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身至寒潭之上,腳下傳來陣陣冷厲刺骨的寒意,即便這兩位邪師都是召喚傳奇級的高手,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兩人相顧一眼,盡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這種寒氣的程度似乎不太尋常。不過,兩人也未過多耽誤時間,接下來身形同時閃出,一道竄向左側湖中央的龍翔果,另一道則是右側瀑布下的楠冰梨果。
「卡卡卡」
剛到達瀑布下方所凝的冰柱位置,這位邪師心底突兀閃現出一抹不安,當即他眼神一凝,幾乎下意識的止住腳步,望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冰柱毫無徵兆的劇烈晃動起來,他的腰身悍然一旋,身軀倒翻數圈,朝後面爆退。
「轟隆隆」
不得不說,當發現異常後,這兩位邪師的反應極為迅捷。但由於距離太近,而且變故又來的太過突然,因此在那懸掛瀑布的崖壁上徒然崩塌之際,從其中探出兩隻龐大的蹄子當空砸來時,兩人幾乎連變身都未來得及完成,在後退過程中便被橫掃的倒飛而出。
甚至,臨近瀑布的那位邪師更是在猝不及防之下,遭受攻擊後剛砸於地面上,就被隨之落下的巨蹄直接踐踏成了肉泥。
這一幕完全發生在電石火花之間。待得另外一位被轟中的邪師噴出一口鮮血,退至寒潭邊緣穩定住身形,入眼卻望見同伴連反應的資格都沒有,竟當場被格殺。眼睜睜瞧著掄向自己的巨蹄在空中旋轉半周,再次攜帶狂猛的力道砸來,他臉色劇變,幻獸俯身的剎那,轉身連忙朝賀凱的方向奔去,驚呼道:「賀長老,救我!」
「嗖」
面對寒潭上突發的變故,連賀凱都是當場一愣,不過眨眼時間他便穩定了心緒,幾乎在那位邪師呼救話音落下同時,他的週身便閃現出一股肉眼可見的漣漪,頓時在原地留下一道快速消散的殘影。
下一刻,賀凱的身形直接穿至在寒潭邊緣。當即他左手揮甩,一掌印在逃跑邪師的背上,將其推向一側,而後遍佈血芒的右拳狠狠砸向近乎臨身的土色巨蹄。
「彭」
拳蹄相撞,一道驚天的聲響自空中傳出,賀凱腳掌連續倒退,滑出七八米的距離,在虛空上蹭出一陣刺耳的音爆聲。止住退勢後,望著面前由力勁形成的實質土蹄寸寸崩塌,化為巨大的石塊朝地面上落去,賀凱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老朽絕沒想到你竟一直隱匿在這裡,看來震塔神念所賜給你的法則力量還富裕不少,以至於這麼長時間,連我都沒有發現你的存在!」
目光定在瀑布邊的巖壁上緩緩探出的兩隻約丈長的巨角上,賀凱微微撇頭,眼角的餘光在身後幾頭龐大的魔獸屍體上掃視一圈,皺眉費解道:「似乎獨眼蜚牛要比傳說中冷血許多。」
就在賀凱暗自感歎時候,懸掛瀑布的崖壁發生著劇烈變化,隨著無數碎石四處濺射,一頭渾身如岩石般的龐然大物緩緩從其中走出。這生物頭生兩隻巨角,渾身如小山般的肌肉塊塊隆起,四隻粗壯的大腿像四根柱子,鼻孔內噴出兩道清晰的黃色氣流。待其身形完全現出。一股強悍的氣息便四散波及開來,使得賀凱身後的十數位邪師皆是臉色警惕的閃身竄出,飄飛至寒潭邊緣。
「卡卡卡」
