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打的不錯。」
一路,在四周觀眾狂熱的歡呼聲中,望著胖子臉色陰沉的走回,張浩稍稍起身,伸出拳頭與前者對碰一下,笑呵呵的道。確實,就剛才一戰以滕志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以平手收場,已實屬不易。
微微擺手,胖子一臉興致不高的蹲到瓢錘兒旁側,道:「錘兒沒事吧?」
「傷勢暫時遏制住了,只是後續治療有些麻煩。」聽出胖子語氣裡的擔憂,塔褚伸出手掌輕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安慰道。
「這幾個崽子的實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如果要晉陞真神大成境,剛才的一戰,我完全可以正面抗衡尋找突破口,但滕志也絕非一般星斗師,比之外圍賽上那位同樣身處真神大成境的星斗師,單單以出手間的魂力強度而言,至少要強出四分。」
胖子伸出手掌按在張浩肩膀上,凝聲道:「對方最強的人是神幻師騰燃,就連續兩戰情況來看,他的實力肯定會更強,所以你得謹慎一些。」
「胖哥,放心。」
此刻,眼看有了胖子的前車之鑒,出於試探性的小心,已經出戰過一場的滕銘再次起身走上武鬥台,將目光遠遠投來,張浩情知對方相對最弱的騰悅恐怕是要留到最後,他站起身來:「錘兒哥的仇,我會連本帶利的從這畜生身上討回來。」
話音落下,張浩眸中一絲冷厲乍現,旋即也不管四周氣氛緩緩平復下來。無數道目光或是好奇。或是狂熱的轉移到自己身上。抬步朝斗武台的方向行去。
「如果力有不及,將戰鬥區域盡量往四周邊緣方向拉,之前的情況必不會再出現。」
剛剛走到台下,路過臨近一席裁判桌時,一道聲音自腦域內飄來,稍稍扭頭與曾呵斥滕銘的那位老裁判對視一眼,張浩暗暗點頭,情知剛才對方沒能來得及阻止瓢錘兒的悲劇。如今心裡必定也是有些愧疚。
踏足行到武鬥台上,目光平淡的一掃對面臉頰僵硬的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滕銘,張浩伸出手掌將衣衫繫在腰間,冷笑道:「再盯著看,也盯不掉我身上一塊肉,直接祭出你的雙器身,開始吧!」
「希望你不會如剛才那個廢物一般,讓我失望!」滕銘眸中泛起一抹明目張膽的殺意,言語中毫不掩飾對張浩的蔑視之意。
「嗖」
話音剛剛落下,滕銘雙眸驟然一凝。便隔空揮出一記重拳,一隻遮天閉目的金屬巨爪宛若被困於囚籠裡的猛獸。憑空而出,旋即握成一枚遮天閉目的巨拳,朝張浩的方向重重砸去。與此同時,又是一道厚重的勁風從側邊傳來,緊跟著一拳轟出,滕銘顯然沒打算跟張浩浪費時間,右腳呈現馬步後撤,腳掌一旋,左腿橫掃而來,一時間,剛猛的力量挾裹,聲勢浩大的捲起一片碎石塵埃,將張浩的身軀快速吞沒。
眼前強大的攻勢迎面壓來,幾乎將躲閃死角盡皆封住,倘若選擇後退而暫避鋒芒,張浩心裡清楚,接下來就會迎來滕銘得存進尺的狂轟亂砸,立馬陷入被動應對的境地,此時趁著雙方拉開距離的充裕,他背後一雙黑色龍翼緩緩延伸,然後將神魂力徹底敞開,感應著對方雙重攻擊間的銜接破綻。
不得不說,同階層強者交手,若想用神魂力將對手的攻擊透視的一清二楚,簡直是癡人說夢。因為這就好比兩種液體的彼此相融,如果密度達不到遠遠超越的程度,那麼對方的攻擊在神力保護下,就像一尊有色玻璃,根本無法窺探出其內分毫。只是,先不提張浩輪迴神魂的逆天天賦,所修魂力本就將同階強者遠遠甩於身後,再加上神識分散修行中,魂力進一步得到強化,因此只要不是與對手的實力之間有著壓倒性的差距,那麼對方出手間的攻擊力度,乃至力量運轉的軌跡,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以往許多事例證明,面對更強的敵手,除去張浩的底牌過硬之外,通過強橫無匹的神魂感應力撲捉敵人的攻擊細節,也是制勝的一大關鍵。
「原來如此!」
此刻,在神魂力如同蜘蛛網的全面捕捉下,滕銘一拳一腳上所覆蓋的神力,以及兩者四散出的力量氣流,便是一絲一毫都逃不過張浩的感應。眼看面前雙重攻擊看似聲勢駭人,但滕銘的目的無非是有兩個,第一是對方自持實力而托大,為了製造包圍攻勢,根本不顧雙重攻擊夾擊時因為力道擴散,造成力量彼此對沖的消耗,想要將自己一舉迫向絕境。另外一個,則是對手先發制人之下,想要一舉佔據戰鬥優勢攻擊地位,不管雙方實力相差如何,首先保證攻擊輸出,哪怕失敗,也能讓對手盡量消耗神力或魂力。但是,就以剛才胖子的表現來看,滕銘的提前上場明顯是出於小心下的試探,別看對方上場後態度強硬,這一擊根本是傾向於第二種選擇。
