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柳少校吧,舍弟年幼不懂事,多有得罪,我就只好腆著臉和先進說了,這一次,我做東,當是賠禮了。」席面上站起來一個高大的男人,烏黑短髮往後梳,方容俊朗的臉,下顎堅毅,卻和他弟弟一樣長了一雙略顯狹長,燕尾上揚的眸子,眼皮絨薄。
只是這樣的眼眸在然東東的臉上是帶了三分媚色,跟《王的男人》裡面李俊基似的,但在然東的臉上,就顯出一種精氣內蘊的深沉味道來了,然東的聲音也是很沉穩和氣的,但是聽在陸葉耳朵裡面就跟炸雷似的,一下子就瞪大了眼。
心裡暗道,尼瑪,這個世界有沒有那麼小,有沒有?
這不是那位法國空降過來的技術總監大人嘛?算起來也是她的頂頭上司了!
果然,然東似才看到柳卿身邊的陸葉似的,也微笑著客氣了一番,但最後一句還是捎帶上了:「……我記得我和陸小姐見過,陸小姐似乎也是在我們集團工作的吧?」
語調裡帶了點意味深長的味道。
陸葉有點尷尬地笑著打招呼:「是,eric,上個星期我參加過您召開的會議,我是hr招募部的ocean。」外企同事之間都習慣稱呼彼此的英文名,多大的官也是叫英文名的,不像國內某總,某課,某總裁之類的叫。
聽著兩人寒暄,然東居然還是自己媳婦兒的上司,柳卿深沉的星目微微瞇了一下,然方還真是會選時機,不可小覷!
然東東在他眼裡就是個耍心眼的小屁孩,但他這個哥哥倒是有他爹然閣老的作風,一來就把陸葉的背景查個底兒掉,還是陸葉上司的身份,選擇這個朋友聚會的時機,他柳卿可以不買曾先進和然方的賬,但是總不好明著就不給自己媳婦兒上司的面子,那不是正好當著大家面不給陸葉臉嘛,到時候傳出去,估計就會有些人打算來踩陸葉了。
挺會算計的!
「嗯,請坐。」柳卿淡淡地招呼,算是給了然方面子。
於是大伙都各自入座,叫了服務員上菜,別看這總後勤的招待所是蘇俄風格,但是想吃什麼菜沒有,一套套地上來,山珍海味都是些稀罕貨,陸葉也不是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的人,但是這裡的菜是真好吃。
一晚上,檯面上說說笑笑,雖然眾人也都是各懷鬼胎,但席面上倒也熱鬧,然東東雖然不高興,但是他還是識大體的,乖乖地給柳卿和陸葉倒了杯賠罪酒。
柳卿還能和個小孩子過不去麼,也沒說什麼,就喝了,倒是陸葉,看著然東東看著自己那副樣子怪怪的,也不曉得所以然,她壓根就不記得自己喝醉的時候見過然東東,於是也客氣地笑著接了。
然東東個小伏地魔轉世的,看她客客氣氣帶點茫然的樣子,就知道陸葉把她做的好事忘了,居然有人能這麼不把他然小太爺放眼裡,他那個心裡不得勁叻,早暗把陸葉的祖宗十八代給罵個狗血淋頭!
他看著陸葉挺喜歡吃一道八寶香酥鴨,眼裡那個毒意就出來了,吃!吃!吃!吃死你狗日的!
真想把一整壺飛天茅台都給她從頭淋到腳,再把她給剝光了扔在台上,一大堆菜全給倒身上,再把她碗裡那只鴨腿給塞進她下面,還有那魚也塞進去,不知道味道怎麼樣……這小爺暗自想著想著洩憤,慢慢地味道就有點不對了,他腦海裡莫名其妙地把陸葉變成女體盛了,自己在她上面恣意的弄!