一陣陣迷濛霧氣隨著身軀的改變而騰起,不過數個呼吸功夫,獨眼蜚牛便從獸型幻化為一位身高兩米的光頭大漢。他的目光在整個旦菱山山頂掃視一圈,當望到賀凱身後那五頭龐大的魔獸屍體後,大漢雙拳不自主的握起,根根青筋沿著手臂向上蔓延,最終視線轉移到賀凱一幫邪師身上,雙眼充血道:「你們這群不得好死的畜生!」
山澗頂部。眼看隨著獨眼蜚牛現身而出,引得所有邪師盡皆飛向寒潭,張浩稍稍收回目光,轉眼看向呂嚴,道:「呂兄,現在這種情況,恐怕很難再得到那兩枚聖果。你是風系幻師,而且體內有粹元力相助,速度最為擅長。現在必須趁這個機會離開這裡,趕在魔炎豺之前,將邪師消息匯報給塔五層據點的老師。然後你們一起出塔,將塔內變故告知給中平學院翟青院長。」
聽出張浩語氣裡的凝重,呂嚴重重點頭,道:「現在確實是離開的最好機會。那你們呢?難道不跟我們一起走?」
「我來幻獸塔有事要辦,現在不能走。」
說完,看到呂嚴臉上浮現的擔憂之色,張浩伸手按在對方的肩膀上,自信道:「放心吧,我不會出事的,別再耽誤時間了,若讓魔炎豺將老師據點圍上,事情就麻煩了!」
微微轉頭,遠遠望見山頂對峙的場景,呂嚴與黃月互視一眼,旋即扭頭看到張浩臉上的堅定,他沉聲道:「兄弟,多保重!有空來帝都尋我!」
瞧見張浩頷首,呂嚴抿了抿嘴唇,朝一側的黃月輕輕點頭。當下後者同樣朝張浩微微點頭,而後伸出雙手,一隻按在崖頂的地面上,而另一隻則是搭在呂嚴的肩膀上。隨著股股力勁從掌中滾出,兩人的身形快速朝地面上融入進去。
「嗯?」
即便有禪乾出手遮蓋氣息,但黃月祭出力勁的能量波動仍是瞬間便被寒潭上空一直小心警惕的賀凱感應到,當下他眉頭一挑,急聲道:「林全、鍾躍兩位供奉,山道右側山澗上有不速之客,你們兩人去看看,格殺無論!」
聽到這聲吩咐,站在應供奉身邊的兩位華發老者躬身應是,旋即兩人竄身而出,朝張浩隱匿的方向快速飛去。
「師傅,怎麼搞?」見狀,張浩緩緩呼出一口氣,問道。
「兩個召喚傳奇高手而已。暫且將引開他們,給呂嚴逃走的機會!」
話音落下,一道流光頓時從倉頡戒指中竄出,禪乾揮手甩出一股虛幻的力勁,將張浩和水清清兩人裹住,一個箭步朝山澗方向竄出。
禪乾幾人的身形竄出山澗,剛剛落在地面上,兩位邪師早已完成變身的身影便緊跟閃出。望著山澗下的幾人,兩人臉色一狠,同時並掌如刀,血芒匯聚之間,四把血色巨刃快速凝實,帶起驚人的威勢,當頭狠狠劈下。正好籠罩張浩三人的左右退路,十分毒辣。如此配合的默契,很顯然,這兩位邪師絕不是第一次配合行動。
面對這等凶悍的攻勢,禪乾面色平靜無波,揮手將張浩和水清清攔在身後,抬頭淡淡的望著從天而降的四道血刃。待那兩道身形距離頭頂不過三丈距離時,禪乾大袖一甩,手掌對準虛空輕輕一握,一出極具震撼性的一幕即刻發生在眼前。
只見隨著禪乾手中蕩起一層虛幻柔和的淡白色力勁漣漪蕩起虛空,那爆沖而下的邪師連同他們手掌上的血刃突然看似深陷泥沼,動作百倍的緩慢下來。
而後,那四把巨刃竟從他們手掌位置猛然折斷,化身為迴旋鏢,卻又恢復之前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旋而出。
這一變故,使得兩位身形仍保持龜速般下衝的邪師雙眼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瞪大,目光中的驚駭意味還未徹底轉出,便當空被倒旋回來的血刃腰斬為兩半。緊跟著,禪乾輕描淡寫的撤回手掌,那四截屍體這才脫離束縛,以正常的速度砸落地面。
