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本來騎坐在馬背上,當他感應到顏良從背後劈來的時候,看似絕無生還的機會,可他卻突然從馬背上向前跳了過去,在顏良手中大刀落下的那一剎那躲閃了過去,恰巧那一刻閃電消失,大地又是一片黑暗,他確定了顏良的方位之後,便快步移動了過去。馬匹慘痛的嘶喊聲遮擋住了他的腳步聲,當他移動到顏良的正前方時,便挺起了手中的鋼戟,一戟便刺了過去。
顏良感到黑暗處一股凌厲的力道當胸刺了過來,他心中一驚,急忙收回了大刀,可是他感覺那力道是如此的迅疾,根本不會給他用刀格擋的餘地,於是他急中生智,上身急忙向後仰,整個背部貼在馬鞍上同時將大刀的刀頭橫著,掄著大刀的把柄用力將大刀向一邊掃去。
一桿鋼戟從顏良的面前擦過,森寒的鋼戟的頭部利刃從顏良胸前的戰甲上劃過,發出了刺耳的劃痕聲。
「好險!」顏良暗暗地叫著,手中力道不減,大刀順勢橫掃了過去。
「當——」
一聲巨響在顏良的身邊傳來,這時一道閃電劈了下來,亮光之下,剛剛挺起上身騎坐在馬鞍上的他登時看見在自己前方不足兩米遠的地方倒下了一匹被劈成兩半的戰馬,而太史慈這個鮮紅的血人卻就在他的側面,一雙森寒的如同毒蛇般的眸子,正緊緊地盯著他看。
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太史慈和顏良雖然不是仇人,可他們是敵人,兩個人四目相接的那一剎那,臉上都浮現出來了猙獰之色。在閃電消失之後,一個縱馬舉刀,另一個挺著鋼戟快步向前,依靠自己心目中對方所在的方位衝了過去。
「當、當、當……」
兩個人在黑暗中照了一個面,手中的兵器便迅速攻了出去,兩個人都是身手不凡的武將。一出手便都是連續刺殺揮砍的快攻,在一個照面下,兩個人各自互相攻守了三招。
兩個人一閃而過,頓時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顏良用鼻子嗅著血液的味道,很快便發現了太史慈位置的所在,臉上一喜,便策馬揮刀狂奔了出去。
太史慈也不含糊,他有著靈敏的聽力,豎起耳朵聽聲辯位。很快就聽出來了顏良奔馳而來的方向,以及顏良揮刀猛砍所破空的聲音,他的臉上浮現出來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當、當、當、當……」
又是一個照面,兩個人在黑暗中又各自攻守了四招,兵器在黑暗中碰撞出了些許火花,頓時使得這兩個人成為了戰場上的主角。
再次分開時,顏良座下的戰馬在屁股上突然結實的挨了一戟,疼痛難忍的戰馬不得不發出了慘痛的嘶鳴聲。就連奔跑也變得吃力起來。
突然,顏良座下的戰馬馬失前蹄。雙蹄直接跪倒在地,在巨大的慣力的作用下,顏良便被從馬背上掀翻了下來,結實地摔在了地上,滾了幾個滾。
太史慈雖然一時無法辨認顏良的位置所在,可是他很清楚。剛才他刺出的那一戟,絕對能夠讓顏良從馬背上跌下來。可他也不得不佩服顏良,在如此劣勢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接住他的四招快攻。
另一邊的顏良剛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中暗暗地想道:「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強。難怪會讓他到這裡來堵截我。」
燕軍大營的望樓上,歐陽茵櫻緊皺著眉頭,他一直在觀察著整個戰場,在前兩次閃電劈下來的時候,他便注意到趙軍士兵大多投降了,不降的也都已經被殺死了,整個包圍圈中似乎只剩下顏良自己了,他也能夠清楚地看到太史慈在和顏良單打獨鬥。
「這樣下去不行,顏良是趙軍名將,一個人很難取勝……可是太史慈又是個很好面子的人,是絕對不允許別人幫他的……」
正躊躇間,又一道閃電劈下,歐陽茵櫻看到顏良和太史慈各自站著一個方位正快速地向對方衝了過去,他靈機一動,急忙取出了身上背著的弓箭,迅速地拉開了弓弦,搭上弓箭,用最大的力氣將弓弦拉的滿滿的,然後輕聲道:「這一箭雖然無法傷到顏良,卻足以讓顏良分心,就算是強弩之末,也絕對能夠給太史慈創造下一個機會。勝負……就在這一箭當中了,太史慈,你可一定要殺掉顏良啊……」
