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的一聲,銀魅的彎月刀與漆黑的蓮花刀抵在一起,兩把絕世好刀相互碰撞,分毫不讓。
兩人立即身形一變,各自後退了半步。
男人惡劣邪肆的黑眸裡冰冷無情,他看著千漓,凌厲刀鋒在霎那間劃破了朦朧燭光,映出一截森冷詭譎的暗黑亮光。他以破竹之勢,發出攻擊,舉起黑刀向千漓刺來!
千漓微微一笑,水霧濛濛的藍眸深處,逝過了魔異的決絕。
她突然放肆地扔掉了手裡的彎月銀刀,迎著那把襲來的黑刀,直直站立著不動。灌滿了殺戮之氣的刀鋒冰冷凜冽,近在眼前,千漓閃電般抬起手,握住了凌厲刀鋒!
空手入白刃?
男人看到千漓纖細白嫩的手瞬間血流如注,動作一頓,殘酷嗜血的黑色瞳眸深處,冷漠的眼神微不可察地輕輕一顫。彷彿被人打翻了一硯沉鬱幽深的濃墨,於雪白錦緞上漾開淋漓纏-綿的畫卷。
而千漓想要的,就是他這片刻的怔愣。
一片極小極薄的透明水晶近距離飛來,男人警覺地側過脖子,皮膚上卻依舊留下一絲淡淡的血痕與隱隱的疼痛。起初只是隱痛,可幾秒過後,竟慢慢發麻,感到灼燒著碾壓過皮膚般的刺痛!
「殺神牌自製獨家索命藥,只需一點融入血液,就會死得不能再死。」千漓露出明麗頑皮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宣告,「所以——你、輸、了。」
男子沒有說話,眼眸裡褪去了玩味嘲弄,而是幽深地凝視著千漓。
黛色細眉慵懶微挑,那對霧氣迷濛氤氳著的美眸裡,顧盼生輝,秋水輾轉,彷彿有銀魅精緻的蝴蝶舞動著斑斕的翅翼,零落的星芒月影輕輕跳躍在她清潭般的眸心裡,漫空都是她清澈明媚的色彩。
其實,不是不可以發狠地將刀刺下去,不是不可以再果斷決絕一點。
只是,在看到她手裡鮮血湧出的那一刻,到底還是猶豫了。
若是刺下去,就是毀了她的手,刺穿她的心臟……
即便是以這樣的身份,他也做不到……做不到親手殺了她。他只能看著自己一步一步陷下去,越是接觸,越是下不了手。
男子自嘲地笑了笑。
「放心,你不會死,只要你配合我。」千漓輕輕撥開了男人的刀尖,微微抬起精緻的下顎,認真注視著他。眼裡沒有厭惡,也沒有作為贏家的傲慢驕橫,只有滿滿的尊重與敬佩。
千漓是玲瓏剔透的心思,怎麼會不知道,其實這個男人讓了她,她才會贏得如此輕易。否則,她的身上必定有更多的傷。所以,千漓也不是非要男人的命不可。
千漓的唇邊斂去了散漫無辜的笑容,換上嚴肅的神情,言辭間帶著談判的壓迫與犀利感,「你付給我的五千萬落日金幣的定金,明天會全部返還到你的賬戶。這次的事情,我會在黑道上給出一個交代。而你,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好。我這邊的交代,可能會有損你的名譽,但你畢竟不是黑手黨的人,這裡的名聲對你來說無關緊要。只要這件事情好好結束,我會給你解藥。」
「這個,可以暫時壓製藥性一個月。」千漓拿出一隻水晶葫蘆狀的藥瓶,遞給男人,「每天一粒。」
「如果我不同意呢?」
男人彷彿又恢復了惡劣紈褲的本性,他如墨般詭譎冰寒的眸子裡,掠過殘忍嗜血的靛藍色暗芒。男人霍地伸手,緊緊扣住千漓細白的皓腕,鳳眸微瞇,強烈的危險氣息席捲而來,「知道麼?凡是我注定得不到的東西,我都喜歡全部摧毀掉……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