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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路同行 文 / 初嵐迷泓

    魔域突然冷了起來,天是冷的,地是冷的,遠山是冷的,風冷冷地吹。魔域的天氣就是這麼多變,剛剛還很熱,突然變冷,一點兒也不稀奇。魔域有的地方的天氣真正可以說是瞬息萬變,方纔還是晴天,過一會兒就下冰雹、下大雨、下大雪、沙塵暴等,這都說不好,魔域的天氣是這樣子,實在是令人感到恐怖。

    此時淡紅色的天空下飄起雪,是淡紅色的雪,那雪花飄落的一瞬間,夜獨泓忽然驚呆了,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雪,紅色的雪,毛茸茸的紅色的雪,天空中是毛茸茸的紅。雪中的夜獨泓仰望天空,天光中的淡紅的雪,一點點在往下落,這雪下得是這樣可勁,是這樣迷幻,天空都帶著幾分冷意,夜獨泓仰起頭時,就有涼絲絲的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夜獨泓是個童心未泯的人,他在這雪中好奇地看著世界,彷彿置身童話中。

    雪扇琴主在雪山見過皚皚白雪,他常年與白雪為友,這種紅色的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雪扇琴主來到魔域,真是大開眼界,這魔域真可以稱得上人傑地靈,他媽的一隻昆蟲也會魔法,用魔法襲擊人,人要是不長點本事,連昆蟲都要欺負你呢,而且要消滅你。雪扇琴主也是有能耐的人,面對昆蟲,不卑不亢,當魔法來襲擊自己,雪扇琴主就擺開琴,撥動琴弦,自弦上散發出一道道白光,光覆蓋在敵方身上,對方就瞬間消失,如果是厲害的敵手,那麼它是能支撐更久的時間的,可那昆蟲的抵抗力不足,還有就是雪扇琴主法術威猛,只在瞬間,就要了那些昆蟲的命。雪扇琴主在魔域行走,對付普通的敵手真是綽綽有餘。

    悟道認為法術修煉者就不應該有所畏懼,像這樣的寒冷天氣,就更不應該害怕,雪花紅紅的,在悟道來看,是上演一場舞劇。下雪之前的冷風,就是舞劇前的致辭。魔域是個名域,很多悲慘的故事發生在這裡,這雪是將那些悲慘覆蓋。有一回悟道在魔域,見到兩家人在爭搶一個死去的嬰兒,這死去的嬰兒在他們看來應該吃掉,這兩家人都餓極了,都要吃人,因為一個嬰兒爭搶起來。悟道當時就很氣憤,過去撥開糾紛的人。其中一家的一個女子被悟道拉住胳膊,那女子就要嫁給悟道,說,你拉過我,你必須娶我。悟道想她也是餓瘋了,想找個人依靠。那女子著急地對悟道說,你嫌我們門第不相當麼?你是不是嫌棄我?悟道對這個女子沒感覺,再一次委婉拒絕她。這女子說,她屬於一個巨族,但是為獲得魔域的寶物,就慕名來到這裡,卻沒有想到被這裡的監督師逮住,壓迫剝削。女子說,這魔域的好多窮人,以前都是富有的,只是因為有不足心,想要更神奇的寶物,就來到魔域,結果受到困苦。這裡的很多人,是在魔域出生的,就是說,早在祖父的祖父輩,就有人來到魔域,一代代的人,都受到監督師的壓迫,累世的愁苦已經很粘稠。就有人心懷宿怨地逃出來,索性沒有被監督師抓到,來到魔域廣大的土地上。他們逃出來,沒有地方吃飯,就可能因為想吃路邊的一個屍體而爭奪,爭奪之後又會因為另一具屍體而發生新爭。悟道就想,那些人,富有的市民不去做,偏偏要來魔域受此污瀆,而在魔域白手起家是很難的,因此有很多悲劇上演,悟道望著茫茫大雪,想,這雪可以覆蓋悲傷嗎?

    悟法前天晚上晾在樹旁邊的衣服今天不見了,悟法本來打算昨天取衣服,但是給忘了,昨晚還說要取呢,也給忘了,今天早上準備去那裡取衣服,卻發現衣服已經不見了。對於衣服的丟失,悟法是不開心的,他不知道這衣服是被魔域的管理員收走了呢,還是被普通的人收走了。假如是管理員收走了,那就說明魔域內不讓亂晾衣服,尤其是這種私自將衣服亂搭的行為。假如是普通人收走了,就有可能是被人拿去穿了,或者就惡作劇扔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讓悟法挺開心的。開始悟法很信任這個地方呢,把衣服搭在這裡,沒想就給丟了。悟法越想越覺得不應該,不就是幾件衣服麼,至於麼。可那衣服丟了,悟法穿什麼呀,想起來,可這是讓人傷心的。悟法仰起頭,望著這大雪,但願這雪能覆蓋自己的心傷。

