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蕭若和紫鶴宮兩人之間的鬥爭都只是在暗中進行,因此安東尼一點都沒有察覺,直到蕭若受傷吐血,他才反應過來,於是大驚。
「小姐!」
四先生拳頭一緊,強忍住沒有上前。所有的事他都看在眼裡,但是卻沒有出手阻止。他看得出來,之前蕭若對於神界中人的實力還是沒有明確的認識。由於之前的順風順水,她甚至對他們有些輕視。儘管她自己心裡也清楚不能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但心中仍是免不了如此,這才會吃這麼一個大虧。
雖然四先生能夠阻止,但他也希望蕭若能夠得到教訓,免得之後出現更加嚴重的後果。
蕭若掏出手絹將嘴角的血漬擦去,苦笑了一聲道:「是我的疏忽。安東尼,我沒事,只是稍稍受了點輕傷,稍一調理就好。」
安東尼雖然仍是心中擔憂,但看蕭若氣息仍舊平穩,便也暫時安下了心,只是道:「是,小姐,屬下希望小姐能允許屬下參戰。」
「不行。」蕭若斷然拒絕道,不過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這種態度好像不太好,於是放柔了聲音,「安東尼,這些人的實力太強,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如今我們只能依靠陣法,不能輕易出手。」
四先生插話進來:「若若你總算是明白了。雖然你這陣法不錯,對付他們不成問題,但也得掌握好時機。」
「你之前不出手,就是要讓小姐明白這點?」安東尼不甚贊同地瞪了四先生一眼,以他的心思自然能看出對方的想法。但是能看出歸能看出,這種方式他並不認同。
「喲,管家先生好像對我很不滿啊?」四先生怪笑一聲,語氣也有些陰陽怪氣,讓蕭若聽得皺起了眉頭。
不過她也懶得理會這個人,之前被發現,以及之後的經歷說明那幾個敵人已經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手段,以後想要觀察他們的動靜就比較困難了。她試了試再次與兌音共享五感。順著混沌鐘的陣紋向著紫鶴宮幾人的方向探去,卻沒有任何發現。
不只是紫鶴宮兩夫婦和明相,其餘兩撥人也沒有了任何蹤跡,就彷彿他們在這個陣法之中消失了一樣,但是陣紋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真是小看了天下人。」蕭若歎了一聲,將心神收了回來,抬眼朝土鏡看去,上面也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只是無盡的虛空。
四先生點點頭:「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不過若若,現在你的手段都失了效。要不要我幫忙啊?」
「不用。」蕭若非常堅決地拒絕道。「我又不是只有這一個手段。」
「哦?你還有後手?不愧是若若。」四先生笑瞇瞇地拍馬屁。卻換來了蕭若的白眼兩枚。
雖然蕭若之前對神界中人缺乏重視,但因為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教訓,所以在佈置陣法的時候考慮的就多了些。就算現在被發現,她也沒有任何動容。
「錚!」
這個聲音並不響亮。但是在這個特殊的「房間」裡,卻傳出老遠,彷彿在曠野之中響起一般。
蕭若的身前已經出現五色琴弦,剛才那一聲正是撥動琴弦所發。五色的琴弦,分別代表五行,剛才蕭若撥動的是土之弦。隨著土之弦的撥動,整個陣法中彷彿亮起了無數道線,向著蕭若所在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延伸而去,但只有她自己能看得見。
一道琴聲之後。蕭若的表情一肅,只稍稍猶豫了一下,雙手便在琴弦之間連動,一曲仿若驟雨急墜的樂聲便響了起來。這段琴聲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只是兩三分鐘。之後蕭若的動作猛然一變,變得柔和了許多。雙手在琴弦之上撫動,樂聲也隨之變得柔和了許多,像是瓢潑大雨變為了濛濛細雨,帶著幾分早春三月的微風,微微有些涼,卻給人一種非常愜意的感覺。
四先生和安東尼微閉著眼靜靜地聽著,就算不考慮這段琴音引起的陣法效果,單是聽這琴音也是一種享受。
幾人倒是享受,陣法中的幾撥人卻是吃了一驚。
「如何?」翟景言眉頭緊皺,問明相道。
明相放下手中的法訣,搖頭道:「難,難。如果只是剛才那段急變,貧僧現在還能找出這陣法的某些痕跡,但是之後好像又發生了什麼古怪的變化。雖然現在好像和急變之後的陣法沒有任何差別,但貧僧能感覺到兩者並不相同,但是卻發現不了一點端倪,實在是奇怪。」
「天工那裡可有訊息傳來?」巧蝶已經讓紫鶴變小了身形,呆在自己的肩膀上。由於剛才的變化,她不放心紫鶴的安全。
她口中的天工也就是那雷鳴山的陣法高手,之前的種種都是天工安排,而且他也憑借自己的陣法造詣,使得三撥人可以在蕭若的陣法中通訊,也是他最先發現了蕭若的存在。
