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變幻莫測的冰穴,此刻陌逸一行人已清楚看清一望無際的山川、崖涯聳立,呈現出一片鬱鬱蔥蔥的秀山青葉,異石怪樹。
「然傑,你知道當年鳳凰掉落哪個位置嗎?」
陌逸的話勾起然傑的回憶,閉上雙眸沉思了片刻,然後睜開眸子,手指向地下。
「魔界!」
「魔界?」百魅紅一怔,反問著然傑。
然傑肯定地點點頭,看向她,不解她為何驚訝:「是的,是魔界,我和她在十字路口分開,那個十字路口分別是通往三界的,我明顯地記住標記,當時我很想拉住她,可是卻無能為力,任她消失在我面前。」
說到傷別處,然傑不禁又黯然起來,秋楓輕拍他的肩膀幾下,安慰道:「然傑,你別傷心了,鳳凰不會有事。」
然傑朝他欣慰一笑,瞥過頭看向眼前的岐山怪石,眼光雖盯在風景上,可心裡卻是五味陳釀,有種說不出口的空蕩使他感到不是滋味。
陌逸重新掃了一眼眾山崖,深呼一口氣,臉頰鼓得小會漲漲的,把額頭的劉海吹了起來,似乎拿不定主意,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然後又緩緩地蹲在了地上,無聊地把玩地上的石頭,隨手拔起地上的小草出神中。
歐陽鏡軒見狀,走到他跟前,似乎知道陌逸正不知如何去向。
「陌逸,我們現在要去陌賜需要多久?」
把手中的草放在嘴裡叼著,陌逸站起來,兩手拍拍手掌剛才扔石頭沾到的的泥屑,認真地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砂岩山崖怪石,側過頭看向歐陽鏡軒,拿掉唇角上的小草苗,神情不是十分肯定地看著他。
「大概要半個月吧,我們現在在七重天,人間比天上的速度慢,我們要回去也要穿過層層歲月軸,所以約莫估計起來也要半個月,也不知道意兒現在怎麼樣了。」
深邃的眸子裡,擔憂很濃烈,看著此刻他們無從去向,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如果去魔界找玉鳳凰,那麼鐵定會耽誤很多時間;遠在陌賜的鍾意妮如今也不知混的如何,這成了陌逸的一塊心病。
聽陌逸一番話,百魅紅有所頓悟,美眸略微泛了泛,似乎想到了什麼事。
「陌逸,我們答應過小意一個月回來的,現在已經半月了,如果她等不到我們會不會到魔界去找我們?我擔心她一旦出了天啟大地,那麼黑暗帝國之人定會馬上搜索到她,豈不是要羊入虎口?」
百魅紅一席話又重重地使陌逸眉宇深鎖起來;旁邊的花橙因脖子癢,隨手抓了一下脖子,這時,她意識到她體內的芯片,大喜:「去魔界找鳳凰還是去天啟和小意會合,我建議我們應該和小意會合。」
眾人齊齊看向她,露著疑惑。
花橙認真解釋道:「你們想想,鳳凰沒有得到小意的芯片認證,那麼我們很難找的到她的,也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相反,小意可以利用她的星墜感應到鳳凰的所在,到時我們和小意會合了,然後再由她感應出鳳凰的所在地。那麼,我們豈不是可以輕鬆地找到她了?」
花橙的一席話澆醒了幾人,陌逸更是搖頭歎息自己的糊塗,看著此時此刻如此明事理的花橙,不禁忍不住要一把抱起她來,大讚道:「花橙,你越來越聰明了,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智慧過人哪!修銘好幸福哦!」
陌逸說完還不忘與眾人嘩喧起來,花橙臉一紅,兩朵紅暈襲上臉頰,嘟起小嘴,手重重地捶了陌逸一拳,一雙埋怨的眼神看著他:「好你個陌逸,本公主你也敢欺負,我堂堂堂堂花滿國花橙公主,你竟然在眾人面前調侃我,我投訴你。」
陌逸笑得更邪魅,定定地審視著花橙不停變色的臉蛋兒,也傲慢道:「哇!那本殿下也是堂堂堂堂陌賜皇朝的十一皇子,欺負你這個小公主還是有點資格的,大家說是吧?」
「是!」
「哼!」
面對眾人都在連聲欺負她,花橙一跺腳,冷哼一聲,瞥開陌逸的視線,假怒中……
見花橙真的在一旁生起氣,百魅紅扯扯她的袖子,試探她是不是真在生氣,看到她瞥在一旁原來是笑得無比燦爛,百魅紅眸子一閃,魔爪伸向她的柳腰撓癢癢。
「看你還敢躲在一旁奸笑。」
「好了,我求饒!」
受不了癢的花橙立即甩開百魅紅的手,不敢再躲在一旁假怒;陌逸抹過笑意,恢復認真的表情,看向眾人。認真道:「大家也別鬧了,我們現在回去,小意肯定已經等不及了,還是快點回去吧,半個月的時間我想我們會準時到的。」
「明白!」
陌逸欣慰一笑,看著整整齊齊等待出發的幾人,於是一施法力,頓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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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美麗的天仙塔——
「董朗,你在哪?過得好嗎?有沒有想娘子?你知道嗎,天仙塔好美,處處七彩籠罩,雖然只有我一個人在這享受著,不過娘子很開心。我不後悔認識你,就算海枯石爛我也不會後悔的,沒有你的日子難熬,可是我還是會熬過去,你一定要過的開心……」
癡情的夜紫整日面對著七色雲彩,沒有半點悔過之心,也沒有半點快樂之心,離開藍天,就無法開心得起來,任玉帝王母如何勸說她也不思悔過。
一想到她親自把藍天腦海與她相處的記憶刪掉,她的心就像被針扎的疼,她不知道是後悔了,還是該欣慰。
誰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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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神塔裡,修銘和南宮凜各自倚靠在窗戶邊出神,都是換得相思病。
南宮凜撇開窗戶走到椅子坐下,打開手中的扇子,癡癡地看著,就好像扇子有什麼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扇子裡有一朵很大的紅色牡丹花,綻得嬌嬌欲滴,扇子邊的題詞處落款紅兒兩字。
又是一次令他窒息的思念,她好嗎?成了他在天神塔的每日台詞,望著手中的扇子,眸子裡的黯然更深。收起扇子放在一邊,隨手變出一隻竹笛來,輕輕握住笛孔,湊到唇邊。
一首憂傷的笛聲傳開天神宮百里!
