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中因為僕人們大多去水中建設水國,因而稍顯冷清,在梨園中的一條長椅上,孟海更是感受到這種清淨的氣氛,他在這種景況中,心多少是有冷落的,他的心一直是這樣,向來是冷多暖少,甚至有時候,他的心呈現出冰涼的景象。
香草兒從孟海身邊走過,留意到孟海,她就和孟海交談起來。孟海也是去過外星人的會場的,外星人那麼多,外星人又是那麼聰明,外星人說的話,都是聰明的話,外星人戰鬥起來那麼厲害,外星人又那麼會說話,外星人真是無懈可擊了。
孟海就跟香草兒聊起說話的目的來,說話有什麼目的呢?孟海給香草兒一個個舉,甲給乙說話,要乙去拿椅子,那麼,甲的這個語言,就有致使的功能,它可以指使一個人去做事情。那麼乙可以回答說不去,因為椅子離這裡比較遠,乙的語言就有反抗的功能。
香草兒也坐在椅子上,他體會到,人的語言很多都是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有的語言是說明的,它向人們說明一件事情、一個物體、一個園林。有的語言是議論的,他可以議論一件事情或者一個物體,通過一些議論性的語言,就容易總結出一些道理來,這些總結出的結論,就是說議論語言的人想要的結果。有的語言是記敘的,它是記述一個故事,記敘的方式有多種,每個人都不太一樣。而有的語言是詩,給人一種陌生的感覺,詩裡面的世界彷彿是一個虛幻的不真實的幻想的王國。有的語言是抒情的,抒發自己的優美感情。有的語言是發洩的,說出來或寫出來,可以宣洩掉心中的壓抑、抑鬱,有些話。說出來就好了。
香草兒和孟海都有自己的關於語言的總結,他們的總結都是有道理的,他們在很多方面達成了共識。
孟海比較反感有目的的對話。一旦有人的語言目的性太明確,孟海就會反感。曾經孟海被那種話污染過。就有人,說話的目的就是要達到高深,以使別人插不上嘴,還說別人智商低。有人說話的目的是故意活躍氣氛,他自己並不是一個開心的、活躍的人。有人說出來的話,很難聽,他故意把話說的難聽。或許語言中還有髒話,拿髒話罵人,就是要聽話的人心裡難受,他們的暢快建立在別人難受的基礎上。這種人是可恨的。
孟海曉得,有很多的人因為各種目的說話,孟海是一個目的性不強的人,他不會因為要討好一個人而說一些阿諛奉承的話,孟海討厭那一套。這也就是為什麼。有僕人叫他去巴結外星人,他堅決不去。
香草兒和孟海的秉性是相似的,他也反感目的性強的人。在香草兒的心中,有一個綠草地,草地上有淡淡的風。香草兒的精神祇需要棲息在心中的草地上就能夠很幸福,她沒有必要去說很多話活躍氣氛,也不願說話討好人,更不想說一些難聽的話叫人心裡難受。
香草兒曉得,天底下,罵人的人很多,說難聽的話刺人的人很多,說一些看似優美的話刺激別人的人很多,說很多阿諛奉承的人很多,說假話的人很多,香草兒很討厭那些人,她能在自己心中的草地上得到安詳,可是她不能保證別人也和她一樣在心中有一片屬於自己的草地。
孟海理解香草兒,自然,天下大了去了,什麼人都有,有人罵街,有人說欺騙別人的話,可是別人吃屎,自己可千萬不能去學著吃屎,別人做什麼,孟海不管,孟海就是要求自己不講髒話,因為道理很簡單,講髒話,不僅髒了自己的嘴,還髒了他人的心。就算是有人罵孟海,孟海也不還嘴,甚至孟海還要講出詩一般的語言來表示自己並不在乎。
過去的日子中,還是有很多人罵過孟海,家長罵過孟海,家裡的人也基本上都罵過孟海,親戚朋友也都罵過孟海,那些罵孟海的話,或多或少,或輕或重。後來還有老師罵孟海,真有老師自稱是嚴厲的母老虎,罵起人來毫不留情,孟海就曾被那母老虎罵為懦夫,孟海因此很不高興,想必孟海也成為老虎,就不會被罵。在江湖中,也有很多人罵過孟海,就是當今的天下,也有知道孟海的人,或許會因為什麼原因罵孟海。對於那些謾罵、叫罵、明罵、暗罵等等,孟海的態度是,都不在乎。
孟海對那些罵自己的話,當然是不喜歡的,他的心裡有時候也會很難受,可是孟海不想去罵別人,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他就是要求自己不去罵別人,不去講髒話。狗咬了你一口,你要去咬狗嗎?這是孟海曾聽到的話,孟海就是覺得很有道理。
