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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44章 【阿國】 文 / 簫輕宇

    翌日,林南親自披堅執銳,引兵直至永安城下。只見城頭旌旗招展,兩排守城的羸兵衣著各異,但精神飽滿,毫無懼色。護城河明顯加寬過,而且水色十分渾濁,料想裡面一定還埋有尖刀利刃。永安城牆本來就堅固無比,如今又被王世均加撒了不少,雖然是倉促壘起來的,不過也起了不少作用。「皇上,這王世均看來早有準備,所以才有恃無恐。」魏征低聲說了一句,林南瞇著眼睛往城頭上一看,只見除了幾個著輕盔的副將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頭目,不禁有些奇怪,便揚聲喝道:「叫王世均出來見朕。」城頭上的幾個副將理也不理,幾個兵士將弓箭搭上,但因為離的太遠,所以又放了下來。諸葛治看這陣勢,低聲對林南道:「王世均一定是料想皇上攻不下此城,所以故意避而不見,以此來羞辱皇上。」「哼,好個王世均,朕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林南說著將寶劍抽出,向天一指喝道:「三軍聽令,現在攻城,第一個上得城頭之人既為永安太守!」蠱……。咚……咚……兩面號手齊舉長角,四方二十面震天鼓齊聲擂動,隋軍步兵分做四十列,每列千人,各執盾牌滾刀,每列後面還有三個小隊抬著雲梯,全都大踏步向城邊逼近吱……二十輛投石車從後面緩緩移近,緊接著攻城萬金頂由三十個力士推著向前行進。面對這種陣勢,城頭上的軍士也不得不有些膽顫起來。這時隋軍已經進入了城頭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內,一個副將將手一抬。見隋軍又逼進了幾步,這才發一聲喝:「放!」成千上萬的羽箭從天而降,大多數都打在盾牌上,有些嵌入盾牌,有些則被震飛,也有的從縫隙中穿過,將隋軍兵士射翻在地。不過弓箭對於蒙著盾牌的步兵來說,殺傷力畢竟有限。數萬隋軍接近護城河,每列千面的千夫長衝著後軍發一聲喝道:「攻城!」「殺!」數萬隋軍發出的喊殺聲驚天動地,後隊第一批雲梯手迅速向前,將雲梯兩頭搭在護城河對岸,第二批雲梯手則踏梯而過,將雲梯搭上城頭。「放!」投石車前一個總兵把手落下,數十塊千斤巨石發上城頭。用於掩護踏梯攻城的士兵。數萬隋軍分前後迅速上梯,守城的叛軍則搬動擂石滾木向雲梯上的隋軍狠狠砸去,而投石車發出的巨石則將城頭的中殿都砸塌了,不少叛軍也被砸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這一場慘烈的攻城戰終於全部拉開了序幕!

    在投石車的掩護下,伴隨著城頭的陣陣慘叫。箭矢一下稀了好多。但城頭的叛將卻發現了這一點,連忙又調集了數百弓箭手上城,林南見了,忙調集了一千火箭手至城下向城頭放火箭。火箭隊果然奏效,隋軍趁著叛軍躲閃和四處滅火之際。向上爬了不少,有些甚至已經摸到牆頭。「兄弟們。頂住!」一個副將抽出劍來將那幾個摸到牆頭的隋軍砍下城去,這時後面從城下又上來了一群老百姓,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根本沒有兵器,有些只是拿著農用的鋤頭,鎬等,有些則只知道搬起擂石往下面砸。「怎麼會有老百姓!」林南失聲驚問。這時侯君集側馬回來稟道:「皇上,城頭忽然出現了大批老百姓,正幫著叛軍守城呢。」林南眼見不少隋軍被老百姓打下城去,拳頭一緊,衝著侯君集喝道:「這群老百姓是叛軍假伴的,傳令三軍給我殺!」「皇上。」魏征上前一步跪道:「皇上,這群百姓連兵器都沒有,想來必是受叛軍脅迫守城,不可妄殺啊!」「胡說!」林南衝他一喝,然後吩咐高德弘道:「你再帶一隊弓箭手上去,專給我射假扮百姓的叛軍。」「是!」高德弘一打馬,領著一千攻弩手逼近城下。這一場攻城戰進行的十分慘烈,天空中殺聲不斷響轍,兵器冷鋒四處交接,漫天飛灑著鮮紅的熱血,城牆下更是無數殘肢駭體。這一切林南全都看在眼裡,但他心如鐵石,仍下令隋軍全力攻城,而且無論百姓叛軍一律斬殺詒盡。