「嗖!」
黑色的羽箭劃破長空,朝著顏良奔跑的正前方射了過去。
歐陽茵櫻早已經估算好了距離和顏良奔跑的速度,射出那一支箭之後,便皺著眉頭,靜靜地等候著戰場上的動靜……
顏良手提大刀,滿目凶光,正快速地向著太史慈奔跑而去,卻突然聽到了一聲破空的聲音,他心下一驚,急忙停住了腳步,將大刀橫在了胸前,迎著破空之聲便擋了過去。
「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一支黑色的羽箭的箭頭直接撞在了顏良的刀頭上,已經成為了強弩之末的箭矢軟綿綿的掉落到了地上。
「呼……好險!」顏良鬆了一口氣,擦拭了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低聲說道。
危險並沒有就此消失,急促的腳步聲從側後方傳了出來,太史慈陰鬱著臉,滿是猙獰地挺著鋼戟便刺了過來。
顏良只感覺到側後方來了一股凌厲的力道,那破空的聲音比起他剛擋下的箭矢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冷箭只不過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太史慈才是真正的主攻手。
轉身迎戰已經來不及了……
顏良身上雖然穿著一件銀絲做成的貼身鎧甲,可他從前兩次交手的情況便可以判斷出太史慈的膂力過人,堪比當初他迎戰過的張飛。他的貼身銀甲曾經被張飛重創過兩次,側後方自從被張飛那一次重創之後,銀甲便失
去了原有的防護能力,他生怕太史慈歪打正著一戟刺中了那個薄弱的地方。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顏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猛然轉過了身子,用自己的前胸擋下了太史慈的鋼戟。
太史慈頗感意外,沒想到顏良會主公迎上他的鋼戟,只聽見鋼戟硬生生刺穿顏良胸前鐵甲的銳利聲,可是當戟頭的利刃再向前刺的時候,卻感到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擋了下來。他用力向前又刺了一次,鋼戟前頭的利刃非但沒有刺進顏良的身體,反而將顏良整個人向後推動了過去。
正當太史慈還在迷茫不解的時候,只感到寒光閃閃的大刀凌空朝著他的頭顱劈了下來,他大吃一驚,急忙撤戟向後空翻,當他落地的一剎那,顏良那鋒利的刀刃便落在了他身前不足三十公分的位置上,當真是好險。
快步後退。太史慈不知道顏良身上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夠當下他如此猛烈的一擊,但是他並不氣餒,知道顏良身上有堅硬的戰甲保護著,便尋思道:「就算刺穿不了你的前胸和後背,也總該能夠刺傷你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吧,我就不信我今天殺不了你。」
周倉、李鐵帶領著燕軍士兵已經將其餘的趙軍清掃完畢,那些趙軍士兵死的死、傷的傷、降的降。兩千騎兵只在一陣電閃雷鳴中便化為了烏有,只剩下和太史慈決鬥的顏良一人而已。
狂風還在吹。電閃雷鳴依然在繼續,不同的是,夜空中開始落下了淅淅瀝瀝的雨點,雨點由小變大,由散變得密集,不一會兒便傾盆而下。
顏良一手提刀。一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剛才他著實地擋下了太史慈的一記猛擊,雖然有銀甲護身,可是銀甲還是有了一點破損,太史慈鋼戟前頭的利刃將銀甲刺穿了一個很細小的洞。利刃劃傷了他的胸口,鮮血從那個洞裡滲了出來,貼身銀甲以及外面的一層鐵甲頓時被染成了一片鮮紅。
「我太大意了,若在平時,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怪只怪剛才那一支冷箭,讓我分心了,咳咳……」顏良用鼻子分辨著太史慈身上的氣味,生怕太史慈這個時候衝了上來。
