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太守救下安尼塔以後,便讓人將安尼塔送到了中原,交給涼王馬騰發落。今天,安尼塔也是第一天抵達這裡。
「你要見我們的皇帝是嗎?」。馬超的臉上揚起了笑容。
「是的,我尊敬的王,如果你能讓我見見你們的皇帝,我一定會請耶穌保佑你的。」安尼塔畢恭畢敬地說道。
馬超聽不懂耶穌是什麼,但是他聽到保佑這個詞,估摸著耶穌應該是他們那邊的神明,或者說是他們的皇帝。他嘿嘿笑了笑,指著馬騰說道:「你真走運,來的正是時候,如今坐在你面前的,便是當今的天子,我們的皇帝,而我,就是太子。姓安的,你見了我們的皇帝,怎麼還不下跪?」
「孟起,你胡說什麼?」馬騰聽到馬超的話後,勃然大怒。
「父王,孩兒沒有胡說,這是真的。當今天子已經駕崩了,在臨終時,?無?錯?quled曾留有遺言,要將皇位禪讓給父王……」
「越說越離譜了,你……你剛才說什麼?陛下駕崩了?」馬騰臉上一陣詫異,急忙站了起來,走到馬超身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父王,司徒王允、太傅馬日磾,以及安東將軍楊奉,裡應外合,圖謀不軌,並且暗中勾結燕侯林南,兩日前,林南帳下最為精銳的飛羽軍奇襲了虎牢關,並且刺殺了陛下。」馬超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怎麼可能?王允、馬日磾都是國之忠臣,又深受陛下隆恩,他們怎麼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本王不相信……本王不相信……」
馬騰對漢室可謂忠心耿耿,自從他殺了董卓,收服董卓舊部以後,便在長安安置了一個小朝廷。安安穩穩地將劉辯供奉在那裡,並且自己特意請來了幾位國之元老,讓他們擔任重臣,輔佐皇帝,自己則出兵涼州,去安撫在涼州的羌人和漢人。
可以說。沒有他馬騰,就沒有劉辯,也不會再有大漢,他安撫了羌人和漢人,多次擊敗叛亂的羌人,並且擊敗烏孫、匈奴、大宛,經營涼州四年,威名震盪西域,使得那些原本對大漢動搖的西域各國紛紛前來臣服。
自己的身份地位不管再怎麼提高。他也將劉辯放在心裡,就連上次劉辯在馬超的脅迫下封他為涼王時,他都推辭了好幾次。可是,他對大漢忠心,卻不見得馬超對大漢忠心。
馬超少小便頗有勇略,加上久隨劉辯身邊,馬騰又在關中留給他兩萬騎兵,讓他協同朝中大臣鎮守長安。逐漸助長了他的氣焰。
隨著馬超年齡的一步步長大,以及知道自己所擁有的權力之後。他就不僅僅局限於保護一個沒有用的劉辯了,逐漸的,心境就發生了變化,想要一窺那皇權。
「父王請相信,這是千真萬確的,有太尉楊彪作證。當時太尉楊彪正在陛下身邊,遺囑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如果父王不信的話,可以請太尉楊彪當場詢問。」馬超早已經做好了打算,本來,他是想自己稱帝的。但是他父親仍在,所以不得已,他便將皇位拱手讓給了馬騰。
他瞭解他的父親,如果真的做了皇帝,估計做不了幾年,就會退位,到時候皇帝還不是落在他的頭上嗎?
