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人數之後,幾個人結伴來到了蘇正勳的宿舍。一套單獨的公寓。這在東洲的校園內,幾乎是個不可能出現的現象,但蘇正勳偏偏就讓它出現了。這說明蘇正勳不僅家世顯赫,自身的條件也是非常好的。這是可以絕對肯定的,若沒有一定的天資慧根,焉能被內少林的人看中。
「老蘇,開門了。大中午的一個人在裡邊關著門幹啥好事兒呢。」幾步上去,王耀文把門砸的砰砰直響。這小子,啥都好就是太不會說話了,太沒有眼力勁兒了。沒看見這還站著倆女同志呢嘛,啥話都能說出口。這要擱以前,就憑這一句話,足夠問成流氓罪抓起來了。
「誒誒,慢點兒,慢點兒,手下留情。我這門可經不起你您老人家這麼折騰。進來吧,不用換鞋,跟我這兒用不著客氣。」一陣翻騰過後,蘇正勳一臉睡意的打開了門,讓幾人進了房間。實際的情況是這個公寓裡壓根就沒有讓客人替換的拖鞋可用,除了他睡覺的臥室,臥室的衛生間以及客廳外,在這個兩廚兩衛一百多平米的公寓的其他地方,根本就是塵土飛揚,自他住進來之後就沒有踏進這些地方一步。
「喝什麼?對了,小天,你肯定喜歡喝這個。」拿了幾罐飲料扔給幾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飛快的竄進了臥室。
「好在我還記得這個東西的位置。」不一會兒蘇正勳一臉笑意的拿著一個木頭盒子走了出來。
「這什麼玩意兒?古董?你什麼時候喜歡玩兒這個了?」
「什麼古董啊?你不會自己打開看看。」蘇正勳一翻白眼說道。
「那我可就打開了啊。我倒要看看,什麼珍貴玩意兒還值得你這麼保密。」說著王耀文打開了盒子,裡邊又是一層保鮮膜封存,打開保鮮膜後,一塊被壓制整齊的茶餅出現在了王耀文的眼中,然而還沒等他說什麼,一股異樣的香氣四處蔓延。
「好香的味道。恩?怎麼回事兒?好暈!」感覺到身體不對勁的王耀文迅速坐到了沙發上。那種暈乎乎的感覺跟喝醉了酒的感覺好像好像。可是自己今天明明滴酒未沾啊。
「醉鄉茶?你怎麼會有這個?現在這個東西可不淘換了。」林天昊也聞到了這樣的香氣,一個名字剎那間躍入腦海。
「這是用將近一百年的女兒紅炒制的茶吧?恩?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兒紹興黃酒的味道。」林天昊聳了聳鼻子說道。
「你果然懂得,那好,這玩意兒送你了,留在我這兒也是浪費。」蘇正勳擺擺手說道。
「額,不是,先不用急著享受,你們先跟我說說,這什麼玩意兒?是茶嗎?茶裡怎麼會有酒的味道呢?」王耀文搖搖頭清醒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問道。
「醉鄉茶,是用一種很古老獨特的工藝將茶和酒的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種工藝現在已經失傳了。據傳聞說在炒茶的時候,會逐漸加入酒水,炒第一遍的時候,加入一杯,然後再炒,再加酒,如此循序漸進,循環往復。一壇三十斤的酒,三十斤的茶葉,差不多可以做出十斤左右的醉鄉茶。每次泡茶或者煮茶的時候,只需要一兩片即可,多了人會醉死的。故而這個茶也有個別名叫做醉夢歸。」
「這麼厲害?那我想嘗嘗,可以不。」王耀文這小子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話說旁邊的馮穎宋無心以及王志安都有些意動。說得這麼起勁兒,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湧起了一股嘗嘗這個與眾不同的珍貴醉茶,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不要看我,這玩意兒我已經送給小天了,你們想喝茶的話問他。」幾人渴望的眼神讓蘇正勳很不得勁,不就是一杯茶嘛,至於用綠色的眼光看著他嗎?
