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西北大漠傍晚,天氣不管好還是壞,整天都是白天熱的嚇人,晚上凍得嚇人。沙漠嘛,本來就是這樣,如果你不適應的話,只能選擇出去了。
夜色籠罩大地,天空烏雲密佈,狂暴的寒風也暫時地收斂了自己的淫威,它似乎也感覺到了一股令人壓抑的寧靜。
這是暴風雨來臨前夕最後的寧靜。在這一刻,所有生活在沙漠中動物都非常默契的躲進了自己的家裡,因為動物天生的直覺告訴他們,今天的夜晚,會非常的危險。動物們的消失,讓這個原本就安靜的有些嚇人的夜晚更加的嚇人了。即使天空中還掛著那輪潔白的明月。
透過窗戶看著遠方呼嘯的寒風,葛雲濤的臉色不是很好。只怕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場面了。整個地下世界,足足近百萬人的血腥屠殺。即使他在內心不斷的告訴自己,安靜,安靜。可真正做到並不那麼容易。
「你的心亂了,難道你怕嗎?」林天昊和葛雲濤並排站立在車窗口。即使隔著玻璃,他似乎也能聞到那股沖天的血腥氣,看著皎潔的月光,希望一會兒你不會被染成紅色的。
「怕?說實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我的心很亂,很亂。我此刻心臟的跳動速度,超越了我有生以來,任何一個時刻。」葛雲濤平靜的說道。
「是啊,你的心跳超越了你有生以來的任何一個時候。在這種情況下,似乎誰的心也不會安靜下來吧。涉及百萬人的生死,一覺醒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踏上了黃泉之上的孟河橋。也許是一萬,兩萬,也許是十萬八萬。」林天昊吐了口氣說道。
「你的心,似乎很靜啊。」葛雲濤看了林天昊一眼。他似乎從來沒有慌亂過啊。
「人嘛,經歷的多了,也就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了。更何況,為將者,當有此胸懷。遇到喜事不得意,遇到險情不慌張。如果首領都慌了,你的手下又將如何自處呢?」
「看來,這是我和你最大的差距。」葛雲濤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
然後,兩人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再想些什麼,亦或者實在等待著什麼。
「雪姐。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今晚的氣氛怪怪的,實在太安靜了,也太壓抑了。讓人好生不得勁。」趙若丞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作為一個警察和女人的先天直覺告訴她,今晚應該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幾女聞言相視一笑,她們都明白,這種安靜和壓抑代表了什麼。
「要下暴風雨了,總要有些與眾不同的反應吧。」吳雪頗有深意的說道。
「要下暴風雨了?要下暴風雨了?你的意思是說······」趙若丞起初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慢慢一琢磨,她好像琢磨出點兒味道來了。
「誒,不可說,不可說。有些事情,是男人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女人該管的。」吳雪伸出一個玉指,輕輕的點在了趙若丞的唇上。即使她們也懂得這個,但男人就是男人。男人的職責是保護女人,而女人則永遠都是被保護者。
「都他媽的瘋了,瘋了。」今夜的沙漠月色顯得更加清晰和孤獨。一道身影喃喃自語,狀若瘋癲的疾馳著,他身的衣服已經沾滿了血跡,把整個衣服都染紅了,可是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因為他想活著,就這麼簡單。可惜天公不作美啊,一刻來自遠方的流星,永遠的帶走了他的生命。
「這是第二十八個。也不知道他們的成績怎麼樣?」一道鬼魅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沙地上,彎腰從已經變成死人的身上拿起來一樣東西,一根尖細的針,就是這個看起來不到一厘米的針,今晚已經幹掉了三十八條人命,而今晚持有此針的在同時的行動人員有五十人左右,也就是說,今晚已經有將近一千人死亡了。這個數字放在平時是最可怕的,一千人,一晚上死了一千人。可這個數字在今晚來說卻是很不起眼的。因為人太多了,杯水車薪而已。而注定今晚死的人會是這個數字的十倍,百倍,千倍,萬倍。