「太尉楊彪何在?」馬騰皺起了眉頭,他對馬超疏於管教,對他說的話也將信將疑。
「正在來的路上,父王可以先休息一下,我讓王雙去請太尉大人過來。」
馬騰點了點頭,黯然失色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馬超看了一眼安尼塔,說道:「姓安的,你跟我來,一會兒,你就可以見到我們的皇帝了。」
安尼塔帕特裡奇還在揣摩著馬超說話的意思,不等他反應過來,馬超伸出了猿臂便將他一把拉了出去,直接走到了中軍大帳前面的那面「涼」字的大纛下面。
「尊敬的王,我好歹也是羅馬帝國第十六軍團的元帥,你怎麼可以如此粗魯的對待我?」安尼塔被馬超一路拉了過來,在他眼裡馬超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可是他沒有想到馬超的力氣會那麼大,有些吃驚之外,更多的是生氣,覺得馬超太魯莽了。
「元帥?」馬超不解地問道,「是個什麼官?」
「相當於將軍,但是比將軍要高,將軍是指揮士兵的,元帥是指揮將軍的,我就是第十六軍團的元帥。」安尼塔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來了一股自豪感,同時也頗有成就感。
馬超見安尼塔三十歲左右,除了長相奇怪、說話怪異之外,似乎跟西域人沒啥區別。他從未聽說過羅馬帝國,雖然說知道西域有個叫驪靬的地方,聽說驪靬人就是大秦人,但是他從未去過西域,也並未見過。
他見安尼塔做一個羅馬帝國,又一個羅馬帝國的,又想起他父親說大秦就是羅馬帝國,那麼驪靬就是羅馬,這樣一換算下來,倒是讓他頗為吃驚。
他一把揪住了安尼塔的胸襟,將他用力地向後推,直接撞在了那粗壯的旗桿上,發出了一聲悶響,而且眼睛裡也露出了一絲殺機,喝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安尼塔的身形並不健壯,可以說,非常的單薄,哪裡經受得起馬超的這一次撞擊,只覺得胸口、背上一陣疼痛,伸手想要去掰開馬超的手,卻發現馬超的手就像是堅硬的石頭一樣。掙扎了幾下,安尼塔終於還是放棄了,說道:「尊敬的王,我來自羅馬帝國,是帝國第十六軍團的元帥,受我們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的命令,帶領著一個裝滿貨物的使團前來大漢,想和大漢通好。」
「胡說!你分明是西域驪靬人,來到這裡,是想刺探我們的實情,然後蓄謀發動叛亂,不然。你怎麼會說我們的話?只有對不對?」馬超惡狠狠地
地瞪著安尼塔,另外一隻手已經握緊了拳頭,隨時都可以一拳打過去。
安尼塔急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羅馬人,不是你說的什麼驪靬人,我之所以能夠說你們的話。也是我在來的路上學的,我的語言功能很發達,我可以說許多國家的話,不信我給說給你聽聽……」
接著,安尼塔便嘰裡咕嚕地說了許多不同版本的話語,可讓馬超都一個字都聽不懂。
「夠了!」馬超怒道,「你再不閉嘴,我就割掉你的舌頭。你既然是元帥,為什麼會那麼不堪一擊。還有,羅馬帝國在什麼地方,有多大,你們的皇帝為什麼要派你到大漢來?」
「上帝啊,這是我碰到過的最野蠻的漢人了。」安尼塔仰望天空,雙手在胸前上下左右的點了點,然後十指緊扣在一起,用他的母語說道。
「你嘰裡咕嚕的說什麼呢?我在問你話呢?快回答我。不然的話,你就別想回去了。」馬超恐嚇道。
安尼塔苦笑道:「尊敬的王。我足足走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抵達你們這裡,沿途凶險萬分,我的部下都死完了,就算想回去都回不了啦。羅馬帝國很大,在大陸的西邊。要走很遠很遠的路才能到達。我的皇帝之所以派遣我來,是因為他聽說在東方有一個很強大的漢帝國,很想和漢帝國做朋友,於是就派我來了。「
「另外,尊敬的王。我是元帥,不是將軍,我不是衝鋒打仗的,而是指揮他們打仗的,所以,我是否體格強壯,對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裡好使就行了。」安尼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馬超鬆開了安尼塔,覺得他並沒有說話,因為,任何人在他的威逼之下,都會多少有些害怕,可是他看到安尼塔並沒有一絲的害怕。他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你說的是假話,我就一刀殺了你,讓你去見你的耶穌。」
