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女兒的溺愛。也由於莊鐵山對她有一種愧疚感。別看莊鐵山姨太太都有八個。但幾個兒女卻都是已故的大老婆所生。十年前。大老婆染上癆病。多方尋醫問藥無果。丟下兒女夫君撒手離去。當時。莊鐵山倒是沒有取小。但喜歡流連於煙花之地。老婆死的時候。還是下人將他從醉chun樓喊回來的。也由此。莊瑩瑩將母親的死。歸咎於莊鐵山的疏於照顧。至此不給他好臉色。但從來都不少給他找麻煩。
年齡小的時候還只是喜歡舞槍弄棒。家裡南拳北腿的武師請來十幾個。也夠她玩的。隨著長大。她也越來越敢玩。剛開始玩槍炮。家裡就是一個武器庫。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山中走的。讓她見著了。也不管什麼時候。隨時隨地就開槍、開炮。有天半夜。發現一隻老鼠竟然也架起炮就轟。結果將自家的花房轟得乾乾淨淨不說。嚇得街坊鄰居以為鬼子飛機來轟炸了。光著屁股跑出來不老少。
後來不知從哪裡聽說航空母艦這個詞。愣是將家裡的十幾艘船綁在一起。抬上幾門炮。她炸魚。
槍炮玩膩了。她又迷上了馬。利用自己的網絡。在附近的城市到處張貼佈告。高價收購馬匹。等自己發現的時候。他們家已經多了一個馬場。總數居然有幾千匹。
這些還好。好歹還有點東西看。最讓莊鐵山氣惱的是這次。她居然玩起了搶劫。帶著湧入長沙的難民。將自己家的兩個糧倉搶得溜光。自己派人去阻止。被她帶人打得抱頭鼠竄回來了。
好在自己這幾十年來。利用前清的人脈。組建了一個遍佈全國的秘密網絡。倒騰一些各地的稀罕物資。賣點情報。倒也置下了不少家財。漕運、錢莊、田產。這些都是坐在家裡就可以收錢的生意。錢是幾輩子都花不完了。不然還真不夠這個「混世魔女」折騰。
對於這個未來媳婦的種種劣跡。蔣至武也自然清楚。所以。蔣浩然在車上說已經跟另外一個女孩子好上了。蔣至武甚至有些竊喜。從內心來說。他並不滿意這個媳婦。可自己這個兒子卻從小就喜歡她。並且就算是受了她多大的委屈。也從來逆來順受。加上跟莊鐵山的關係。蔣至武也不好多說什麼。此刻莊鐵山說要讓莊瑩瑩過來道歉。讓蔣至武覺得好笑。要是他真有這個能耐。莊瑩瑩何至於今天這個模樣。所以蔣至武也沒有這個奢望。但客氣還是要講的。於是打著哈哈說道：「鐵哥嚴重了。年輕人誰還沒有點個性。我們這做長輩的。怎麼可能跟晚輩去計較。」
蔣至武這樣一說。莊鐵山更顯尷尬了。敷衍了幾句。馬上就將話題轉移到蔣浩然剛才的這手功夫上。自己女兒這手上的力道。他自然清楚。所有的冷兵器裡。她就喜歡這鞭子。平時茶杯大的樹。一鞭子下去准兩段。今天這一鞭子居然讓蔣浩然從容夾住。甚至都不用回頭。這該什麼樣的聽力和準頭才能做得到。莊鐵山也是習武之人。甚至是粘桿處的一等高手。連蔣至武都只能做他的下屬。所以一眼就看出蔣浩然的武功。絕對已經在自己之上。
原來聽說蔣浩然一把大刀斬殺鬼子七十餘人。他還有點不相信。看著長大的孩子。有多少斤兩他還不知道。以為這是報社。為了鼓動民眾抗日的一種宣傳手段。現在看來。自己這女婿在這兩年裡倒像是有奇遇。這身手可是見漲了。殺他幾十個鬼子還真不奇怪。
「賢婿呀。看你剛才這手。莫不是少林的二指禪。」
「二指禪。我還六指琴魔咧。」蔣浩然腹誹著。正想怎麼回答莊鐵山的問題。莊瑩瑩的貼身丫鬟小貓卻走進來報告。說是小姐請姑爺到花園去一趟。蔣浩然還沒說什麼。莊鐵山卻馬上將他拉到一邊。悄悄告訴他。蔣浩然在株洲所幹的事。他都門清。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有事的男人。誰還沒幾個紅顏知己。鼓勵蔣浩然別怕。再凶的女人。你將她推到了。她就服你。
莊鐵山的這番話。可把蔣浩然雷得不輕。這、這、這也是未來老丈人跟女婿說的話。他立即朝老丈人連連拱手。除了說佩服之外。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他卻對這個小老頭頓生好感。整個一同道中人。也不再扭捏。說了聲：「那我去了。」轉身就走。
一路上。蔣浩然問小貓。一女孩子怎麼叫這名字。小貓笑著說。她還算好的。另一個叫小小貓。只要小姐喜歡。怎麼叫都無所謂。小貓的嘴巴子倒也利索。蔣浩然沒說上幾句。她卻嘰裡呱啦地告訴蔣浩然。別看小姐人前總是王八蛋、王八蛋地稱呼著你。其實心裡不知道有多喜歡你。每天都要跟我們說你們小時候的故事。你被困在馬回嶺的時候。小姐每天都要做一個跟真船一樣大的燈籠。到河邊去為你祈福。所有人都說你已經死了的時候。唯獨她不相信。晚上卻總躲在房間裡哭。聽說你成功突圍。小姐說是要與民同樂。將自己家的兩個糧倉全部放給了難民。誰知你一回來。不來看她不說。還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小姐一聽就差點發狂。天還沒亮就往株洲趕。說是要將你撕碎。燒了你的軍營。但真到了軍營卻又什麼也不做了。連人都沒見著也忍了。一路哭著就回來了小貓說著竟然流起了眼淚。說：「小姐其實很可憐。」
她可憐。蔣浩然差點沒有笑出聲。莊瑩瑩所做的這些事。他可是聽大哥說得清清楚楚。那還真是件件驚天動地。就她這混世魔女。要錢有錢。要人還真是可憐。蔣浩然一凜。有些東西還真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所謂情到深處人孤獨。小貓這樣一說。倒好像。莊瑩瑩「魔女」有理。蔣浩然泡妞有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