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一次,張浩並未再得到任何答案,漫天無形的神魂力從譚bobo身上四散激盪,捲起股股腥膳的淡淡綠霧,隨著其臉龐上皮膚的脫落,他的身軀開始發生劇烈變化。數個呼吸之間,整個軀體便在快速蠕動中竟變成一條一丈有餘的三首綠色大蟒,那模樣與之前上官蘭芝所描述的三眼魔龍蟒極為相似。只不過,中間的蛇頭已然被佈滿青色蛇鱗的譚bobo腦袋所取代。
接觸到此時此刻譚bobo那雙陰冷的蛇瞳,望著對方嘴角撕裂般扭曲之間,淌下大量粘稠的唾液,張浩沒來由覺得一陣反胃。雖然他不清楚這所謂融獸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能將人變成這麼一副恐怖模樣,肯定不會是正統的修煉手段。
「這軀體已然開始從內腐朽,張浩,我需要你的融入!來吧,成為我的一部分,在未來不久,我們一起打破這方天地世界的桎梏,踏入神界!哈哈哈」
腥霧翻滾中,將整個藏魂閣的虛空都囊裹了進去,譚bobo的身軀若隱若現,濃濃的霧霾裡兩團如鬼火般的目光投射而出,加上那一道尖銳刺耳的難聽聲音,使得張浩發自內心的打了個冷顫。
眼前的局面確實超越了張浩的想像,因為自譚bobo顯出本尊之後,這方虛空隨著霧氣的瀰漫,讓他徹底失去了與外界的感應。整個四周到處都被一種混亂的神魂波動和莫名凶戾的法則之力所充斥著。這種法則之力十分紊亂,類似空間之力卻又不是,那種像是颶風般的撕裂讓張浩覺得渾身血肉都有一種被強烈扭擰的錯覺。
「這就是僅次於空間法則的撕裂法則?」黑色力勁緩緩從體內湧出。張浩手掌微微一旋。弒天出現在手中。腳步輕輕挪,暗暗警惕著四周。
「他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強的法則力量?這力量甚至比麒麟哥都要強出一籌!」
「大叔,應該是所謂融獸搞的鬼,這法則氣息的強度絕對達到了十一星神獸的程度。」
隨著霧霾越來越重,張浩已經看不清譚bobo和水方瑾的身影,但四周傳來的撕裂感卻越來越強,綠霧糾纏之間,形成一張張如譚bobo開口時遍佈鋸齒的猙獰嘴巴。密密麻麻的圍在張浩身邊,偶爾可見,那些嘴巴上下錯落翻飛,不時噬咬著他身上的黑色力勁和其掩蓋下神魂力所凝的蒼魂鐘。
「這些霧霾在吞食力勁和神魂力,要小心」
「小五?小五?」
身形有些踉蹌的穩住腳步,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浩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混沌起來,感受到藏魂鍾上小五意識的逐漸消退,甚至再沒有一絲回應,他狠狠甩了甩腦袋。目光所過,一道隱晦的淡淡粉芒從眼前一閃而逝。
雙眸一定。張浩的腦袋頓時清醒大半,而後他揮出手中弒天朝著粉芒所竄方向橫掃而出,但下一刻,他卻發現自己的身軀根本不聽使喚,欲要掃出的長槍如陷泥沼,即便竭盡用力,也難寸進半分。
稍稍扭頭,張浩眼角餘光瞥見,在背後一條條遍佈青鱗的尖細觸手,不知何時已經倒插在後背之上,此刻的他,就像是布偶劇裡的布偶,被裝上了任人擺弄的偶線,甚至連轉身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滋」
滑膩的蛇信帶著腥臭在臉頰上輕輕滑過,肩膀旁突兀的出現譚bobo那已經不能稱為人臉的面龐。而後,張浩只覺得一條條如絲線般的粉芒像無數游蛇,游進身體的各個角落,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
直至最終失去了知覺
「咯咯魅魔天賦當真名不虛傳,當年尊主中招,都被莫名牽引至聖幻神樹的空間之內,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得到莫大機緣,以致重凝神魂大門,不然的話,只怕也沒有今天我們的通力合作吧?」
隨著譚bobo陰測測的聲音響起,一道纖細的身形自霧霾中行出,此時的水方瑾早已少了剛才初見前者時的驚詫,取而代之的仍是一副冷漠神情,當下目光在眼前兩人一掃而過,最終微微抬起手掌,指尖之上力勁匯聚,凝出一根鋒芒,然後恍若無人般的紮在張浩的心臟位置。隨著這一舉動,以其指尖為中心,一張蜘蛛網般的粉芒直接滲入張浩的心臟皮膚內。
「你信不過我?」望著水方瑾的舉動,譚bobo雙眸中閃爍出森寒的冷意。
「縱使他對於你而言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大餐,但我還是勸你不要妄圖忤逆你主人的意思!況且,輪迴雙魂秉神界意志而生,他的軀體絕不是你想像的那般可以隨意吞併融合。」
「我怎麼可能會忤逆尊主的意思?」
收回望向張浩的目光,譚bobo冷冷的盯著眼前的女子,滿含深意的笑道:「倒是你,在張浩心神深處種上一枚魅魔烙印,是為何?」
抬眼與譚bobo邪異的雙眸對視著,水方瑾面不改色的道:「我這麼做是為了預防萬一,怕你們回恆豐帝國之前出現什麼意外。」