城頭的擂石、飛箭、沸油不斷的打在隋軍的身上,一片片屍體幾乎堆住了城門,有些還沒有斷氣的則會被再掉下來的屍體砸死,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叛軍雖然有百姓的幫助,但由於隋軍毫無顧慮,所以手無寸鐵的百姓們不是被射死就是被上城的兵士斬殺,很快就退了回去。叛軍在隋軍強大的攻勢下終於要支撐不住了,擂石,熱油都已經用完,弓箭手也被射死了大半,其餘的雖然勉強支撐,但已如強弩之末,沒什麼大的作用。隋軍的投石車已經停止發射,侯君集,呼延贊等將親率大軍從後逼近,隋軍蜂擁上城,叛軍已經難以抵擋,只能展開短兵交鋒。一片片的叛軍倒了下去,呼延贊如惡鬼一般,手持青龍刀,連殺數十人,一直追到城頭,將吊橋砍斷。吊橋一斷,叛軍知道大事已去,紛紛退往城中,準備和隋軍進行巷戰。而呼延贊則親率百人從後追擊,侯君集乘勢打開城門,永安宣告失守。如此迅捷的奪下永安倒令林南史料未及,諸葛治也感覺此中有鬼,低聲道:「皇上,守城兵士絕沒有五萬人,此間必定有詐!」「嗯,快進城!」林南一皺眉,驅大軍進城,這時侯君集也迎了出來,林南忙問道:「可曾見到王世均?」侯君集搖了搖頭道:「城中除了數萬百姓之外,只有兩千守軍,而且王世均等人皆已失蹤。「失蹤!」林南大吃一驚,馬上吩咐道:「馬上下令命八路郡守全城搜捕,我軍哨探日夜在城外蹲守,他王世均和數萬人馬難道會插翅而飛不成!」日已將暮。八路郡守以及侯君集等諸將全都無功而返,王世均竟然真的帶著五萬人馬憑空消失了。啪!一碗請茶應聲落地。林南怒不可遏,衝著眾將喝道:「五萬人馬怎麼可能憑空消失。難道他們都人間蒸發了不成!」眾將心裡打顫,但誰也不敢說話,只有諸葛治沉思了半餉恭身道:「皇上,永安雖然是囤糧重地,但戶籍並不多,可臣適才經過街巷,卻發現永安城中有不少百姓無家可歸,伏身街角。著實可疑。」林南經他一提醒,這才恍然大悟,失聲道:「王世均一定是將人馬全都化做百姓,然後等夜裡再突然襲擊,這一招果真毒辣。」侯君集忽然出道:「皇上,永安城如今有百姓七八萬人,難辨真偽。如之奈何?」林南眼中閃過一凜邪光,冷哼兩聲道:「你想從一百個雞蛋裡挑出那個是雙黃蛋來,就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把這一百個雞蛋都打了。如今永安的百姓多是叛軍所化,難以辨別,既然難以辨別。那就不用辨了。」「皇上不可!」魏征聽到這已知他意思,頓時駭然失色,連連叩首道:「普天之內,皆是陛下子民,怎可妄殺。」林南那裡肯聽他的。把佩劍解下來遞給侯君集道:「你提我劍去,傳令三軍。挨家挨戶的搜,無論男女老幼,一個不留。」「皇上,這。」侯君集退後兩步,不敢接劍。「皇上,不可啊!」百官齊聲跪倒,惹的林南勃然大怒道:「你們這是威逼朕嗎!」百官不敢言,魏征獨諫道:「皇上,屠城之事,乃昏君自取滅國之道也,萬萬不可行啊!」「魏征!」林南唰的將劍抽出來頂在他胸前喝問道:「你敢罵朕是昏君!」魏征絲毫不懼,抬頭仰視他道:「臣死不足惜,只是不忍見我大隋毀於陛下之手!」林南聽他聲音中滿是斥責之意,身子一顫,握著劍的手也有點發抖,他不忍殺魏征,但也實在受不了他這脾氣。「魏征,朕自登基以來,海內肅清,萬國景仰,此賊竟敢聚眾叛亂,險些取朕性命,難道還留得嗎!」魏征是何等人,豈不知道林南的心思,只聽他肅然道:「皇上乃一代聖主,何必因一女子而徒增罵名。」林南屠城的意圖雖然是為了給自己出氣,但多半還是為了給結蘿報仇,這次被魏征道破了心思,那裡還能忍讓,但他並沒有提劍刺去,而是輕輕將劍收回,背過身去歎了一聲道:「來人,將魏征拖出去縊死了罷。」「啊!」百官大驚,但沒人敢為他求情,只能諸葛治伏身道:「皇上,魏大人乃國之重臣,不宜妄殺,還望皇上三思。」林南也只是想叫魏征認個錯,並沒真心想殺他,聽諸葛治給了個台階,便轉過頭來看著魏征道:「你還有什麼話說?」魏征將官帽摘了下來,雙手拿著平放在地上,然後給林南叩了個頭朗聲道:「皇上知遇之恩,魏征三世不敢忘懷,然而臣實不忍看國家毀於陛下之手,今日陛下若不收回成命,臣寧願身首異處,也不願見他日大隋亡於陛下之手。」這話既是威脅皇上,又是辱罵皇上,魏征這麼說那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百官知道,林南也知道,但林南若放了魏征,心裡又嚥不下這口氣,最後只能一咬牙,指著魏征道:「你就不怕朕誅你九族!」