太史慈站在原地沒動,他在等待,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並且要算好他的攻擊部位,兩隻眼睛就如同飢餓的野狼一樣,始終堅定不移地盯著前面的一片黑暗。
「轟隆!」
伴隨著一聲滾雷,兩道閃電在雷聲落下的前後同時在夜空中劃出了一道長長的亮光,將大地照的通亮。
太史慈豎起耳朵聽聲辯位,眼睛在閃電落下的一瞬間便瞅到了前方的顏良,他等待的時機終於到來了,他看到顏良捂著胸口,鮮血從手指縫隙裡流了出來,知道剛才他的那一戟並沒有白刺,臉上一喜,便大聲地叫道:「看到你了!」
電光火石間,閃電消失,雷聲消散,只有嘩啦啦不斷落下的雨水,雨水沖刷著人的身體,將太史慈身上的血液都很快給洗去了。
洗去了濃烈的血腥味,太史慈奔跑在雨中,他朝著剛才瞅準的位置上奔跑了過去,鋼戟緊握手中,目露凶光地衝了上去。
顏良還筆直地矗立在雨中,停留在原地,本來還有些許火把發出的微亮光芒被雨水這麼一打全部被澆滅了,大地頓時陷入了極度的黑暗深淵之中。他使勁地用鼻子嗅著,希望能夠嗅到一絲的血腥味,可是他除了聞到自己身上滲出來的血液的味道之外,再也嗅不到其他的氣味。
「該死的老天爺,你他娘的這場雨下的真不是時候!」顏良緊握手中大刀,全身提起了精神,做出高度的防備,他嗅不到對方的氣味,也就是說對方隨時都會攻擊過來,他必須依靠自己身體的敏捷去化解他所面臨的危機。
太史慈這次學的聰明了,他淌著地上的積水,衝到一半時,便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向顏良靠了過去,當他快要接近顏良時,卻突然聽到了顏良的那一聲抱怨,他頓時算準了顏良所在的方位,手中鋼戟猛然向前刺出,同時大聲喊道:「正是時候!」
一聲大喝遮蓋住了太史慈出手時鋼戟破空的聲音,加上雨水嘩啦啦的下著,萬物都幾乎是一個樣子的聲音。讓顏良除了聽到那一聲大喝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不過他敢肯定太史慈出招了,瞬間將手中大刀舞動了起來,在胸前進行了一番遮擋,將自己罩在了半個刀鋒的圈子裡。
太史慈的耳朵要比顏良靈敏的多,而且顏良用力過大。出招太多,大刀在雨水中耍動起來和雨水自然落下的聲音完全不同,他嘴角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出到一半的鋼戟突然撤了回來,同時縱身向側面跳了過去。他人還在半空中,手中鋼戟便已然刺了出去……
又一道閃電凌空劈下,照亮了整個大地,黑暗被光亮驅散,一切都變得十分明朗起來。
「啊」的一聲慘叫。伴隨著滾雷的落下,顏良的脖頸裡插著一根大戟,半個腦袋已經和身體脫離,鮮血不斷的從脖頸裡噴湧而出,而太史慈則在顏良的側後方,手中持著那根插進顏良脖頸裡的鋼戟,一臉的興奮。
「撲通」一聲悶響,顏良倒在了地上。身體不斷地抽搐了一陣,接著便一命嗚呼了。
一道道閃電瘋狂地在天空中肆虐著。整個夜空被閃電照的通亮,讓整個戰場變得清晰可見,周倉、李鐵等人看到太史慈手刃了顏良,都頗感意外,片刻之後則都歡呼了起來。
燕軍大營的望樓上,歐陽茵櫻緊握著一張大弓。看到太史慈立在萬軍之中,而顏良則倒在了他的腳下,她的心裡突然有了一陣莫名的興奮,歡喜之下,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大聲地喊道:「太史慈勝了……太史慈勝了……」
女高音很快便傳到了太史慈的耳朵裡,他望著在望樓上手舞足蹈歐陽茵櫻,他的心裡便莫名的有了一陣突兀,暗暗地叫道
:「小櫻,看到了吧,我勝了,我勝了,顏良被我給殺了,是我殺了顏良……」
歐陽茵櫻急忙下了望樓,在她的心裡,她不是在為太史慈高興,而是在為她自己高興,她覺得太史慈之所以能夠取勝,完全是因為她放的那一支冷箭,同時,她也在為整個燕軍高興,作為趙軍主心骨的顏良、丑,丑先是投降給了呂布,現在顏良也戰死了,趙軍肯定沒有了反擊的能力,攻取鄴城也是不在話下。
……
袁熙帶著沮授、陳震冒著風雨來到了東門的城樓上,在電閃雷鳴間看到燕軍在城外歡呼,而太史慈獨自一人立在萬軍之中,腳邊躺著一具穿著十分熟悉的屍體,他整個人便洩氣了,頓時癱軟在地。
「完了……趙軍完了,丑投降,顏良陣亡,趙軍要徹底完了……」袁熙自言自語地道。
