道呀,然而孟海卻從來沒有見過像眼前這樣的街道,他說不出這種感覺,很難說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這街道雖然說是在野地裡,然而它卻給人一種高貴之感,一種奢華之感。一般沒有經過法術訓練的人,來到這個街道上,一定會驚訝的,他肯定是沒有見過這樣迷幻的發著光的人,也沒有見過這樣奇幻的發著光的武器,發著光的武器被發著光的人拿著,整體看起來,奇幻極了。這些人大多身懷絕技,卻並不欺負人,他們大多是水球人,是水球人中的傑出者,他們當然是要與天一星人決鬥的,他們時常戰勝天一星人。這些人來到街道上,街邊是不那麼高檔次的街道,也變得流光溢彩了,也變得迷幻非常了。
孟海簡直就是一種驚呆的感覺,他看到了這麼多修煉法術的人在匆忙地走動。他們都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人,他們一般都有自己的計劃,他們自己都是很上進的,孟海等人在各自的坐騎上坐著,坐騎在緩緩地前進。牛驢和孟海等人都騎著很高大的坐騎,且都很奇特,尤其是牛驢,他騎著那只黑色的大螞蟻,然而這些並沒有很吸引著街上的人的眼球,因為這街道上奇異的東西多了去了。各種奇異的法術修煉者都有。大家見得多了,也就不會對什麼東西大驚小怪。
街道上有人在說書,孟海曾經和夜獨泓去飯店聽過人家說書,大家一起吃飯。然後聽那說書人說書。說書的人。也會說到繁華的都市。講到熱鬧的街道。街道上的事情,總是會講完講爛的,街道上能發生多少事情呢?然而說書人就那麼不厭其煩地講。底下的人要是不愛聽了,可以吃飯。
孟海注意了街道上的這個說書人,雲蟻墨拉著孟海的手,和孟海一起看這街道上的說書人。這個人很會講故事,講的是一個奇幻故事,很多人就聚攏在這裡聽,那麼多的人,都抬起頭來聽故事,像是被提起來的鵝,脖子長長地伸著。這說書的人,說來說去,也不過說的是人的故事,孟海感到無趣,就往前走。
雲蟻墨等人跟著孟海往前走到一個減肥攤位旁邊,有一個很胖的人趴在桌子上,這個男人這麼胖,這桌子挺結實,沒有被這胖子壓垮。旁邊有個山羊鬍須的人鼓吹可以一分鐘之內減肥三十斤,他就往杯子裡倒了一種白色粉末狀的藥,讓這胖男子喝,肥胖的男子喝了這藥,就坐在桌子上等。他只穿了一個內褲,等一分鐘過後,那藥起效了,果真就減肥了,他站起來,內褲就掉下來。這旁邊山羊鬍子的人還說能一分鐘增肥,就讓剛才瘦下來的這個男子,又喝了一種藥,他喝過之後,就站在那裡等了一分鐘,一分鐘過後,他突然就變得非常胖了。然後山羊鬍須的男人就吆喝著說誰想減肥或者增肥,都來買這藥。
結果很多人就蜂擁過去搶這減肥藥和增肥藥。
這街上可真夠熱鬧的,孟海繼續帶著大家往前走。
在一個轉角,有一家魚店,這家魚店賣的觀賞魚都在各式各樣的魚缸裡放著,那水是那麼清,那些魚又是那麼漂亮。當孟海等人走過去的時候,就聽見魚在水中說話。這些魚說話的聲音都很好聽,它們能說簡單的話,是很好的寵物。
孟海帶著大家在這裡看了一會兒會說話的寵物魚,就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也就是這個時候,孟海的思緒飛到了很多年前。
孟海大約十二三歲,有一天,他的母親來到一個鄉鎮的街道上,她叫來了孟海,要給孟海買衣服。這裡有幾個街道,在一年之內的固定時間會有人來賣東西,也就是逢會。這天中午,太陽高照,很熱。母親帶著孟海在黃土地上逛街,沒錯,這裡的街道是黃土地,路雖然不至於坑坑窪窪,但絕對是疙疙瘩瘩的,這種土路,被太陽一曬,不要說站在其中,就是看一看它,都會覺得熱的要命。然而還是會有少量的人在這麼熱的天氣裡面逛這麼土氣的地方,很可能就是為了買到便宜的洋氣的衣服。