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峽谷內,徐徐微風吹來,將在場觀戰的一群人略帶粗重的呼吸聲吹散。自洪供奉現身,包括金妍兒在內的金簪商會一群人都做好了必死準備,而且礙於對方的手段,甚至連全身都不能留下。可是,前後加起來不過幾分鐘時間,卻因為兩位神秘少年的出現,竟將整個局面都是攪破。
此時此刻,金妍兒的心思也是活絡起來,雖然不清楚眼前兩位少年到底有什麼目的,但看模樣,似乎是對邪師沒有任何好感,因此,她稍稍斟酌一下言語,平和道:「看模樣兩位小哥應該是天水帝國的人,不知是哪個家族外出歷練的小輩?」
金妍兒的心思極為細膩,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便有了大概的推斷。先不說恆豐帝國的人頭髮有些捲曲,眼珠顏色泛藍,且若面前的兩個少年若是恆豐帝國的人,也不可能會對自己國家的人出手。而對方只要是山嵐帝國和天水帝國的人,今日這個局很有可能就會絕地逢生。
聽出那話語中的試探意味,張浩微微一笑,伸出雙手撥開額前胡亂披著的長髮,道:「時隔兩年,沒想到金主事竟認不出我了?」
聞言,金妍兒眉頭一挑,心頭再次浮現一縷熟悉的感覺。由於張浩幻獸俯身時,除去額頭上凸出的一隻龍角,容貌並沒有多大改變,因此仔細打量一番,她終於是驚喜的道:「張浩,你是張浩!」
認出張浩的身份,金妍兒的臉色立馬掀起一抹激動。緊跟她便同樣反應過來,原來對方的出現並不是像之前所有人以為的那樣,是誤打誤撞的巧合,而正是前來為給金簪商會解圍,這使得她的眼中同時也閃出些許感激之色。
微笑著點了點頭,旋即張浩抬眼看向空中的洪供奉,道:「如果剛才我沒聽錯的話,似乎這場關於土儀商會和金簪商會的決鬥,雙方都並未限制人數吧?」
這句話入耳,唐濤的臉色徹底拉下。決鬥以雙方神魂起誓的方式開始,而他的最終目標就是萬無一失的得到金妍兒手中的土元種。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由於自己率先叫出洪供奉幫忙,此時,眼看這位渾身氣息波動極為強橫的少年竟要為金簪商會出頭,唐濤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般的難受。畢竟今日這場決鬥分出勝負前,規定誰都不能離開。儘管這會兒他想要開口怒斥,但輾轉思索下,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當即也只能將希望全部壓在洪供奉身上。
「第二場已經確定了比賽人員!你想找死,也得等我收拾完金簪商會這小子!」儘管對張浩有所忌憚,但洪供奉清晰感應到,對方出手間的力勁中並未有任何元力或是元靈的氣息,加上有著三重邪力的輔助,他不認為單打獨鬥會輸給眼前任何一位毛頭小子。
其實,讓洪供奉更重視的人並不是張浩,而是力勁對邪力有極大克制的胖子。某一瞬間,甚至他的心底還在為唐濤立下的規矩感到些許僥倖,因為若讓這兩位少年聯手起來,說實話,連他都沒有把握必勝。而正是有了決鬥的限制,才有機會逐個擊破。
「唉,唉,老小子,剛才第二場你明明說用血獸對戰,現在這玩意早就出局,與其對戰的人根本就已經取得勝利。你說你這麼大年紀了,人醜成這樣,還喜歡耍賴皮,做人做到身上連一絲優點都找不出來,也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啊!」胖子一番話落下,揮了揮手,旁邊的獨山龍紋犀直接伸出爪子的中指,做出一個鄙視的舉動。
見到自己的血獸如今淪為別人手中之物,竟然轉眼將矛頭指向自己,而且那話語中句句極盡侮辱,洪供奉恨的咬牙切齒,吼道:「小畜生,有種你滾過來,跟老子簽生死戰!」
「呀呀,我就不過去!你能怎麼著?有種你這丑貨過來啊!布魯布魯布魯」
聽出那語氣中的怒意,胖子搖頭尾巴晃的將小嘴嘟起,然後在原地微微蠕動幾下腰部,舌頭快速的從嘴裡滑進滑出。這番舉動,莫說是處於暴走邊緣的洪供奉,便是金簪商會一幫人看到,都不由覺得心底一陣邪火升騰。
「你麻痺,老子跟你拼了!」聞聲,洪供奉渾身劇顫的咆哮一聲,渾身血色力勁暴漲,朝胖子的方向爆衝過來。
「唰」
下一剎那,張浩的身影當空竄起,直接擋在洪供奉前衝的方向上,渾身黑色力勁蓬勃翻滾。看到這一幕,唐濤連忙喊道:「洪供奉,莫要上當。別忘記決鬥還沒有結束!」
聞言,洪供奉的身形戛然而止,轉眼接觸到唐濤望來眼神中的精光,他頓時醒悟。如果走出決鬥場,先不說是否會被抓住把柄,輸掉決鬥。最主要的是,很有可能還會被對方聯手夾攻,那麼眼前的形勢將立馬陷入被動。