魏征仍舊不懼,冷聲回道:「臣寧願捨小家為陛下所殺,也不願他日淪為亡國之奴。」他這話再明白不過,林南此時在他心裡已經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昏君了,這叫林南如何忍的住,只見他緊鎖眉心,厲聲喝道:「來呀,將魏征推出去五馬分屍,九族誅絕。」啊!百官沒想到林南竟然真的毫不留情,全都駭的臉色灰青,但魏征自己卻全然不懼,相反竟放聲大笑道:「昏君,我的泉下等你。」林南憤恨相加,衝著侍衛又喝道:「把魏征的屍體給我剁成一百八十快去餵狗。」哈哈哈哈……哈哈……魏征長笑而去,這時忽然聽見外面一人喊了一聲:「且慢!」「嗯?」百官齊向殿外望去,只見撒無忌急匆匆走了進來,衝著林南拜道:「皇上,魏征直言敢諫,不惜搭上九族性命,此等忠義之臣,古所未聞,還望陛下收回成命,將魏征貶為庶民,以正國法。」林南盛怒之下,那裡聽得他話。將袍袖一拂說道:「我必殺此人,你等休要再勸。」撒無忌見林南不聽他勸。心思一轉,只能歎了口氣道:「皇上,念在魏征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廣有功勞,免去九族之難吧。」林南聽他提起魏征的功勞,心下也有些感懷,閉著眼睛長歎了一口氣道:「那就將魏征妻子兒女取來,待來日到齊都隨他去了罷。其餘的人也就算了,不要讓人說朕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撒無忌謝了恩,看向魏征,魏征哼了一聲,轉身跟著侍衛就走。這邊侯君集見魏征去了,戰戰兢兢的問道:「皇上,這屠城的事。」「照辦!」林南的話音斬釘截鐵。沒有絲毫餘地。「皇上。」撒無忌聽他說完,又上前來道:「皇上,臣以聞知永安百姓中藏有亂黨,而且為眾數萬,實為禍端。然而這些人手無寸鐵,皆和百姓無異。和需盡數誅絕?皇上只要將這群百姓分為幾隊看押起來,待擒獲了王世均,他們這群人自然也就沒有反心了。」他這話說的有理有節,而且語氣緩和,林南自然也聽的進去。百官也覺得有理。這時諸葛治忽然又說道:「倘若王世均就在百姓之中,當如何?」撒無忌聽了斂須說道:「這事簡單。可取城中一些有威望的士紳來詢問一下,這群人都是些沒骨氣的,經不得嚇,想來王世均若是真在百姓當中,他們必然也知曉。」林南在心裡尋思了一會兒,覺得撒無忌的話有理,這才恩了一聲吩咐侯君集道:「照撒大人的意思辦吧。」「是!」侯君集聽說不用屠城,喜上眉梢,趕緊離殿而去。

    永安雖然不是什麼大城,但有名的士紳也不少,其中影響力最大的有三個人,一個是單雄信,一個是李密,一個是高士廉。單雄信和李密都加入了王世均的起義軍不知去向,只有高士廉沒有參加,所以侯君集就將他抓來了見林南。林南一聽是高士廉,倒也頗有點吃驚,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高士廉好像在真正的隋末也出現過,而且他有一個外甥還是唐初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名字叫做長孫無忌。

    「難道這個大隋和前世自己所熟知的大隋也有共通之處?」想到這,林南忙另侯君集將他帶了進來,兩下相見,高士廉頓時恭身行禮道:「草民永安高士廉,參見皇上。」林南一笑,扶住他道:「久聞高先生少有器局,頗涉文史,今日相見,倒也頗為榮幸。」高士廉微微一楞,沒想到皇上會誇獎他,趕緊搖頭道:「皇上過獎了,廉不過乃一山野愚夫,何足掛齒。」林南一伸手請道:「高先生過謙了,請坐。」高士廉那裡敢和林南平起平坐,趕緊回道:「草民安敢和陛下比肩而坐,陛下有何事相詢,草民定當知無不言。」「好!高先生果然快人快語。」林南大笑,然後問道:「明人不說暗話,朕想知道反賊王世均現在何處,不知高先生可否實言相告。」高士廉早知他要問這些,倒也不甚奇怪,搖頭歎道:「回稟皇上,草民確實不知,那王世均似已出城去了。」林南看他說瞎話仍舊如此平靜,不禁也有點佩服,起身道:「王世均將五萬人馬散做百姓,然後出城去了?難道他的野心就僅此而已麼?高先生怕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朕吧。」唰!侯君集抽出劍來指著高士廉喝道:「你膽敢欺瞞皇上,其罪當誅!」高士廉吃了一驚,本來冷靜的面容也變的焦慮起來,額上虛汗直冒,戰戰兢兢的道:「草民便有天大膽子也不敢欺瞞皇上,還請皇上明查。」