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請來客。」
過了好半晌,武言與張飛才各自平定心神,連忙吩咐道。
來人正是胖子和葛叔。兩人連夜兼程,倒沒有水羅迅速,直到傍晚八時才到達翕然城。隨後由於怕引人注意,他們尋找機會,暗自潛在一隻商隊內進了城。
步入傭兵堂大院。見到那無數道目光映著火光,略有不善的看來,胖子和葛叔迷惑的互望一眼,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今日是張家傭兵堂一年一度的聚會。這些漢子都是久歷冒險之人,性情剛烈直爽,如今酒過三巡,正是興起時卻被打擾,臉上的不快立馬便呈現出來。
「您請,家父在大廳內等候。」
朝著眾人擺了擺手,武言的兒子領著葛叔和胖子朝著廳內行去。
大廳內的筵席已被撤去,不過酒味仍是瀰漫。進入廳門,抬眼望見那端坐在正位,臉上隱約都帶些紅暈,暗自閉目調息的兩人,葛叔恭敬的行了一禮:「晚輩見過兩位前輩,今日冒昧打擾,請多見諒。」
聽見那一道略顯熟悉的疲憊聲音,眼皮微動,體內的力勁緩緩散去,只這一會兒調息,張飛的酒勁便醒了大半。睜眼望著那彎腰的兩人,輕聲道:「不必客氣,請坐。」
聞言,葛叔拉著胖子再次行禮道謝,旋即站直身體。
四目相對,視線透過略顯昏暗的光線,在彼此臉上打量半晌,張飛和葛叔的眉頭不由漸漸皺起來。
「你是葛長秋?」
「您是張飛供奉?」
臉色猛然一頓,張飛豁然站起,走前兩步,道:「果然是你小子,十數年沒見,差點都認不出你了!」
臉上顯出一抹狂喜,葛叔連忙半跪在地,激動道:「沒想到此次來翕然城竟見到您老,看來這下小少爺有救了。」
「果然是張浩!」武言長出一口氣,語氣仍是充滿震撼。
「原來當年家主竟將你們送到了翕然國。」
張飛扶起葛叔,不勝唏噓,看向旁邊與枯瘦如柴完全形成鮮明對比的胖子,笑道:「這便是你兒子吧,叫葛什麼來著?」
「葛斯托洛夫斯基。」胖子在一邊憨笑道。
「額……好,好名字!」張飛臉頰一抖,頗顯無語的道。
伸手在胖子頭上敲了一記,葛叔歉意的道:「飛供奉,這小子平時沒大沒小慣了,您別介意。他叫葛亮,平時大家都叫他小胖。」
「我說呢,怎麼能起個名字那般繞口。」
張飛實力雖高,平時倒也頗為平易近人,聽到葛叔的解釋,他心底苦笑不得。伸手輕輕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扭頭看向武言,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翕然城傭兵堂的當主武言,是我張飛的好兄弟。」
笑著朝葛叔和胖子拱了拱手,武言伸手指著旁邊的年輕人,道:「這是犬子,名大郎。」
「噗」
聽到這個名字,胖子直接噴出一口,失聲道:「武大郎?」
望著胖子那吃驚的模樣,武言迷惑道:「難道小胖兄弟以前與大郎相識?」
搖了搖頭,眼冒綠光的看著武大郎,胖子鬼使神差的問道:「不知小哥可娶了妻室?」
武言臉上更加迷惑,不知道胖子話中意思,回應道:「還沒有,不過去年年末時倒說了一門親事,已經定了親。」
「讓我猜猜!」胖子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故裝深沉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那女孩應該姓潘!叫潘金蓮!」
聞聲,武言與武大郎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的驚訝。武大郎奇異道:「小胖哥,你怎麼知道我未婚妻的姓名?」
嘴角狠狠一抽,胖子無語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大郎應該有一項愛好,那便是喜做麵食,特別是烙大餅,可對?」
「小胖哥果然厲害,我從小便有此愛好。實不相瞞,咱們傭兵堂外出歷練的不少麵食口糧都是我發明的。」
「我勒個擦,這一對穿越時空還是綁在一起,不簡單那!」
心中暗自歎了一句,胖子沉吟道:「武當主,若是這般的話,我覺得大郎這門親事不太合適。早時在霧雲村,我曾遇見一位命理高人,得到指點。據悉姓武者,本就被姓潘者相剋,麵食源於天地糧食,而潘意指洪水,大郎喜與糧食為舞,也正是應了此說,乃大克,這女子不可過門。」
瞧著胖子那若有其事的表情,武言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小胖哥說的雖然有些玄乎,不過倒頗有一些奧義。反正大郎如今年幼,馬上要去帝國學習,明日我就遣人去潘家退了這門親事。」
伸手拉了拉胖子的衣袖,葛叔乾咳兩聲:「當主,這小子愛胡說八道,您別放在心上。」
擺了擺手,武言笑道:「我覺得小胖說的有幾分道理,今天初次見面便能猜出犬子的未婚妻姓名和喜好,確實很準。沒想到張浩是千年難逢的奇才,身邊的人也都不簡單啊!」
提起張浩,張飛臉色一正,迎著幾人坐下,肅然道:「長秋,我之前聽說張浩未曾開啟神魂,幻體竟達到七重大成之境,可有此事?」