見到洪供奉臉色烏紫的止住腳步,唐濤稍稍鬆出一口氣,然後冷笑道:「第二場決鬥雙方的人員只是進入場地,並未宣佈開始,甚至還未曾觸碰一招。即便洪供奉的血獸走出決鬥場地,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妥吧?你說呢,金主事?」
聽到這句話,金妍兒臉色一轉,如果反駁對方,接下來站在場地裡的白剛肯定必死無疑。當下她有些拿不定注意的看向張浩。
四目交接,張浩的嘴角彎起些許笑意,接住唐濤的話茬:「既然第二場決鬥還沒開始,那麼金簪商會這邊就有權利換人!下一場由我來戰。」
見對方一定要為金簪商會出頭,唐濤低沉應道:「既然決鬥並未開始,便換人吧!」
隨即,張浩冷笑一聲,也不再廢話,背後雙翼輕輕一扇,躍入決鬥場內。而同一時間,洪供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遠處的胖子,身軀同樣緩緩落回地面。剛才他之所以強忍下心頭的暴怒,其實與唐濤的心思一樣,因為只要一對一將眼前兩位小子全都殺死,不但能讓金簪商會輸的心服口服,而且還能重新奪回自己的血獸。
白剛心有餘悸的重新退回金簪商會的隊伍裡後,扭身看向那對峙的兩人,他不由嚥了咽略顯乾澀的喉嚨,道:「主事,這年輕人您之前認識?」
伴隨場內雙方站定,這會兒金妍兒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聽到白剛的問問題,她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兩年前的事了。當時張浩小哥幻體修出七重大成境,但詭異的是,他並未開啟神魂和契約幻獸。如今兩年沒見,卻是沒想到他竟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七重幻體大成?神魂未啟?」鄧老者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的意味,試探性的問道:「小妍,這消息不會錯吧?沒有開啟神魂,無法感應天地間的能量,哪個家族會閒著沒事,去培養一位七重大成境的幻體高手,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麼?」
察覺到鄧老者臉上的不可思議,金妍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總之,張浩小哥是天水張家的人。而且似乎他自出生後便以廢物之名遷出家族,一直在北荒一個小國家中長大。兩年前,他們一家人才來到了水昶城。」
「廢物?這麼點年紀就擁有能與邪師供奉級的人物相抗衡的實力,能被稱為廢物?恐怕天水四大家族那些極為優秀的天才在這個年紀,能做到這一步的人也不多吧?」金妍兒一番話落下,旁邊一群人眉頭頓時狠狠抽搐起來。
而就在金簪商會這邊壓低聲音議論時,土儀商會的的一群人也在暗暗猜測著張浩和胖子的身份。即便見識極為廣闊的唐濤,將正源dalu上所有大型勢力極為優秀的小輩在腦海裡細細回想了一遍,同樣理不出任何頭緒。
場內,洪供奉陰寒的目光落在張浩身上,隨著打量,他的眼中也是漸漸泛起些許貪婪之色。待得最後,那雙慘白的雙眸中閃爍出一道道興奮的精光,再次看向張浩的視線裡隨之多出一些莫名審視的意味。
敏銳感受到洪供奉短短十數秒中眼神裡發生的變化,張浩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很顯然,對方這會兒心裡打的注意與之前應供奉一模一樣,都是想要將自己煉製成血傀儡。只是,現在的他與三年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當時在張飛的庇護下也只能選擇逃跑的話,那麼現在張浩面對這樣的眼神,再沒有之前深深的無力感!
一直以來,張浩經歷中所面對的對手都是極其變態的存在,期間,無論是契約幻獸還是神魂境界的接連突破,都絲毫無法讓他興奮,有的,只是日以繼夜和不知疲倦的努力修煉。而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來三年時間,自己竟已經成長了這麼多!
長長呼出一口氣,張浩伸出手掌對準洪供奉的方向,冷笑道:「丑貨,小爺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注意。不過,今天你的血獸被我兄弟奪走,你的命便由我來收!」
這一番平淡無波的話語淡淡傳出,聽出那語氣中滿滿的自信,不由使得整個場面即刻出現一片沉寂。一位十**歲的少年,能夠當著一位在邪師家族有資格掌握三重邪力,並成為供奉級別的存在,說出這般狠話,著實讓人覺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