沮授皺著眉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難道上天真的要亡掉趙國嗎?」
「來晚了一步,我們來晚了一步……」袁熙前兩天的意氣風發此時頓時煙消雲散,他抬起頭望著沮授,用一種祈求的眼神問道,「軍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沮授道:「為今之計,只有堅守城池了,現在大雨傾盆,顏良雖然陣亡了,可是城池還在,還有韓猛、蔣義渠、張南等眾多戰將,還有五萬大軍,還有足夠維持一年之久的糧草,我軍還有迴旋的餘地,當務之急是準備迎接大雨之後燕軍所帶來的威脅,掘開漳河,放水淹城看來是勢在必行了,我軍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親兵將袁熙扶了起來,他全身濕透,看著城外歡呼雀躍的燕軍士兵,他突然問道:「軍師,你說投降的話,林南會接受嗎?」
沮授聽到袁熙說出這樣的話,心裡登時涼了一大截,看著年少的袁熙,臉上充滿了迷茫和疑惑,前兩天的意氣風發和英姿颯爽都不在了。他皺起了眉頭,問道:「主公,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袁熙道:「我很清楚,在這樣下去,我軍也無法擊退敵軍,反而會讓更多的士兵喪失了性命……」
「主公,如果連小小的挫折都不能承受的話,那何談爭霸天下?袁氏一門忠烈,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這是何等的風光,只要主公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一旦屬下想到擊退敵軍的辦法,我軍反擊的機會就會到來,到時候不管是林南還是呂布,都要被主公指揮的鐵蹄踏平。屬下懇求主公再給屬下一段時間,若還是不能擊退敵軍,那時主公若想再降也不遲!」沮授拱手說道。
袁熙歎了一口氣。問道:「或許我不該接掌大位,我所要做的,都只不過是為了給父親看而已,現在父親不在了,丑投降、顏良陣亡,城中將士的心都鬆散了,我再堅持下去,是要做給誰看呢?」
沮授道:「人在做,天在看。全城的將士、百姓都在注視著主公,全冀州乃至天下都在關注著主公,主公應該打起精神,積極備戰,如果主公能夠反敗為勝的話,那麼整個北方或許就會為主公所有。」
「軍師,半個月……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若是不能擊退敵軍的話,我也不願意全城的將士和百姓再跟著我一起受罪了。投降給林南,或許會是一條不錯的出路。」袁熙輕描淡寫地道。
沮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拱手道:「諾!」
袁熙轉身便走,臨走前,對陳震道:「緊閉城門。誰也不准出戰!」
陳震見袁熙萌生了降意,很乾脆的「諾」了一聲,心中卻暗暗地想道:「看來袁氏真的大勢已去了,本以為袁紹會比袁術強上百倍,哪知這變故來的那麼快。若是林南不准降的話,我也只能逃回南陽去投袁術了,反正二袁本是一家,也不算背叛……」
沮授見袁熙離開了,他眺望著城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緊接著轉身下了城樓,不時發出一聲冷笑。
……
暴雨整整地下了兩天兩夜,漳河的水位猛漲,王君站在堤壩上,看著那即將溢出的漳河之水,心裡莫名的興奮。
堤壩高三丈,寬兩丈半,全部是用土夯實以防止河水的壓力太大而沖毀了堤壩。王君配合荀諶選擇的這段圍堵的地方,是整個漳河最為低窪的地方,一下雨四面的雨水便會匯聚到這裡來,截斷了上游的水流,牢牢地將漳河之水切斷,加上暴雨的澆灌,短短的兩天,圍堵的堤壩內就蓄了高出平地三丈的水量。
王君看著堤壩上的水位漲到了腳邊,那種興奮很快轉化成了喜悅,他的目光中逐漸展現出來了鄴城被水演的情形,而且這水勢要比預期的更加喜人。
他巡視了一下堤壩後,正要沿著斜坡下去,卻遙望遠處奔馳來了一群騎兵,定睛看去,領頭的人正是林南。他急忙下了斜坡,在林南感到堤壩的時候,剛好迎上,拱手道:「屬下參見主公!」
