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色中間,就只有蕭若這一行人顯出了不同的顏色,而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顏君莫,就算往日都是眾人中心的蕭若也及不上他的光彩。
他就這麼站在似乎無邊無際的黑色中央,卻宇宙星空中最亮的一顆星辰,讓人無法忽視,「玄龍」自然很容易便發現了他的存在。
「顏君莫,你……啊!」
最後一個聲音中夾雜了不少其他的情緒,有驚異,有惶恐,雖然之後平靜了不少,但那原屬於玄龍的毀滅氣息中間多了一絲絲的恐懼。
隨著顏君莫剛才提醒蕭若的那一聲輕咳,蕭若便發現自己周圍有一個方向上的黑色開始崩塌,如同一面正在崩塌的土牆,大塊大塊不規則的黑色物體不斷的落下,與空間摩擦,迸發出極端劇烈的響聲,引起一系列的空間波動,每一塊崩塌下來的黑色物體都能引起空間的塌陷。
塌陷不斷地進行,時而慢下來,甚至停頓,可見金頂紫鶴正在努力修復,但也只是徒勞無功。只是十幾分鐘的時間,那處就出現了一個空洞。空洞大概有一間屋子大小,從那裡能看到外面雖然也是黑色但卻並不相同的色彩。
「你又傷了我!」
「玄龍」收起了自己變大的身軀,此時蕭若等人才發現它的身子靠後的部分出現了一個傷口,是穿透傷。從它剛才的說法可以看出,應該是顏君莫的傑作。
「你不是想看我的實力麼?我也是遂了你的願。」顏君莫淡淡道,彈了彈並沒有沾染上一絲玄龍血跡的混元劍。
「玄龍」的聲音好像有些咬牙啟齒:「你這種實力能發揮出幾次?你就不怕他們找上門來嗎?」
顏君莫無所謂的一笑,看起來有些不屑:「那幾個人會怕你口中的『他們』,我不怕。他們是靠著那些人提升的,我卻是自己修行,他們管不到我。即便我受到修真界規則的制約,也不會和紫鶴玄女他們那般。你如果不信,可以試試。」
「玄龍」沉默了下來,良久才道:「我並不是紫鶴玄女。」
「你和她沒有分別。」顏君莫搖搖頭。「此地發生之事她早晚也會知曉。」
「但是我已經被她拋棄了,而且我曾經和蕭若說過,我們其實可以合作的。你們的實力我已經認可,如果我們聯手,一定能讓紫鶴玄女吃個大虧。」「玄龍」試圖通過言語把自己和蕭若他們歸為一個陣營,態度轉變得著實迅速。
蕭若非常無語,對金頂紫鶴的臉皮厚度有了更深的認識。見識到不妙就開始服軟,這靈智和真人也沒有什麼差別了。這一點倒是與紫鶴玄女不同,那個女人很少低頭,即便遇上自己無法應付的對手。也不會說出類似的話。而是喜歡借助於旁人的力量。
就像在蔚藍星。赫連如曦和她的實力相差甚遠,她卻能通過算計,利用各色人等,而且確實給她帶去了不少的麻煩。金頂紫鶴卻如此沒有骨氣。真是不像紫鶴玄女的性格啊。
如果紫鶴玄女當初的進階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努力,而是借助了外力,那麼也無怪乎能斬出如此奇葩的一屍了。當然,前提是她不是在說謊。
無論她是不是在說謊,以顏君莫的個性,肯定不會答應她這種要求。
事實也正是如此:「你如果言盡於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剛才你能這麼容易被我得手,應該是因為你無法維持玄龍的神通太長時間,現在你也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從玄龍身上吸取能量而已。」
顏君莫非常乾脆地指出了金頂紫鶴的用心。然後也不等對方反應,瞬間閃身到了「玄龍」的身邊,龐大的氣勢散發出來,直接將金頂紫鶴牢牢地鎖住,讓她連逃跑都沒有機會。
「你想如何?我是紫鶴真宮的真靈。你們也身在此處,難道就不怕我玉石俱焚嗎?」「玄龍」的語調變得有些快,也有些急了。畢竟對於顏君莫這種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實力還這麼強悍的人,即便它再有心機也是無用。
「那你就試試。」顏君莫說完,也不再和金頂紫鶴廢話,反握住混元劍,劍柄直直的敲在「玄龍」的額頭上。
