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做到了!」
「我們贏了!」
安靜的房屋內,當看到藏魂閣廣場之上被一片迷濛的霧光所籠罩,最終兩個紅點和一枚藍點消失在牆壁版圖上時,天水帝國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這枚縮影圖上標注的人員皆與魂碑相連,如今莫名消失的唯一原因,便是這三人已然身處了另外一方空間。
當看到這一幕,加上之前恆丘提起譚bobo時所說的話,使屋內的氣氛一時壓抑到了極點。很明顯,這位能開闢一方空間,並且一連攔住兩位天水帝國選手的人,除了那位譚家的天才之外,其他人似乎還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恰恰如此,讓大家的心頭無疑更是雪上加霜。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所有人心生絕望時,牆壁上那片迷濛霧光卻是快速消散開來,而最終只保留著兩位藍點。與此同時,牆壁前方石桌上譚bobo留下神魂氣息的魂碑上驟然爆出一道清晰的裂紋,那枚之前光燦的『魂』字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暗起來。
短短十數分鐘發生的事,那種劇烈的反差無疑讓人的心臟從地獄一下重升天堂,除去恆豐帝國恆丘幾人臉如死灰外,整個房間在短暫沉寂過後,立馬掀起了一片激動歡呼的浪潮。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如果說麻子臉的死讓恆丘感覺有些意外的話,那麼此刻譚bobo莫名奇妙的被殺,不由讓他目瞪口呆。對於這位譚家一直隱世不出的神秘少年。除去十年前親自出手以傳送魂技幫助其融合神兵靈識之外,恆丘瞭解的其實同樣不多。不過,一路趕到天水帝國的相處,憑借敏銳的神魂感應力,他能從對方身上讀出一股極其危險甚至可以稱之為致命的訊息。而這麼一位連恆丘這等可媲美水騰龍的強者對上,似乎都有些心裡沒底的詭異青年,竟被如此輕易的殺死,哪怕事實此刻就擺在眼前。他仍覺得無法接受。
「不可能?」
扭頭望著恆丘手指顫抖的指著石桌上譚bobo已經陰暗的魂碑,水騰龍得意道:「兩大帝國的藏魂閣之爭延續百餘年,能從恆老弟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真是一件快事啊!」
感受到四周無數道幸災樂禍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恆丘心神劇顫間,絲毫再沒心情與水騰龍計較口舌,因為伴隨譚bobo的身死。恆豐帝國最後兩位高手的氣息也是逐漸從牆壁映像中消失,這代表著此次藏魂閣之行,他們已經落了個全軍覆沒的淒慘下場。
「走!」
目光仍是不死心的在石桌上魂碑和牆面上來回騰挪,半晌後,再三確定沒有任何紕漏,恆丘最終咬了咬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水騰龍。大袖一甩,帶著恆豐帝國幾位臉色烏青的人狼狽擠出人群。
「恆老弟,若是得空,常來天藍之都做客啊!」目送著那六七道灰溜溜離開小屋的幾人,水騰龍暢快的捋了捋鬍子,一番話出口,再次引起一陣糟亂的哄笑聲。
二百餘年來,天水帝國一方在藏魂閣中一直備受欺辱,縱使這個角逐隨著發展漸漸演化為一顆毒瘤,葬送了不少優秀的年輕天才。但為了維持帝國顏面,卻又仍不得不進行著,但次次打碎牙齒往肚裡死吞的感覺讓人備受折磨。如今隨著一門十級武技的降世,幾乎凝聚兩國堪稱最優秀的小輩,在這種百年難遇的巔峰對決裡,天水帝國不但取得勝利,而且竟還能將對手全部滅殺,這個結果確實讓人興奮不已。
「待咱們幾位大功臣從藏魂閣出來。今晚皇城擺宴,為他們慶功!」
一道暢快淋漓的聲音自水騰龍口中傳出,再次在屋內掀起一片歡呼聲,不少人在臉色激動的交頭接耳中。三三兩兩的走出小屋,只怕今天角逐的結果,將會在未來不久,即可傳遍整個天藍之都。
半晌後,擁擠的房間隨著人流消散而顯的有些空蕩,環視一圈,發現程家和王家在場之人全都已經離開,張宏興這才重新將目光轉移到眼前的牆壁上,目光深意湧動,神魂傳音道:「老哥,你難道不覺得這事很奇怪?」
「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譚bobo這小子很怪異,縱使他有神兵輔助,靈識修為達到三十三股,但其實力不過才傳奇境,想要開闢一方世界,無疑於癡人說夢。」
從一開始,作為修魂大師的水騰龍便覺察到了其中怪異所在。靈識的修煉雖說沒有幻體修煉那般被天地法則死死束縛著,但同樣有著無法逾越的限制。若不經歷神雷煉體,感受天地本源奧義,哪怕靈識達到修煉昊天魂技的地步,也絕無法借助虛空,構築一方神魂世界。
雖說對於那些天賦橫溢的天才而言,有時他們會超越大眾,匪夷所思的做到一些本不該可能做到的事。可是,那些超越都在可以解釋的範疇內,而眼前出現的一幕,已然算是徹底顛覆至高無上的世界法則。
