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出現這樣的話,立刻打了林南一個措手不及,望著那雙充滿希翼的目光,林南覺得如果這個時候說出一個不字來,肯定會遭雷劈的。
看著那毫無一絲雜質的雙眸,那略顯激動的俏臉,林南向前跨出一步,就在ど妹滿心失望之時,卻聽到林南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如果你只會做魚湯的話,我是不會考慮的。」
錯愕了一下,ど妹一時沒有理解林南的話。站在那裡沉思了片刻之後,ど妹突然爆出一陣愉快而激動的歡呼聲。快步跑到林南的身邊,略帶靦腆的說道:「謝謝公子。」
林南回頭對著ど妹微微一笑,「我說過,如果你只會做魚湯的話,我是不會考慮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努力學好其他菜式的,只要,只要公子不要趕我走就好了。」ど妹歡愉的說道,小臉因為激動的原因略顯紅潤。
灌了一口酒,林南此時的心裡卻是有些矛盾了起來。
踱步到了籬笆牆外,ど妹興奮的喊道:「爺爺,爺爺,我回來了。」說完便打開了那由木板做成的簡陋小門,快步的跑了進去。
「喲,ど妹啊,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公子沒來嗎?」肖老漢慈祥的聲音響起,沒一會的功夫便出現在林南的視野當中。
微笑著拍了拍ど妹的腦袋,肖老漢這時才抬起頭來看到了跟在ど妹身後的林南。詫異了一番,肖老漢連忙說道:「公子,您怎麼來了?」
「怎麼,老人家不歡迎我嗎?」林南調侃著說道。
「不是、不是,公子莫要誤會。老漢就是覺得像公子這樣的人,能來老漢家,實在是老漢的榮幸。」肖老漢連忙擺手說道,語氣中有些略帶激動的味道。
ど妹看到肖老漢這模樣。便咯咯的嬌笑了起來,對著肖老漢說道:「爺爺,公子說要請我們去聚仙閣吃飯呢。」ど妹話說的非常自然,可肖老漢一聽到聚仙閣三個字,臉色卻是微微一變,有些不太自然的感覺。
這一切都看在林南的眼裡。心頭猛的一突。果然,這肖老漢有些問題。看他的樣子,對聚仙閣顯然是有些忌諱,否則的話,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微微一笑,林南正了正臉色說道:「老人家,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吧,在等一會聚仙閣就沒有地方了,那裡可是天天都座無虛席啊。」
肖老漢對著林南微微一笑著說道:「公子還是帶著ど妹去吧,老漢已經在家裡吃過了。現在還是飽飽的,根本就吃不下其他的東西了。」
肖老漢這樣說,可ど妹卻是一下子就戳破了肖老漢的謊言,疑惑的對著肖老漢說道:「爺爺,飯菜明明都擺在桌上,沒有動過。你怎麼說吃過了呢?」說完,還指了指屋內桌子上的一碗米飯和幾碟小菜。
對於ど妹將自己的謊言戳破,肖老漢老臉一紅,微微有些尷尬的說道:「我這不是怕打擾了你們年輕人麼,你們兩個小年輕出去吃飯,我一個老頭子湊什麼熱鬧呢。」略帶歧義的調侃了一句,還拍了拍ど妹的小腦袋。
聽了肖老漢的話。ど妹明顯俏臉一紅,就算是她那小麥色的皮膚都遮擋不住,小拳頭不依的在肖老漢的肩膀上猛捶了一通。肖老漢哈哈一笑著說道:「丫頭,別捶了,一會爺爺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給捶散架嘍。」
面對肖老漢的調侃,ど妹只能羞紅了小臉,躲到了肖老漢的身後,小手還在肖老漢的後背捅咕著什麼,偶爾偷偷的探出頭來偷瞄一下站在對面的林南。那羞澀的神情,完全出賣了她的心思。
「好了、好了,ど妹就不要在欺負你爺爺了。」林南看著ど妹的舉動便開口勸阻道。轉頭對著肖老漢說道:「老人家就不要客氣了,咱們一起去聚仙閣大吃一頓,就當是ど妹給我做了那麼好吃的魚湯的報酬吧。否則的話,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林南微微一笑,便開口邀請。
對於林南的盛情邀請,肖老漢顯然不如一般人那麼熱切,面帶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下來。ど妹在肖老漢的身後輕聲說道:「爺爺,我們就去吧。你不是說過,聚仙閣的廚子是全天下最好的,早想要去聚仙閣大吃一頓的嘛。」
