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外面很安靜,彷彿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棵樹上有個樹屋,樹屋裡面很安靜,彷彿外面沒有世界。
蘇雨和夜獨泓在樹屋裡的廚房內,將摘回來的蔬菜用清水洗乾淨,用多功能刀都切了。然後蘇雨要夜獨泓坐在外面看書,說自己料理就可以了。
夜獨泓就在外面坐著。蘇雨在裡面把鍋放在一塊石頭上,這塊扁平的石頭,可以把鍋加熱。蘇雨往正在加熱的鍋裡倒入清水。
夜獨泓在外面歪著看書,這是一本法術書,夜獨泓研究著上面講的法術內容。在看書看到半頁的時候,夜獨泓就看不下去了,因為他的腦海浮現出在小山峰時的情景,那時他跟蘇雨在山上,每天挖野菜,吃很多野菜,那時生活的條件是不好的,可是,當時還是有著恬靜的美好。夜獨泓再看看現在的木屋,想想現在的城堡,心裡面的滋味很難說清楚,以前他過著比較動盪的日子,現在突然安定在大莊園,一時之間,他的心還轉換不過來。他不太敢相信這就是事實,他確實擁有了一個大莊園,他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
蘇雨把菜做好了,夜獨泓說:「晚上吃饅頭,你先把菜扣住,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取饅頭。」
蘇雨不明白夜獨泓又出什麼花招,他跟著夜獨泓出了木屋的門。他們來到一個廚房,這個廚房很大,是為莊園裡的僕人提供飲食的必要場所。
蘇雨看到這裡有人拉著風箱,在燒柴禾,夜獨泓就在邊上說:「手工做的饅頭,用柴禾燒,好吃。」
蘇雨看那個燒柴禾的僕人,那個僕人拿起一束柴草,右手食指和無名指往柴草上一戳,他的指尖有一團紅光。那團紅光就點燃柴草。火燒著鍋,鍋裡放著饅頭。夜獨泓說,這種饅頭好吃。
夜獨泓推推蘇雨說:「他在那裡燒火,我們給他劈些柴。」
蘇雨就接過夜獨泓遞給她的斧頭,夜獨泓在地上放了一根豎起的木棍,蘇雨雙手抬起斧子,往下一用力,那木棍被斧刃觸及,就立即劈為兩半。蘇雨一連劈了好幾根木棍,足足有一捆劈好的柴了。
那個僕人就把蘇雨劈好的柴放入鍋底的灶膛內燒。熊熊火焰燒著黑色的鍋底,鍋吼了。
蘇雨說:「人在飢餓的時候,滿腦子食物,會想起過去吃過的很多的東西。若是過去有浪費的行為,就會覺得相當可惜,人很想要吃。可是,當人吃飽的時候,就不再想要食物。這個道理也好經驗也罷,你說過。我也說過,其他很多人都說過,之所以有這麼多人說,就是因為它很有道理。這是一個值得思索的問題。我們現在處在什麼時候呢?就是飢餓的時候。所以滿腦子想吃。」
夜獨泓說:「飢餓來了,人會想吃。想吃就吃。我們來廚房這兒幹什麼?等饅頭。等饅頭做什麼?吃啊。」
蘇雨說:「這大莊園內真是藏龍臥虎,剛才我見這燒火的僕人,用法術點燃了柴草,我看了很驚訝。」
夜獨泓說:「這有什麼驚訝的,僕人會的法術多了,他們都根據各自不同的喜好,學習自己想要學習的法術。他們學的法術不相同。可都是嚮往那法術的最高境界,他們都是向著那高境界去的。」
蘇雨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往前走,感覺困難,說明人在走上坡路。他們在大莊園中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能堅持學習艱深的法術,他們的精神是可貴的。」
鍋蓋被掀開,饅頭的香氣飄過來,夜獨泓拿了幾個熱饅頭,據和蘇雨到樹林裡的樹屋。在樹屋裡,他們吃了晚飯。
打開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樹,樹枝細巧,樹葉嫩綠,晚風陣陣吹進屋子,可真是一個好夜。
夜獨泓說:「在廚房,你劈柴的動作好嫻熟,你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卻有能把那樣的事情做得那麼好,厲害。」
蘇雨說:「學過法術,我是用法術給自己增加了力量。你以前有劈過柴嗎?」
夜獨泓說:「當然有了。我很小的時候,家裡有僕人帶柴禾回來,我就很好奇,去後廚看到有木棍和斧頭,我就想要劈柴。可是那些僕人不要我干,說我是主人,哪裡能幹這些粗活。可我就是想幹,他們拗不過我,也沒奈何,就讓我在那裡劈柴。我劈不動,就把木棍放在台階上,木棍被擔空,我就用腳去踩,細的木棍容易被踩斷,再粗的木棍我就踩不斷了。粗的木棍,我就拿著斧子小心地劈,我當時劈了好多柴,劈的柴那些僕人一時間都燒不過來。」