「以為我是傻子?」
聞言,譚bobo的語氣突兀嚴厲了許多,伸出尖銳遍佈鱗片的碧綠爪子,毫無徵兆揪住水方瑾的長髮,狠厲道:「你們一族守護在聖地的四個老傢伙,其中有一人現如今就在天水帝國!你當我不知道?」
「嘶」
眼睜睜望著那條蛇信從臉頰輕輕滑過,水方瑾竭力保持著鎮靜,腦袋微微向後揚起:「你要是殺了我,你以為你能活著離開?」
「邪坤的承諾於你我而言,無疑等同於放屁。他淪落至今,儘管實力在我們眼中仍強大無匹。但真正踏入神界呢?他也不過是一位天賦強大。實力卑微的神靈而已。甚至能否成長起來。都是一種未知數!」
「控制張浩或與邪坤合作,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風險要更大一些!」譚bobo語氣更加冷厲的回應道。
「風險?你等待了數萬年,正是因為一個承諾!他在神界風光無限時,而你卻是為一個可笑的承諾守護著邪師家族的傳承,現在他回來了!結果呢?你連軀體都不得不丟掉,成為現在一副不人不鬼的摸樣,僅僅是為了繼續苟活著,然後再等待著本來數萬年前就本應該實現的那個承諾?」一番話出口。望著譚bobo腦袋微垂,像是抑制不住憤怒的渾身劇顫起來,水方瑾的嘴角彎起一抹自信弧度。
「終於都說出來了?難道這些就是你們查了數千年,所有瞭解到的信息?」
「我看著他出生,看著他成長,看著他在這方世界一步步成長為最頂尖的幻師!我就這麼一直看著他,逆天撕裂虛空踏入神界與凡界連接的龐大空間亂流層,生死未卜!你以為我與他之間,延續數萬年,仍是奴僕的關係?」
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猛然揚起低垂的頭顱,譚bobo渾身散發出一股濃郁的碧綠光芒。這些光芒頓時如同撒開的大網,將水方瑾的身軀籠罩起來,然後陰測測的道:「只有一個機會補充!如果有理由打動我,你可以活命!不然,你比我更清楚,邪坤對背叛者會採取什麼手段!」
「為什麼他」
盯住眼前那雙根本沒有任何怒意,反而滿是興奮的一雙邪異眼眸,感受到身周根本無法抗拒的綠網越束越緊,水方瑾發現整個人隨時隨地都可能被擠壓成粉末,此刻,她第一次感覺似乎有些事遠遠超出了預料,那語氣也帶出了一抹驚恐:「邪幽潭?邪坤當初不是咯咯」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譚bobo冰冷的爪子便狠狠握住水方瑾的脖子,以致直接打斷了後者的話語,臉色猙獰的道:「沒錯,邪坤當初的確不是進入了邪幽潭!這次之所以我親自出關趕來天水帝國,本就是因為禪乾已被尊主支開,現如今正在整個dalu尋找七煞莫極陣,哈哈哈」
「但那七煞莫極陣真正的封印裂縫,又隱藏在他根本預料不到的一個殺局中!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要總以為自己很聰明,你們族內那幾個老東西這麼多年的精心謀劃,一切都在尊主的掌握之中。邪幽潭不過是一個引誘你們的幌子而已,想要到達神界,除非撕裂虛空,否則」
說著,譚bobo的雙眸中頓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光彩:「否則,你們只有也必須相信尊主,六萬餘年前他能辦到,現在也只有他可以!」
由於身周那道綠網越束越緊,水方瑾身體劇烈掙扎間,卻是無法動彈分毫,加上掐住脖子的那只爪子越加用力,使得她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望,只能驚恐的盯著眼前那張醜惡的綠色蛇臉。
時間並未過去多久,就在水方瑾心生絕望的時候,她看到,此時譚bobo身後漸漸浮起一縷縷泛起聖潔光彩的白色霧縷,這些泛起螢光的絲線所過之處,那些綠色霧霾就像是雪遇熱水般融化開來,幾個眨眼功夫,便驅散了四周的綠霧,使張浩的身軀徹底顯現出來。這一幕,不由讓水方瑾的雙眸頓時瞪大,喉嚨中連忙發出嗚嗚之音,竭力伸出雙手,劇烈掙扎著。
望著水方瑾臉色烏青之間,眼眸中折射出的吃驚之色,身後那輕微的異動也是吸引到了譚bobo的注意,當下他不由鬆開緊握住前者的爪子,轉身的同時,一股不安的情緒頃刻瀰漫心間。
「咳咳咳」
脖子被鬆開,纏在身上的那道綠網隨之重新化為綠霧,儘管身周仍有著強悍的束縛力,但比之剛才,水方瑾最起碼可以自由呼吸。只見她劇烈的咳嗽數聲,待氣息穩定後,再次抬眼,瞳孔不由一縮。
此時,在張浩腦袋的正上方,無數聖潔的光線正在風起雲湧的翻滾起來,隱約可見,一尊精美絕倫的雪白色蓮台虛影緩緩自光影之中綻放。那蓮台上,一位面容聖潔的雪色男子緩緩睜開眼眸,兩道炫目耀眼的光暈一轉,便徹底收斂於雪白的雙眸之內。
伴隨蓮台上男子睜開雙眸,其身上不斷擴散而出的聖潔光暈照耀在譚bobo身上,水方瑾能清晰的看到,前者身上的血肉似是融化般,不斷滲出股股綠色腥臭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