咬了咬牙,看著ど妹那期盼的目光,肖老漢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對著林南說道:「公子如此盛情,老漢要是在不答應,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我們走吧。」
一行三人說說笑笑的走進了城中,來到聚仙閣門口的時候,林南便開口道:「大廳裡太鬧了,我們還是去後院我的房間裡吧,那裡清淨一些。」
見兩人都沒有反對,林南便吩咐小二將酒菜送到自己的房間裡之後,就帶著兩人一路來到自己的房間。稍微等待了一會,酒菜便都送了上來。
佳餚美酒,眾人吃了個不亦樂乎。林南和肖老漢喝的都是聚仙閣裡的酒水,畢竟林南儲物空間裡的好酒他可捨不得拿出來。給ど妹準備的則是精美的葡萄釀,看著因為喝了兩杯而小臉微紅的ど妹,林南竟然有了一絲衝動的感覺。壓下心頭的這種感覺,今天的事情還沒辦呢,可不能如此衝動。林南心中如是想到。
酒過三巡之後,林南見也吃喝的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對著肖老漢說道:「老人家,我今日去找ど妹之前便跟聚仙閣的掌櫃的說過讓ど妹來這裡做廚娘的事情。」
聽了林南的話,兩人立刻抬頭看向了林南,有些激動,有些希夷。
頓了頓,林南接著說道:「ど妹的事情就連這聚仙閣的掌櫃的都有些動心,當初這掌櫃的也曾經喝過ど妹做的魚湯,對此很是讚不絕口。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公子還請直說。」ど妹有些急切的問道。對於自己能不能跟在林南的身邊做廚娘,便取決與自己能不能進入聚仙閣學藝,所以對於此事她非常的關心。
「哎,事到如今我就直說了吧。只不過這聚仙閣也有聚仙閣的規矩,當初掌櫃的因為中意與ど妹的手藝。便暗中調查過肖老漢一家。ど妹的爹娘等人都是清白一身。就是肖老漢你的身世背景卻是非常的模糊,這讓聚仙閣的掌櫃的沒辦法招ど妹進去,所以……」林南說道這裡眼光便看向了肖老漢。
看到林南探究的眼神,肖老漢便強自擠出一絲笑容來對著林南說道:「老漢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漁夫而已,還能有什麼背景啊。當年我們村裡被戰火波及到,老漢沒辦法在繼續待在那裡。就逃了出來。到這穎州西湖做起了打漁的活計。」
肖老漢如此說話,林南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所以我更希望老人家實話實說。掌櫃的曾經去你所說的那個小村子調查過,那裡的確有一個姓肖的年輕人住過。只不過這年輕人因為戰亂的原因,早早便參加了軍隊,沒到一年的時間便戰死在沙場之上。所以……」
林南話鋒一轉,語氣也便的有些凌厲,目光灼灼的盯著肖老漢說道:「所以我希望肖老漢你不要用這樣的借口來敷衍我,如果不將你的事情弄個清楚明白,我也很難跟這裡掌櫃的解釋。」那猶若實質一般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肖老漢的雙眼,彷彿要穿透他的內心一般。雖然沒有放出體內的氣勢。但這種凝重的氣氛卻也讓ど妹這樣的普通人有些呼吸困難。
林南昨晚心境的提高,讓他更加輕鬆的便能感覺到一個人的心理波動。盯著肖老漢的雙目,林南一下子便抓住了那瞬間即逝的慌亂。雖然肖老漢很快就將這一絲慌亂掩蓋,但卻是沒有逃過林南的眼睛。
心中一笑,我看你還怎麼裝的下去,林南猛的將殺氣自體內釋放而出。洶湧如大海中的波濤一般衝向了肖老漢。
雖然明知道林南是在針對自己,但肖老漢見到自己的孫女小臉有些不自然的紅潤,甚至有些變紫的趨勢,就知道ど妹已經被林南的殺氣逼得有些窒息。見到如此狀況,肖老漢知道,如果再任由林南繼續下去的話,自己的寶貝孫女肯定會窒息而死。在隱藏身份和寶貝孫女之間。肖老漢在也顧不得隱藏身份,渾身的氣勢突然暴增了起來。那渾厚有如大江一般的內力破體而出,同時林南也察覺到了肖老漢的動作,瞬間便將自己的氣勢提升至巔峰狀態,與肖老漢對持了起來。
就在肖老漢想要再次爆的時候,卻不料林南突然收回了氣勢,面色平靜的有如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生過一般,端起自己的酒杯便喝了起來,看都沒看肖老漢一眼。那意思很明白,你這老頭要是再不說實話的話,那本少可就真的要動手了。
