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張浩最近一段時間總有些心神不寧,似乎在暗地裡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他一般,但當他集中精力去感應時,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幾天下來,他的焦慮倒是讓趙嵐產生些許擔心。
站在天台上,張浩一如既往的打著拳,當一縷縷天地之氣緩緩進入體內,在經脈內運轉幾個小周天,沉於丹田後,他才緩緩收住拳勢。
「修煉的再牛叉不就為滿足自己的一些癖好?老子是看破紅塵看不破那兩粒豆子而已,你沒見過那些啥都沒看透的老流氓呢,一百五六十歲還美其名曰找雙修老伴!呸!比老子差遠了。」
腦中閃出師傅禪乾的一段話,一個畫面也隨之在張浩腦海裡出現:禪乾一指頂起萬斤巨石,踏水而行,腳尖所過之處,水面不過是微微蕩起一絲絲輕微的波紋,說不出的威武瀟灑。
雖說當時禪乾是看到山下洗衣服的小婦女,忍不住賣弄一下,然後裝作不經意濺起些水花,而後待將衣服弄濕,看下人家心口前的兩點小豆子而已。但這幅畫面卻是深深記在了張浩的腦海裡。
「正是因為定點打一個部位,因此對手的應對就很多。而你攻擊的招數必須要無窮變化,才能在各種應對之下打到那個點。說穿一個原理,便是招數的千變萬化最終只歸於一個點。」禪乾對於一指撐萬斤的解釋就這麼一句話。
「歸於一個點。」張浩右手張開在身前比劃一下,然後掄出一個滿圓,當勁氣集中於食指時,猛然出指。
「嗖」
一道虛幻的指勁破空而出,直接打在三米開外的鋼板之上,一個約莫一寸的指印瞬間出現。若是平常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當場癡呆。
可張浩卻是眉頭皺起,似乎十分不滿意。走近幾步,望著那三寸厚的鋼板上那堪比三個手指印面積的印記,他輕輕歎一口氣,道:「勁氣擴散了兩倍,力量被分散太多,怪不得每個境界間的第三層都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若不是功法高級,估計自己現在只能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吧?」
「若是過上幾年,達到師傅的境界,咱也休息休息,去尋找尋找自己看不破的兩粒小豆子。嘿嘿……」
自言自語罷,張浩心神兀地一震,猛然扭頭,目光直射右手邊一棟高樓的頂層,隨著觀察,他的眼神越加冰冷越冷。他能確定,剛才在那棟樓頂之處絕對有人在暗中窺探自己,如今眨眼便消失無蹤,這種速度和反應絕對不是一般高手能夠做到的。對方最低也得達到地合境界。
……
時間在這種壓抑之下又過去一個星期。張浩的擔心終於應驗,儘管吩咐胖子一定要謹慎行事,但地盤終於開始出現不穩的跡象。對於這些,他剛開始沒太在意,可近幾天頻繁爆發了幾場暴動,規模不算太大,可卻異常慘烈,讓張浩感受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胖子每天忙著焦頭爛額的處理一些受傷兄弟和糾葛。而連續發生的暴動很是有些奇怪,每一次都是待胖子召集人手去鎮壓時,卻又不見找事人的影子,己方則是全部身死,而對方無論死傷卻是一個也沒留下。
其實,大家都明白暗地裡下手的人是誰,不過由於張浩的再三交代,胖子與一干幫會高層只能生悶氣,出自對張浩的絕對信任和尊重,大家都極盡忍耐著,這才沒有爆發出來。
兩天後。
「耗子(胖子給張浩起的外號,沒人的時候經常這麼叫),不好了,出大事了!」一早,胖子略顯恐慌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張浩的晨練。
連忙走下樓梯,張浩眉頭微微一皺,道:「胖哥怎麼了?」
「石堂還有那兩位人開高手全部消失不見了。」隨手接過趙嵐端來的一杯水灌上幾口,胖子罕見的沒有道謝,也沒有擺出平時那憨傻的模樣,急聲道。