「哦,實在太感謝你了,我尊敬的王,承蒙你的吉言,我相信,我死了以後一定會見到耶穌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帶你一起去見我們的耶穌,讓你知道,耶穌是多麼偉大的一個人……」安尼塔的前半句是用漢話說的,說的時候很糾結,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後面的話才改用了母語。
嘰裡咕嚕的聽了一通,馬超倒是什麼都沒聽懂,就只聽到「實在太感謝你了」,他不禁覺得這個羅馬人很有意思,他要殺死這個羅馬人,這個羅馬人倒是一個勁的感謝自己,彷彿一旦死了,他就能回到家鄉一樣。
馬超看著安尼塔開心的樣子,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想死?我偏偏不讓你死,從今以後我就把你留在我的身邊,給我講講羅馬帝國的事情!」
「樂意效勞,我尊敬的王。」
馬超讓人將安尼塔帶回自己的兵營好生安頓,然後讓王雙騎著馬去早點把楊彪接過來,自己便隨便找了一個空的營房去休息了。
傍晚時分,王雙帶著楊彪來到了馬騰所在的營寨。
馬超早早的就等候在門口,看到王雙、楊彪到來,便向前走了幾步,迎著楊彪便說道:「太尉大人一路辛苦了。」
楊彪確實很辛苦,他的騎術不佳,加上又被王雙逼著快速前進,以至於讓他的在這一路上顛簸的厲害,連續吐了好幾次。此時,他一臉的蒼白,面黃肌瘦的,在虎牢關的時候,雖然有驚無險,但是幾天的牢獄生活也讓他在心中存了一口氣,覺得只要活下去,或許還有反擊的機會。
「秦王太客氣了,不知道秦王那麼急著喚我來,到底所謂何事?」楊彪一經從馬背上下來,雙腿便軟了,有點發顫,站不住的東倒西歪。
馬超以為楊彪是害怕自己所導致的,便伸手扶正了楊彪的身子,露出了十分溫暖的笑容,說道:「太尉大人,一會兒我帶你去見涼王,涼王要是問你話,你就這樣告訴他……」
說著,馬超便伏在楊彪的耳邊,小聲嘀咕道。
楊彪聽後,眼睛瞪得賊大,嘴巴也張的很大,真真正正的是目瞪口呆。等馬超把話一說完。他已經是滿臉大汗,面如土色了。
「秦王殿下,這事我……」
「如果拒絕的話,你楊家全族將受到滅頂之間,長安城裡,一夜之間。就不會再有一個姓楊的。」馬超見楊彪想拒絕,便放出了狠話,連臉色也變得陰沉了。
「這……」楊彪顧此失彼,一方面是大漢的朝綱,如果放棄,他就是罪魁禍首,另一方面,是自己全族三百六十七人的性命。
當他一手握著忠義,一手舉著親情的時候。他站在那裡還搖擺不定,不知道該作何取捨。
「太尉大人,本王的時間有限,你可要好好的考慮清楚,如果人死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就算你對陛下再怎麼忠心,陛下也看不見,因為他已經駕崩了。陛下無子。也已經沒有了兄弟,我父親力挽狂瀾。拯救朝綱於水火之中,誅殺董卓,平定西羌,安撫西域,那一項不是在為國盡忠。與其繼續讓劉家的人當皇帝,還不如退位讓賢。讓我父親做皇帝。如果你答應了,你就是開國元勳,位列三公,位極人臣,我也將迎娶你的女兒作為我的太子妃。等以後我繼位了,那麼你的女兒就是皇后,你就是國丈,你的兒子楊修就是國舅,如此一來,你們整個楊氏一族,都將永世富貴。昔日的大漢,給過你們楊家這麼大的殊榮嗎?」。
楊彪感受到了,不是馬騰想做皇帝,而是馬超想做皇帝,可是礙於馬騰是他的父親,不得已才讓自己的父親做皇帝,反正等馬騰老了,那皇帝的位置還不是他的嗎。而且馬騰對馬超也頗為放心,十歲的時候就開始獨自領兵駐守長安,維護宮中制度,也就是說,現在當不當皇帝,他都是實際的操作者。
退一步海闊天空。
>楊彪終於想明白了,但絕對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為了隱忍,為了以後能有機會對馬超施行反撲,徹底將馬超趕出去,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秦王說的極為有道理,老夫願意率領楊氏滿門支持秦王,擁護涼王登基為帝。」楊彪違心地說著這樣的話,心中卻像針紮了一樣,忽然覺得,活著,還不如死了。
或許從此以後,他會被冠以和馬超狼狽為奸的罵名,但是當不久的以後,他會讓楊氏以嶄新的面容出現在世人的面前,彌補他今日所做的一切。