不過林南心中的驚訝卻是沒有人知道,這肖老漢的武功幾乎可以和福伯媲美了,如果很打起來的話,估計就是這穎州聚仙閣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打的過他,自己就更不行了。
正當肖老漢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房門猛的被人踹開,率先走進來的便是一對中年夫婦,夫婦身後跟著三個年約五十的半百老人。
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的位置,身形挺拔如山,面目威嚴的掃過坐在大廳中的三人,目光最後定格在肖老漢的臉上,雙目帶著些許怒氣。
美艷婦人則是不同,看都沒看林南和肖老漢,直接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一邊,顯然是有些被嚇到的ど妹身上。目光中帶著一絲滿意的味道,嘴角微微掛起一絲笑意。
而兩人身後的三個半百之人雖然面目嚴謹,但那略微顫抖的雙手和略顯憤怒的目光卻是暴露了他們心中的激動。
林南回過頭來看向門口的五人,表情驚訝了一番之後,便嬉笑著說道:「喲,什麼風把老頭子你給吹過來了,好大的陣勢啊。」說完便起身走了過去。
在中年男子的身前停留了一會之後,林南便走到美艷婦人的面前,一把抱住了美艷婦人,略帶哽咽的說道:「娘,小三好想你。」不用說,這一對中年夫婦就是慕容九城兩口子了。
看到大半年沒見的兒子,納蘭萍的心中也是略顯激動。看著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的兒子,納蘭萍抬手拍了拍林南的腦袋說道:「小三又長高了。身體也壯實了不少。」雙眸中含有點點淚光,聲音也顯得有些哽咽,旋即又笑了笑說道:「小三還是把面具摘了吧,娘看著不舒服。」
林南點了點頭,放開納蘭萍之後便伸手在臉上擺弄了一會,便揭下一張面具。露出了他那張帥氣的面孔。
納蘭萍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林南的臉龐,彷彿是在感覺什麼一般。那雙目中的慈祥足夠融化任何事物。林南微微瞇起雙眼,非常享受的接受納蘭萍的撫摸。這是一種自內心的溫暖,母親的懷抱是他永遠的避風港。無論生了什麼事情。
就這麼安靜的過了一會,納蘭萍帶著意猶未盡的感覺拉著林南的手便坐到ど妹的身邊,認真的審視了她一番。那目光灼灼的眼神,看得ど妹有些不自在起來。俏臉微紅,雙手不斷的揉捏著自己的衣角。
粗布麻衣,雖然因為經常要跟著肖老漢去打漁,但手上卻沒有經常做活的那種老繭。顯然是保養的極好,纖細而柔嫩。俏麗的臉蛋並沒有因為皮膚的顏色而被遮擋,反而有種另類美感。點了點頭,認真的看了一番,納蘭萍覺得這小妮子還是配得上林南的。畢竟,林南身邊無一不是美人。這一點早在她路過洛陽和長安的時候就都見過了,即便是李月如的那兩個陪嫁丫鬟也都是頂尖的姿色。
轉頭對著林南問道:「你這小子剛從長安出來就又找了一個,還真是風流的緊呢。」
林南嘿嘿一笑,雖然老媽這話是在訓斥自己,但其中寵溺的語氣卻是更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林南便開口道:「我也不想啊,誰讓你兒子我帥驚天下。魅力無邊呢。哎,做一個男人難,做一個出色的男人更難啊。」林南極其自戀的感慨了一番,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慕容九城那強烈鄙視他的眼神。
「行了行了,你們娘倆想敘舊的話,等會在繼續。現在先把正事處理了。」慕容九城沉聲說道,不過他那語氣顯然就是打翻了醋罈子,那濃濃的酸味已經飄滿了整個房間。
林南故意聳了聳鼻子,還使勁的抽了抽,調侃的說道:「嗯,娘啊。你聞到了沒有,這屋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打翻了,怎麼這麼重的酸味啊,簡直就是污染空氣嘛。」
「你……」慕容九城剛要再說什麼,便看到納蘭萍那滿含殺氣是雙眸瞪了過來,立刻就滅火了。只能不敢的哼哼兩句,「臭小子,等一會我再收拾你。」
林南剛要反擊,卻被納蘭萍打斷,「行了行了,你也少說兩句,看把你爹給氣的。」拍了拍林南的額頭,納蘭萍有些嗔怪的說道。
林南嘿嘿一笑,對著納蘭萍的臉蛋就親了一口,「我就知道娘是最好的,不像某些醋罈子,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說完還在納蘭萍的耳邊小聲說道:「娘,今天不讓他上床睡覺,讓他去客廳打坐修煉去。」不過那聲音卻是傳遍了整個房間,所有的人都真切的聽進了耳朵裡。