啪!林南一把將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惡狠狠的看著高士廉道:「朕好人相勸,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你以為朕當真不敢殺你!」高士廉駭然離座,伏身拜倒連連道:「皇上息怒,草民著實不知,還請明查。」林南見他不說,眼睛一瞇,靜了靜心思,擺手道:「先帶下去,明日午時問斬。」「是。」侯君集上來架起高士廉,高士廉眼睛一閉,話也不說,隨他出殿而去。林南呆坐沉思,不知道事情到底該怎麼辦,過不多時,忽然一個內侍到了門戶低聲報道:「啟稟皇上,外面有個東贏女子求見。」「東贏女子?」林南頗有點詫異,忙吩咐道:「帶她進來。」「是。」內侍答應去了。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桃紅色和服,穿著木屐的東贏女子在四個內侍的帶領下進了大殿。「小女子阿國見過皇帝陛下。」女子跪下來。把頭深深貼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你是什麼人,找朕有何事?」林南問完,阿國抬起頭來,嬌俏的容貌和典型的東贏髮飾媚入心骨,另林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阿國早藐出林南眼神中的異樣,但神色卻沒有絲毫改變,只是恭恭敬敬的低下頭來對林南道:「阿國是來為父親求情的。」「為父親求情?」林南啞然失色。皺眉問道:「你父親是誰?我何曾抓過東贏人了?」阿國面色不改,淡淡的答道:「我父親是魏征,是皇帝陛下的大臣。」「魏征是你父親!」林南聽的瞠目結舌,他怎麼也想不出魏征怎麼會是個東贏人,忙追問道:「魏征怎麼可能是你父親,難道他是東贏人?」阿國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按照你們的說法,應該是義父。」「義父?魏征認個東贏女人做女兒?」這一切都亂七八糟,另林南摸不著頭腦,但他見阿國說的真切,忍不住說道:「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朕。」「是。」阿國點一點頭,娓娓道來。原來阿國四年前跟著父親來到中國經商。後來在一次去往潞州的途中遇到了響馬,他的生身父親被人殺死,十二歲的她也被響馬擄劫了去。正在這時魏征和幾個人正好路過,殺了響馬救了她,然後在聽了她的遭遇之後很是同情。認她做個義女,並且想方設法的將她送回了東贏。這次阿國從東贏來是為了找魏征報恩。誰知東奔西找,找了兩個月才找到這來,卻聽說魏征要被斬首,這才來找到林南求情。林南大概聽明白了,思量了一下看向阿國道:「你可知道中國皇帝的旨意是不可以隨便收回的,儘管你救父心切,可魏征朕還是非殺不可。」阿國聽了並沒有很激動,淡淡的回道:「小女子願意帶父親受刑。」林南沒想到她還知道代父受戮一事,笑了笑道:「代父受戮一刑,早已被朕廢除了。」阿國再次跪下來,低聲道:「陛下,一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父親對於你來說是一個有用的人才,而阿國只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就請您以阿國的生命來消除您心中的憤怒吧。」「以你的生命消除我的憤怒?」林南起身走上前,拉著她的胳膊叫她站了起來,盯著她淚意盈盈的大眼睛平靜的問道:「你認為你的生命和魏征的等價麼?」阿國心裡一涼,她來的時候曾經遇見過撒無忌,撒無忌見她這般容貌,告訴她林南生性風流,可以用身子來換魏征的命。可看現在的樣子,林南似乎跟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她的一切計劃便也都是徒然,惟有劍走偏鋒,兵行險招。「對不起陛下,阿國自不量力了。」她說著把身子故意靠緊了些。女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愛絕望,尤其是日本女人。林南看著她絕望的眼神,心裡竟然動了點惻隱之心,不過比起惻隱之心,另一番無恥的心思似乎更盛了些。