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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善良人的獎賞 文 / 初嵐迷泓

    女僕萬俟紅走了,女僕汝鄢紫來了。

    汝鄢紫:「你一個人在這裡?」

    孟海:「不是了,剛才她在。」孟海一指萬俟紅的背影說。

    汝鄢紫:「下這麼大的雨,卻淋不到你。」

    孟海:「那是因為我有法術。」

    汝鄢紫:「剛才我在睡覺,卻被叫醒了。」

    孟海:「是誰把你叫醒了?」

    汝鄢紫:「是雨,是雨把我叫醒了,我在睡覺呢,雨下得很大,我就被雨叫醒了。我不是被雨吵醒的,因為我沒有說雨可厭,我因為大雨而想,這反倒有意思,我可以出來看看雨。」

    孟海:「你來這樹林是對了,你來到這裡,正好可以和我在這裡。你知道麼,不管颳風還是下雨,我都在林中過夜。我要是一個沒有法術的人,睡在地上非得腿疼不可。」

    汝鄢紫:「是呀,有法術就是不一樣。」

    汝鄢紫的身體周圍也有保護身體的光球,她的法術也是不錯的,這一點孟海能看出來。

    汝鄢紫:「你們剛才聊什麼了?」

    孟海:「沒有說什麼,無非是說些閒話,沒有什麼。」

    汝鄢紫:「看你的神色,好像不太愉悅。」

    孟海:「沒有。我很高興,剛才和萬俟紅相處得很愉快,她走了,你又來陪我。當然,你不是專門來陪我的,但我們很有緣分,我們在雨天相遇,這是一個浪漫的時節。」

    汝鄢紫:「看你說的,好像我跟你約會似的,想的美,我可不是你的女朋友。」

    孟海:「這個我知道,我們不認識,但是能在這個雨天相遇,也是很不錯的。」

    汝鄢紫:「你是想說美好嗎?這麼大的雨。我還以為你是回不去了,來這裡躲雨。我才生了一場大病,是不能來潮濕的地方的,可是我聽到外面在下雨,還是忍不住出來了。」

    孟海:「這個可以理解,但你也要注意你的身體。我知道有人會因為某些事物的吸引而忽略自己的健康。就拿我來說吧,過去我燒傷。身上正蛻皮呢,是不能去炎熱的地方的。有一次。我的一個夥伴叫我去游泳,露天的游泳的地方,肯定會被太陽暴曬的,那樣是對我的燒傷痊癒不利的。我很猶豫,我想去游泳,非常想,但我又想起平日家人對我的告誡,還有就是,我的燒傷是不能去游泳的,一定不可以去。我終於沒有去。你該學學我。醫生不要你做什麼,你就不要做嘛。」

    汝鄢紫:「嗯。但是不瞞您說,我很叛逆的,醫生說東,我就要西。醫生說不能洗澡,我偏偏洗澡,有時候,我的病就是不見好,小病倒弄成了大病。這都是願我,可是也都是我性格決定的,我就是這麼一個性格的人,沒有辦法啊,老是叛逆。」

    孟海:「千萬不要那麼叛逆,你跟其他人叛逆,倒也可以,你跟醫生叛逆,不是找死麼?」

    汝鄢紫:「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就是天性決定的,這骨子裡的東西,你要我怎麼改變呢?」

    孟海:「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叛逆的人,你不能這樣。」

    汝鄢紫:「這都是輕的。我生大病,有一次,醫生說我不能做劇烈的運動,也不能沾涼水,我當時還懷孕著呢,你猜我怎麼著?當時我和人拌嘴,心裡生氣,我就跑出去喝酒,我在大馬路上喝醉了,我拿酒瓶子往我肚子上抽。我一抽,你猜怎麼著?嘿嘿,把我抽疼了。都說喝醉酒就忘掉很多東西,我看這話有假,我抽自己,明明是疼了。都抽出血了,我也不知道那血是從哪裡來的。」

    孟海:「你也不能這麼任性,你不說對別人好,也不要求你博愛,你總該對自己好吧,人要是能對自己好,世界上的個體都對自己好,能正確地對自己好,這個世界就該阿彌陀佛了。」

    雨下得太大,風刮得太大,一棵樹倒了,這棵樹也老了,倒了也不奇怪。它不應該倒的,樹是結實的,可風是大的,它就是倒了。這是一棵棗樹,倒了倒好,上面結滿棗子,正好可以摘著吃。

    孟海摘棗吃力,每一顆棗都比他大,他摘不動棗。汝鄢紫幫他摘棗,汝鄢紫把孟海捧到手心,她的手心還有一顆紅棗。孟海在汝鄢紫的手心吃那顆紅棗,好脆的棗,孟海連吃了十口,都沒有吃掉這棗的十分之一。可是孟海已經吃飽了。

