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蟲般的日軍從西面蜂擁而至,營區倖存的鬼子彷彿遇到了親人般,把個撕心裂肺的慘叫,演繹得只瘆得人頭皮發麻,嘰裡呱啦帶著哭腔訴說著種種遭遇,宛若遊歷地獄歸來。
「脫衣服!」蔣浩然突然一聲低喝,還在發著呆的冷如霜,頓時又是一激靈,對女孩子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詞,還真當蔣浩然se從膽邊生了,慍怒著回頭,卻發現蔣浩然正在剝著,地上死鬼子身上的衣服,頓時明白自己會錯了意,「扮鬼子」?就這光景,除此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遂也不扭捏,飛快地脫下自己的外套。
如果不是蘇燦文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我們會在漢江等你,你不來我們不過江!」蔣浩然還真有更好的選擇,他完全可以帶著冷如霜,從北面撤退,一直到長江邊上,哪怕是游過長江,也比這扮鬼子安全多了,蔣浩然還真怕他們為了等自己,會死守漢江,跟鬼子死磕。攏共一百多人,能打多久?沒轍!反正扮鬼子也不止一次兩次了,也不差這一回。
蔣浩然換好衣服,又將兩人換下來的所有衣物、裝備,除了步話機,全部扔進正在燃燒的飛機裡,回頭卻還看見冷如霜,背著他扭腰跺腳一付蛋痛的樣子,轉過去一看,呵呵!鬼子的衣服太小了,愣是裝不下冷如霜那三十六d的傲人胸圍。
「你說你沒事長那麼大幹嘛?還能當飯吃咋的?」蔣浩然口裡沒滋沒味地損著冷如霜,嘴裡卻不自覺地嚥著口水,不知道有多想當飯吃了?
「你」冷如霜差點沒有被他這就話噎死,一副臉憋得通紅,愣是沒有「你」出個下文來。
蔣浩然彎腰拖過來一具鬼子的屍體,從鬼子的褲子上撕下一塊布來,換了一種冰冷的語氣,顯示自己有多無辜樣:「女人,麻煩!把手舉起來!」
冷如霜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蔣浩然這是要跟自己把胸部捆起來,頓時就臉紅心慌不知所措,有心拒絕,但如果自己這胸部挺出去,還真就會被鬼子一眼就看出來,正猶豫中,鬼子烏拉拉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聞了,冷如霜眼睛一閉,就把雙手舉得高高的,大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還好,蔣浩然並沒有直接用手碰自己的胸部,只是摟起衣服,將布條壓了上去,抱著自己在後面打了個結。當然,冷如霜絕對不會指望他,這一切都是閉著眼睛捉麻雀。
惴惴不安中,冷如霜突然感覺腹部一涼,好像被塞進了一團滑膩的東西,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就嚇得差點尖叫起來,蔣浩然居然在自己的腹部塞了一團血污龍東的腸子,不待她開口,蔣浩然就低呼道:「閉嘴呀,不想死就給我捧著它!」
冷如霜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凌亂得一塌糊塗,居然就按照蔣浩然的吩咐做了,誰知蔣浩然又將兩手的鮮血全部抹在她的臉上,攔腰就把她抱在了胸前,又道:「裝死,會吧?」
都這地步了,不會都不行了,冷如霜眼睛一閉,立馬「死」了過去。感覺像是飛了一段之後,就聽到蔣浩然用日語驚慌失措地喊道:「醫護兵,醫護兵!快,快救我弟弟!」
隨即就有日語問道:「怎麼了,傷哪了?」
「腹部,腸子都流出來了,得趕緊送醫院?」
冷如霜感覺有一隻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探了一下,馬上就聽到:「還活著,快,我帶你們上救護車!」
隨即,嘰裡呱啦、叮叮噹噹,亂七八糟的聲音一路響了過去。冷如霜竟然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心靜如水,忽然有一種無比的安全感,彷彿自己並不是置身於千軍萬馬的敵圍之中,而只是躺在一個,自己渴望已久的溫暖懷抱,甚至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不自覺地,她就將頭往蔣浩然的胸前靠了靠,只希望貼得更緊點。
冷如霜也不知道蔣浩然抱著她跑了多久,好像是一分鐘,又好像是一輩子,直到有人喊著:「快放下他,我來看看!」
接著,蔣浩然的聲音就響起,居然說的是國語:「給你看?你想得美,我都還沒有看夠!」
話聲未落,冷如霜就聽到了「卡嚓」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才知道他們已經坐在了車上,蔣浩然的手正從一個小鬼子的脖子上收回來,小鬼子瞪著眼睛,軟軟地倒了下去。
看到冷如霜睜開了眼睛,蔣浩然也不說話,直衝她擠眉溜眼,一臉的壞笑。
冷如霜像想起了什麼樣,突然一躍而起,急促地說道:「快,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算了,等你處理完了,我們估計也到鬼子的醫院了,還是走吧!」蔣浩然說完,撿起車裡的一把三八大蓋,打開封閉的車門,一隻手攬住冷如霜的腰,從車裡一躍而下。
兩人一路狂奔,跑了好幾里地,蔣浩然才放慢了步子,從腰裡的褲腰帶上掏出步話機,喊道:「狼尾,我是狼頭!」
「狼頭,你在哪裡?」步話機裡傳來楚中天的聲音,隨即就聽到歡呼雀躍聲,確定了漢江並沒有鬼子之後,蔣浩然命令特戰隊趕緊渡江,自己隨後就到。
這一番折騰,蔣浩然估計鬼子也夠頭疼的了,防著長江的同時,還要忙著兩面救火,哪裡還有兵力來搜索漢江,這一路如入無人之境也在情理之中。
不多時,楚中天、蘇燦文、小虎和一個小隊的特戰隊員就上了迎蔣浩然他們,一群人樂呵著就要上前抬蔣浩然,冷如霜卻擋在前面,告訴大家旅座負傷了,經不起他們這要折騰,大家才緊張起來,紛紛上前要看傷口,事實上,蔣浩然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哪裡敢給大家看,驅趕著眾人趕緊走,要鬧也得跳出敵人的防區再說。
一行人才警覺地搜索開路,很快就到了江邊,蔣浩然看到江邊佈置的纜繩,頓時玩心大起,抽出皮帶往纜繩上一甩,隨即抓緊,另一隻手卻一把攬著冷如霜的腰,從纜繩上一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