紅桃a,世界超級組織playingcards的成員。playingcards用東洲國話來講,就是撲克牌。一副撲克牌共有十三人。那麼剩下的三十七
個人是誰呢?不知道,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砰!」一聲槍響,在這個寧靜到極點的夜晚,顯得非常的扎耳。
於是,接下來,槍聲大做,炮彈橫飛,人倒如割牧草······
鋼刀直劈,眼見血光四濺······
頭顱滾地,殘肢飛舞······
火光幽明,生死異途······
吶喊著,咆哮著,殺戮在繼續,馬嘶、犬吠、牛哞、駱駝吼、羊群咩咩、婦孺喊叫、嬰兒嗚咽,宛如世界之末日······
「打起來了,聽著挺熱鬧啊。剛剛那個是playingcards的紅桃a吧。那麼老k應該也來了吧?」看著眼前的電腦,林天昊低聲說道。
「這麼大的動作,他不了就怪了。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地獄輪迴的人居然跟這些方片疙瘩合作了。難道最近那位帝君喜歡上玩兒撲克牌了?」葛雲濤這話說的讓人有些糊塗。可林天昊明白。
「既然上了賭桌,除了牌九,就只有撲克牌比較好玩兒一些吧。因為它是軟的,不是嗎?」
「哈哈,對,撲克牌總是軟的。」葛雲濤哈哈一笑。
「行了,你在這兒看吧,我回去睡覺了。現在打得再熱鬧,也是人家的事情,跟咱們,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說完,林天昊就回到了房間裡。
林天昊推開門發現幾女一個個的居然都沒有睡覺。而是坐在床上聊天。
「怎麼都睡不著啊?確實,這幫傢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沙漠來放禮花,讓人覺著反感。
你說現在一不過年二不過節的,放禮花確實有病。估計是讓城市衛生管理給逼得。若丞,回去記得跟你們治安大隊的人說說啊。讓他們好好加強一下管理。」幾女聞言忍不住一笑。也只有林天昊能把這麼大的場面,說成是放禮花的。你說要是讓那些正在戰火中玩兒命的傢伙知道了林天昊的想法,會不會直接把所有的傢伙事都招呼到林天昊的身上呢?我想肯定會的。
「小天,在這天下間,恐怕再也找不第二個人能這些事兒說的這麼悠閒有趣了吧?」幾女站起身來,給林天昊脫去外衣,換上拖鞋,然後又給他倒了杯茶。這待遇,都趕上過去的皇帝跟各位王公大臣了。
「人生,匆匆不過數百年。還是開心點兒的好啊。嗯,不錯,今年新上來的碧螺春。在哪兒買的?」林天昊喝了一口茶說道。
「嗯?這個味道,你們不是在車裡找到的吧?」
「嗯,確實是在車裡找到的,怎麼了?」幾女聞言問道。
「哦,沒事兒,這小子會辦事兒啊。什麼時候在那裡買的啊?怪不得你父親喜歡他做侍衛長。」隨即,林天昊把古玩大街外的那家茶莊的事情說了一下。
「嗯,我父親就是喜歡雲濤的膽大細心,才把他留在身邊的。」趙若丞點頭說道。
「小天,現在外邊這麼熱鬧,我們該怎麼辦啊?」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就是睡覺嗎?」林天昊又喝了一口茶。
「難道我們不需要把事情給那個老頭兒匯報一下嗎?」戚靈欣反問道。
「匯報什麼?我敢保證,不出三個數,他的電話就能打過來。一,二。」林天昊剛數到二,電話就響起了。
「你好,能夠告訴我西北大漠發生什麼事兒了嗎?需不需要我派兵幫你。整個西北軍區的兵力你都有權利調動,配合你。」宋丞國的聲音響起,一上來,就送給林天昊一份厚禮。
「謝謝了,不過不需要。暫時來說不需要。有五號給的這二十幾個人,我足夠用了。你不要告訴我,他沒有向你打聽過我的情況。」
「你小子就是個人精啊。不錯,他確實打聽過,不過我沒有答覆。」雖然沒有真正見過林天昊,可是從他的聲音也能大致的判斷他的年齡。
「呵呵。這就對了,你放心吧。西北的事情有我在就不會有事,至於那些人,就讓他們折騰吧,數量太多了,需要減一減。再說,現在我也阻止不了啊。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馬啊。後勁兒夠大的。」
「行,那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只要不完外擴散就行,我已經下令封鎖整個西北大漠的出入口。」
「行了,這事兒我也知道了。只是現在大漠之上還有一些旅遊團隊。我會盡可能的想辦法讓他們出去的。」
「那就好。我代表這些人謝謝你了。如果不行的話······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宋丞國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