林南翻身下馬,身後跟著的荀諶、趙雲和幾十名騎兵便上了斜坡。
王君緊隨在林南身後,一邊走一邊介紹著這裡的形勢。
好不容易上了斜坡,林南看到眼前的水位,頓時感到吃驚,他急忙道:「有這麼高的水位,鄴城肯定會成為一片澤國,王君,你幹的不錯,這次給你記上一功。」
王君答道:「此乃荀參軍指揮有方,眾將士齊心協力的結果,屬下不敢貪功。」
林南哈哈笑道:「我說你有功你就有功,其餘的將士我也會一併封賞,只要滅了袁氏,到時候全軍有賞。」
荀諶環視了一圈,之後拱手道:「主公,這水位已經到了極限,再繼續蓄水的話,只怕會沖毀堤壩,屬下以為,應該當機立斷,現在就挖開一個缺口
,讓水流沿著早已經挖掘好的河道朝鄴城猛衝。」
林南道:「就這麼辦,王君,這件事交給你去做,現在就去讓士兵準備。」
王君「諾」了一聲後,便下了堤壩。
林南和荀諶、趙雲等人也一起下了堤壩,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空地上,看著王君指揮著士兵去挖掘堤壩。
不大一會兒,堤壩上便被挖掘了一個缺口,洪水立刻順著缺口傾瀉了下來,水流到了早已經挖掘好的河道中,沿著河道向鄴城方向彎彎曲曲的流了出去。
滾滾的洪水一瀉千里,原本的深溝瞬間便被洪水淹沒,沒到拐彎處的時候,最開始的浪頭衝到河岸上濺起了高高的浪花,頗有淹沒一切的勢頭。
林南看到這種局面,登時被震懾住了。比之他之前見到的黃河的浪頭還要高,水流的也特別湍急。
「水火無情,但願這次水災不會奪去鄴城內百姓的生命……」荀諶自言自語地道。
林南道:「參軍不必擔心,我們現在應該回去了,等我們再回到大營的時候,鄴城周圍必定是一片澤國了。等上一兩天,等水位下降了,就可以展開攻城了。」
「諾!」
……
與此同時的甘陵城,袁譚、王修和其部下在這裡休整了兩天,暴雨阻斷了他們前往鄴城的道路,今天剛剛放晴,他們便帶著部下離開了甘陵城,朝著鄴城方向而去。
烈日暴曬著大地,前兩天的暴雨並未減弱盛夏的酷熱。那許久不見的驕陽反而更加炙熱起來了,經過半晌的暴曬,地面上的濕泥便變得幹了起來,馬匹奔跑在上面,也顯得從容了許多。
袁譚、王修帶著騎兵在前,步兵交由幾個部將帶領著,在後面尾隨。袁譚、王修等騎兵策馬狂奔,連續奔馳了三個多時辰。這才進入了館陶地界,已經疲憊不堪的他們不得不暫時停下來歇息一番。
在路旁找個片樹蔭。袁譚翻身下馬,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便伸手對身邊的親兵道:「水!」
親兵遞給了袁譚一個水囊,袁譚一把便接了過去,張大嘴巴便將水囊裡的水往嘴裡倒,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之後。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大公子,從這裡到鄴城還有一段路,稍作休息下便可繼續前行,否則的話,天黑之前是無法趕到鄴城的。」王修適時的在袁譚的身邊提醒道。
「軍師似乎比我更加著急啊?」
王修點了點頭:「前兩天突降暴雨。漳河水位必定會上升,屬下擔心燕軍會利用這點水淹鄴城。」
「哈哈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什麼樣的水能夠淹的了鄴城?你別忘記了,鄴城的城牆是最為堅固的,韓馥將州牧治所遷徙到鄴城後,就對鄴城進行了加固,後來父親大人又進行了一番修復,城牆可謂是密不透風,加上鄴城城牆高四丈,要想淹沒鄴城,就必須要有高五丈的水浪才行……」
王修道:「其實,水淹鄴城,並不一定非要衝毀城牆,只要淹沒了貯存糧草的倉庫就可以了,一旦糧草都被洪水泡了,那就糟糕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現在步兵被我們撇的越來越遠了,我們只有一兩千騎兵,這個時候殺到了鄴城城下,不是自找死路嗎?」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少勝多也未嘗不可。」
