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天底下就沒有過不去的坎,所謂真情意切也就罷了,倘若其中夾雜著陰謀詭計,頂多算一種惡毒的欺騙,事情未明瞭前,莫要為此太上心而煩惱,不值得!」
似乎同樣看出胖子低落的情緒,瞭解事情原委的冰巖,故裝高深的吧砸吧砸嘴,伸手拽過前者背後的一尊酒壺,一飲而盡,道:「此次一行,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歸故里,讓我不禁心生感慨。便賦詩一首以表我心,同時為你解解悶,如何?」
「族長來一首!來一首!」眼看胖子還未吱聲,那一群跟來的雪龍族諸多好手卻一陣起哄,冰巖連忙將雙手負於背後,四十五度角揚天,臉色深沉。
時間,在等待中過去許久,冰巖來回踱步間先是眉頭皺起,然後嘴角抿住,隨即又臉色憋的一片通紅,張嘴咿咿呀呀半天,但最終卻連個屁都沒崩出來,胖子本就不高的興趣更是一落千丈,斜眼道:「巖大叔,肚子裡沒墨水咱就別硬裝了。據我瞭解,一般人墨客的才華都與身材成反比。您沒看到那些吟一首好詩的人大多是弱書生嗎?就您這模樣和穿著打扮,嘖嘖…要是能吟出一曲優美小調,我就把手中的酒壺生生吃了!」
「臭小子,今天你想不吃都不行!」
望著胖子臉上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一言落下,揮手揚了揚手中偌大一隻酒壺。聽出剛才話中的揶揄之意,冰巖冷哼一聲,陰沉著臉再醞釀半晌片刻後,眸中這才浮現出一絲得意,只見他身上兀自騰現出些許捨我其誰的銳氣,伸出手掌,做出起劍式的動作,步伐威武的邁開,頗有一些架勢。
「隻身背負一桿劍。看誰不順就砍誰,砍完男的砍女的,一直砍到死光光!」
「族長好采,真是讓人敬服的五體投地啊!」
「此詩絕對乃族長臨近數百年來的鼎盛之作。必將成為我族又一經典!豪放不失男兒血性,漂泊中又給人一種淡淡的孤獨感,朗朗上口,讓人驚歎。好詩,好詩啊!」
「嘔嘔」
見到那一首粗俗不堪的小詩出口,竟立馬引起周邊響起此起彼伏的讚賞聲,更有甚者,一位中年人因為激動,顯得臉色通紅一片,連連誇張感歎的表情。讓胖子看的一陣乾嘔。
「怎麼?你小子什麼表情,是覺得剛才那首詩句我吟的不好是吧?」看到胖子一副吃了蒼蠅被噁心到家的表情,冰巖身影一閃竄至其旁邊,居高臨下盯住前者,目光不善的道。
「額…沒有!」感受到渾身頓時如墜冰窟般。從頭涼到腳,胖子身形一僵,連連搖頭。雖然清楚即使惹冰巖不痛快,對方也不會真的下重手,但那雙如鐵錘般的拳頭上身,讓人絕不好受。
眼看一番話落下,冰巖眸中寒意非但沒有消減。反而以為自己是敷衍而更勝一籌,胖子輕輕吞了吞喉嚨,咬牙道:「儘管剛才巖叔所吟詩句頗為不凡,但若相比一人的話,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是誰?」
「就是您的乖女婿!我們早在北荒時,可沒少聽他在山間輕狂縱哥。每每聽到,都讓人忍不住豪情萬丈,熱血噴張!所以,聽他的詩詞久了,覺得您這個確實差那麼一點韻味和內涵。」胖子連忙伸手一指。趕緊將責任乾乾淨淨的全推到張浩身上。
「這個…哪有胖哥說的…」
見胖子顯然是怕被錘一頓,竟無恥的將自己搬出來,話還未來得及說完,看到冰巖便凶神惡煞的朝自己行來,張浩嘴角狠狠抽了抽,頓時住嘴。
「小子,來一首。」雖然有冰遙在側,冰巖並未做過火的行為,但雙手握在一起,響起一片卡卡崩崩的脆響,威脅之意不言而喻,讓張浩看的一身惡寒。
「爹,您別鬧了。我可以作證,以前在水昶城時,浩哥哥確實寫過一些詩詞,但那些都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您現在這麼逼迫,誰會有靈感?再說您以前弄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詩啊詞啊,哪一次不是讓人噁心的夠嗆。」
撇了撇嘴,冰遙宛若無人的道:「這十數年來,您的人類朋友為什麼來冰霜雪城的次數會越來越少?不還都是因為您經常拿那些破爛玩意去讓人鑒賞!別人說實話,就免不了打一架,不說實話,又讓人憋的實在難受。人家啊,都是被你打怕了!」
「那是他們不懂欣賞!」直接被戳了老底,敏銳察覺到眼前不少雪龍族強者此時臉上各自泛起古怪之意,冰巖哼哼兩聲,嘴硬的道。
被冰遙這麼一打岔,冰巖臉色稍緩,旋即眸中閃出些許狡黠的意味,轉眼看向胖子,引誘道:「咱們三人一人來一首,你們要是能勝得了我,等抵達博山窖明穴,我跟族長金彪商量一下,待龍涎果盛事一過,便再來一天的歡合會,如何?那可是近百支魔獸族群的大聯合!」
「此話當真?」
果然,這番話出口,首先不淡定的就是因為沒趕上冰城歡合會而一直捶胸頓足的胖子,當下他竭力瞪大眼睛,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冰巖旁邊,最終見冰巖臉色認真的點了點頭,他臉色激動的道:「我來,我先來!」
話罷,胖子雙眼微微瞇起,半晌後,眼底迸發出一道強烈的精芒,一番擠眉弄眼過後,毫無徵兆下,他一臉自信的揚天大笑起來,看那模樣似已有著一首驚世之作即將面世。
「既是因為錯過歡合會懊喪了大半天,我就以此為主題,來上一首。」