孟海的母親就是這少量的人中的一個,孟海跟著母親走在這土地上,頭頂上是很熱的太陽,太陽那麼大,那麼熱,孟海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孟海身上穿的衣服又是不合時宜的,太厚,當時他就感覺到萬分的熱。還有就是孟海穿了一雙在當時的他看來是很不出眾的布鞋,他感覺自己已經長得就不出眾,再穿一雙不出眾的鞋,自己就跟這地上的土塊一樣不出眾了,灰頭土臉的。在那麼熱的天,孟海就感覺自己像一塊狗屎一樣跟著母親在那裡逛街,那哪裡是逛街啊,簡直是一塊狗屎被屎殼郎推著走。
而此時的孟海,帶著牛驢等人,在這裡逛街,他的內心是空曠高遠的,他的內心是自由的,他的內心是輕鬆愉快的,而這裡的風光又是好的,雖然說也有陽光,然而這時的陽光卻是恰到好處的熱度,如此的逛街,有著萬千種美。
他們融入人群,在人群中像人群中的其他人一樣行走,他們的坐騎,跟在他們身後,那幾隻動物都是很聽話的,孟海等人走到哪裡,它們就跟到哪裡。
路邊上有人在鬥雞,有人在相撲,有人在射箭,有人在畫沙畫,還有人在曬太陽。
這時的太陽,可以以最好的方式給人以溫暖,不太熱,不很涼,正合適。
孟海內心就在想:我一直期盼自己是潔淨的,身體潔淨,每天洗澡,心靈潔淨,每天讀書,然後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走在乾淨的街道上,看到和睦的人群,心中暢想愉悅的事情。
孟海心中的期盼,今日實現了。他就是有了這樣平靜的一個狀態,到
了這樣純淨的一個街道,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孟海說:「過去的很多不好的事情,像什麼吃屎,給別人吃屎,和別人搶著吃屎,都過去了。這怎麼講呢?有一種動物,叫蛤蜊,很多地方把這動物炒成菜吃,一開始,孟海很想吃這道菜,但是吃了很多回之後,他發現,這蛤蜊身體裡面是有屎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蛤蜊是小,五臟也全,這蛤蜊身體裡的屎,根本就沒有被清理出來,然後就被店家的廚師直接炒了來吃。」孟海回想,心頭噁心。孟海過去竟然吃了那麼多的蛤蜊,吃了那麼多的屎,還和朋友一起去吃蛤蜊,去吃屎,甚至和朋友搶著吃蛤蜊,吃屎。類似的菜還有蝸牛,不管是清蒸的蝸牛還是香辣的蝸牛,總是有屎的。孟海以前還吃過其它的食物,比如油炸龍虱,也基本上是連屎一塊吃的。孟海也不懂生物學,不太瞭解這些東西,然而在他的頭腦中,就是這樣一種印象,他就是吃過那麼多帶屎的動物。過去的很多事情,那麼噁心,然而都過去了。孟海心中是有夢想的,他要的是潔淨,要自己和世界潔淨,在一切潔淨的時刻,一切都美好起來,一切的事物都如同陽光下的白色羽毛,那麼輕盈,那麼柔美,那麼漂亮得無懈可擊。孟海不僅追求潔淨,還要在得到潔淨的時候留住潔淨,為了獲得身心的如意,孟海真是做了太多的努力。如今孟海能夠如同一個幸福的人那樣走路了,他能夠如同幸福的人那樣歡笑。
而童年的孟海並不是這樣,他在童年的時候,跟人打過架,給人吵過嘴,他曾經跟一個,兩個,三個,啊不,他跟好多人都打過架,那些打架的經歷,如今他想起來,都感覺遠去了,雖然以前回憶起來,還會覺得打架現場畫面的逼真,但此時的他,那些打架情景對他來說,真的是快要淡忘了,那些事情都遠去了。那是童年的戰爭,那真的是童年的戰爭。因為孟海在以前回憶起來那些歲月的時候,真如同像看史書中記載的那樣,戰爭,真的是戰爭。
不管是以前戰爭也好,吃屎也好,過去的一切噁心和不好,都過去了,過去的壞事情,都是遠去的不需要銘記的記憶,而此時陽光正好,心情正好,世界——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