慕容九城只能氣憤的瞪了林南一眼,轉過頭來對著肖老漢說道:「怎麼著?還想繼續裝下去?」
聽了慕容九城的話,林南這才想起來,剛才竟然忘了問他們,究竟是來幹什麼的了。不過看到慕容九城這架勢,明顯就是衝著肖老漢來的。這就讓林南更加興奮的看了過去,難道這肖老漢曾經也是個叱吒風雲的牛人不成?
「老……」肖老漢剛要開口,卻被慕容九城揮手打斷,「先把你臉上那破玩意給我摘了再說話。」說完便大馬金刀的做到了剛才林南做的位置,正對著肖老漢的面孔。
肖老漢聽了慕容九城的話絲毫沒有遲疑的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張略顯白皙的面龐,看他那年紀最多也就五十歲而已,跟自己的老爹差不了多少。這一幕看的林南是眼珠子一愣一愣的,他娘的,這肖老漢的易容術可比萍兒的水平好的太多了。就連自己都沒有看出半分區別來,這簡直太讓人驚訝了。
彷彿的看到了林南的驚訝,納蘭萍微微一笑,對著林南解釋道:「這位就是福祿壽喜中的喜字號統領了。當年跟隨你爹闖蕩江湖的時候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後來因為某些事情,喜統領詐死隱居。當時你爹還以為喜統領真是死了,氣的你爹領著福祿壽三位統領一口氣殺光了天鷹山莊的所有人。後來經過仔細調查之後,才隱約現了一些破綻,直到前一段時間才確實得到了消息。證明喜統領當時並沒有死亡,而是隱居了起來。並且已經查清了他現在隱居的地方。你爹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便帶著福祿壽三位統領趕了過來,收到消息的時候,我正帶著你爹熟悉太一門的生意呢,所以也就跟來了。沒想到你也在這裡,還跟這小女娃……」納蘭萍的意思不言而喻。
聽了這段秘聞,林南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位肖老漢就是當年太一門四大統領之一的喜伯。詫異的看了喜伯一眼,林南覺得自己實在是好運倒了極點了。這位喜統領的武功雖然不是四大統領裡最高的。但他的易容術卻是整個太一門之中最牛b的,如果自己讓他做一個面具的話,那就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現身份了。
想到這裡,林南便要開口,卻被納蘭萍拉住,對著慕容九城的方向點了點下巴。果然。此時的慕容九城臉色極其不好,看他滿臉殺氣的模樣,估計隨時都會出手殺人。看著喜伯坐在對面,嘴角流出的那一絲鮮血,林南就知道,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自己這個老爹的殺氣,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殺人殺出來的。可不是跟自己那個在陣法當中取巧的來的一樣。以前聽自己老娘也說過這位老頭子的故事,曾經這位老頭子因為一個山寨的寨主自持武功高強而打了納蘭萍一巴掌。雖然老頭子當時就把那個寨主給卡嚓了,但是還沒有解氣。結果自己這位老爹當夜就帶著福祿壽喜四人上山,將人家整個山寨三百五十二條人命殺的一個不剩。雖然那個山寨裡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可老頭子這殺人如麻的手段還是讓林南有些……。
娘的,老頭子的武功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就看現在他放出來的這份氣勢,林南就能保證,自己能在那裡堅持十個呼吸的時間,那都是老頭子放水了。
有些膽突的看了老頭子一眼,林南連忙鑽到納蘭萍的身後,生怕這位正在火氣上的老頭子給自己也來上那麼一下。
彷彿是感覺到了林南的動作和心裡,慕容九城轉過頭來對著林南咧嘴一笑,那潔白的牙齒看在林南的眼睛裡就如同陰森森的帶血的獠牙一般,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哼!」一聲嬌哼傳來,只見納蘭萍雙目噴火的怒視著慕容九城,讓這位剛要飆的老頭子立刻蔫了下來。隨之,他身上的氣勢也若了下來,喜伯也算是身體一輕。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喜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見面前閃過一道人影,隨之啪的一聲,五道鮮紅的指印印在了喜伯的臉上。林南定睛一看,打喜伯的人竟然不是以火爆脾氣出名的福伯,而是整天都笑呵呵,待人特別慈祥的壽伯。
