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頭很黑的頭髮,直直地披散到腰間,看起來有點蓬鬆,不過大體上整齊完美。特別之處是,頭髮沒有鑲著任何飾物,那雙眸子,很澄澈,讓人洞悉不到她眼裡到底藏著的東西。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怪,不仔細聽她解釋一番,是永遠也不領悟不到的。她會隱身,而且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什麼手機……」
「是小意!」
南宮凜欣喜不已,對修銘的回答非常滿意,連連鼓掌:「對,就是她,想不到你認識。」
提到鍾意妮,修銘也來勁了,神情沒有先前的鬱悶與哀傷,倒像是此時此刻談論的鍾意妮褪去他剛才難過的心緒。
「陌逸的搞怪小皇妃,我豈會不認識呢。」
南宮凜一驚,瞪大雙瞳,驚訝道:「我猜你認識小意,定會認識陌逸,怎麼樣,你來這裡時,他們還好吧?」
「小意,怎麼你們一提這個女子心情倒是出奇的好,她很特別嗎?」看這一驚一乍的修銘和南宮凜,夜紫原本沉悶的心緒也被他倆感染了幾分,倒是好奇起他倆所說的小意,到底何許人能令這兩位俊美公子大讚的?
既然連夜紫也好奇鍾意妮,修銘更是樂不思蜀。
「阿紫,我告訴你,這個小意,她啊,不止很特別,而且還很古怪,一肚子壞水來的。自從來到陌賜皇朝,她就整天找人開刀,折磨人作為生活的調味劑,你啊,要是認識她,保你待在她身邊兩天都不到,你就會忙著躲她了。」
「有這麼刁蠻?專門折騰人消遣日子?」
奇了!她夜紫就不信世間竟有這樣能讓人見到她如見到鬼的女子。她可真想會會她,想她往日在天庭上,可也是任性妄為的,四處找仙家逗樂子。
夜紫這番話,修銘不得不再次要誇張更正了。
「她何止刁蠻,簡直是個魔女來的。凡是讓她碰上的公子小姐,都別想逃過她的手心,她厲害得很,放眼天下,她可是我修銘第一個佩服的人了。雖然古靈精怪了點,但是還蠻討人喜歡的,不僅智力過人,而且武功還很了得,雖然沒見過她舞過劍什麼的,但是,她的輕功非常好,飛起來比神仙還要熟練。」
夜紫嘀咕一笑,不信邪:「不會吧?文武全才,你又怎麼知道她智力過人呢?」
瞧這夜紫不信,修銘可板起了小會煞白的臉:「你別不信,境明國的太子龍揚,楚遼國的太子楚文墨,都遭到她的眾多難題難住。而且啊,曾在六國交流會上她一個人打敗了三十幾號人,你說厲不厲害呢?」
南宮凜皺皺眉頭,回味了一下修銘說的話,文武了得?
「修銘,她的確是會武功,不過,我看得出她其實沒有內力的,而且也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仙,怪就怪在這裡。對了,有一次我問她說她家在什麼21世紀,是在哪裡?」
修銘搖搖頭,攤攤手:「我不知道,她也跟我說過,不過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家鄉在哪。」
夜紫納悶不已,輕鎖眉頭,看向修銘,說:「好奇怪啊,這六界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她是怎麼蹦出來的?」
對於夜紫的話,修銘略思小會,便回答:「這六界都沒有,我更不知道了。不過,她真的很迷人,常把江湖第一殺手魂劍折磨得死去活來,而且從魔界來的百魅紅都被她搞怪過幾次了,這連妖精都不怕,她害怕什麼呢?……耶,凜,你幹嘛?」
話還沒說完,修銘就被南宮凜給扣住了,力道猶如餓瘋了的狂獅,他感覺到手臂傳來斷折的聲音。
夜紫更是百年難得一見南宮凜如此瘋狂的舉動。
「修銘,你剛才說什麼?魔界來的百魅紅?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
修銘叫苦連天,神情異常痛苦,一張臉煞白如紙,猛地反手制止了南宮凜的狂獅行為。沒好氣道:「停,你先聽我慢慢給你解釋,可以嗎?不准再抓著我。」
南宮凜忽地安靜下來,修銘揉揉被他捏痛的手,連連朝他送白眼。不過,說也奇怪了,他怎麼會如此大的反應,不過一個魔界裡的美貌妖姬而且。
魔界!妖姬!百魅紅!