一個個憂傷、善感的音符像活著的一樣飄灑到天庭的每個角落,飄到修銘的耳中,飄到夜紫的天仙塔,飄到悟思洞六位仙女的耳中,飄到站崗在天庭的眾天兵耳裡,也飄到了瑤池中王母和玉帝的耳中,更飄到了廣寒宮正在抱著玉兔發呆的嫦娥耳中。
最後,飄到了月老閣,月老咋聽下,無奈地歎息。
他貴為人世間的月老,卻無法幫助夜紫等人牽成紅線,這對他是莫大的悲哀。
修銘倚靠窗戶邊,雙手環胸,定定地看著塔外的七色雲彩,耳中聽著南宮凜幽怨的笛聲,他都忍不住隨花橙而去。身子落寞地倚靠,異常安靜。
可是,修銘又怎麼得知花橙此刻正盼著見到他呢。
天道不公,誰能破解?
誰能救救他們的幾世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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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魔堡裡,到處陰暗昏黑,到處都是用血祭綻的花,用血紅染綠的樹木,沒有絲絲陽光,只有到處點燃的昏暗火把。堡內長相各異的妖孽四處活動著,有的整整齊齊地守在魔堡每個角落。
聞見魔珠公主要審妖,個個齊聚妖殿。那高高在上正盤腿而躺的女子,一雙狐狸腳勾起床邊正在伺候她捏腿的漂亮男妖,妖冶且嫵媚的眼直直地盯著不遠處垂頭不敢直視她的美麗柔精。
看到柔精那雪白的膚姿,一雙美腿顯露在外,腰繫絲絲破破的青衫,那頭曲折火爆的頭髮下,一雙活靈活現的美眸。
柔精的美麗姿色,野性的俏皮,足足惹惱魔珠的神經。
第二個百魅紅又誕生了!
跪地的柔精苦訴道:「魔珠公主,求求您了,您不要殺我,我只是一隻小小花妖而已,從來都未曾得罪過您,也未曾見過您,您為何要抓我呢?您老是不是抓錯妖了?」
柔精忽然的一席話表現得楚楚可憐,又明顯地透出假惺惺求饒的狀,直把魔珠的怒火給點燃了,蒙在鼓勵的柔精還未知情,繼續她可憐兮兮的表情。
魔珠一腳踢開伺候她的男妖,走下床,拎起被「鎖骨繩」捆著的柔精,寒眸怒瞪。
「假惺惺的,告訴你,本公主最看不過眼的就是美女,今日能擒住你,我不知道有多高興,怎麼會放了你呢?我會把你的臉全部刮花,看你還怎麼去勾引其他男妖,你這小小的花妖竟然想搶過我魔珠的名聲,那好,你就和你的牡丹姐姐一起陪葬吧!」
柔精一驚,瞳孔放大,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魔珠,驚愕道:「你……你說什麼?牡丹姐姐被你害死了?」
魔珠鬆開拎著柔精衣裳的手,輕蔑一笑,背過身去。
「死了,魔界的第一美貌妖姬死了!」轉過身,一雙甚是蔑視的寒眸盯緊驚愕的柔精,湊到她耳前:「接下來就該你這個魔界第二美貌純妖陪她了。」
柔精頓時虛弱無比,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絕望地發抖著。
她這是造什麼孽啊?她就離開魔界一回來,便看不到百魅紅,然後又被魔珠當場捉獲,她又沒有得罪她,而她僅憑她美貌出眾然後消滅她嗎?
可笑,長得漂亮是她的錯嗎?