「哈哈哈,楊太尉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太尉大人,請跟我來吧。」
「諾!」
話音一落,楊彪便跟著馬超進了馬騰所在的大帳。
馬騰一見楊彪走了進來,便急忙說道:「太尉大人……陛下是不是已經……」
「是的,涼王殿下請節哀,張繡帶著陛下的遺體,不一會兒就可以抵達這裡了。」
馬騰歎了一口氣,問道:「陛下臨終可有什麼遺言嗎?」。
楊彪哭喪著臉,神色黯然,眼眶中飽含著熱淚,幾滴晶瑩的淚珠滾滾落了下來,尚未說話,傷心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太尉大人,可憐陛下剛剛成年,尚未有子嗣,又沒有其他兄弟,這大漢的天下,該何去何從?」馬騰見狀,也深受感動,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哭腔。
他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抓住了楊彪的手,目光懇切地望著楊彪,緩緩地問道:「陛下臨終時,到底有什麼遺言,還請太尉大人如實告知,千萬不可有任何瞞騙。」
楊彪聲淚俱下,抬起手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緩緩地道:「陛下……陛下臨終時,用最後一口氣只說五個字,直到現在,老夫還記憶猶新。」
「那五個字?」馬騰追問道。
「陛下說『禪位於涼王』,之後便駕崩了。」楊彪言辭懇切地說道。
「撲通」一聲,馬騰跪在了地上,眼眶裡的眼淚滾滾落下,大聲吼道:「陛下……」
「弒君者,林南也。陛下既然已有遺旨,禪位於涼王,國,不可以一日無君,還請涼王以江山社稷為重,進九五之尊,改元,稱帝。」楊彪言辭懇切地說著,同時朝著馬騰便跪了下去,叩頭道。「臣楊彪,叩見……」
「等等……」馬騰突然抬起了頭,打住了楊彪的話語,說道,「陛下剛剛駕崩,還未舉行國喪。弒君者仍在逍遙法外,如果不將弒君者繩之以法,就算有陛下遺旨,我馬壽成,也絕對不會稱帝……」
「涼王,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陛下駕崩,國人無不痛心疾首。然,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涼王以江山社稷,天下百姓為重,擔此重任,為陛下發喪,征討國賊,以慰陛下的在天之靈。」楊彪苦苦地勸慰道。
「太尉大人。你不用再勸了,不先除掉國賊。本王絕不稱帝。」馬騰打定了主意,而且他也感到這其中有些蹊蹺,楊彪對陛下忠心耿耿,又是大漢重臣,就算有遺旨,也應該考慮一下切身實際。應該先從其他漢室宗親裡面選出一個合適的人來當皇帝。
馬超見狀,急忙道:「父王,楊太尉說的很有道理,既然陛下將皇位禪讓給了父王,父王就應該不辜負陛下的意思才對。再說。如果父王不稱帝的話,又如何指揮天下臣民討伐國賊林南呢?」
「這……」
「孩兒請父王以江山社稷為重,進九五之尊,稱帝,改元,然後統領天下,共誅國賊!」馬超跪在了馬騰的面前,叩了三個響頭。
王雙、楊彪和其他人見了,都異口同聲地說道:「臣等叩見陛下……」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本王粗野之人,不適合當皇帝,應該從漢室宗親裡選出德高望重者,繼任皇位,這樣才符合正統。」馬騰堅決反對。
馬超皺起了眉頭,本以為自己的老爸很好搞定,哪知道老爸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
「早知道我自己當了……」他心裡如是的想著,可是他的話已經說出來了,這事也已經成功了一半,就不能不做的徹底。
他扭頭看了一眼王雙,緩緩地站了起來,喝令道:「召集所有武大臣,齊聚大營之中,一起跪請涼王登基。」
王雙「諾」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大帳。
「孟起……絕對不能這樣做,我馬家已經位極人臣了,即使有陛下遺旨,也不可隨便僭越,先祖馬援,為大漢伏波將軍,一生忠於漢室,我馬家的聲譽,絕對不能毀在我的手上,稱帝一事,不要再議,應該從漢室宗親當中遴選有為之人繼任皇位,以續漢統。」馬騰態度堅決地說道。
馬超見馬騰如此固執,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兩隻眼睛冒出了綠光,恨的咬牙切齒,厲聲道:「父王,對不起了!」