心思電轉,從滕銘率先發動的攻勢中瞬間明瞭對方的用意,張浩口中一道輕哼,背後黑色肉翼重重一扇,身軀極為靈活的劃出一道拋物線,不退反進,直接從正面迎了過去。
勁風呼嘯,當恰巧衝至雙重攻勢的包圍夾角之間,張浩的腳掌在檯面上一選,宛若飛燕般朝空中衝去,而後腳尖輕輕點在滕銘轟出的巨拳表面上借力,身形高高竄起後,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時間,最終抵達滕銘頭頂五丈左右距離,他一個後空翻之下,直接印出一掌,隨著黑炎神力的重重傾灑,一隻熾熱巨掌眨眼便匯聚成型,挾裹著讓人幾乎窒息的火熱能量波動,朝後者的腦袋狠狠拍去。
「嘶」
頭頂黑色巨掌落下,其上散出的力量氣場宛若一尊大山般厚重。幾乎第一時間便讓滕銘承重左腳橫掃攻勢的右腿出現一種不堪負重的彎曲。不得不說。張浩一上場之後。身上氣息內斂的近乎就如同一位名不經傳的凡人,但恰恰正是如此,才讓對戰經驗豐富的滕銘莫名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可讓他完全出乎預料的是,自己明明
已鎖定前者的雙重攻勢,此刻不但被輕易破去,而對方瞬間出手迸發的力量竟給他一種不可力敵的錯覺,這不由讓他倒抽出一口冷氣。
「彭」
一腳一拳。本就像張浩之前推斷的一樣,滕銘的率先出手確實想要以氣勢壓倒對方,實則攻勢中暗孕著足夠迴旋的餘地。因此這會兒面對上空印下來的一記重掌,他出於本能反應,仍在橫掃的腳掌重重磕下,插入堅硬的檯面內,而後借助這股徹底穩住身形的力量,那枚看似衝勢狂猛的巨爪拳頭也是隨之一頓,然後狠狠上撩,迎上空中壓下的黑色火掌。
「轟」
毫無任何花哨的碰撞。自空中迸發,拳掌交接之下。隨著一層紊亂的黑色能量漣漪四散,滕銘的金屬巨掌竟被震的生生鬆開,宛若失控般朝檯面方向砸去。
「他他怎麼能如此精準的把握住我的攻擊路線,甚至是反應時間?」
空中隨之壓來的勁風力量讓呼吸都出現些許滯澀,眼角餘光瞥見張浩承受一擊的反震力道後,卻是十分輕鬆的在空中一個旋身,趁著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下一步攻防間的轉換,直接朝後背方向落去,滕銘的瞳孔忍不住一縮。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詭異錯覺,上台後他最明智的選擇應該就是以靜制動,因為只要他做出哪怕一絲舉動,對手便可以立馬讓他成為一個被死死操控的傀儡,根據需要,做出下一步預想的反應。
恐怖!突然,這樣一股情緒如同開閘空水般,瞬間自滕銘的心頭洶湧瀰漫開來。
但是,這一剎那,那一道從空中落向檯面的消瘦身軀宛若在眸中放慢了無數倍,滕銘心裡比誰都要清楚,如果讓對方得逞,這場連一分鐘時間都未持續的戰鬥將會勝負立分。
「嗖」
思緒一閃而過,滕銘情知此刻時間不能耽誤分毫,幾乎當右臂巨爪不受控制當頭砸下的同時,他插入檯面的巨大左腳掌上便隨之迸發出一股耀眼的土渾色光芒,而後整只腳掌攜帶起尖銳的摩擦聲從檯面上重重劃過,由此帶動著身軀不但避開空中巨爪砸落的位置,而且盡量借力將距離拉開,以待為自己爭取後續短暫的應對時間。
「又上當了!」
只是下一刻,滕銘心中的一絲僥倖剛剛閃現,身形在左腳沉沉一蹬之間,不過退出不足一米距離,他卻清晰看到,空中一副大鵬展翅姿態的張浩驟然弓起身形,隨著背後雙翼猛地一扇,整個人彈出途中,身軀又如彈簧般撐起,頓時劃出一道拋物線,所竄射方向正是他此刻選擇後撤的方向。
一霎!無論是思維,還是場面上兩人連番應對後急劇改變的形勢,都發生在電石火花之間,緊跟著,幾乎在滕銘雙眸驟然一凝的同時,張浩宛若箭矢的身形便怒沖而下,而後在全場所有人注視中,台上兩人一位倒貼著檯面後退,一位當空俯衝,當最終相遇時,竟不偏不倚的正好處於一個交叉點上。
「彭」
下一刻,空中連為一體的巨爪重重砸向地面,所攜帶的拽力讓滕銘身軀一窒的瞬間,張浩便直接探出手掌,準確無誤的箍住前者脖頸,隨著當空衝擊力,帶起一陣轟隆隆的沉悶聲,在檯面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碎石痕跡。
「唰唰唰」
眼看台上不過剛開始的戰鬥,甚至雙方根本還沒有一次像樣的正面交手,滕銘竟就被如此輕易的制服,當兩人在台上的衝勢到達尾聲後,望著張浩手掌仰天一甩,直接把前者高高舉起,黑炎神力轟然爆開,將後者的身軀完全覆蓋,這一刻,莫說是四周無數觀眾狠狠抽了一口冷風,便是自開賽以來,一向以淡定姿態對待台上比賽的眾多一線裁判,此刻也是因為震撼,一大半人齊刷刷的站起身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