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
看出老者在談及這個話題時臉上流露出的無力之色,張浩卻沒想到,隨口試探性的一問,竟真得到了回應,他連忙窮追不捨的道。
「神魂大門連同天地,換句話說,你若能彌補回它與天地相連的本源生機即可將之重新開啟。但虛空世界何其巨大,想要彌補這麼龐大的生機能量,簡直」
說到這裡,似是老者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誕,苦笑道:「或許只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憧憬吧!你也清楚,人之神魂大陣中內蘊的本源魂力富含著極其豐沛的生機靈性。就如之前的協定一樣,因為尋常時間為避免身上的靈力流逝過快,老夫只能陷入沉睡狀態,如果每一代年輕魂師在檢測過程中滿足條件,我也並不會強求,此人必須自願,否則無法被抽出其三分之一本源魂力,而將我喚醒後,才能召出神魂殘門,傳承千浪魂波。」
「而損失神魂大陣三分之一本源魂力,幾乎就意味著此人從今往後神魂修為再難存進。但如此精純渾厚的生機靈力卻僅僅只能喚醒老夫沉睡中虛弱不堪的靈識。由此估算的話,若想將我神魂殘門所遺失的先天生機完全彌補回來,就拿小哥剛才貢獻的靈力而言,恐怕至少得需要十萬位!」
「十萬?」
很明顯,剛才老者並不知道自己所貢獻的生機能量其實根本不是本源魂力,可牽引神樹生命精元鋪滿碑影最後的螺旋紋理,也讓張浩足足用了近三個時辰時間。倘若如此算來,哪怕他接下來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日日夜夜幫助老者灌輸神樹所散出的生命精元,也需要三四十年時間。才能使對方重新開啟神魂殘門。
但是,張浩卻知道,神樹內蘊能量根本不屬於凡界,其內的精粹生命能量。甚至比他極致安魂神魂大陣所孕本源魂力的靈性更要精純數倍。或許剛才老者不明所以下。以為自己天賦卓越,貢獻的本源魂力要比其他魂師濃郁許多。才隱隱給出一個大概的估算,倘若當真如此,那麼這一難題的解決方法確實只存在於幻想之中。莫不說這世界上根本找不出十萬位擁有極致暗魂的魂師,即便真有。這些人也不可能為救這麼一位老人而盡皆自斷修行前途。
其實,對於眼前以如此方式存在的老者,自接觸過三陽後,張浩心底深處總保留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同情。就如當初對方所說,被生命枷鎖束縛了數萬年時間,活的久了,就成為一種不可控制的慣性。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這種心態雖然張浩無法體會透徹,可其中蒼涼和無奈的悲哀卻讓他感受至深。
本以為腦域中有著六葉靈樹的輔助,張浩還想著為眼前老者做些什麼,最終他清楚。即便再努力,對於後者而言,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當即沉默半晌後,他眸中泛起深思之色,問道:「那麼前輩以為,如果一人想要提高神魂大門溝通天地能量的先天天賦,又該如何?」
「小子,你哪裡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
聞聲,老者搖頭苦笑,道:「異曲同工之理。老夫剛才話已經說的很明白,神魂大門與天地相連的程度乃由天定,想要逆天妄為?恐怕不比修復我的神魂殘門容易多少!」
「當然,我們不過是存於凡界的芸芸螻蟻。或許在我們看來難比登天的事,對於神界那些強大的神靈而言,並不算是太難解決的事情吧!就如邪師家族的邪師,他們出賣靈魂而獲得邪神之力,豈不就能輕易提高先天天賦麼?」
不清楚張浩連續問題的用意,話音落下,老者兀自感歎一聲,擺手道:「自禪乾供祖飛身,只有邪坤一人有資格進入神界,如果無法解決天地束縛的桎梏,亦或是破解當初邪坤進入神界之謎,老夫此生也只能隨著不久後的正源dalu,一起泯滅了!」
「你我算也有緣分,老夫倒不介意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想知道麼?」
仔細回味著老者剛才的話語,眉頭緊皺的似是在思考著什麼極其困惑的問題,而此刻聽出對方言語間的神秘意味,張浩收斂心緒,利索道:「想!」