「沒想到魏征要靠一個女人來求情。」林南搖頭冷笑,這時他忽然發現有什麼東西已經頂在了他的小腹。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他感覺到了小腹上有些微微的刺痛,顯然是阿國正在用一柄利刃頂在那裡。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卑鄙無恥的民族,什麼事都可以做的出來,什麼人都不會相信。林南恨自己怎麼忘了這一點,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恐懼的樣子,相反依靠但定自若的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了魏征?」「當然,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阿國此時已遠不是剛才那嬌弱的模樣,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殺手,一個冷血殺手。「那你叫我怎麼樣?」林南冷聲問道。「放了我父親,然後送我們到東贏。」阿國把匕首逼緊了些,好讓林南的壓力變大。「好,我答應你。」林南轉頭衝門口喊道:「來人,帶魏征過來。」魏征已是狼狽不堪,但骨子裡的那付倔強之氣卻依舊未減。他雖然救過阿國,但眶日已久,加之當時阿國年紀尚輕,所以他並沒有什麼印象。及至見了林南和阿國兩人,剛開始還以為是林南新收的妃子。倒也不甚注意,直到發覺阿國的胳膊死死頂住林南的小腹。才發覺出不對來。「皇上你……」魏征失聲驚呼,眼神裡充滿了關切之情。「你的好女兒要殺了朕,不正遂了你的心願嗎?」林南冷哼一聲,語氣中隱含殺氣。「女兒!」魏征瞪大眼睛盯著阿國看了兩眼,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冒充我魏征的女兒!」阿國知他不認識自己,歎了口氣道:「父親大人忘了你曾在潞州救過我嗎?」「潞州……」魏征從回憶裡慢慢搜索,直到想起那件事來。才阿的一聲驚呼道:「你是那個東贏姑娘!」「是的,父親大人的恩情,阿國永世不敢忘懷。」她說著只微微點了點頭,怕林南趁機掙脫。魏征還是不太明白,但卻沒有再問,而是衝著她大聲道:「既然你還知道我是你義父,就趕緊把皇上放了!」林南和阿國聽了這話都吃了一驚。林南不敢相信魏征竟然有這麼大的氣量,而阿國更不敢相信魏征竟然放棄了生存的機會。「義父,這個皇帝要殺你,你為什麼叫我放了他。」阿國又驚又不解問。此時侯君集,高德弘兩個已經率侍衛進殿來了,卻發覺林南向他們使了個眼色。便又都退了出去。魏征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拖著沉重的腳鐐向林南靠近,眼神裡很堅毅,但卻並沒有仇恨。「女兒,你們東贏人難道不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麼?我魏征此時若是死了,我這付錚錚鐵骨也可流傳後世。但你若是謀刺了皇上,你父親就要背負弒君之名,受萬世唾罵。」魏征說完,雙眼一閉,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留了出來。「魏征!」林南被他這一番話深深的震撼了,他怎麼也想不出魏征竟然絲毫不恨自己,而且還想方設法為自己脫難。阿國的手也有些發抖了,她沒想到魏征到了這個份上還會如此忠心,和他們國家的男人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就在這一剎那間,林南就出手了,他反手一扣箍住阿國的手腕,接著用力一掰,阿國吃痛匕首掉落,緊接著候君集眾人趕緊衝上來將阿國擒住。魏征剛才的那些話既是要感動阿國其實也是要麻痺阿國,林南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在感動之餘迅速的出手了。阿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結果落空,非但沒有救回父親的性命,反倒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皇上,此人膽敢謀刺聖主,其罪當誅。」