看到柔精絕望的神情,魔珠嘴角勾起不屑的笑,一揚手,招來身邊待命的男妖:「把她扔進魂魄洞,讓她屍骨無存、魂飛破滅,好解百魅紅羞辱我的心頭只恨!」
「是!」
兩個男妖拎起還處於呆洩狀態的柔精往外拖,柔精馬上回過神來,用力掙扎,罵咧咧起來:「放開我,臭巫婆,你放開我,柔精就算魂飛破滅也要拉你做墊背。」
本想一把逃脫男妖的,可是自己已經被綁,無力反抗,只好一路罵到魂魄洞;看著魂魄洞裡四分五裂的靈魂正四處亂竄著,心一抖,又開始掙扎,可是男妖卻用力把她推下去。道行不高的她這會肯定一命呼呼了。
「啊——」吶喊聲如雷想起。
被扔下洞裡,像個無底洞一樣,柔精越往下掉,下面的火焰就越強大,她感覺到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像是被狗啃一樣的疼痛,簡直要把她折磨死。身體又被捆住,想慢慢飛上去都不行了,慢慢的,身體已經被疼痛攪得麻木了,她也失去了意識。
模糊中,她感覺身體一陣清涼,沒有先前的灼燒的熱。只是,她想摸清楚怎麼回事,可意識再次失去。
難道她真的要灰飛煙滅?
老天啊!她還沒有去勾引過人世間的美男子一回就要死了,而且以後永不超生。
惡寒哪!
誰來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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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老毛病又犯了!」
鍾意妮捂著肚子,體內的窒息感再度讓她喘不過氣來,禮藍馬上把她扶在邊上的涼亭坐下,凌契忙把水袋打開,餵她喝水。
看著鍾意妮眉頭緊皺在一起,凌契心裡陣陣疼痛,恨不得替她代過這份疼痛,為何她說是老毛病呢?難道以前一直這樣?她受得了這種苦嗎?
「妮子,怎麼樣?」
鍾意妮緩緩心緒,睜開摻著些許血絲的眸子看向凌契,硬擠出笑容來。
「凌哥哥,我好多了,不要擔心!」
看來她的芯片又一個出爐了,不知道會在哪個人身上?總之是好事,她這點痛苦換來芯片誕生,非常值得。
「小意,好點了嗎?」看著鍾意妮鐵青的額頭,定是非常難受,禮藍都不忍再睹。
鍾意妮朝禮藍笑笑,看著眼前關心她的兩人,心裡一陣暖烘烘的:「藍姐姐,我好多了。」看向凌契,問:「凌哥哥,我們這是到哪了?」
凌契瞥了幾眼涼亭四周,只見對岸是一條寬河,河對岸行人絡繹不絕,花花綠綠的船隻比較多,有的人還在不停地在船上貼花帖紅紗帳,高橋上眾多女子早早地出來看花船,都害羞地用手中的扇子遮掩去喜悅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看這四周估計是萬柔鎮,今早我們從崎銅派出來時,忘了探路了,我們先到那邊的客棧歇息一晚吧,明天再去女伶派。」
「聽凌哥哥的,走吧!」
鍾意妮站起來,拉過禮藍,禮藍忙把她扶著,臉色還是擔憂著。
「小心點。」
鍾意妮輕甩開禮藍的手,來回奔騰幾步:「我沒事了,再不走我先走了!」說完,甩下呆愣的禮藍和淡笑的凌契向橋上奔去。
走到橋中央,看到幾個貌美的閨秀遮遮掩掩地看著河上的花船,於是湊到她們中間,問:「幾位姐姐,你們在幹嘛?」
咋見突然闖過來的鍾意妮,幾位美若天仙著實嚇一跳。看到鍾意妮滿目善意,於是緩緩心神,其中一個較為姿色優的朝她淡然一笑:「你不知道嗎?今天晚上是萬柔鎮一年一度的比文招親,男方出題給心愛之人,女方答題,答對的都可以促成一對新人,所以……」
一張臉已經羞得無法再說下去了,鍾意妮水眸微微泛,這個眼神表示她正在打什麼壞主意,於是一手攀上那幾個女子的肩膀湊到一堆。
「姐姐們,你們是不是有心儀對象了?」
幾位女子個個嬌羞地輕打了一下鍾意妮,假填憤道:「妹妹你說什麼呢,討厭!」
雖說討厭,可心裡還是樂著的,放開幾個嬌羞的小姐,鍾意妮朝她們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姐姐們!晚上見,記得找到如意郎君哦!」不過,她還沒有記住她們的名字,先記住名字吧:「姐姐們,可以知道你們的名字嗎?」
穿綠衫的說:「我叫晚霞!」
紅衣的美目一撇:「我叫令環!」
白衣的比較豪爽:「我的名字有點古怪,叫古乖。」
鍾意妮一愣,忙止住笑,問:「古怪,呵呵,古怪你好,為什麼叫古怪呢?」
古乖白了她一眼,嬌羞起來:「是古代的古,乖巧乖,不是古怪,是古乖!」
「噢!原來如此,古乖小姐,那你們的大名也知道了,那……那晚上見,一定會挑一個郎君給你們的。」鍾意妮說完離開橋去,和遠遠的凌契奔向客棧。
晚上,才是她鍾意妮的天下。多久沒整人了?(上帝:誰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