見到站在一旁的趙嵐滿臉疑惑,張浩臉色微變,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使個眼色,道:「胖哥,你還沒吃早餐吧,生意上的事難免嘛,有啥事出去說。」
「對對。」扭頭給趙嵐擠出一絲笑容,胖子解釋道:「趙娘,沒事,是兩個帶錢進貨的人去了外地,三天都沒回來,我擔心他們拿著錢跑了,所以來說小浩商量一下。」
「是這樣啊。」趙嵐點了點頭,臉上的疑惑散去,交代道:「事沒調查清楚之前可別胡亂猜測,興許是他們路途上出了什麼事,千萬別誣陷好人吶。」
張浩拉著胖子,嚴肅應了一聲,趕緊走出家門。
走到一片花圃處,張浩回頭望了一眼家門,旋即眼神責怪的看向胖子。他們兩人出來混社會的事趙嵐不知道,不然以她那剛直善良的性格,絕對會竭力反對,哪裡可能會接受醫生的治療和現在的生活?至今,這位善良的母親還認為兩人遇到貴人,做上煙酒批發的生意而已。
「好了兄弟,我知道錯了,胖哥這不是著急嘛!」胖子臉色有些發苦,連忙解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浩也沒追究的意思,問道。
胖子嚥了咽喉嚨,道:「這段時間地盤上到處出事,因此今天一早我就將石堂和其他兩位人開高手叫來,大家商議一番,分了一下工,他們三人分別常駐於城東、城西、城中,特別是晚上時候我要求他們加強巡視。而我和老五則是負責城南。」
說到這裡,胖子頓了頓,沉聲道:「隨即他們三人各自回去收拾東西,我出去買些早餐,過了大約一刻鐘,我回到家裡,見屋十分平靜,處於奇怪於是去看了一下,卻見三人屋內沒有任何凌亂之處,甚至石堂屋內剛剛泡得茶還冒著熱氣。但三個屋內卻有一個共同點,地上都留下一道血跡,而且在石堂屋內發現了這個。」
接過胖子遞來的一張白紙,張浩眉頭皺起,由於胖子在城南靠近海邊位置買下一套不小的房屋,因此尋常時間,三位人開高手都被他拉去住在一起,一般不曾分開,而且有張浩在,他們平時對胖子倒也十分恭敬,如今這種情況,相信肯定是遭遇了不測。
手上纏出一道勁氣在白紙上摩擦片刻,只見其上突兀的出現一行字,當下張浩眼神冰寒,心中歎道:果然是地合高手,從這信紙上以勁氣隱藏文字的手法看,對方的實力絕對已達達到地合三層境界。
「三天後,晚九點,城北廣袤大街見,生死各安天命。」紙上的話簡單明瞭,最後落款著吳雲的名字。
「是這老小子?他不過區區煉體六級的實力……」胖子話還沒說完,便立馬反應過來,道:「難道是這老雜毛通過關係找了幫手?」
輕輕點頭,張浩開口道:「不錯,看來這吳雲倒真有些關係,請來的不是一般高手,實力已經達到了地合三層境界。」
「地合三層?」胖子飢渴倒抽一口冷氣。一年多時間的相處,胖子早已清楚張浩的實力,如今聽到吳雲請來的幫手竟比自己兄弟還高出一層,心中打了一個突。
「胖哥,也無須怕他,雖然沒跟對方交過手,但從他的勁氣強度來看,我應該能對付!」
張浩一番話出口,胖子目瞪口呆的點了點頭,但這麼久的相處,他也知道張浩的為人,沒來由松上一口氣,正色道:「今晚八月十五,之前跟兄弟們慶祝過了,今晚就好好陪陪趙娘,以表示我的孝敬之心,嘿嘿……當然,晚上我就跟你擠擠,不回去了。」
眼看胖子明明是害怕不敢一個人回去住,卻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張浩苦笑一聲,目光下移,望著胖子的屁股,壞笑道:「胖哥,我等您老這句話已經很久了,要知道我對你這滾圓的屁股可是感興趣的緊啊!」
聞聲,胖子看著張浩不似玩笑的目光,當下菊花忍不住一緊,苦澀道:「我覺得晚上還是回去住比較好。」
……
經過胖子和張浩商議,暫時將石堂三人身死的事壓了下去。畢竟幫會成立不久,而其中更不乏有心人,消息一旦公佈出去,在目前的形勢下,勢必會引起混亂。因此,胖子電話遙控,交代老五等幫內的高層照顧地盤的事宜,終究留在張浩家過這個團圓節。由於大家之前也慶賀過一番,所以老五等人並無多過多懷疑。
月亮圓圓,映在天空特別清晰,似一個水晶磨盤鑲嵌在滿是寶石的星空上,雖然美,但卻讓遠在異鄉的遊子看到,下意識便會想起遠方的爹娘,不勝唏噓。
