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妙回丹可以保她一絲氣息，但是她受的傷太重了，又加上她肺部吸入的水太多，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她的造化。」
唐小如愣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如果醒不來，就會一直這樣的躺著嗎？」
大夫摸了摸長長的鬍鬚，點了點頭，回道：「醫理上，是這樣的說法。」
明月她成了植物人了？唐小如有點不敢相信，前不久，明月還在她眼前活蹦亂跳的，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把大夫送走之後，無憂走了進來，她想安慰安慰唐小如，豈料唐小如卻笑了笑，說道：「不用安慰，我告訴你，這個女人，以前老是仗著自己長的漂亮，目中無人，現在她這樣躺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無憂瞥了她一眼，坐在一旁的吊腳搖椅上，閒閒地說道：「少來了，如果你討厭她，就不會救她了。」
唐小如走到她身邊，把無憂拉出了房間，說道：「我這是在刺激她，你知道嗎，她雖然不能動不能說話，但是她聽的見，如果她的意識恢復，就有可能會醒的過來。」
「這是哪門子的理？！」
「我們那裡都有這樣的說法，你不懂的。」唐小如擺了擺手，然後負手走出了院子，說是院子，其實就是幾十個木頭做成的圍欄。她仰望著天空的繁星，學著古人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說道：「如此良辰美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無憂在她身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跟上她的腳步，朝空曠的草地走去。
晚風習習，微微吹起了她們二人的衣擺，不知哪飄來的菊花香味，沁人心脾。
「無憂，你穿這套衣服真好看。」唐小如率先坐在草地上，看見朝她款款走來的無憂，真心誇讚著。
「是你的衣服好看。我好久都沒有穿過女裝了。」
唐小如歪了歪腦袋，說道：「你的家人呢？他們去哪了。」
此話一出，剛剛還笑顏滿面的無憂沉默了下來，她望著平靜的河面，一言不發。
唐小如微窘，大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要補救換一個話題的時候，無憂緩緩地說道：「我爹娘，他們都死了。」
「對不起啊——」唐小如尷尬地道。
「沒關係。」
頓時，氣氛沉默了下來，唐小如也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說，只好沉默的坐在那裡，
就在這時，無憂卻道：「我爹，他是吏部侍郎，因為在皇上面前參了劉瑾，被那狗賊隨便找了個叛國的罪名，將梁府一家一百餘口人全部殺死。」
唐小如驚愕地看著無憂，後者笑了笑，又道：「我娘年輕時，是江湖上賣藝的，她有一身的功夫，可是，為了救我，她身中數箭卻還要帶著我逃亡，劉瑾那狗賊又豈會放過我們，他派兵追殺我們，我娘把我安置在梁府的一個地窯裡面，獨自一人衝出去，臨走時，只是叫我好好活著，不要報仇。她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