話音還在空氣中打轉,馬超的一記手刀便劈在了馬騰的脖頸上,重重的一下登時將馬騰打暈了過去。
「來人啊,去將陛下之前穿過的龍袍、戴過的皇冠統統拿來,給涼王換上。」馬超一伸手便接住了將要倒地的馬騰,抱在了懷中,然後將其橫抱起來,放在了床上,轉身對門外的士兵喊道。
士兵們不敢違抗,紛紛去準備了,同時馬超又讓人去將武大臣都叫到這裡來,又讓人去催促張繡快點到來。
楊彪看著馬超忙碌著一切,彷彿看到馬超是在張羅自己稱帝一樣。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的馬騰,不禁心裡燃起了一絲悲涼,暗暗地
地想道:「馬壽成啊馬壽成,你對漢室忠心耿耿天日可鑒,可是你的兒子卻和你不一樣,你養虎為患啊,沒想到連你自己也要受到馬超的擺佈……」
他歎了一口氣,見馬超停了下來,便上前問道:「秦王準備下一步怎麼辦?」
馬超道:「自然是扶父皇稱帝了。」
「可是,秦王不覺得這樣做,未免……」
「本王認為很好,稱帝只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只要形式做了,就算稱帝了,到時候本王就可以代天巡狩,率領大軍征伐林南了。」
楊彪道:「可是,弒君者,未必就是林南的人,當時在那裡一起出現的還有典韋,老夫清楚的記得,第一個叫陛下駕崩的,似乎就是典韋,老夫覺得,這是有人在嫁禍……」
「太尉想的太多了,聽王雙說,典韋是個瘋子,一個瘋子見到陛下被人殺了,自然是要大喊大叫了,至於典韋是如何到了林南手下的。對我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如何利用這次機會,一鼓作氣,徹底打垮燕軍,以雪虎牢關之恥。」馬超道。
「可是……」
「你哪裡那麼多可是?」馬超的臉上變色了,不耐煩地說道。「今天太尉大人幫了本王一個大忙,這個本王會記在心裡的,等事情都辦妥了以後,本王就會封太尉大人為洛陽王,楊修就封為定侯,然後迎娶太尉大人的女兒為太子妃……」
楊彪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道:「可憐了我的寶貝女兒了,我到底造的是什麼孽啊,明知道他是頭貪得無厭的猛虎。卻依然要助紂為虐,可是如果不這樣做,陛下的仇,王允、馬日磾以及那許多死在他手下的仇,又何以得報?國家國家,沒有國,何以有家,我楊氏一門忠烈。此時也是報答漢室的時候了。」
不多時,士兵們便將皇冠、龍袍全部拿了過來。馬超親自給馬騰換上。
可是,劉辯的身體瘦弱,穿的龍袍也很小,根本套不上馬騰的身體,皇冠也戴著有點小。馬超見了,很是著急。如果沒有皇冠、龍袍,又怎麼登基為帝呢?
他泛起了難,最後索性將就著用,龍袍披在了馬騰的身上,就算完事了。
此時。軍師陳群聽到馬騰要稱帝的消息,頓時驚慌萬分,急急忙忙地跑進了大帳,見馬超正在給其父穿龍袍,眼睛瞪得比誰都大,當即叫道:「大王啊,萬萬不可做此事啊……」
馬超聽到是陳群的聲音,要是放在以前,他還是願意聽陳群的勸解的,但是為了今天,他足足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雖然不是自己稱帝,但是他依然很快樂,很開心,繼續為馬騰穿著龍袍。
陳群見馬超不理會自己,便道:「大王啊,現在局勢動盪,陛下駕崩尚未發佈國喪,大王這邊就讓涼王登基稱帝,完全有悖倫常,只怕會失去民心啊……」
「怕什麼?本王就是要讓父王做皇帝,要讓全天下的人都臣服在本王的腳下,要讓父王知道,本王是最出色的。」馬超反駁道,「本王已經決定了,誰再敢多言一句,軍法處置。」
陳群還想死勸,見楊彪暗中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並且搖了搖頭,他陳家和楊家同樣是氏族大家,中間還有著某種聯繫。比起地位來,他陳家雖然及不上楊家,但是由於陳群向馬超妥協了,同意做馬超的軍師了,這才讓全家無憂。
不大一會兒功夫,所有的額武將領都到了帳外,密密麻麻的站成了好幾排,甚至來的人裡面還有一些部族首領。
馬超趁熱打鐵,當即將昏睡中的老爹馬騰從大帳裡抬了出來,然後攙扶著馬騰,朗聲說道:「先帝被逆賊林南派人刺殺,在臨終前,先帝特意將囑咐了在場的人,說是禪位給涼王,如今正值非常時期,那麼咱們就應該好好的把握,把恭賀涼王為九五之尊。」