轟!
他知道了,昨天南宮凜告訴他,他喜歡上一個魔界裡的妖女,只是他不知道是什麼名字而已,難道……難道那個妖女就是百魅紅?是南宮凜瘋狂尋找的女子?
「魅紅就是你的心上人?
真是不可思議啊!
認識陌逸,認識鍾意妮,知道花橙,還是百魅紅的相好。命運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安排他修銘的人生呢?一連串的情節都圍繞著他,所謂何事?
「是的,我找她很久了,很久了,就是想不到她在天啟陌賜。」
南宮凜的聲音很輕,很平靜,靜得讓人一聽便知他此時此刻內心的情緒是多麼的起伏不定,洶湧磅礡。或許,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找得那麼辛苦的一個人卻身在他家門口,萬萬沒有想得到他認識的鍾意妮,居然沒有從她身上得知百魅紅的下落,他該喜該憂?
臉色異常平靜,心情應該很遭吧?夜紫在心裡分析著,其實她蠻羨慕自己的,愛人就在身邊,而他們,有的已經失去,有的,卻不知身在何方。
「南宮大哥,既然她現在過得好,那就不用太擔心了。」
修銘看向南宮凜,怔了怔臉色,也安慰道:「凜,阿紫說得對,我們現在先把魅紅放一邊,先解決阿紫的事吧。我保證,魅紅她過得很好,整天和小意還有陌逸在宮中玩,而且很開心,不會出事的。」
南宮凜一仰頭,深呼一口氣,看向修銘和夜紫,欣慰地笑了。
「我知道了,有陌逸在,我放一萬個心。」看向夜紫:「夜紫,現在已是三更了,未免天庭的人找道董永,你現在就去把他的記憶全部從大腦刪除,否則,我們就算能逃脫,他們也會讓董永來威脅我們出現的,你看著辦吧。」
夜紫無力地倚靠在石桌,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抑鬱的心緒再次叢生。她真的要把董永的記憶全部刪掉嗎?那麼,以後,他的腦海再也沒有她的存在了?
愛一個人容易,忘一個人難,如果能忘掉一個人換來他以後的平安。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的。
「我去,你們稍等!」
夜紫哽咽地說完淚奔屋子裡。房間裡,藍天安靜的容顏靜靜地沉睡著,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好像他在夢裡夢到了她。可是她呢,此刻只能默默地含著淚水看著他,任那一滴滴淚掉落她抓著他的手心。
夜紫坐在床沿,眼睫毛微微地泛著,唇角揚起欣慰的笑,慢慢地俯身下去,潤紅的唇片落在了藍天的薄唇上。緩緩地,一口仙氣從夜紫的嘴裡流進藍天的口裡,唇沒有離開,淚已經打濕了藍天的臉頰。仙流消失不見,夜紫直起身,玉手輕柔撫摸著藍天的臉頰,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額頭,還有他的黑髮。
「董朗,再見了,記得以後要好好生活,知道嗎?找個比我更好的娘子,然後……然後安穩地……地過上日子,娘子不乖,就這樣離你而去,希望你能原諒我,再見……珍重,珍重!」
放下藍天的手,馬上奔到門口,又折回頭,眼神不捨地看著他最後一眼,然後帶著淚出去了。
夜紫出去後,藍天眼角流下了一滴淚,他的眼睫毛不停地泛著,想睜開眼睛,卻無能為力。感覺著腦海裡一段段記憶被粉碎,他無力保存,手用力扯被子的一角,情緒起伏不定。
夜紫哭奔出屋子,不巧看到董老爺子正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她走到他跟前,輕輕地跪下:「爹,媳婦不孝,這會撇下董朗不顧離開,請爹原諒,以後,董朗就麻煩爹多擔憂了。爹和董朗保重。」
說完,跪拜了三下,不等董老爺子說話,她已經急忙站起來,和修銘、南宮凜一施法術消失了。董老子無奈一聲歎息,這會才明白過來究竟怎麼一回事。
人仙疏途,他又豈會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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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是沒有亮,可是明明是早晨已過,奈何?