這一巴掌可是實打實的用上了內勁,看看喜伯的那張臉就知道了,整個左半邊連腫的那麼老高,嘴裡、鼻子裡全都流出了鮮血,這可真是雙管齊下啊。如果不是壽伯只加了一點內勁的話,估計喜伯的腦袋瓜子都得讓他給打飛了出去。
這一連串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快到ど妹這丫頭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壽伯一巴掌打在了喜伯的臉上之後,ど妹才緩過神來,連忙跑到喜伯的身前,伸開雙臂,有如母雞在保護小雞一般將喜伯護在身後,雙目堅定的看著壽伯說道:「你們不要欺負我爺爺。」
「你。」壽伯本就一肚子火氣,他可不管面前是誰,剛要伸手,卻被慕容九城阻攔了下來。只好沉聲說道:「小丫頭,我教訓我自己家弟弟,你摻和個什麼勁,一邊帶著去。」這個時候壽伯肯定是沒好氣的說道。
ど妹愣了愣,但還是倔強的沒有走開,仍舊護在喜伯的面前。
見到ど妹這模樣。喜伯便拽了拽ど妹的衣角說道:「丫頭,去那邊跟公子待在一起,這裡沒你的事情。」喜伯雖然已經從林南和納蘭萍的對話中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此刻卻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也只能繼續叫林南為公子。
「可是……」ど妹還要說話卻是被林南一把拽了過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道:「小丫頭。這屋子裡可都是牛人,一個兩個的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這屋子裡就咱們三個是好人。其他的都是壞人,咱好人不跟他們壞人摻和,省的迸咱一身的血,那可就不好了。咱們在這裡吃東西,不用理會他們。等他們撒完瘋了之後就好了。」說完還抓起腰間的酒葫蘆來,抿了一口。
聽了林南的話,納蘭萍立刻就嬌笑了起來,林南這貨插科打諢的個性始終都沒有變過。果然,不僅僅是納蘭萍笑了。就連一直在那裡繃著個老臉故作威威嚴的慕容九城,此時的嘴角都掛起了一絲笑意。
慕容九城只能沒好氣的瞪了林南一眼,可卻不能做什麼實質性的動作。要是他真敢碰林南一手指頭的話,估計納蘭萍絕對會打的自己找不到北。
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雖然喜伯還是跪在地上,但此刻已經沒有了那時的沉悶與嚴肅。
「行了。起來說話吧。」慕容九城敲了敲桌子,嗓音低沉的說道。
「老奴不敢,老奴自知對不起老爺,也不求老爺能夠原諒。只是ど妹這丫頭命苦的很,希望老爺能看在少爺的面上,善待ど妹,如此就算是老奴死了也甘心了。」喜伯面帶淒苦的說道。只是看到ど妹的時候雙目中閃過一絲暖意。
慕容九城敲了敲桌子並沒有回答,彷彿是沉思一般,微微閉起了雙眼。如果不是啊那手指還在不停的敲動著,還真讓人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呢。
林南左瞧瞧右瞧瞧,見沒人說話,便捅了捅坐在旁邊的納蘭萍。他對於這樣沉悶的氣氛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怎麼老爹就這麼願意裝酷呢。
納蘭萍清了清嗓子,便開口道:「喜伯,你還是說說當年是怎麼回事吧。」
林南的動作當然瞞不過慕容九城的感知,回頭狠狠的瞪了林南一眼,便開口道:「你小子就知道拆我的台,跟我作對很舒服嗎?」那惡狠狠的表情,嚇的林南連忙翻了翻白眼,無力的靠在納蘭萍的肩膀上說道:「娘,爹又欺負我。」
誰知納蘭萍這個時候卻狠狠的點了點林南的額頭,道:「誰讓你總跟你爹作對的,看來真的讓你爹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林南一點都不在乎納蘭萍的教訓,撇了撇嘴說道:「老頭子本來就沒有殺人的意思,否則以他的功力,進來的時候就能一掌斃了喜伯。我這叫心有靈犀,知道不?」
