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早就對四先生的身份有所猜測,但看到連平心都對他這麼忌憚,再聯想起便宜老師曾經說過的話,便更加震驚,同時心中也是一片沉重。
此人的身份越高,她和李慕雲就越危險。蕭若並不清楚為什麼四先生會這麼執著與自己,但此人卻給自己帶來了很多的麻煩,儘管同時也幫了自己不少的忙。
「師妹莫要擔憂,儘管我等對那人多有愧疚,但若是他要影響師妹你的修行,我等也不會冷眼旁觀,定然助師妹一臂之力。如今師妹道侶也需要歷練,孤兒此番經歷並不算壞事。」
說起那個疑似四先生的人,平心的語氣有些奇怪,讓蕭若覺得頗為好奇。照理說如平心這種修為的人應該很輕易地掌控住自己的情緒,但對於和那疑似四先生的人情緒卻有了這麼大的波動,儘管只是語氣稍有變化。
而且,蕭若也聽出她並不想就這件事說些什麼,便也沒有再說什麼,於是將話題轉到這次的主要目標:「對了,我還沒有多謝師姐將愛麗絲救下,否則的話,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平心微微一笑:「師妹莫要如此客氣,其實我還要向師妹配個不是,當初對那些人有所輕視,以至於蘭頓夫人魂魄兩分,使得師妹奔忙許久。」
「此事責任並不在師姐,我對那些人其中之一也有所瞭解,那名女子最是擅長算計,有心算無心,自然成功率就更大一些。」蕭若想要將愛麗絲帶走,自然不會得罪平心。不過在她心中,對這件事也是有些感激的,畢竟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開始修真,即便想要將愛麗絲的魂魄收起來,也毫無辦法。
似乎是對蕭若的心思很是瞭解,平心放柔了聲音道:「師妹大量。說來慚愧。師姐也是出於私心才將蘭頓夫人救下,想來師妹應是有所猜測了。」
她一臉的愧疚,眉頭微微皺起,讓人不自覺地便原諒了她的所作所為。
一個與聖人彷彿的大能能這麼坦誠。蕭若自然也不好太過於計較此事。而且,明知這是個坑,她還得主動往下跳。
愛麗絲在旁邊歎了一聲,在蕭若之前開口道:「平心娘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娘娘不嫌棄,我願常伴娘娘左右,以償娘娘之恩。」
蕭若聞言大驚,失聲叫道:「不要,愛麗絲……」
「rachel。不,若若,其實能再見到你,我就很滿足了。平心娘娘對我很好,這裡雖然冷清。但我還挺喜歡的。再說,娘娘乃是大能,我能陪在她身邊也是我的福氣,就是不知道娘娘看不看得上。」
「不行,愛麗絲,上次的事我已經很難過了,你難道忍心看到我再難過一次嗎?而且。雖然我也經歷了很多事,但還很不成熟,需要你的引導。我……」蕭若很快想出了很多個理由,但卻不敢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她終究還是不相信平心,儘管可能會因此付出很多。
「師妹,你們不必如此。」平心臉上微微帶了點苦意。歎了一聲道,「師姐並沒有以此要挾你們的意思,只是想拜託師妹一件事而已,而且此事師妹也應該知曉。」
蕭若一愣,皺起了眉頭。沉吟了片刻才試探地說道:「莫非是師姐曾與我說起過的,希望我能好生照看師姐族人之事?」
「不錯。」似乎對蕭若仍然記得這件事非常滿意,平心的臉色又柔和了幾分,「對於師妹來說,應該只是舉手之勞罷。」
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估計認為這對蕭若來說只是一件小事。
不過蕭若卻不會這麼想,能讓平心這麼鄭重,甚至不惜將手腳伸到蔚藍星去收走愛麗絲的魂魄。便宜老師曾經說過,就算是聖人,在蔚藍星也是力有未逮,很多事都無法控制。當時做這件事的平心想必有所損傷,否則也不會讓紫鶴玄女將愛麗絲另一半魂魄收了去。
所以,雖然看似這個要求聽起來非常簡單,蕭若卻為難了。
不過,她卻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很快便有了決定。
「好。」
這個決定快得連愛麗絲都沒有時間阻止,蕭若已經將同意的話說出了口。
平心表情嚴肅了幾分,居然向著蕭若行了一禮,讓她都來不及躲。
「多謝師妹!」
「師姐這是做什麼?此事對我來說本就不算什麼大事,師姐不必如此。」見平心如此,蕭若越發覺得那件事並不簡單,但此時她還無法想通其中的關節。
奈何蕭若的修為比平心差距不可以毫釐計,自然也不可能攔住平心,只能讓她將這個禮行完。