    四個人在雪地裡行走,有的地方的雪比較硬,撒鹽一樣,紛紛往下落,雪霰落在他們的頭上,妝點著頭部。這樣寒冷的天,哈氣成霧。

    悟法扒拉著頭上的霰,說道:「這天兒好冷,我們都走走路,跺跺腳,可以緩解下這寒冷。這天氣冷得使我想要睡覺。唉,要是現在有個暖和的屋子,有張暖和的床就好了,我可以美美地躺在床上,幸福地酣睡。啊,可惜沒有那樣的一個屋子,更沒有那樣的一張床,我只有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一步步丈量土地,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受,我就感覺不斷有大片大片的風鋪蓋在我身上,近身的風如一千萬把鋼針,那風直往我的骨頭縫裡鑽,我的骨髓好生難受。啊,真是受不了這寒冷的天氣。」

    悟道的額頭上有雪,他並不用手擦去,只任由霰粒繼續堆積,悟道哈口長氣說:「我呼出一口氣,我的面前就出現一長串的水霧,這是多麼妙的水汽,這是多麼動人的雲霧。這霧氣是清香的,香氣如蘭,那麼我真是吐氣如蘭呢。我快凍得受不了啦,可是當我哈出這樣美妙的霧氣,我就感覺到在這裡行走還是相當美的一件事情。我們一起走路,一起說我們心中想說的話,我突然發現這是一種莫大的快樂。悟法說他衣服丟了,就算衣服被人生生拿走,就算衣服被人從身上剝走,也不應該傷心,如果有人要剝我們的外衣,就連內衣也由他拿去,我們不管如何,都是要平靜的,都是要愉悅的。」

    雪扇琴主經年呆在雪山,習慣寒冷,可魔域這樣的天氣,還是讓他感覺難以承受,他擦了擦眼睛道:「我的眼睫毛上都落了雪粒,我用手擦去我眼睫毛上的雪。按照我的生活習慣來說,我應該是喜歡寒冷的,可我要告訴你們,我在這個地方還是難以承受這樣低的溫度的,魔域的雪、魔域的寒冷,真是非同小可,這裡真不愧是魔域。我跟著你們在雪地上晃悠,這當然有意思,但是,我怕我的琴被這寒冷的天氣破壞,我的琴對我來說實在是珍貴。悟法在這樣的時候想起自己的衣服,發現衣服不見了。要是我在這樣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琴被寒冷破壞,那麼我的心該是多麼傷心,這跟我的琴丟失又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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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麼兩樣呢?我用這琴是來拯救魔域的,我要撥動琴弦產生力量,我很難想像沒有琴我會怎樣。這寒冷的天氣正在威脅我的琴,我的琴快要受不了了。如果我的琴被破壞,如果我不能彈琴,那我的命也大可以不要了。老天啊,不要動我的琴。」

    夜獨泓也渾身是雪,他搓著手說:「我去過冰窟,領略過冰窟的寒冷,當時就難以承受那裡的寒冷,以為那裡是最寒冷的地方,可是這魔域的雪天比那冰窟還冷,我們怕是都要被凍成冰人呢。我們在這裡茫無頭緒地行走,只是遇到敵進行消滅,這樣下去,我們會疲累至死的。我們要想改變魔域,就要從關鍵人物下手,如果我們能打敗監督師,還有他的爪牙,那麼,我們就能取得很大勝利,這樣的勝利具有巨大意義。假如有一天我們能幹掉魔王,那麼意義就更大啦。我們要把我們的力量使對地方,豈不聞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夜獨泓陷入沉思,好一會兒,又說:「我在小山峰那會兒,是做過很多努力的,現在想想,當時真的是不容易,在小山峰,我就在想,什麼時候我能帶領我的軍隊去打仗,去消滅那些邪惡的勢力,後來,我離開小山峰,把一攤子事而撇給蘇雨,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唉,真是讓人牽腸掛肚啊。」

    雪扇琴主微笑著說:「你講的對,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組織大規模的人去與魔域的政府抗衡,但是,我們可以一路遇敵,一路打怪,不斷提升我們的打怪熟練度,等有一天,我們能夠實現我們心中所理想的事物時,我們就大膽去幹。」

    悟法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且向前走,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

    在下一個坡時,悟道告訴夜獨泓:「橫著走,像螃蟹一樣橫著走,橫著走就不容易滑倒。」悟道示範給夜獨泓看,悟道腳橫著往下移動。夜獨泓就學著悟道的樣子往下下,感覺的確這樣比較穩當。悟道總是能在生活上幫到夜獨泓,夜獨泓因此很感激悟道。悟道和夜獨泓都很穩當地往下移動。悟法沒有橫著走,就跐溜一下滑倒啦,他的身上粘滿泥。悟法衣服丟了,身上的衣服又弄髒,這下,悟法沒衣服穿啦。悟法心裡難過,但面上不動聲色。

    天大雪,四個人在路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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