「這力」
完完整整看到前後加起來不過幾秒的一幕發生在眼前,張浩和水清清驚的目瞪口呆。面前這兩位邪師可是與應供奉一樣級別的存在,即便他們相比應供奉的實力要差上不少,但剛才那四道血刃明顯是由三重邪力加持,儘管如此,仍被禪乾如此輕易的殺死。
似是感受到張浩的震驚,禪乾微微轉身,輕笑道:「怎麼?小子,老夫這一手羨慕嗎?」
重重點頭,張浩腦海裡快速回憶著來到這個世界上所瞭解的幾種法則之力,過了半晌,他卻是毫無頭緒的開口問道:「師傅,您剛才出手的力量是?」
緩緩將雙手負於身後,禪乾輕聲解釋道:「大天世界法則之力,乃為滿圓之數,即十種。這方世界八系能量法則你已經知曉,而在它們之上,便是兩種至高無上的法則力量。第一個為空間法則,而另外一種則便是老夫手中所掌控的時間法則。自從聖幻神樹出來,老夫體內重凝神魂大門之種,已經可以略顯自由的使用出這種力量了。」
說著,禪乾揮手拉起張浩和水清清,當三人飄至山澗下一處隱蔽的縫隙時,他才輕聲歎出一口氣,目光中閃出深邃之意,道:「萬年之前,神界遭逢大難。一位天賦極為強大的邪惡神靈將天地間的空間法則領悟至深,成為掌控大天空間的第一人。以此揭開一場顛覆神界的大戰。不過最終卻被封印下界,一身神力被剝奪。而他的封印地正是正源dalu!」
「什麼?」
這番石破天驚的話傳出,張浩和水清清儘是勃然變色。兩人萬萬沒想到,邪師家族所出賣靈魂的那位存在於傳說中的邪神如今竟就在腳下極深的地下封印著。
沉默伴隨著略顯起伏不定的呼吸聲,過去許
張浩緩緩平復了心緒,當琢磨出禪乾話中的深意,他開口道:「難道邪師家族的人就是邪神被封印在正源dalu後,在這個世界上代言人?」
「不太可能,據說dalu通史上最早出現向邪神出賣神魂的幻師記載是在六七萬年前,上古那處存世數萬歲月的絕命空間豈不是邪師早就存在的最好證明?」一旁的水清清頓時否定道。
「清清說的對,邪師這一支家族確實在萬年前邪神被封印時便已出現無數歲月。但,小浩說的同樣也對。」
禪乾仰天呼出一口氣,道:「萬年前封印邪神的過程中似乎出現了些許偏差,加上邪神力量太過強大,老夫懷疑他本尊的一縷神魂脫離本體,尋到封印之地的空子,降臨了正源dalu。」
「而這一縷殘魂就如老夫如今的情況差不多,只是不知通過什麼辦法,他已經穩定凝出真正軀體。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個人就是邪師家族的家主邪坤!他手中掌控著蘊含真正空間本源法則的邪神之力。也正是因為如此,邪師家族內只要有資格掌控邪力的好手,全都能在出手間通過本身力勁,催出相對階層邪力內蘊含的空間法則,實力遠比同級別高手要強悍一籌。」
看到禪乾臉上騰現的凝重之色,張浩下意識吞吞喉嚨,道:「師傅,您也是來自神界嗎?」
事到如今,禪乾的目光並未再次閃躲,轉眼與張浩對視,道:「不錯,老夫確實來自神界,而且曾參與了最後一場與邪神的大戰!」
聞言,張浩眉頭一挑,與水清清相顧一眼,不過從兩人握緊不經意握緊的拳頭可以看出,此刻兩人心底絕對掀起了滔天巨浪。禪乾剛才的一番話已經徹底顛覆他們目前所接觸世界的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