「以剛才來看,霧光確實是先從譚bobo身上四散而出,隨後才波及到了瑾兒和小浩身上。看來,我們對於譚家這位隱世不出的天才瞭解的還是太過淺薄了。」提起剛才的事,張宏興的心頭仍殘餘著些許驚悸,因為在那一刻,他甚至沒有想過張浩和水方瑾還能活命的機會。
「放心,隨後我會安排人好好查一下。」
輕輕歎出一口氣,水騰龍回應道:「現在咱們也別胡亂猜測了,等孩子們出來一切就能有個水落石出。」
安靜的藏魂閣廣場內,即使時間已經過去許久,卻仍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息。某一刻。就在張浩盯著身側臉色祥和躺在地上的水方瑾發愣時,一道沉悶的破碎聲打斷了思緒。
隨著廣場上蕩漾出一層紊亂能量波動,藏魂閣也是清晰的顯出了本來面目,旋即一股古老浩瀚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壓來,張浩緩緩起身的同時,目光頓時落在眼前這棟滄桑的建築上。
「相傳正源帝國立國近四萬年,最終因為邪師家族的入侵而滅亡,如今卻只留下這棟古老閣樓。在默默向世人展示著那個古老帝國曾經的輝煌。」
耳邊傳來一道低沉聲音,轉眼看到不遠處上官蘭芝滿臉感慨的神色,張浩輕輕點頭。雖說他對於正源帝國的歷史所知不多,但通過這座高聳入雲的藏魂閣規模即可看出一二。要知道,張家如今在dalu上可謂是一流的家族實力,可族內那座幻體武技閣與眼前這座相比,恐怕連百分之一都不及。
「哥。還愣著幹什麼?走,取了磐石軀咱們就趕快離開這鬼地方。」掃視一眼地上倒在血泊裡的恆豐帝國兩人,張欣眉頭皺了皺,似乎很不喜歡這種血腥的氛圍。
「你們去取磐石軀,我跟蘭芝在這裡看著水方瑾!」
應了一句後,望著張欣和上官寶寶遠遠打了個招呼便轉身走入左側的通道,張浩低頭瞥了一眼仍然昏迷的水方瑾。輕聲道:「蘭芝,你小心看著她。我得去魂閣走一趟。」
「魂閣內的魂技早在正源帝國覆滅時,便曾被數次洗劫。隨後三大帝國無數次爭奪,魂閣裡面但凡好些的中級魂技都已被取出,你去那裡做什麼?」上官蘭芝滿臉不解。
「我想再碰碰運氣。」稍稍仰頭,望著廣場左側那條黑黝黝的通道,張浩輕聲道。
「魂閣一共六層,四層和五層的中高級魂技早已空空如也。一至三層有著不少低劣魂技,但大都局限在十一二股靈識修為上下。」上官蘭芝搖了搖頭。
「我曾聽昝前輩提起過,當初他為一位年輕人煉製了一把品質極高的中品神兵。最終卻並未要其他報酬,而只是為了一枚百年前一位年輕人從魂閣五層中帶出的殘破龍鱗。」張浩好奇的道。
微微搖頭,上官蘭芝輕歎道:「我曾聽父親提起過昝前輩這件事。雖說二百餘年裡天水帝國在藏魂閣少有勝出,但卻也不是一次都沒贏過。六十餘年前的一場勝利,皇室一位年輕魂師曾有幸進入魂閣,據說他在五層連接六層的通道口處發現了一隻古老錦盒,不過隨即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都卻無法將之打開。由於當時魂閣內並沒有什麼出彩的魂技現世,於是他就選擇將那盒子帶了出來。」
「這盒子確實有些奇異之處。封口位置有一座之前正源帝國標誌性的封印魂陣。由於當時水騰龍前輩正在閉關,皇室便找到昝前輩破開了那座魂陣,但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盒內封存的不是一門珍稀的魂技,而是一枚殘破不堪的龍鱗。」
說到這裡。上官蘭芝苦笑不得的道:「那一次的藏魂閣角逐本就是一場久違的勝利,而天水帝國一方又陰差陽錯的得到一尊神秘盒子,因此這事曾在天藍之都鬧的沸沸揚揚。沒想到卻讓皇室顏面大跌,以烏龍事件收場。」
「皇室一些高層認為,正源帝國如此慎重對待這枚龍鱗,肯定不會這麼簡單。所以,最終還是打擾了閉關中的水騰龍前輩。雖然不知道他老人家的鑒定結果如何,總之這件事頗有些虎頭蛇尾的就此打住。而後這枚龍鱗被水潤商會一位老者以收藏的名義購得,三十年前,老人為給後輩煉製一把趁手神兵再次找到了昝前輩。」
聽到這番話,張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以昝老者的神魂修為,隨後對這塊龍鱗研究了十數年才發現些許端倪,推斷出龍鱗像是一門上古魂技殘片。料想當初即使是水騰龍面對如此繁雜無序且四處中斷的紋理,恐怕也沒有理出任何頭緒。
「魂閣一共六層,為什麼沒人去進入頂層去看看?」
「不是沒人嘗試,而是無法進入。」
上官蘭芝解釋道:「藏魂閣在被三大帝國聯手封印前,魂閣六層就存在著一道異常強悍的神魂屏障,經檢測,屏障內是一方獨立空間,而且對於進入者的年紀有著近乎苛刻的限制,絕不能超過三十歲。可若強行將之打破,不但會引起空間崩塌,使得裡面的東西盡皆毀掉,還很有可能會讓整棟藏魂閣崩塌。因此,魂閣六層一直作為超然之地,自正源帝國滅亡後,存在了數千年時間。」
「原來是這樣!」
抬眼,視線不斷升起,最終定在左側閣樓的頂部,張浩心中莫名閃起些許期待,然後他與上官蘭芝交換了一個眼神,大踏步朝左側通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