不管以前、現在還是將來,不管怎樣罵孟海,不管怎樣罵,孟海都不還嘴,他也不去主動罵別人,萬一自己說話不小心罵了別人,孟海也要在內心譴責自己,他就是要求自己不講髒話。
過年有過年的氣氛,過節有過節的氣氛,氣氛是很重要的,氣氛代表了溫馨的空氣,可是講髒話是很煞風景的一件事情,髒話講多了,會污染空氣的,原本溫馨的氛圍,也是要受到影響的,氣氛變了,自然會影響到人的心靈。
香草兒完全贊同孟海的見解,孟海怎樣,香草兒也大體差不多。孟海被人罵,不還嘴,就像聽到狗叫,你不必對著他叫,香草兒也是這樣。孟海也不主動罵人,這就是不主動去咬人,香草兒也是這樣。
因此呀,外星人放洪水,淹死很多人,孟海氣得牙癢癢,可是大家何曾見過孟海對著外星人大喊大叫過,孟海何曾罵過外星人?孟海沒有罵過外星人的原因是他要求自己不去罵人,不去罵任何人。即使有人真的該罵,孟海也絕對不會去罵人的。
罵人當然是嚴重的事情,孟海不這樣做,是對的,是好的。除此之外,孟海還不講話去刺激別人,他從來不說話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孟海曉得世間是有這樣的人的,他們說很多刻薄的話譏刺別人,孟海認為人是不能這樣做的。孟海認為,人就應該相互愛護,相互幫助,團結友愛是很關鍵的,那樣的話,才能創造美好的人間。
孟海和香草兒站起身往前走,他們經過一棵棵梨樹,梨樹上的花開得如雪似玉,這景色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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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海的注意,孟海的心跟這些梨花靠近,他欣賞這景色的時候,就想到剛才和香草兒說過的話,孟海給香草兒講,人的語言也如風景,有的人罵人,就是很差很爛的風景,有人講話無論從氣質、語調、音色等方面講,都是上好的,抑揚頓挫有力,這樣的人的語言是美的,他們的語言便是好的風景。
香草兒笑稱語言原來是可以看的。孟海也笑笑不說話。
香草兒和孟海剛才在長椅上講了很多話,那些語言能讓他們把不太明白的問題弄明白了,他們共同明白一個道理,就是語言的目的應當是好的,語言不應該讓別人難受,應該讓別人好受,因為把語言的目的擺正。
他們從長椅上起身後,就進入梨樹林,這裡的梨樹可真多,到處都是潔白一片,兩人也都不再說話,同時花香將他們圍籠。
這些梨花,本來是沒有情的,可因為人是有情的,看這些花也便有了情,人在欣賞花時,難免在花中融入自己的感情,所以人欣賞花,就是在欣賞自己。那是在用花的形,欣賞自己的心靈。
由此可以推斷,心地善良、平和的人,是愛欣賞花的,因為他能從花中看到自己的善良、平和的心靈,這花就是心的一面鏡子。而那些狂躁、粗魯、魯莽、罵人的人,他往往不愛看花,即便是看花,他看到的也是他自己,他看到的是醜陋,所以他不愛看花。事實已經很明顯,這些人無法面對自己,他就是看到自己,自己都能把自己嚇一跳,自己都討厭自己,連自己都不喜歡自己的人,怎麼能奢求別人喜歡自己呢?
孟海和香草兒,走過一枝花,又走過一枝花,繞過一枝花,又轉到一枝花的後面,這裡一樹樹的花,便是一樹樹的美好,是一樹樹的感動,能在這裡久久漫步的人,都是能欣賞這裡的風景的人,能欣賞這裡的風景的人,都是能欣賞自己的人,能欣賞自己的人,都是安靜的人,安靜的人,都是美好的人,美好的人,都是可愛的人。
這時,他們也不說任何話,不說任何話,勝過說任何話。這裡是最不能說話的,你說話,會驚動了這裡的安靜的美好,風在靜靜地吹,花在靜靜地落,人在靜靜地行走,花香在靜靜地蔓延。
走過一樹花,又走過一樹花,彷彿世界上只有這些美好的花,只有花香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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