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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雪泥鴻爪 文 / 初嵐迷泓

    靜靜的小河如絲綢環繞一座山,這裡是原來古雨鎮附近的河灘,夜獨泓童年的時候曾在這裡玩耍,正因為此處坑窪不平,在建古雨城的時候,沒有把河灘劃為城區,童年的河灘就這樣保留下來。

    河灘裡的山無非是一高一低的土疙瘩,可是在童年的夜獨泓看來,那就是山,而且是巍峨的山。河灘裡的草,枯了生,生了枯,年年歲歲都會有荒草在這裡上演生死的遊戲。夜獨泓小的時候,還在那草叢裡逮過螞蚱呢。河邊兒上有一棵死了許多年的樹,現在還在那裡立著,雖然說它死而不倒,可是它的身上已經佈滿灰塵。就是那棵樹,夜獨泓曾在樹幹上捉到過知了。

    此地的一草一木,都能勾起夜獨泓對童年的記憶,其他地方變化很大,這個地方變化不大。夜獨泓突然想起一個地方來,那就是小壩。夜獨泓匆忙來到壩邊兒上,這裡已經沒有了水,換之的是一片綠色的麥田。麥田清新,水壩沒有了,這使得夜獨泓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那個水壩,夜獨泓曾經在裡面洗過澡,說是洗澡,其實是游泳,說是游泳,其實是在淺水區爬。有那麼一次,夜獨泓帶著一個小孩子來水壩游泳,那個小孩子不敢下水,夜獨泓自己脫了衣服進入水中。當時早已黃昏,天色已暗,馬上就要到晚上。夜獨泓在水中爬動,他覺得不過癮,就想扎猛子。他就猛然將身子和頭往水裡潛。那水邊上的小孩子看到剛剛進入水中的大哥哥不見了,就叫喊起來,聲音裡帶著哭音。誰知沒過多一會兒,夜獨泓就從水裡露出個頭來。這又把小孩子嚇壞了,因為在那小孩子看來,只有一個頭在水面上移動,移過來移過去。此時天色已晚,那小孩子叫著說,你怎麼就剩個頭了。

    夜獨泓還是會想到童年的趣事,當時這裡的水邊有柳樹。夜獨泓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這樣的水。也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這樣的柳樹。那水是綠的,綠水輕柔。那柳樹是古怪的,俯臥在水面上,樹幹呈黑色。夜獨泓有一次就蹦到樹幹上往水裡看。他想看到魚。媽媽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著急地叫夜獨泓上來,夜獨泓還敢在樹幹上蹦呢。當時嚇壞了媽媽。夜獨泓那時就說,水真好看。柳樹真好看。

    媽媽不要夜獨泓去那水邊,危險,據說那裡死過人,就是被淹死的。被淹死的人三天之後才被發現,屍體都腫了,當然,屍體的樣子夜獨泓只是聽大人們那麼一說。從此,夜獨泓一聽人說起小壩來,就會產生莫名的恐懼,彷彿那裡是鬼故事的發源地。

    夜獨泓在麥田邊兒上走動著,望著麥田,想起往事,世事如煙,不必將很多事情過分記掛於心。夜獨泓只是隨意想著,隨意走著。微風碰撞在他的臉上,這是世界上最輕柔的風,夜獨泓此時溫情滿懷,他來到了這個久違的地方。

    在離這片麥田不遠的地方,有一片沙地,夜獨泓來到山地邊緣,看到四處起伏的沙土,這裡凹下去的部分,就是夜獨泓小時候稱呼的沙坑,當時這裡有水,有一個小水坑,夜獨泓還躺過呢,當時陽光燦爛,夜獨泓躺在清冽溫暖的水中,清水就在自己的小肚皮上晃蕩,陽光就在水上搖晃,蝌蚪從自己的肚皮上游過。這裡此時已經乾涸,荒草隨風搖動,淒涼不說,還沒有一個人。

    童年的夜獨泓,常帶一把寶劍,遊蕩在古雨鎮或者附近的河灘,當時被夜獨泓奉為神聖之地的河灘,也就是現在這個淒涼的地方,那時的夜獨泓,只有能一個人走在路上,就開心得不得了。可是現在人們都是搶錢、掙錢、吃好吃的喝好喝的、找帥哥美女喝酒吸煙聊天,人們的生活充斥著快樂,夜獨泓承認那種快樂,可是夜獨泓知道,人們忽視了另一種快樂,這種快樂在山中、在森林中、在河水邊兒上、在野外、在自然界的神秘空氣中,這是自然的快樂、天真爛漫的快樂、ziyou自在的快樂、輕盈的快樂,這種快樂,很多人都遠離了,很多人此時的快樂相當重口味,夜獨泓當然也曾接觸過那種重口味的快樂,可是,夜獨泓來到這沙坑邊兒上時,心中想的是自然的快樂。