在這個小小的縣城內,卻是有一家人樂呵呵團圓在一起,慶祝著一年一度的中秋節。
寬敞的大廳內,支起小桌子,張浩擀著面皮,胖子則坐在旁邊幫趙嵐包餃子。
看著胖子那跟擀面杖差不多粗細的手指靈活捏出一個又一個相當精緻的餃子,張浩的臉忍不住抽抽:這丫來擀皮絕對是好手,直接拿手指頭一搓,立馬能搓出來十個。
時間在祥和的氣氛下一點一滴的流逝,母親的忙碌,胖子的打趣,一聲接著一聲的歡笑。心無旁貸下,張浩漸漸徹底敞開心扉,感受著這種平淡卻又充實的幸福,看到母親的一顰一笑和胖子時不時憨傻的神情,他的心神一片空靈,下意識的用擀面杖對著麵團擀去。
下擀,上推,輕微一轉。不對勁!張浩能清晰感覺出來,這一次和剛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一股巧勁集中在擀面杖黃金中心點上,十分自然的朝著四周蕩漾開來,下一刻,一張渾圓的面皮隨著張浩輕柔的動作渾然而成,圓的幾乎完美,這種快感讓他不能自己,下意識一個接著一個將面皮擀出。
當手裡的麵團全部擀完,張浩渾身一震,旋即他極度怪異和興奮的盯著手裡的擀面杖,腦中回憶起剛才的畫面,他心神一動,丹田內的勁氣便順著經脈汩汩流出,繞在右手上。看著那比之以前凝實數倍的勁氣泛出淡淡的黑白光彩,似凝成靈動的形態一般,他閉上眼睛,將剛才那一幕感覺仔仔細細的體會十數遍,臉上的笑容瞬間擴散。
看到張浩臉上的傻笑,旁邊的胖子首先感覺到不對勁,之前其擀面皮速度是挺快,但他包的速度也不慢。以前做小弟過年時,總被人欺負,餃子都是他一個人包,供幾十個人吃,手藝不是一般的嫻熟,。因此剛才跟趙嵐聯手,很少能剩下幾個面皮,可這一會卻突然跟不上了。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面皮就堆到胖子額頭的高度,而且這些面皮看起來是那麼美。對,這種感覺就是美,圓和厚度幾乎完美,胖子心中驚訝:圓規畫出來的也沒有這麼圓吧?
卻見張浩禁閉雙眼在傻笑,胖子用手指頭戳了戳前者,道:「耗子,你發啥呆呢?是不是看到今天的月亮又圓又大像菊花,自創一招面杖爆菊的招數?這要跟你那招蛋疼拳配合起來就完美了,一個整前面一個整後面,哪裡不爽整哪裡,soeasy。」
胖子把張浩的拳法稱為蛋疼拳,因為這一年時間,但凡後者出手,都將誕生一位純娘們。
沒理會這番調侃,張浩忽然咧嘴笑了笑,這笑容讓胖子不由渾身起了個激靈:這小子以前的確老實,可這一年在自己的帶領下,可謂深得猥瑣之精髓,雖然作風仍很正派,但絕對不是啥正經的主,別是今晚看到那麼圓的月亮,受了什麼刺激,真要爆了胖哥的雛菊?
張浩不知道胖子心中所想,咧嘴一笑道:「我要……」。
兩個字出口,讓胖子的心臟徒然打個突,心中正想著雛菊的事情,突然聽到『我要』兩字,他頓時想起昨晚躺在自己身下大生嚎叫的妹妹,當下全身汗毛全部炸起,腳下一閃,立馬展示出無影腳絕學,朝著門外衝去。
見狀,張浩目瞪口呆的望著快速消失的胖子,喃喃道:「境界突破了,胖哥看來比我還興奮啊!」
殊不知胖子在院裡找到個鐵盒,脫下褲子,扣在自己屁股上,拿繩子狠狠一扎,哼哼到:「想要老子,這麼好的小雛菊,豈能這麼容易讓你丫的爆了去?」
……
「沒想到這小子竟在這個年輕就達到與自己同等的境界。雖然是剛剛突破,但這天賦……不得不說十分逆天。」
此刻。張浩家對面大樓的頂層上正站著一位黑衣人,遠遠望見那這一幕平淡的幸福,他臉上滿是震驚,感受到張浩突破時帶起的那股能量波動,心中掀起巨浪。
心中的震驚一閃而過,黑衣人臉上再次恢復淡漠:「不過他年紀輕輕,真正生死的搏殺經驗差遠了,自己在地合三層境界已經兩年多,也算是出類拔萃的高手,加上於生死中徘徊十多年,對他倒也無需忌憚。」
思索罷,黑衣人想起這次任務中還有著管事派來的一人,心中兀定的同時,也不屑道:「殺一個毛頭小子需要從總部調人?等你趕來時,事情早已辦好!」
黑衣人倒不是自大,殺手界二級高手中他算是名列前茅,在z組織的分部二級殺手榜裡排名第三,人稱殺手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