「好吧,這種好玩意兒,不與人分享也是個挺可惜的事兒。不過這裡不是地方,沒有工具。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請你們嘗嘗這個茶。」林天昊也不是小氣之人。
「這倒是。」這麼珍貴的茶,如果用紙杯和開水喝掉,暴殄天物這個詞兒已經不能形容這種行為了,非得天打雷劈不可。
「怎麼就不是地方了,拿個杯子,整個開水泡一下不就得了嗎?我喝著都差不多啊。」馮穎可不懂這些。她一個新世紀的小姑娘,又是個科學天才。想讓他明白茶裡精髓,太困難了。
「這話你在我們面前說說就可以了,但是這話千萬別跟你們家老爺子說。」那幫老爺子,退休後整天閒著沒事兒做,倒是有足夠的時間把以前落下的東西重新撿回,練練字,喝喝茶,品品酒,看看書畫。小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還能修身養性。故而這幫老爺子茶道修養,大家不敢說,但還是有那麼幾分精髓的。說起茶道,林天昊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那是個特別怪異的女人,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更加是林天昊不太想面對的女人。不要誤會,這女人不是摩羅迦羅,也不是亞特蘭蒂斯家的女人,而是天山派一個叫做聞人月的女人。沒錯,她就聞人銳的姐姐,也是整個天山派的聖女。如果要有個比較的話,她就是天山派的任盈盈。
能坐上一個傳承千古門派的聖女,這種獨特的地位,這個女人的厲害可想而知,林天昊不願意見她倒不是因為她的功夫,而是天生就長了一副洞察世情的眼神。
說件事兒你就能明白這個女人的恐怖。四歲,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充滿幼稚童趣的年紀,可是這個四歲的時候,卻是抱著一本佛經。你能夠想像一個粉妝玉琢的四歲小女孩兒捧著一本深奧的佛經閱讀的畫面嗎?而且梵文的原本佛經。
曾經有人問過這個只有四歲的下丫頭一個問題,你這麼小的一個人能夠看明白這個嗎?你認識這裡寫的是什麼字嗎?她的回答是這些字,她雖然不認識,但是不代表她看不懂。她看書從來不看字,而是看世情,看道,那遠遠不是文字能夠所書寫出來的
看著那雙純淨的眼睛,那位提問人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年僅四歲的時候,聞人月都能說出這麼厲害的話,長大後的聞人月就更加恐怖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就文學方面而言,絕對稱得上是大儒級別的。至於那雙眼睛就更加可怕了,平靜而深邃的眼神,像一口隨時能夠吞噬人的深淵,掉下去就再也爬不起來了。更像一面照耀人心的鏡子,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人心裡的罪惡,醜陋會不由自主的翻滾,即便沒有做錯什麼事兒在這樣的眼神下,你會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林天昊初次聽聞這事兒的時候,還是在龍衛的情報上。當時林天昊心裡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兩個字兒,儒眼,儒心。算是儒道的一種神通吧,並不是法術的運轉,而是心的力量。
儒眼和儒心是一套相輔相成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的心什麼樣,從她的眼中就可以看出。再打個比方可能就更加清晰了,儒心是內力,儒眼是招式。光有內力沒有招式,你不可能打出武功的最高巔峰,力量宣洩不出去。而光有招式,沒有內力也就沒了後記之力,就如同無根之樹。
當時林天昊就覺得很有意思,儒眼儒心雖然和儒家儒道其他法術,類似於大講理術相比,相比位置較靠後,只能算是皮毛。但神通就是神通,林天昊非常好奇,到底有多麼逆天的天資,才能在這種完全末法的時代,領悟出這樣的神通。也幸好她領悟的是儒道這種教化人心,沒有絲毫攻擊力的神通,要不她早被天道給毀滅了。或許她能有這樣的成就,未嘗沒有天道的默許和成全現在這個社會,人心真的是太浮躁了。
前不久的一次閒談中,林天昊曾經問過聞人銳,他姐姐怎麼樣。當時的聞人銳表情非常怪異,眼中好像在剎那間閃過一絲驚怕的神色。連日夜相處的親弟弟都對聞人月這麼害怕,更遑論他人。也或許正是因為日夜相處吧,聞人銳對聞人月的害怕遠超越其他人。
人活在世上,難免犯了錯,有個小秘密不是嗎?扯的太遠了咱還是說茶的事兒吧。
「是的,這話打死也不能告訴你們家老爺子。」蘇正勳很嚴肅的說道。以馮大刀那性格,知道了林天昊手裡有這個好茶,搞不好會找他麻煩的。當然,這只是誇張的說法,麻煩不至於,戲弄倒是保準兒能出現的。老小孩兒,老小孩兒,越老越小孩兒,而馮大刀那就更加是個不靠譜的小孩兒。
「喂,你們這幅神情,是幾個意思啊?」馮穎倒立著柳葉眉雖然她自己也知道,在很多時候,爺爺確實有些不靠譜,在一號面前都敢大耍流氓手段。但是他對自己,那絕對是無話可說,寵溺的不得了。也幸虧姐們兒爭氣啊,要不這輩子就砸這老頭兒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