高德弘說著跪了下來。林南沒有理會,只是走上前來輕輕扶起魏征,盯著他詫異的眼神歎了口氣道:「魏卿家忠心為國,可表天日,朕竟然黑白不分,將卿下了大獄,這才真是其罪當誅。」「皇上!」魏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了三個響頭,激動的雙手發抖,眼淚只在眼眶裡盤旋。「臣魏征何德何能,數次衝撞皇上,皆被聖主所恕,今日但聞聖上此言,臣雖九死亦不能報陛下恩德之萬一。」林南趕忙扶起魏征道:「魏卿家快快請起,朕糊塗至此,受此大禮有愧。」此時眾臣都已到殿,見到這番情景,大多頗為欣慰。林南拉著魏征的胳膊當即向眾臣宣道:「魏征剛正不阿,不惜性命之顧彈劾於朕,此等忠臣世所罕有,朕特加封魏征為上柱國,尚書右僕射,御賜馬穿玄武門!」「吾皇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大小官員群聲拜倒。魏征本以為自己此次必死無疑,沒想到現在不但沒死,反倒升了官,而且馬穿玄武門那可是皇親國戚都沒有的特權,皇上竟然破格御賜自己。想到這些他看了看阿國,與其說是皇上賜的,倒不如說是她賜的,可她的性命怕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如果真是這樣,只怕自己一輩子心裡都不會好受。「皇上,魏征斗膽有一事相求。」林南微微一笑,看了看阿國道:「放心,朕不會怪罪她的。」「啊?」百官大吃一驚,因為林南這個人一向是瑕疵必報,狠毒無比,今日這個女人要刺殺他,他竟然不怪罪,倒也真是個奇聞。但也有幾個文官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因為他們都看清楚了阿國的容貌,也知道林南的風流脾性。「臣謝皇上!」魏征驚喜有加,忙叩頭謝恩。阿國本來已經做了必死的打算,可沒想到這個皇帝竟然不但不殺自己,還說不怪罪自己,這就另他有點費解了。所以她呆呆的望著林南,半餉也不說話。「還不快謝恩。」侯君集拉了她一把,低聲提醒,誰知阿國竟然望著他問了一句:「我要殺你,你為什麼放了我?」全場愕然。誰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不知死活,還追問原因。只有林南哈哈大笑,她已經好久沒有碰到過這種性格的女人了,那種柔弱的如貓兒一樣的可人兒倒真讓他有點膩味了。「你為了報答你義父的恩情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這樣的女人實在另人佩服,朕則已經開始崇拜你了,所以就放了你嘍?」……全場再次愕然。自從這群人跟著林南為官以來,還沒有一個人看見過林南這麼說話的,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阿國也被她弄的一陣羞澀,連忙低下頭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皇上。」這時一個侍衛忽然從外面跑了進來,恭身道:「啟稟皇上,剛才兩個百姓帶著結蘿麗人到了行宮門前,現在呼延贊將軍正護送了麗人往和碩宮來。「你說的是真的!」林南衝過來抓起那侍衛肩膀又驚又喜的問道。那侍衛忙回道:「千真萬確皇上,麗人除了有些虛弱之外,並無大礙。」「蘿兒!」林南鬆開他就向宮外跑去,兩個侍衛連忙跟上去,留下百官在這裡曬著沒人管。「這……」撒無忌看了看諸葛治兩人都是一陣大笑。「皇上可真是……」司馬南是外官,雖然知道林南的風流性格,卻沒想到他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會失態到這個程度,真是有些好笑。只有阿國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既不像笑,也不似怨,更不是羞。其實如果有人知道她心裡的感覺就不難理解她的表情了,她心裡又什麼感覺,一個字——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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