聲音一落,馬超只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了,也許是剛才叫的聲音太大了的緣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新皇登基,漢室氣數已盡,正巧今天是個黃道吉日,更改國號為秦,改元天威。」馬超攙扶著自己的父親,聲音宏亮的說道。
「臣等……叩見陛下!」
之後,馬超又舉行了一次晚宴大宴了群臣,同時發佈了國喪,並且以新皇天子的名義,下了一張征討書,將林南弒君的話告訴給他們了。
眾人良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喝過一滴水,但是眼神卻極為複雜,腦海中也不知不覺地浮現出來了那個女人熟悉的身影,正期待著明天的戰鬥……
公元190年,太平三年,五月初三,剛剛當皇帝沒幾年的劉辯駕崩於虎牢關。
五月初五,酉時三刻,涼王馬騰在其子馬超的挾持下,以劉辯臨終遺旨為由,公然稱帝,改元天威,更改大漢國號為秦。
馬超自封為太子、大將軍、並且代替昏迷中的馬騰發佈了第一道聖旨——除賊國書,然後派出使節,將除賊國書傳檄天下。
同時,馬超封太尉楊彪為洛陽王,楊修為定侯,並且納楊彪之女為太子妃。
除此之外。馬超又封陳群為司空、索緒為車騎將軍、張繡為衛將軍、王雙為衛尉,其堂弟馬岱為涼王、驃騎將軍,再封兩名年幼的親弟弟馬休、馬鐵分別為趙王、晉王,就連他剛滿一歲的妹妹馬雲鷺也被封為安樂公主。
其餘如程銀、候選、楊秋、馬玩、張橫、梁興、李堪、成宜等以及各部族羌人首領,盡皆封為將軍、列侯。
登基大典,就在馬騰不知情的情況下。以及穿著不合體的龍袍和皇冠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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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等馬騰醒來的時候,早已經為時已晚了,事已至此,雖然他有多麼的不願意,也只能就此作罷,硬著頭皮當這個皇帝。
馬騰稱帝和除賊國書的消息,很快便被秦軍斥候帶到了駐紮在官渡之南的楚軍大營。
楚軍大營裡,劉備得知這一消息和除賊國書後,登時大怒。將手中的除賊國書撕得粉碎。
他奔著那個送信的斥候便走了過去,剛走到那斥候身前,二話不說,拔劍便將其斬殺,大怒道:「林南國賊也,馬騰乃是竊國之賊,本王在此立下誓言,誓與此二人勢不兩立!」
說完。他用劍在地上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鴻溝,憤然將手中的長劍插在了躺在地上的屍體上。大聲地吼道:「來人!擊鼓,升帳!」
不一會兒,軍營中的戰鼓的便擂響了,鼓聲沉悶而而又悠長,遠遠地向四處傳開。
「將屍首抬下去,戮其首。懸屍於帳外!」劉備簡直怒道極點了,憤恨地說道。
守在帳外的士兵不敢違抗,按照劉備所說的去做,將屍體一分為二,然後用繩索將無頭的屍體拴著。懸掛在帳外的大纛之上,並且將人頭另外懸掛在轅門之上。
升帳的鼓聲一經敲響,楚軍的各個將軍紛紛從不同的營寨裡朝劉備所在的中軍營之中趕。
張飛正在一旁遛馬,聽到鼓聲後,便策馬狂奔,第一個抵達了劉備所在的軍營,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懸掛在轅門上的一顆人頭,緊接著便是那面飄著「楚」字大纛下的無頭屍體。
他翻身下馬,將馬韁隨手扔給了一個士兵,逕直走到了轅門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誰的人頭?」
士兵答道:「秦軍斥候的,送來了一封信,大王看完之後,惱羞成怒,一怒之下,便親手斬殺了這名斥候,並且讓我們把屍首分別懸掛在軍營之中,以示懲戒。」
張飛抬頭看了一眼人頭,見血淋淋的人頭不斷地向下滴著血,當即說道:「取下來,放到一邊去,掛在這裡,讓人怎麼通過?」
「可是……這是大王的意思,小的怎麼敢違抗?」
「俺讓你取你就取,大哥那邊有俺呢,好端端的一個大營,非要搞得那麼血腥嗎?取下來!」張飛環眼一瞪,扯開嗓子大聲叫道。
士兵對張飛都有畏懼心理,生怕張飛找自己的麻煩,便將人頭取了下來,掛在了轅門邊上。
「三弟,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誰的人頭?」關羽踱著步子,從營外走到了張飛的身邊,捋了一下胸前的長鬚,問道。