對於林南的解釋,納蘭萍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牽強的理由也就林南這個無賴能想的出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慕容九城本就沒有殺人的意思,可這話從林南的嘴裡說出來,還偏偏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白了林南一眼,也不在理會林南。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喜伯,就連ど妹也不例外。
看到眾人的目光,此時的喜伯也不想在隱瞞下去,便操起低沉的嗓音緩緩的說道:「當年我們被天鷹山莊的人設計陷害之前……」
聽著喜伯說完之後,眾人才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始末。原來在那之前,喜伯在一次偶然間認識了天鷹山莊莊主的女兒,兩人逐漸的相知相愛。可後來因為天鷹山莊莊主崔鷹是個老色鬼,那時見到了和慕容九城在一起的納蘭萍之後,便產生了想要將納蘭萍據為己有的想法。
開始的幾次殺人掠人都被慕容九城識破並且輕鬆化解之後,崔鷹這老傢伙便想通過結交慕容九城來達到目的。隨後便有了種種事情的生,最後的時候,因為崔柔偶然間聽到了一些關於設計慕容九城的消息之後,便告訴了喜伯。
而喜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馬上告訴慕容九城。而是自己進行了一系列的安排,後來的事情就是慕容九城等人中伏,但是卻沒有受傷,這當然就是崔柔和喜伯的功勞了。因為兩人的事情肯定是不會得到崔鷹的同意的,雖然慕容九城這邊不會說什麼。但喜伯總覺得自己對不起慕容九城。
後來在半路伏擊的時候,喜伯便獨自一人留下斷後。其實那個時候如果他們六個人一起逃走的話,肯定也沒什麼事情,只不過那個時候喜伯認為這裡都是崔鷹的地頭,希望自己能多牽扯一些人,好讓慕容九城等人盡快撤離這裡的借口。留下來獨自面對追殺而來的人。
那個時候的喜伯還沒有達到天榜的境界,面對天鷹山莊的一眾人。雖然能攔截住他們一時半刻,卻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最後喜伯不敵,被打成重傷,而那個時候喜伯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所有人都以為喜伯也不過是苟延殘喘,活不了多少時候了,所以一眾人也都沒有在理會他。等到人都散了,崔柔便突然出現,將喜伯救走。
隨後兩個人便一面療傷。一面趕路,從幽州一路來到了穎州。在這裡,兩人便隱姓埋名的定居了下來。那時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兩人便在西湖邊上蓋起了一個木屋用以度日。後來兩人來穎州城採購糧食之後回去的路上,便碰到了一個四歲大小的孩子。崔柔母性氾濫,認作了乾兒子。後來幾年過去,崔柔也產下一子,就有了這一家四口人。
只不過崔柔因為產子之後營養沒有跟得上,身體便得虛弱了很多。經常患上一些小病,再加上經常勞累過度的原因,崔柔剛剛年滿三十歲的時候便去世了。
後來兩個兒子相繼參軍之後,便都戰死沙場。這讓喜伯悲痛之餘。便更加寵愛起自己的這個寶貝孫女。ど妹,就是喜伯夫婦撿到的那個兒子的女兒了。
曾經也有不少人在打ど妹的主意,畢竟ど妹也是個漂亮的美人。可一旦有人打ど妹的注意,喜伯就會悄悄的把那些不懷好意的傢伙給幹掉。從那之後,便也沒有誰去騷擾ど妹了。這也是為什麼ど妹都十六的年紀了,還沒有人上門提親的原因。
將自己這些年的事情都說完了,喜伯便開口說道:「老爺,老奴只求老爺能善待ど妹,其他的都沒什麼了。這樣老奴也能夠安心的下去見我那亡故的妻子和兒子了。」