此話一出,在場不少人的眼神頓時亮了三分,畢竟這盛會剛剛過去不久,其中熱鬧繁華和空前的盛況仍讓人記憶猶新,因此,眾人也對胖子接下來的小詩充滿好奇。
「一片雪花山,心繫打野戰,一炮接一炮,我心悠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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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蹭蹭」
此詩出口,滿腹期待的眾人先是臉色一愣。然後一干人的下巴立馬掉了一地,距離胖子最近的冰巖也是忍不住連番退出幾步,眼角餘光瞥見自己女兒和夢雨柔一臉茫然間似乎並未聽懂,他稍稍鬆出一口氣的同時。臉色一沉,隔空揮出一巴掌,直接將胖子抽翻在地。望著那偌大的腦袋砸在冰面上,隨之迸發出一道沉悶聲響,讓眾人不禁菊花一緊。
「就你這水平,還敢取笑我!哪遠滾哪去!」
雙手抱著腦袋一陣揉搓,胖子委屈的將目光投向張浩,道:「耗子,哥已經盡力,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哎…」眼看自己隨意扯的一個借口竟引來這麼一場鬧劇。張浩欲哭無淚,感受到四周目光這會兒皆是轉移到自己身上,他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稍稍垂首,望著手中酒壺,腦海裡浮現出冰巖剛才吟詩時的起劍式。張浩沉吟半晌,旋即身形一旋,腰身微揚,倒吟一口酒,揮掌凝出一把黑炎長劍,如行雲流水般舞動起來。
「冰凍三千千尺寒,
寒風似刀刀刻盤。
醉罷舞劍劍如鋒,
雪灑美景景成海!」
一首鏗鏘有力的詩句念罷,手中劍式隨之走到盡頭,張浩揮手一甩,將長劍背於身後,那一副飄逸姿態倒讓冰巖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好詩啊。漂泊中不掩淡淡豪情,讀起來朗朗上口,讓人讚不絕口,好詩啊好…啊!」不得不說,剛才那位誇讚冰巖的中年人絕對是個奇葩。此時只見他又是第一個站出來,只是這一回,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冰巖隔空扇出一巴掌,直接抽飛出冰台。
緊跟著,接觸到冰巖不帶拐彎的滲人目光,張浩只覺得渾身一陣發毛:「巖叔,您別這麼看著我,我心裡真的沒底。」
「唰」
然而,下一刻,只見冰巖一個閃身掠出,直接來到張浩面前:「沒想到我乖女婿不但實力高強,而且還有這般才華,走,我給你看一些寶貝去!」
「什麼寶貝?」望著冰巖煞有其事的臉龐,張浩試探性的問道。
「我這幾百年來寫的一千多首詩詞歌賦,你幫忙鑒賞一下,再潤潤色,等到了龍族咱們若再舉辦歡合會的話,到時來個詩歌大賽,讓你老丈人也露露臉!」
眼看話音落下,張浩便被冰巖死拖活拽著,一躍竄出冰台的範圍,待反應過來時,冰遙還未來得及阻止,便聽到一淒慘叫聲響徹冰宏殿。
「救命啊!」
……
十個時辰馬不停蹄的進行傳送,大陣之上換下來的能量晶石已堆成了一座近兩丈高的小山,只是此次雪龍族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把族內積攢的極品晶石一顆不留的全部拿出,待將十數支魔獸族群六千餘人全部送走,時已至深夜。
這期間,對於張浩而言,可謂生不如死,面對冰巖所謂的寶貝,剛開始,他還說了幾句實話,到了後來,卻是被打的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說不好,毫無疑問肯定被抽,說好,還是被抽。只是第一種是因為憤怒,而第二種冰巖總會整張臉頰笑成一朵燦爛的菊花,卻仍不忘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朝張浩頭上狠狠扇上一記,說其虛偽。
「冰泊老哥,這雪城和留防的事就交給你了。後續抵達北荒,我會定期派人將情況傳達回來,屆時你再見機行事吧!」當留下殿後的數十人作為最後一波人馬進入傳送大陣內殿,離別之際,冰巖擺出少有的一副凝重神色交待著。
其實,此次前往北荒,各大魔獸族群都意識到形勢的嚴峻。就如雪龍族一樣,也在族內領地或多或少的留下一些資質出眾的年輕人和老輩守護,為的便是給族群傳承留下種子。
「族長放心,一切交給我就是!」並沒有太多的話語,只是在保證這番話時,冰泊眼眸中閃爍出的堅定光芒亮的有些嚇人。
「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離開吧!」
一言落下,冰巖伸出手掌重重拍了拍冰泊的肩膀,然後朝身後眾人微微擺手,利索的率先踏入傳送大陣中心由能量晶石催發出的黑黝黝傳送大門內。見狀,張浩的心頭不禁浮現出些許佩服。事關生命和家族延續存亡的大事,倘若換到人類世界的大家族,恐怕難能有幾個人可以做到這份灑脫。
「聖靈神樹!這一次,您又隱藏著什麼秘密?」
一一與冰泊等人告別,當踏入傳送大門瞬間,張浩的心頭也是縈繞起一抹滿是期待的好奇,恨不得立馬就能到達博山窖明穴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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