「飛供奉,這是事實。一切都是張家那位前輩指導的結果。只是他老人家並未現身,後續有急事**內了。臨走前在家族長老玉珮內留下一縷神魂,剛才那玉珮您已經看到了。」葛叔恭敬的回答道。
武言與張飛對視一眼,卻是沒有回話,臉上鋪滿驚駭之色。因為他們已經認出那枚玉珮的奇特,加上葛叔的話,兩人對謠言也是信了幾分。
「此次你們前來,難道是因為青狼山山腳下一戰之事?」半晌後,武言緩緩道。
「武當主已經聽說翕合城幻獸奪寶的事了?」葛叔奇異道。
見到武言點頭,葛叔輕歎一口氣:「青狼山一戰,小少爺將水永洪和水羅得罪不輕,而且據可靠消息水羅已經對小少爺下了必殺之心。後我們秘密得知絕命小鎮有一位前輩**內述職,會路過翕然城。所以晚輩才連夜趕來,尋求幫助。」
「水羅?張浩已經招出族內長輩留下的神魂,他竟敢無視我張家威嚴,妄下殺手?」武言臉色一寒,道。
眼角瞥到張飛臉上的疑惑,武言解釋道:「水羅來自天水帝國水潤商會總部,召喚天師級別,幻獸八星中等。接手翕然城商會總分部已有十數年。此人陰狠歹毒,在暗地裡幹了不少殺人越貨的勾當,名聲不怎麼好。水永洪乃是水羅家內的嫡系子孫,有著極致金魂天賦,這次前來翕然城一則為了水潤商會與土儀商會暗中的博弈,二則可能是為青年保舉大賽的保舉名額而來。」
「是這樣?」
張飛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極致金魂的人才還參加青年保舉大賽,貪圖那麼點小榮耀和一半學費。看來這水羅一家也不算是起眼的勢力,這樣的小癟三怎敢將注意打到我張家子輩身上?」
想了片刻,張飛臉色一頓,悍然起身,看向葛叔:「我便是從絕命小鎮回京述職的人,也算是趕巧,提前出發了幾日,不然你們即便到了,也得等上幾天。走!這老雜碎現在在哪?現在就去收拾他。」
「飛供奉不可,我們收到消息,水羅為了擒殺小少爺,已經通知他哥哥水無陽前來相助。」葛叔神情帶起凝重,道。
「水無陽?」聽到這個名字,張飛扭頭有些疑惑的看向武言。
「水羅是水無陽的親弟弟。」武言輕聲道。
聞言,張飛緩緩又坐回,道:「水無陽成名百載,我聽說過他,乃是水潤商會總部的一位供奉級別的人物。同樣是召喚傳奇,魔獸早在五年前突破至九星中等,整體實力與我相差不多。」
暗自沉吟一番,張飛臉上也隱隱有了凝重,道:「以水無陽的實力,若是日夜兼程,恐怕六七日內便能到達翕然城。那時青年保舉大賽已經結束,加上水羅確實有些麻煩。」
聽張飛也這麼說,葛叔沮喪道:「飛供奉,如今水羅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陰謀。臨走前,小少爺的意思是若能請到您,看能不能先隱匿行蹤,到時見機行事,來他們個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也要看實力!如果他們真抱了必殺之心,恐怕到時生死搏殺起來,以張飛老哥的實力與他們兄弟抗衡,也難做到萬無一失萬一出個好歹……」
搖了搖頭,否定葛叔的看法。武言臉上閃出思索之色,沉吟道:「早些年,我與水無陽有過數面之交。此人生性非常謹慎。這次暗殺不是小事。事關張家,我料定他必有萬全的準備。」
說到此處,武言表情一轉,抿嘴道:「老哥,此去絕命小鎮差不多三天路程。來回不過五天,若是能回絕命小鎮通知家族,或請上兩位高手相助豈不更好?」
「據說水羅已經連夜來到翕然城,現在應該就在水潤商會總部。」葛叔接口道。
「哦?若是這樣的話,我便去水潤商會總部走一趟,順便將那老東西給殺了。」張飛點了點頭,頗有深意的看向武言,道:「前去絕命小鎮搬救兵可以,但現在張家還把控在張鵬的手裡,因此事情未明瞭之前,張浩的身份暫時不能暴露,以免生起禍端。」
按理說,張浩自小被驅逐出張家,不再算張家子弟。但張飛和武言自看到那枚長老玉珮的剎那,已經清楚,此事根本不容他們袖手旁觀。畢竟那塊玉珮的主人,即便是想想,他們都覺得心驚膽顫。
張飛沉吟片刻,不確定的道:「大年剛過,正是據點派發任務,四散進入絕命沼澤的高峰期。我臨走時得到消息,在絕命沼澤深處誕生一株上品聖果,張山老哥已親自帶人前往。不知道現在據點內留下的駐守之人中有沒有高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
望著一旁葛叔和胖子希夷的臉色,張飛緩緩點頭,道:「好,我這就出發,不過張浩呆在翕合城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
「水羅已經來了翕然城,小少爺不會出什麼事的。」葛叔有把握的道。
「兩個老東西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敢將注意打到我張家男兒身上。現在我就走一趟。」
大袖一甩,張飛臉上盡顯狠色,腳步一轉,身影化為一道流光,眨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內。
任張飛想不到的是,他暗自潛入水潤商會總部裡外搜索一遍,卻是沒有發現水羅的任何影子。無奈之下,他只得回去交代武言派人嚴密監視水潤商會總分部,隨即出城朝絕命小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