「好,那就聽軍師的,現在就走,傳令下去,全軍……」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鼓聲瞬間敲響,打斷了袁譚的話語,從四面八方湧現出來了許多燕軍騎兵,陳到從正前方駛來,聘在北,廖化在南,盧橫在西,林陽則從東面殺了出來,瞬間便將袁譚、王修等人包圍了起來。
聘、廖化、盧橫、林陽四將各帶一千人合圍了起來,陳到帶著另外一千人則站在一個高崗上,指著被圍住的袁譚大聲地道:「我在這裡等候你們多時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想死的快快投降!」
燕軍的突然出現,讓袁譚等人都大吃了一驚,部下也都很是恐慌。他急忙抽出了腰中佩劍,扭頭對王修道:「軍師,該怎麼辦?」
王修道:「只有殺出重圍了,看來我們的到來,已經被人預先知道了,只能往回殺,不能望前進。」
袁譚一聲令下,大聲喊道:「殺出去!」
陳到等人早在兩天前便到了這裡,只是這兩天下了暴雨,他們沒有等到袁譚,直到今天才遇到袁譚從此地經過,便立刻閃現了出來,將袁譚等人四面圍定。他見袁譚想要突圍,手握著鴛鴦雙刀,大聲喊道:「殺!」
一聲令下,陳到當先從高處策馬而下,聘、廖化、盧橫、林陽四將也各自帶著自己的士兵開始掩殺。他們帶領的五千人都是精銳的飛羽軍,斬殺筋疲力盡的袁譚等人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就此開始了。
沮授聽到袁熙說出這樣的話,心裡登時涼了一大截。看著年少的袁熙,臉上充滿了迷茫和疑惑,前兩天的意氣風發和英姿颯爽都不在了。他皺起了眉頭,問道:「主公,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袁熙道:「我很清楚,在這樣下去。我軍也無法擊退敵軍,反而會讓更多的士兵喪失了性命……」
「主公,如果連小小的挫折都不能承受的話,那何談爭霸天下?袁氏一門忠烈,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這是何等的風光,只要主公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一旦屬下想到擊退敵軍的辦法。我軍反擊的機會就會到來,到時候不管是
林南還是呂布,都要被主公指揮的鐵蹄踏平。屬下懇求主公再給屬下一段時間,若還是不能擊退敵軍,那時主公若想再降也不遲!」沮授拱手說道。
袁熙歎了一口氣,問道:「或許我不該接掌大位,我所要做的,都只不過是為了給父親看而已。現在父親不在了,丑投降、顏良陣亡。城中將士的心都鬆散了,我再堅持下去,是要做給誰看呢?」
沮授道:「人在做,天在看,全城的將士、百姓都在注視著主公,全冀州乃至天下都在關注著主公。主公應該打起精神,積極備戰,如果主公能夠反敗為勝的話,那麼整個北方或許就會為主公所有。」
「軍師,半個月……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若是不能擊退敵軍的話,我也不願意全城的將士和百姓再跟著我一起受罪了,投降給林南,或許會是一條不錯的出路。」袁熙輕描淡寫地道。
沮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拱手道:「諾!」
袁熙轉身便走,臨走前,對陳震道:「緊閉城門,誰也不准出戰!」
陳震見袁熙萌生了降意,很乾脆的「諾」了一聲,心中卻暗暗地想道:「看來袁氏真的大勢已去了,本以為袁紹會比袁術強上百倍,哪知這變故來的那麼快,若是林南不准降的話,我也只能逃回南陽去投袁術了,反正二袁本是一家,也不算背叛……」
沮授見袁熙離開了,他眺望著城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緊接著轉身下了城樓,不時發出一聲冷笑。
……
暴雨整整地下了兩天兩夜,漳河的水位猛漲,王君站在堤壩上,看著那即將溢出的漳河之水,心裡莫名的興奮。
堤壩高三丈,寬兩丈半,全部是用土夯實以防止河水的壓力太大而沖毀了堤壩。王君配合荀諶選擇的這段圍堵的地方,是整個漳河最為低窪的地方,一下雨四面的雨水便會匯聚到這裡來,截斷了上游的水流,牢牢地將漳河之水切斷,加上暴雨的澆灌,短短的兩天,圍堵的堤壩內就蓄了高出平地三丈的水量。