陸葉正吃得挺開心,雖然不太懂他們這群**之間的事兒,但她也知道自己就是個陪襯的,可吃著吃著,就覺得有一道冷颼颼的視線盯著自己,一開始跟殺人似的,但到了後來就很詭異了,搞得她覺得自己沒穿衣服似的。
陸葉不動聲色地看了,知道是然東東,但想也知道這位小爺口服心不服,現下在想什麼ど蛾子,不過知道然東東才十九歲後,她也沒想太多,只當叛逆期小弟弟鬧脾氣,只是她不曉得,這個『小弟弟』後來把她給弄得咧……柳卿差點殺人了,那也是後話了。
總之一餐飯,也算是賓主盡歡,然方倒是一副真心來道歉的樣子,合作的事連一個字都沒提,就這麼送他們走了。
曾先進和羌上游打發了其他人,一轉身,果然看見柳卿靠在車邊等著他呢。
曾先進上去就看著柳卿一臉愧疚地說話了:「小柳子,那個我……我家老頭這次被中紀委的人盯上了,你知道我家老頭子這輩子就期望個榮養,有人在整他,你也知道我家情況,我沒辦法所以才答應了讓他和你吃個飯,真再沒別的。」
陸葉一看那架勢就閃一邊去了:「我去打個電話,你們聊。」她還是知道什麼可以聽,什麼不可以聽。
柳卿點點頭,又看向曾先進,並不掩飾他的不悅:「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先跟我打招呼,你是不清楚我的為人麼,還是你覺得這個忙我不幫?」這次算是友聚,他本來心情挺好的,但是多出來那幾個人影響了他的心情。
他和曾先進、羌上游幾個關係很好,打小就一起在部隊大院裡混大的子弟,小時候淘氣都一塊挨皮帶抽。
只是曾家老頭後來從部隊就從軍轉政了,曾先進搬出大院,可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直到柳卿去了國防科大和進『饕餮』,來往才少些。
曾先進的圓憨臉上愧色愈發厲害起來,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拖著柳卿下水,但然方的能量大,他沒辦法。
羌上游歎了一聲:「先進這事做得不地道,但最近他家被人咬得緊,小柳子,你也知道,軍、政終究兩個系統,咱們的手沒像在軍區那麼長,然家到底是有內閣元老。」
柳卿微微皺了下眉,他當初不留北京,就是現在還不想牽扯進這些破事裡面,他從小浸淫其中,知道裡面水太深了,挺煩人的。
看著柳卿的樣子,羌上游安撫地笑笑,把話題引到陸葉身上:「我看她不錯,挺識時務的一姑娘,怎麼那麼突然就在一起了?」
男人嘛,除了馬上江山就是胯下女人這兩件事兒最長臉,有人誇陸葉,不就是誇柳卿眼光好麼?
柳卿唇角上揚:「希望我爸媽也和你一樣的想法。」
羌上游什麼人,他在總參那種水深的地兒混著的,哪能聽不出柳卿的意思,不就是要他們幫著說話嘛。
曾先進也聽出來了,看陸葉的眼光就有點變了,忒好奇,可以嘛,能讓小柳子另眼相看,但是兩人還是很會做人的,當即就應下了,幫著陸葉造勢,他們爹媽和柳卿爹媽好歹是多年朋友,這邊風吹得還是有用滴。
兩人告辭後,柳卿載著陸葉一路走,陸葉捧著杯咖啡有些奇怪地看著柳卿:「去哪?」他沒問她要去哪。
「我公寓,還是你能去哪?」柳卿簡短地一句話,就讓陸葉氣短,她自嘲地苦笑,是啊,去哪,總不能老住喜來登吧,她身上真沒什麼錢了,偌大的北京城,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但是去他公寓?陸葉就有些惴惴不安。
柳卿眼裡掠過一絲幽光,有些看不得她這副樣子,他是那種需要強迫別人的人麼?只要他願意,多的是女人上趕子來,就是他不願意而已,可明天他們就是合法夫妻了,看來還沒點自覺呢。
柳卿大神不爽了,就得給某人添堵。
「你喜歡用套還是吃藥?」柳卿忽然淡淡來了一句,直接讓陸葉把咖啡灌鼻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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