原來此時此刻正雷鳴電閃,烏雲密佈。原本是爽朗清淨的早晨,現在卻被打破,猶如漫天昏暗的午夜,那一道道罐耳震天的雷聲,那一道道電閃激光的閃電,那被大風刮得不成形的樹林,那被大雨覆蓋的野地————
原以為他們能逃得了,不料天兵早已窮追而來。幾萬天兵天將待命半空腳踏黑雲,與那魔教有何區別。風雨雷電四大神將正圍攻東南西北把他們三人重重包圍住,沒有一個角落可以逃脫。
遠遠望去,還有一臉無奈的托塔李天王正恭候著他們的大駕,任誰都會想得到他要把他們全部收進塔裡。
見四面八方都被堵住,夜紫、修銘、南宮凜不再掙扎,也不再反抗,只是都靜靜地凝視著李靖,眼裡充滿著祈求,祈求他能放過他們,祈求他能給他們一條生路。可是,李靖雖有那個心,卻沒有那個能力。怪只怪天道如此,單純的他們又怎麼能明白呢。
修銘本是驚天神劍,掌管著天庭的一切外力侵犯。可是,再世重生的他,雖然功力還在,可卻是功力尚低,根本就鬥不過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空有一副外殼而已。而夜紫,雖貴為堂堂天庭七公主,但是平時養尊處優貫了,從不知道要練習仙術對付身邊的困難。而南宮凜,一個新進仙人,法力固然很低,空有幫忙逃走的心,卻無能為力。
這會,他們都知道,如果逃不出這幾十萬的天兵重圍,那麼他們被捉回天庭定會被永久地禁閉著,從此與凡塵無緣。
怎麼辦,誰也沒折了。
李靖見本是要抓夜紫一人,可是看到其他幫她托逃的兩人不禁也面冷了起來。貴為仙人卻還要阻撓,定要抓回去審視。許是修銘離他遠,他並未發現修銘是驚天,天庭苦苦尋找的人。
可是,看著可憐的夜紫就這樣被抓回去了,後果不堪設想,他怎麼忍心呢?
李靖旁邊的仙袋道姑見他久久未用他的天塔收那三人,對李靖冷哼一聲,法術一施,她的仙袋忽地飛出半空,越放越大。
「道姑你?」
道姑沒有理他,雙手輕舞,她的仙袋越大,正放出一股大風朝修銘三人噴去,然後就像被磁鐵吸一樣,他們管不住自己的身子,正一步步被吸進仙袋,任他們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然後就被吸收進去了。
道姑冷笑幾下,朝那仙袋伸出手。
「收!」
仙袋馬上變小,落在了道姑手中,李靖瞪著雙瞳緊緊地盯著那仙袋。完了,他想幫也幫不了了,朝那十幾萬天兵天將一揮手:「班師回朝。」
李靖的這一聲令下,馬上一溜煙兒,十幾萬天兵不見,風火雷電不見,道姑不見,李靖也不見。原本還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的天空,自他們走後就消失不見了,柔美的陽光柔和地照射著大地,鬱鬱蔥蔥的山林青美秀氣。
陽光總在風雨後,夜紫三人是否也如這句話——陽光總在風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