    汝鄢紫:「這棗好吃麼?」

    孟海:「非常可口。你摘的這個棗簡直脆極了。你知道麼,我是很喜歡吃棗的。吃棗就很快樂。」

    汝鄢紫:「你的快樂倒是很容易到來,你吃棗就能快樂,很多人吃十顆棗也不能快樂,這很值得思考。」

    孟海:「並不是很多值得思考的事情都值得思考,別人快不快樂關我鳥事,我才不去思考那些。這棗很不錯,你也嘗一些吧。」

    汝鄢紫也嘗了這棗,棗很好吃。

    孟海:「我說這棗不錯吧,就是很好吃呢。」

    汝鄢紫:「你怎麼就知道吃呢?你就是一個吃貨。」

    孟海:「不能這麼說。的確,我經常跟人談論起吃,可是人不談吃,談什麼呢?人長著嘴,可以說話,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吃了,這是最重要的功能。人可以不說話,但不可以不吃飯。」

    汝鄢紫:「人的這個功能被你說對了。吃真的很重要。你看這樹上的果子,色澤明亮,它們都很好吃。」

    孟海:「但是有時候我卻是捨不得吃呢。你知道我看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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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子想到什麼嗎?」

    汝鄢紫:「想到什麼?」

    孟海:「我猜你也不知道。我過去學過畫畫。當時我在畫室畫畫,就畫過水果,當時檯布上擺的水果,也是這般色澤明亮。可惜的是我畫不出那樣的色澤,我當時的畫技實在是太差了。還有,當時我們畫香蕉、蘋果、橘子,從來沒有畫過棗。我不明白,為什麼老師不去買蔬菜讓我們畫,若買蔬菜讓我們畫,第二天再給我們做飯吃,那該有多好。我們那時候沒有畫過蔬菜。就是在畫畫的時候,我認識一個女孩兒。我跟她不熟,我都沒臉說跟她認識。那時候我被她吸引,她的眼睫毛很長,比其他人的都長。我當時感覺她就是畫裡的人物。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她那眼睫毛是假的。不管怎樣,我當時喜歡她,我不確定她對我的態度。我只是千萬次地在心裡跟她說話,我也**裸地向她表達我對她的喜歡,可是直到現在我不能確定她對我的態度,是喜歡還是厭惡?還是沒有一點感覺。過去很長時間了,我有時候寫日記會寫到她,我現在只能在字裡找到她,別人瞭解,也只能從字裡瞭解她。我不想多講那個時候的事情,因為已經過去了。那個時候的我,真是不成熟。叛逆的年少的我,不知道怎麼畫好一幅畫,不知道怎麼討一個女生喜歡,不知道怎麼樣來把法術學好,當時的我,沒有去過五靈山,沒有去過朱魂山,沒有去過遠方山,沒有去過蕭條山,當時的我真是沒有見識,屁都不懂,但卻很自傲,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當時真是無知。」

    汝鄢紫:「那些時光已經過去,不管是值得懷念還是想要憎恨,都看淡吧,別人過去的記憶和將來的預期干擾你現在本該平靜的心情。」

    孟海:「心理是一個複雜的構造,有時人的心理會不通暢,需要進行梳理,這個梳理的行為更多時候需要別人干預,一些更強大的人會來疏導弱者的心理,那些人當然是善良的,他們本著助人為樂的心對需要幫助的人說一些聽上去極為有用的話,他們相信他們的話能對他人起到作用,必要的時候,他們還會進行資助。這些是對弱者的獎賞,但不是所有的弱者都有這樣的機會,即便是得到獎賞的人,對他來說,那些獎賞,不過是些錦上添花的事情,雪中送炭的事情一直都存在於人的幻想中。就拿我來說吧,有一次我在五靈山和乾坤子打鬥,負傷,有路人過來,告訴我應該堅強,他還送給我一本書,說那本書裡有我需要的精神。我當時腿部在流血,需要的是藥品。他並沒有說給我藥品,我也不好意思乞討一瓶藥,那種能治療那種傷的藥,是很貴的,就是一點點,也很貴,沒有人願意為一個陌生人支付昂貴的醫藥費。」

    汝鄢紫:「善良的人給你的,是你需要的,卻不是你急需的,他們不能從根上救助你,不是他們看不到你的病根,是他們熟視無睹,他們之所以忽略你的根本問題,可能是因為人的自私。這也沒有什麼,你是路人,遇到一個腿部出血的人,需要昂貴的費用,相信你也會捏緊你的錢袋子。」

    孟海:「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也許。」

    雨還算是大雨,可是沒有剛才那會兒那麼大了,樹林承受足夠多的雨,樹林裡的地面,快要流成河。這條大河,要是再氾濫些,就能淹沒整個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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