    夜獨泓不想標榜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可以為了無上的精神世界犧牲自己放棄自己的一切利益,不是的,夜獨泓不是那樣的人,那也曾吸過煙喝過酒,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煙酒屬於青春,現在夜獨泓到底長大一些,他知道自己應該遠離什麼,他規定自己以後煙是貴賤不能抽了,酒也要禁止,等到自己將來結婚有了孩子,再喝點小酒也未曾不可。話題還要回到此時夜獨泓的快樂上來,夜獨泓在沙坑邊兒上重拾兒時的快樂,他發現那種快樂已經很難拾起來。那是自己很小,對世界充滿好奇心,見到什麼東西都稀奇,他很容易就快樂。可是現在夜獨泓不是這樣了,他需要獲得很多東西,獲得很多東西也不見得就能快樂。現在很多人是這樣了,夜獨泓不知道這樣好還是不好,但夜獨泓想要做出調整,他需要調整自己的精神世界。

    在夜獨泓看來,人既要調理自己的身體,也要調整自己的精神,靈魂和**都很重要,夜獨泓以後要按時吃飯,好好喝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幸福快樂的活著。以前夜獨泓還跳死亡谷自殺呢,幸虧沒有死,要死死了,父母的在天之靈怎能安穩,夜獨泓既然活著,就應該好好活下去,活得好才是硬道理。

    夜獨泓已經堅定自己的決心,他要按照給自己定的要求做。夜獨泓相信未來是好的,未來會是一片光明。對未來,夜獨泓是有預期和憧憬的,那會是很美好的生活,夜獨泓期待。

    不遠處的小山丘,對夜獨泓來說很有親切感,小時候的夜獨泓站在山丘頂上,望著下面秀麗的風景,幻想自己擁有神奇的魔法。夜獨泓想要什麼,都可以通過魔法實現。但後來聽流浪漢講,魔有魔法,人有人法,仙有仙法,所有諸法,稱之為法術。夜獨泓想要擁有法術,有法術好啊,有法術就能實現不能實現的,法術能讓一個痛苦的人變成一個幸福開心的人。

    此時的夜獨泓就是擁有法術的人,他的無名術能戰勝朱魂山最厲害的朱魂,也能戰勝五靈山最厲害的乾坤子,他對比童年的夢想,覺得很快樂,他的快樂是因為童年夢想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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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很多人幼時的想法都不能成為現實,時間一久,那種種想法可能成為心病,人也會因為心病變得抑鬱。夜獨泓就沒有變成抑鬱的人。

    夜獨泓站在了那小山丘的頂上,望到童年走過的所有地方,雞蛋大的河灘,灑滿的全是童年的快樂。在一座小石橋上,夜獨泓站住腳,當時橋下還有流水,水中還有魚,趴在扶手上的夜獨泓,彷彿聽到兒時的歡笑。夜獨泓有種感覺,那就是童年結束了,其實童年早已經結束,但是夜獨泓現在才有童年結束的這種感覺。

    因為看到這裡荒涼的景象,夜獨泓心裡憂傷,他朝橋下猛一揮手,就有一團潔白的光打在下面的泥土上,土壤濺得滿天都是。

    夜獨泓是一個有生命的人,下面的泥土是沒有生命的,人的一切情感,什麼親情、友情、愛情、師生情等等等等,泥土能夠懂得嗎?夜獨泓不曉得。夜獨泓不知道那泥土有沒有情,夜獨泓時常感覺,人有情,是多麼一件揪心的事情,人會因為情而亂了心,拿愛情舉例子,本來可以好好吃飯睡覺的人,因為愛情,飯也不想吃,覺也不想睡。夜獨泓不清楚,人到底是有情好還是無情好。

    這童年熱愛的土地,在此時的夜獨泓的眼中是沒有魅力的,夜獨泓見過比這裡好幾十倍幾百倍的地方,可是,那些好的地方,在夜獨泓的感覺裡,是不牢靠的,夜獨泓的童年可沒有去過那些地方,跟那些地方一個交點也沒有。童年的那些精彩,在這片土地上看不到了,童年的精彩,留存在記憶裡。

    夜獨泓走在一條彎曲的土路上,這路是寬闊平坦的,它的彎曲,讓童年的夜獨泓感到神秘無比,那時他在河裡捉了魚,就走在這神秘的路上。路兩側有高高的隨風搖擺的蘆葦,年幼的夜獨泓時常會仰起頭望,就看到白色的蘆葦印在藍色的天空上。夜獨泓又走在了這條路上,可是幼時的那種童趣蕩然無存,那時的天沒有了,那時的蘆葦沒有了,那時的路沒有了,現在有的只是現在的天、現在的蘆葦以及現在的路,夜獨泓不禁有些傷感,他也說不清內心的這種感受,夜獨泓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他想走到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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