「師妹,我也不求巫族人能在師妹處有多興盛,只要能保留巫族血脈便可。天道之下,巫族無法大興,此事我早就明白。而且,我已非后土,其實並無資格過問巫族之事。但是,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讓師妹見笑了。」
她此番話說得甚是真切,讓蕭若一時間無法分辨出話中的真假。不過她承認,自己確實被觸動了。說起來,巫族也挺可憐的。十二祖巫是盤古精血所化,照理說也能享開天功德。但一來天道不許,二來他們又太過囂張,這才險些滅族。
不過現在看來,蔚藍星確實很重要,而且非常特殊,不然平心也不至於將此事看得如此之重。
「師姐對巫族的情義著實讓人動容,師妹自然會盡心。」蕭若沒有打包票。畢竟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自己的親人,若是大劫真的來臨,她只會率先保住自己重視的人,其他的只能說量力而行了。
平心好像沒有注意到蕭若話裡的其他意思,聞言笑顏一展道:「那就請師妹多費心了。師妹此次是與他人一同到來,不知他們與師妹是……」
「他們和我沒什麼關係,若是打擾了師姐,師姐盡可出手。」明白了平心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蕭若非常乾脆地撇清了自己和聚風一行人的關係。
儘管自己來到這裡也和他們有關,但不管是東王還是南王都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能給他們找些麻煩讓他們無法顧及自己,蕭若當然樂意。
會意地點點頭,平心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師姐便將他們打發了罷。其實若是其餘時間,師姐自然會帶師妹遊覽一番酆都,但此時並非地府大開之時,師姐只能說聲抱歉了。」
蕭若也不想在這麼冷清的地方多呆,表示自己並不在意,然後便帶著愛麗絲,向平心告辭了。
出現在載坤山脈外,蕭若一時間有些恍惚,但看到身邊的愛麗絲,嘴角的笑容卻怎麼都隱藏不住。
雖然有些波折,但總算是將愛麗絲找回來了。
「我們回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蕭若幾人很快便飛行出了載坤山脈,回到了坤都的住處。
而回來之後,蕭若非常驚訝地發現,亞瑟他們居然已經回來了。
「愛麗絲曾祖母!」
亞瑟三人畢恭畢敬地沖愛麗絲行了個禮,都是一臉的喜意。這種喜意蕭若非常熟悉,那是一種有靠山了的表情。
「蘭頓夫人!」
軒啟帶著蕭蕭和宋氏兄妹也跟著行了一禮,不過他們更多的是替蕭若高興。他們明顯能看出來蕭若的心情非常好,臉上的光澤都盛了幾分,一看就是去了一樁心事。
「這是……」
一來就遇上這種陣仗,愛麗絲愣了愣,不過很快就認出了自己面前的都是誰,畢竟蕭若已經和她說起過。
看到已經長大的亞瑟等人,愛麗絲真的發現,真的已經是過去了很長時間了。當初那幾個小不點,已經長大成人了,也難怪她的rachel會成熟了這麼多。
不過,她怎麼看怎麼覺得亞瑟幾人的臉色有些奇怪,但還沒等她想清楚,小愛麗絲已經挽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攙到沙發上坐好,笑嘻嘻地自我介紹道:「我是小愛麗絲,和愛麗絲曾祖母一個名字呢。」
愛麗絲一眼就喜歡上了這丫頭。雖然大眼睛裡滿是狡黠,但不可否認,這丫頭非常惹人疼,起碼她是無法抗拒這丫頭的魅力。
「是啊,咱們一個名字,曾祖母自然是要罩著你的,對不對?」伸手點了點小愛麗絲的額頭,愛麗絲帶著幾分笑意地說道。她是非常喜歡這小丫頭,但也能看出她愛惹事的性格,讓她本能地有些頭疼。
小愛麗絲吐吐舌頭,一頭扎進愛麗絲的懷裡控訴道:「我不依,曾祖母你欺負我!」
「你那小把戲就別拿出來了,讓你曾祖母看笑話了吧。」蕭若非常無良地在旁邊幸災樂禍,讓愛麗絲非常無奈。
「若若,你是不是親媽啊?有這麼嘲笑自己女兒的嗎?」
蕭若撇撇嘴:「這丫頭精得很,早就知道我很聽你的話,是想找你當靠山的,還好愛麗絲你目光如炬。」
「你誇我也沒有獎品。」愛麗絲翻了個白眼,看向其餘幾個孩子,「若若你你一定是放養的吧?怎麼他們哪一個都不像你教出來的?」
「噗嗤!」
亞瑟非常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當然也非常不意外地得到了他家娘親的冷眼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