蘇雨說:「總有一些東西,是你童年接觸過的,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觸過。你希望在現在的空間裡,再接觸到曾經接觸過的東西。」
夜獨泓說:「是這樣的,今天帶你去劈柴,也差不多出於這個心理。」
「不過劈柴挺有意思的,自己的生活中不接觸的東西,然後偶有那麼一兩次接觸一下,會感覺到新鮮無比。」蘇雨說,「所以劈柴也會是很有意思的,並不是像某些人想的那樣,要做一個主子,讓別人為我服務,自己總是被服務的對象,也不用劈柴不用蒸饅頭,就能吃到饅頭,以為這就是幸福,這其實是可悲的。人在追逐到東西的時候,這個東西就沒意思了,人也就無聊了。人不能一下子就當了主子,也不應那樣,那樣的話,人就感覺一切都沒有意思了。當人一步步追逐夢想的時候,人會覺得很多事物都是有趣的,不會感覺到無聊。」
夜獨泓說:「今天帶你去劈柴,你感覺有趣不有趣?」
「有趣,當然有趣了,我還沒有感受過那種環境呢,以前我所生活的環境都是不用我劈柴的,自己也劈劈柴,感受一下劈柴的快樂。」蘇雨說。
夜獨泓說:「我們把這各自的這杯茶水喝完,然後到外面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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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屋外面的林間小路上,夜獨泓說:「我那時在後廚劈柴,就聽到有婦人抱怨,那婦人是這樣抱怨的:這夜家,也真是的,吃個飯,就很日怪,每天的飯都不能重樣,每頓都不重樣,天天做不重樣的飯,天天伺候這一家子人,每天做飯的柴,都得我來劈,這麼多人,我哪裡伺候得過來。我當時聽這婦人的抱怨,不是很理解,現在我明白了,那是生活在底層的人對某些事物的不滿,那種不滿、抱怨、發洩,都很正常。」
蘇雨說:「可是你的大莊園裡劈柴的人還有燒火的人,他們都不抱怨,他們做起活來看上去都很安詳。」
夜獨泓說:「是這樣的,他們從來不抱怨,他們都是有著很好品質的人,是能承擔責任的人。當然,我的大莊園裡也不是非要有人去劈柴,莊園裡有各種瓜果,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那些人劈柴,也是為了修煉法術。練法術有時候很枯燥,需要在艱苦的環境中修煉,如果是每天熱熱鬧鬧花天酒地,那麼,法術是難以練成的。」
在林中行走時,他們說話的聲音很清晰,原因就是林子裡面很安靜,這裡非常安靜,彷彿地上掉根針,也能聽得分明。
蘇雨說:「林中好靜,我們到那邊石頭上坐吧。」
夜獨泓跟著蘇雨來到那邊的石頭上,他們坐下來。
蘇雨說:「我來這大莊園中,也帶了這些天,可是我對大莊園中的情況還不是很瞭解,我不知道那些僕人每天都做什麼?」
夜獨泓說:「大莊園中有很多東西,都可以磨練法術,就拿後廚燒火的人來說,他可以運用法術點燃柴草,在點燃柴草的過程,法術就得到了運用,多用法術,就達到了鍛煉法術的目的。」
蘇雨說:「他們是怎麼來鍛煉法術的,我不清楚。我只看到過那個人用手指點燃了柴草,我明天想要看看這大莊園的僕人是怎麼來練習法術的。」
夜獨泓說:「這個容易,明天咱們到廣場邊會合,我帶你去看看僕人們每天的精彩工作。」
蘇雨說:「好啊,明天就跟你看看。今天晚上,你就陪我在這裡坐。」
夜獨泓說:「跟你在這兒坐,看著靜靜的樹林,感受著月光,我感到很開心。我想,人的心應該是如現在這般貼近自然的,在自然中獲取快樂,過恬靜的生活,而不可在市井中渾渾噩噩,那樣很糟糕。」
蘇雨說:「在這靜夜中,有月光,在月光中,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說話,可以喝茶,可以猜想遠處的模糊物體是什麼,可以發呆,可以談心,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夜獨泓說:「我的理解和你是一樣,我也喜歡這樣的夜和這樣的月,在這美好的世界裡,我的心忘掉了一切的煩惱,能陪你坐在這個地方,我很開心。明天呢,你早點去廣場邊,嗯,八點吧,我們見面,一起去看看僕人們的精彩工作,不見不散。」
蘇雨說:「今晚就是這樣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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