看到張浩認真的模樣,老者伸手指向四周的虛空,笑道:「剛才老夫曾提過,魂門連同天地,而這片被映射出的虛空如此蒼涼死寂,其一原因便是我的魂門被創,其二最根本的原因便是正源da露天地靈氣渙散所致!」
「前輩的意思是?」眸中微微一動,張浩凝聲接口。
「數萬年,以如此方式存在。沒有人比老夫更為瞭解正源dalu的天地世界。簡單而言,這一方世界因為靈氣大量流逝而無法得到補充,恐怕最多再維持二三十年,便會虛空層層崩塌,就如同絕命空間那般,如果沒有能量大陣的維持,立馬將毀滅一旦!」
「果然是這樣麼?」
儘管老者最後開口,張浩便已經隱隱猜出了大概,畢竟早在地炎三重獄主宰和陽聖對話中,他已經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可此時真正驗證,他才算徹底明白了月族反叛、堂堂主宰竟同樣投靠邪神的究極原因,料想他們都或多或少感應到了正源da露天地再次面臨毀滅的危機,而無論是踏入神界,還是輔助邪坤和邪神破開虛空飛身,再次引神界能量倒灌,最終的結果,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好了年輕人,老夫被喚醒後,只能維持兩個月實質靈體的存在,而被允許進入神碑內重空間,最低靈識分散得達到四十股,否則這期間,即使有我從旁輔助感悟千浪魂波魂圖,也難讓此人多出兩股靈識分散,成功傳承此昊天魂技。」
「而你靈識已達四十二股,料想掌握這門魂技時間綽綽有餘,咱們抓緊時間吧,莫要耽誤了你在外面的大事!」
「好!」
聞言,望著面前不遠處的殘缺魂門緩緩扭轉,露出碑面那一張由無數眼花繚亂似水紋游動所勾勒出的魂圖,而中間則懸著一枚殘破不堪的龍鱗,視線落在龍鱗上後,張浩眼神一亮,道:「前輩,此龍鱗在此沉睡數千年,也是無用,能否送給晚輩日後留個紀念!」
「既是喜歡,便拿走吧!以你的年紀和神魂天賦,老夫即使在上古也是聞所未聞,這龍鱗雖然殘破,但卻並非凡物。說不定日後你還能從其中受到啟發,再創出其他的魂技!」似乎知道,或許張浩極有可能就是最後一位踏入內重氣場空間的小輩,老者並無廢話,揮手一招,貼在神魂殘門上的龍鱗便緩緩飄向前者的方向
瀰漫著無形氣流的神碑空間內,靠近碑影所在區域,靈力氣息要遠遠比之前這些年輕人所修行區域要雄渾許多。此刻,只見他們繞在碑影兩側,各自靜靜盤坐著,進入老僧入定的修行狀態中。
如此靜謐的氛圍,一晃便過去了二十天時間。
某一刻,一道不和諧的勁風聲響遠遠傳來,使得正站在碑影正面抬頭仰望的張宏宇頓時回神,感受到四周不少年輕人緩緩睜開雙眼,他伸出手掌輕輕一按,示意大家接著潛修,然後他縱步一閃,迎著來人的方向竄去。
「雄老弟,情況怎麼樣?」視線中一道纖瘦的身影快速放大,張宏宇剛頓住腳步,對方已緊跟來到了眼前。
「枯骨荒漠的消息已經傳回!情況比當初預想的要順利,因為附庸於噬天荒蚺的恆龍腹蛇族群乃是我們的人,十二天前,在他們的帶領下,陽一艮和水塵前輩帶著大家一直潛入雷焦空間所在的太古荒壁,才暴露蹤跡。雙方隨後進行了一場激烈的交鋒,不過所幸月族駐紮於那裡的高手只有二十多位,而且並沒有聖賢強者,所以,在付出三眼魔龍蟒一族首領和六七頭十星以上強者的生命代價後,於追殺中,他們跟著月族快速撤退,連番退入到荒漠深處的死亡沙獄!如果所料不錯,月族的大本營應該就在那裡!」
「雷焦空間現如今處於封閉狀態,我們的人正在想辦法從外面破開一個口子,料想進入其中只是時間問題。」
張宏宇暗暗點頭,仔細回味著這消息傳來的內容,半晌後,他語氣困惑的道:「老弟,這月族到底是在搞什麼把戲?看模樣,困住老祖宗的這一步,並不是他們計劃中最關心的一部分!」
「我也覺得事情似乎跟之前推斷的有些出入!」顯然在趕來的路上,雄無機同樣發現有些不對勁。
「轟」
就在兩人對話間,一道渾厚的靈力波動猛地自碑影方向傳來。見狀,張宏宇止住思緒,沉聲道:「應該是小浩從祖魂碑內重氣場出關了。走,咱們先過去看看,後續跟鳳青丫頭好好商量一下此事!」
巨大的碑影之上,此刻再次從內裡滲透出厚重的黑霧,霧霾緩緩湧動,最終於中心位置交織出一條耀眼的光洞。望著那光洞徹底成型,四周的年輕人也是各自結束修煉狀態,接二連三的站起身形。
「嗖」
幾乎是張宏宇和雄無機齊齊趕到的下一刻,一道身人影便自光洞中噴射而出,於當空翻出幾個跟頭,穩穩站定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