慕容九城啪的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來對著喜伯憤怒的吼道:「善待,善待個屁,要善待你自己善待去。老子我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過來呢,沒那閒工夫幫你管教孩子,老子他娘的又不是奶娘,還給你帶孩子。」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等慕容九城走到門口的時候彷彿又想到了什麼,再次轉過神來,對著喜伯又是一通怒吼,「老子他娘的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就他娘的給我滾回太一門去。老子手底下的喜字號天衛已經二十多年都沒人管了,你個小…………」說道這裡,慕容九城才想到此時的喜伯已經是個半百之人,便連忙改口道:「你這個老王八蛋要是不給我收拾好了,老子就他娘的讓你看牲口棚去。」這次慕容九城可是真的走了,看著慕容九城消失的背影,喜伯雖然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但也聽出了慕容九城的意思。
壽伯見慕容九城走了,便來到喜伯身前說道:「老爺原諒你了,可不代表我也原諒你了,哼。」一聲冷哼,震的喜伯又是一陣氣血翻騰。壽伯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便跟著慕容九城走了出去。但是意思卻是不言而喻,顯然算是放過了喜伯。
福伯看了看他則是隨手甩出一塊令牌來,金燦燦的令牌四平八穩的扔到了喜伯的面前,一個大大的天字下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喜字。正是喜字號天衛的統領令符。
微微歎了口氣,跟林南和納蘭萍告罪了一聲,便轉身走了出去,顯然是去找慕容九城和壽伯了。
祿伯這個老頑童卻是笑嘻嘻的走了過來,拍了拍喜伯的肩膀說道:「老四啊,想不到當初看似最沒有個性的你,竟然能幹出這麼轟轟烈烈的事情來,簡直是太讓人驚訝了。兄弟我支持你,要不要讓林南介紹幾個美人給你啊。要知道,林南認識的可都是絕色頂尖美人啊,那一個兩個的,水靈的不像話。」
聽了祿伯的話,一屋子人都哭笑不得的看著祿伯,這個老頑童,什麼時候都不忘了調侃別人。林南嘿嘿一笑走到祿伯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祿伯,用不用本少爺給你介紹兩個美人啊。」說完還打量了一番祿伯,看得祿伯渾身不自在的時候才開口道:「想不到您老人家都半百的人了,長的還跟個三十多歲的壯漢一樣,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肯定是老當益壯,寶刀未老啊。少爺我就從醉仙樓裡拽兩個魅影無香練到第六重的小妞來伺候伺候你吧,你說怎麼樣啊?」
聽了林南的話,祿伯臉色一邊,連忙哈哈一笑,說道:「這個就不麻煩三少爺了,哈哈。今天的天氣真好啊。」祿伯說著便撒腿跑了出去,看的站在那裡的林南一陣猖狂的大笑。
雖然看到這些個老兄弟們都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為,喜伯心中除了感動之外就只剩下深深的內疚了。雙手捧著那金燦燦的令牌,喜伯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二十幾年了,自己辜負了這幫老兄弟的期望。二十幾年了,自己對不起這些老兄弟啊。
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喜伯跪在那裡如同小孩子一般哽咽著,慢慢的演變成了嚎啕大哭。那哭聲中摻雜著內疚、欣喜,甚至還有一些連林南也品不出味道來的感情。
等到喜伯哭聲逐漸減小之後,納蘭萍便走了過去,伸手將喜伯扶了起來說道:「喜伯,這麼多年來大家都想你得緊啊。」
「夫人,我……」喜伯剛說到一半,納蘭萍便打斷了他的語言,微笑著說道:「喜伯啊喜伯,你知不知道,如果當初你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話,無名甚至能夠殺上天鷹山莊將你妻子給搶過來。你怎麼就瞞著大家那麼久的時間啊,當初得知你戰死的消息之後,無名帶著福伯、祿伯、壽伯三人連夜殺上天鷹山莊,殺盡了裡面的所有人,就連天鷹山莊的莊主崔鷹都沒能逃脫的了。」
驚天霹靂,這一番話對於喜伯來說無異於驚天霹靂。自從喜伯和他的妻子離開了天鷹山莊之後,便隱姓埋名從不過問江湖之事。甚至對天鷹山莊都漠不關心,根本就沒有刻意打聽過。雖然當初天鷹山莊上下滿門被屠戮殆盡傳的沸沸揚揚,但也僅僅是限於北方幾個州,並沒有傳到中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