「一個秦軍斥候的,不知道怎麼惹怒了大哥,就被大哥斬殺了。二哥,咱們快進去看看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哥的脾氣一向很好,到底是什麼事情能把大哥氣成這樣?」
關羽點了點頭,和張飛並肩走進了大營。
還沒進入中軍大帳,關羽、張飛便在帳外聽到劉備在裡面大聲地罵,罵著林南、馬騰,他們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掀開簾子,直接走了進去。
「大哥!」
劉備已經怒不可遏了,剛才親手斬殺了一個斥候,也難以消除他心中的怒氣。見關羽、張飛兩個人來了,便急忙說道:「二弟、三弟,快過來坐下。」
關羽、張飛兩個人走了過去,分別坐下之後,齊聲問道:「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能夠讓大哥如此動怒?」
劉備面容突然變得十分黯然,剛才還明亮的眼眶裡,現在已經泛起了晶瑩的淚花,說時遲,那時快,那眼淚像泉湧一樣,順著臉頰便流了下來,哭喪的說道:「陛下駕崩了……」
關羽、張飛聽後,都站了起來,急忙問道:「大哥,陛下駕崩了?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如今,陛下屍骨未寒,涼王馬騰便已經僭越了,改元稱帝,國號秦,這個千殺的小人,本王誓與他不同戴天!」劉備恨得咬牙切齒地說道。
關羽聽後,神色也黯然了下來,不多時也開始垂淚,一邊垂淚,一邊說道:「大哥,陛下還年輕,怎麼可能就那麼輕易的駕崩了呢,是不是馬騰弒君?」
劉備搖了搖頭,說道:「弒君者,另有他人,乃林南所派遣的飛羽軍,偷襲虎牢,和司徒王允、太傅馬日磾裡應外合……陛下,我可憐的陛下啊……」
「林南?那怎麼可能?他是個聰明人,再怎麼傻,也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張飛聽後,反駁道,「一定是馬騰想當皇帝,殺了陛下,嫁禍給林南的……」
「三弟,這其中的隱情,恐怕只有林南清楚。我倒是覺得林南有這個動機,他手裡握著傳國玉璽,陛下又沒有子嗣,如果陛下駕崩了,那麼他就可以公然稱帝了,以他的實力和魄力,要做這件事,不難。別忘記了,當年自立為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大漢的朝綱,在他眼裡一不值!」關羽反駁道。
「二哥,你不懂,林南真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他雖然敢作敢為,可是也不敢公然弒君啊,一定是馬騰誣陷的。而且,陛下剛駕崩,馬騰就稱帝了,這就是很明白的事情,如果是林南的話,那第一個稱帝的人就應該時他了。」
「三弟,你怎麼敢那麼肯定?好像你對林南很瞭解的似的?難道就因為他之前送你的那匹烏雲踏雪馬?」關羽略帶譏諷地說道。
「二哥,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俺老張的心裡只有大哥!」張飛怒了。
「夠了,不要吵了,兄弟應該團結。現在,正是考
驗我們兄弟團結的時候了,不管陛下是誰殺的,馬騰公然稱帝,就是篡逆,就是竊國之賊,林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手裡握著傳國玉璽不給陛下,就是有稱帝的心思。不管是馬騰還是林南,都是我們的敵人。我身為漢室後裔,皇室貴胄,當此大漢風雨飄搖之時,如果不能挑起大梁,肩負責任,那我就愧對列祖列宗。二位賢弟請坐下稍歇,等諸位將軍、大人都到齊了,再一起商議如何對付馬騰!」劉備抹了抹眼淚,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關羽和張飛。
「二哥,以後要是遇到了林南,你替俺出戰好了,省的到時候俺殺不了他,你說俺心裡有鬼!」張飛氣憤地說道。
關羽倒是不客氣,說道:「我本來就是這樣想的,讓你去還真不放心,巨鹿澤一戰,放走林南的不就是你嗎?」。
「你……」張飛惱羞成怒,氣的吹鬍子瞪眼,可是關羽說的也是事實,當時他為了感謝林南曾經放了他一條生路,他才那樣做的,只是出於一個「義」字。(未完待續……)
第895章【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