王君看著堤壩上的水位漲到了腳邊,那種興奮很快轉化成了喜悅,他的目光中逐漸展現出來了鄴城被水演的情形,而且這水勢要比預期的更加喜人。
他巡視了一下堤壩後,正要沿著斜坡下去,卻遙望遠處奔馳來了一群騎兵,定睛看去,領頭的人正是林南。他急忙下了斜坡,在林南感到堤壩的時候,剛好迎上,拱手道:「屬下參見主公!」
林南翻身下馬,身後跟著的荀諶、趙雲和幾十名騎兵便上了斜坡。
王君緊隨在林南身後,一邊走一邊介紹著這裡的形勢。
好不容易上了斜坡,林南看到眼前的水位,頓時感到吃驚,他急忙道:「有這麼高的水位,鄴城肯定會成為一片澤國,王君,你幹的不錯,這次給你記上一功。」
王君答道:「此乃荀參軍指揮有方,眾將士齊心協力的結果,屬下不敢貪功。」
林南哈哈笑道:「我說你有功你就有功,其餘的將士我也會一併封賞,只要滅了袁氏,到時候全軍有賞。」
荀諶環視了一圈,之後拱手道:「主公,這水位已經到了極限,再繼續蓄水的話,只怕會沖毀堤壩,屬下以為,應該當機立斷,現在就挖開一個缺口,讓水流沿著早已經挖掘好的河道朝鄴城猛衝。」
林南道:「就這麼辦,王君,這件事交給你去做,現在就去讓士兵準備。」
王君「諾」了一聲後,便下了堤壩。
林南和荀諶、趙雲等人也一起下了堤壩,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空地上,看著王君指揮著士兵去挖掘堤壩。
不大一會兒,堤壩上便被挖掘了一個缺口,洪水立刻順著缺口傾瀉了下來,水流到了早已經挖掘好的河道中,沿著河道向鄴城方向彎彎曲曲的流了出去。
滾滾的洪水一瀉千里,原本的深溝瞬間便被洪水淹沒,沒到拐彎處的時候,最開始的浪頭衝到河岸上濺起了高高的浪花,頗有淹沒一切的勢頭。
林南看到這種局面,登時被震懾住了,比之他之前見到的黃河的浪頭還要高,水流的也特別湍急。
「水火無情,但願這次水災不會奪去鄴城內百姓的生命……」荀諶自言自語地道。
林南道:「參軍不必擔心,我們現在應該回去了,等我們再回到大營的時候,鄴城周圍必定是一片澤國了,等上一兩天,等水位下降了,就可以展開攻城了。」
「諾!」
……
與此同時的甘陵城,袁譚、王修和其部下在這裡休整了兩天,暴雨阻斷了他們前往鄴城的道路,今天剛剛放晴,他們便帶著部下離開了甘陵城,朝著鄴城方向而去。
烈日暴曬著大地,前兩天的暴雨並未減弱盛夏的酷熱,那許久不見的驕陽反而更加炙熱起來了,經過半晌的暴曬,地面上的濕泥便變得幹了起來,馬匹奔跑在上面,也顯得從容了許多。
袁譚、王修帶著騎兵在前,步兵交由幾個部將帶領著,在後面尾隨。袁譚、王修等騎兵策馬狂奔,連續奔馳了三個多時辰,這才進入了館陶地界,已經疲憊不堪的他們不得不暫時停下來歇息一番。
在路旁找個片樹蔭,袁譚翻身下馬,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便伸手對身邊的親兵道:「水!」
親兵遞給了袁譚一個水囊,袁譚一把便接了過去,張大嘴巴便將水囊裡的水往嘴裡倒,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之後,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大公子,從這裡到鄴城還有一段路,稍作休息下便可繼續前行,否則的話,天黑之前是無法趕到鄴城的。」王修適時的在袁譚的身邊提醒道。
「軍師似乎比我更加著急啊?」
王修點了點頭:「前兩天突降暴雨,漳河水位必定會上升,屬下擔心燕軍會利用這點水淹鄴城。」
「哈哈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什麼樣的水能夠淹的了鄴城?你別忘記了,鄴城的城牆是最為堅固的,韓馥將州牧治所遷徙到鄴城後,就對鄴城進行了加固,後來父親大人又進行了一番修復,城牆可謂是密不透風,加上鄴城城牆高四丈,要想淹沒鄴城,就必須要有高五丈的水浪才行……」
王修道:「其實,水淹鄴城,並不一定非要衝毀城牆,只要淹沒了貯存糧草的倉庫就可以了,一旦糧草都被洪水泡了,那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