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炮火再次從三條路口噴射而出,第六師防線上的房屋再次葬身於火海之中。
殘餘的日軍開始藉著炮火的掩護撤退,雖然還是不斷有人倒下,但總還會有漏網之魚,每個路口數以千計的日軍湧出,到回去的時候恐怕連兩百人都湊不齊。屍橫遍野的街道上,還有些缺胳膊少腿的日軍傷兵哀號慘叫,也有些不想死的,哭得稀里嘩啦地向著路口的方向招手,口裡還淒慘地嚎叫著:「救救我吧!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吧
相對於六師的重兵壓境,五師的防線上倒顯得風平浪靜了,雖然有過幾次短兵相接的戰鬥,但日軍基本上一觸即退,也沒有大量的兵力展開一次像樣的攻擊,不難看出日軍的重心並沒有在這條防線上,甚至在這邊出現的都有可能只是小部分的搜索小隊。
蘇鵬幾次請示蔣浩然,希望能派一支部隊過線側擊一下,一方面減輕六師的壓力,一方面試探一下虛實,但都被蔣浩然制止,理由很簡單,六師的壓力在承受範圍之內,還用不著支援,另一方面,守住自己的防線才是他們的目的,至於攻擊,那是日軍的事情,他們以逸待勞更能讓日軍頭疼,就不要整那麼多的事了。
上午的這場戰鬥之後,整個下午一直到晚上,日軍都沒有再展開攻擊,一方面巨大的傷亡也需要時間休整,另一方面,對於蔣浩然在南昌的兵力,以及各個區域的兵力佈防,日軍恐怕也要重新估計。
南昌北線的一處不起眼的民宅。左三層右三層的衛兵和幾根伸出屋頂的天線,不難看出日軍的臨時指揮部就設在這裡。吃盡了蔣浩然苦頭的中川廣,一想到蔣浩然就在離自己不到兩三公里的地方,任何時候他都不敢懈怠,如果不是神風特戰隊的吉川勇大佐,帶著特戰隊駐紮在了指揮部附近,中川廣甚至都不願意將天線這種指揮部的標誌,架在自己的屋頂。
也因為吉川勇的要求,指揮部的燈火才會這麼通明,幾盞油燈將中川廣臉上的「蜈蚣」照得通明透亮,也讓他的臉顯得特別的猙獰。上午的攻擊讓他整整損失了近兩千皇軍勇士,最可怕的還不是兵員的損失,而是皇軍的鬥志嚴重受損。街道上的傷兵一直嚎叫到晚上,才漸漸地沒了聲音,就在**的槍口之下,他們居然也不再槍殺他們,讓他們幾乎都是活活地痛死、嚇死、甚至是血液流乾而死,慘烈的場面幾乎讓所有的皇軍士兵落淚,恐懼的心理已經在整個部隊蔓延,雖然也展開過幾次營救,但狡猾的蔣浩然,居然安排了狙擊手,一旦皇軍露頭就必定會被狙殺,白癡都知道,這也是他們不殺傷兵的主要目的。
雖然損失這麼大,除了知道蔣浩然的防線在什麼位置,中川廣連他到底有多少兵力都沒有摸清楚,更不知道他的側重點再哪裡,甚至對於他在江防一線佈置部隊,都覺得透著些詭異,從他的整體佈局來看,他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跟自己絞在***消耗戰,如果他將全部的兵力壓在一條防線上,不是更直接、更容易擰成一股嗎?偏遍擺個「7」字型的防線出來,難道他還想對自己實施包圍?
中川廣拿出今天下午參謀部臨時畫出的地圖,將自己的疑問和見解說了一遍,讓吉川勇和幾個聯隊長說說他們的意見,以及接下來的仗應該怎麼打。
吉川勇到底不愧是德國慕尼黑軍事學院畢業的,一眼就看出了蔣浩然在東線江防佈防的真實意圖,重點不在火車站也不在碼頭,只是為了防止皇軍的海軍艦艇從贛江進入南昌腹地,襲擊他們的後方,同時也對中川廣沒有向多田駿,請求海軍艦艇從鄱陽湖進入贛江表示疑惑。
中川廣恍然大悟的同時,卻是一臉的苦笑,自從海軍的村井大隊在武漢被蔣浩然摧毀後,多田駿中將將所有的責任,推給了村井大隊的疏於防範,至此將海軍得罪得乾乾淨淨,這次雖然迫於高層的壓力,海軍方面又派來了一個山口大隊,但基本上都是一些運輸船和一些老舊破損的軍艦,連一艘像樣的驅逐艦都沒有,加上這一帶的水域比較複雜,又有一些不明身份的水匪武裝趁火打劫,只要有拋錨的船隻在鄱陽湖上落單,準被他們襲擊,偏偏這批軍艦還就經常會拋錨。所以,就別談什麼水上攻擊了,連進入這一帶的水域都成問題。
中川廣和吉川勇的一番話,頓時讓各聯隊長確定,蔣浩然在南昌的兵力絕對不止一個師,江防上近兩公里的路程,從東向西的主幹道起碼有四五公里,這麼長的戰線,這麼複雜的地形,一個師怎麼佈防?如果真按吉川勇的說法,蔣浩然擔心皇軍的海軍進入贛江,要受得起皇軍的兩面夾擊,那他在這條線上的兵力起碼就得一個師吧?
蔣浩然所依仗的精銳,也就是他的特戰隊和那個衝鋒鎗營,從今天的戰役看來,整個火力基本是重機槍和衝鋒鎗,也就是說在這一條線上壓著的全部都是他的精銳,蔣浩然雖然狂妄,但他基本沒有打過沒有把握的仗,正中的這條防線這麼長的距離,他不可能就這點兵力吧!怎麼也得一個師,也就是說,南昌至少有兩個師,甚至更多。至於情報的真偽,從高安到南昌也就百來公里的路程,他們完全可以白天出城擺出一個退兵的假象,然後晚上再回來,騙過了我方的情報人員,也騙過了我軍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