翟景言搖了搖頭:「我試著以之前的方法聯繫他,卻沒有任何動靜……誒?不對?天工?」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似乎又和天工聯繫上了。
但是當巧蝶和明相試圖和對方聯繫的時候,卻沒有收到任何訊息,雖然不解,兩人也只能等翟景言和天工交流完畢。
又過了一會,翟景言才算是和天工通訊結束,他稍稍沉吟了一下便道:「訊息非常不清楚,天工正在尋找方法,但是他給了說明。」
「一直在暗中的人是蕭若,我們只要找到她,便好辦了。而且,她一定和顏卿有關係。找到她,就是找到了顏卿。」巧蝶逗弄著肩膀上的紫鶴道,「天工有沒有說蕭若如今在哪裡?」
「他只說了個大概便沒了聲息,想來是遇上了什麼事。」翟景言看向四周,如今幾人是在一座高崗上,高崗之下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平原,還能隱隱看到有牛羊在吃草。
明相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臉色卻猛地一變:「不對!貧僧的功力似乎在下降!」
巧蝶一驚,隨即也有了同樣的感覺,頓時臉色也沉了下來。
翟景言眼中的神色變幻不定。看樣子也沒有逃脫。不過他的反應非常之快,大袖一甩,兩道狂風脫手而出。這兩道狂風雖然無形無色,甚至在吹過青草的時候都沒有引起青草的任何反應,但卻絕對詮釋了「狂風」這一詞。雖然沒有攪動著裡的空氣波動,但其卻直接引起了空間的波動。狂風過處,空間中出現了明顯的缺口,露出不知是哪裡的空間顏色。
「竟然沒能將這裡的空間撕裂!」翟景言面露驚容,驚歎於這裡的空間強度。
「這就是那蕭若的手段?」巧蝶挑了挑眉,給出一個不屑笑容。「想困住我們?」
明相面色嚴肅地向著四面八方打出不同的法訣。同時也接受著反饋。半天才道:「兩位,此陣法不可小覷!」
「此陣不可小覷!」
這話出自另外一撥人中那個名為天工的真神口中。他和另外兩人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四周有星星在閃爍,他們附近是一片隕石群。此時天工和另外兩人分踏在兩塊隕石之上。隕石群並不是靜止不變的,而是像收到牽引一般向著幾人劈頭蓋臉地砸著,幾人也就經歷了一場隕石之雨。
這隕石落下的速度非常之快,甚至有的會彷彿瞬移一般來到人的面前,並且還有的會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甚至能比得上真神的一擊。金闕閣的兩人複雜對付隕石,這對兩人還是有些困難的,畢竟實力有些被壓制了,但是由於都只是無生命的隕石。兩人倒是還能應付。再說,兩人是雙胞胎,心意相通,對付起隕石來還要更加輕鬆一些。
天工則是負責陣法的觀察。之前驟變的時候,他在第一時間察覺之後便做了不少的準備。包括給另外兩撥人傳出口訊,但現在他卻發現那些準備都是在做無用功。這陣法現在已經到了一個極為複雜的地步,就算是準備充分,他也無法能在短時間內破解。
「看來那個蕭若是想先將我除掉啊。」天工感歎道。以他在陣法上的造詣,從剛一見到陣法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出這陣法是屬於初建,並不十分完善。所以他才建議和自己同來的人邊走邊毀陣,這樣可以防止陣法之間互相聯繫,將大陣激發開來。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沒有任何錯誤,他們的所作所為讓蕭若非常心疼,畢竟當初架構陣法的時候費了她不少心血,這下修復將會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
天工在發現了蕭若之後並沒有叫破,而是和同來的眾人商量好,準備觀察她一陣子。
所以,不只是蕭若在觀察對方,對方也同樣在觀察著她。
因此,在之前的觀察之中,天工不止從中推出了蕭若的大概修為,連陣法能在她的控制下達到什麼樣的威力都有了個大概的推測。雖然蕭若的實力很弱,但他卻沒有絲毫的輕視。之前巧蝶叫破蕭若的行藏,他其實是不同意的。他本想就這麼麻痺著對方,然後找到對方的所在,然後一擊消滅,沒想卻被巧蝶破壞了計劃。
但是,現在的效果也不算差。畢竟蕭若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毀壞陣法,肯定會在中間加以阻止。如今她已經主動變陣,對於天工來說也不算是壞事。
在他看來,對於陣法來說,不怕你不變,變了就會有痕跡,就會加大破陣的可能性。但是如今,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因為現在的陣法,他真的看不出一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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