下一刻,蕭若幾人又回到了一開始所在的大殿,而金頂紫鶴也正站在他們面前不遠處。此時她的額頭上閃爍著一個銀白色的符號,顯得有些神秘。但是她的表情非常難看,可以說是如喪考妣了。
「爹,您把她封住了?」蕭若便和兌音交流,邊問顏君莫道。
顏君莫點點頭,長劍歸鞘:「蓉兒,你準備一下吧。我一會就將她原有的意識抹掉,你快些讓真正的紫鶴真宮器靈認主。」
「我知道。」霍蓉和顏君莫是多年的夫妻,別說已經說得明白,就算是對方的一個眼神,他們也能明白意思。
金頂紫鶴目光閃爍,一看就知道在打某些主意。顏君莫藝高人膽大,也不管她,單手開始掐動法訣來。他的右手一直空著,時刻準備出手。
「蕭若,那個女人身上被做了手腳,你難道不想知道嗎?」眼看顏君莫的法訣就要完成,金頂紫鶴實在忍不住了。她多次試圖掙脫開都沒有成功,這種束縛是比她高一級的混元劍形成的,她根本沒有辦法。
而她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件事,也正說明了這件事的重要性,否則不可能讓顏君莫停止動作。
不過事情的發展卻不像她想像的,顏君莫的動作沒有一絲地停頓,掐動法訣的速度反而又快了幾分。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疑問明明白白的寫在她的眼中。
「你說的手腳是愛麗絲魂魄上的鎖吧?」蕭若解答了她這個疑問,「如果是別的類型的鎖我可能會答應你的要求,但是很可惜,這是冥落樓的人做的吧?實話跟你說吧,冥界的這些手段,在我看來不過只是小兒科而已。」
有便宜師姐后土,也就是地府的平心提供的地府用的神通和法術,在知道冥落樓一部分底細的情況下,蕭若最不怕的就是冥落樓的手段了。
「玄女怎麼可能留下這種很容易被解決的東西?蕭若你所學很雜,玄女非常清楚,所以特意求了『他們』。『他們』出手,就算是顏君莫也無法發現,更何況是你?」雖然已經成為階下囚,但金頂紫鶴仍然保持了冷靜,因為她手中有砝碼。
但是這份冷靜在看到蕭若拿出的東西之後迅速消失不見。
其實蕭若拿出的也不算什麼,只是一道氣息而已。這道氣息給人的感覺非常詭異,其呈灰色霧氣狀,明明可以用肉眼看到,但無論用神識還是感應,都覺得蕭若手中什麼都沒有。就算是用肉眼,這道氣息也是時隱時現,最長的一次也不過才持續了不到一分鐘。
「你……你是怎麼……」
「我是怎麼知道、怎麼拿出來的,是吧?」蕭若聳聳肩,接上了金頂紫鶴要出口的問題,「其實很簡單,這東西我實在是很熟了,真的。而且,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讓我揪到了某個隱藏起來的老鼠的尾巴,我還得多謝你了。」
其實蕭若也非常的震驚,當她首次感受到這股氣息的時候,腦海中馬上就出現一個人的影子,然後便是有些恍然。怪不得她一直抓不到那個人的一點痕跡,原來那人的來歷是如此難以猜度。
顏君莫看了一眼蕭若,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這丫頭在為人處世上總算是有些長進了,起碼沒有被尋到愛麗絲這個好消息沖昏了頭,知道在第一時間檢查她的情況。
此時他的法訣也已經完成,左手已經變成了亮金色,並且一翻,向著金頂紫鶴頭頂按去。
「慢著!」金頂紫鶴神情複雜的看著蕭若,「我想問你,既然你知道了『他們』可能的身份,為什麼還要執意將紫鶴真宮佔為己有?你可知道,紫鶴真宮是『他們』的作品,而且關係著他們的很多計劃。你之前所做的只能算是給他們造成了點小麻煩而已,你們現在這麼一出手,和他們就結下了死仇了。」
「嗯,其實我也不想,但是我覺得,我們已經結下了死仇了。」蕭若苦笑著搖搖頭,想到便宜老師和已經顯出冰山一角的所謂大劫,頓時鬱悶非常。
金頂紫鶴一愣,隨即勾起了嘴角,最後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方才停歇:「好,好!那我就先走一步。蕭若,我等著你!」
顏君莫眉頭皺了皺,看了一眼表情不太好的蕭若,手掌按在了金頂紫鶴的頭頂,此時她的笑容還未消失,看起來表情有些詭異。
亮金色的手掌按在金頂紫鶴頭頂,她整個身子猛地一震,隨即劇烈地顫抖起來,但是顏君莫的手牢牢地放在那裡,沒有絲毫動搖,如同粘在了上面。
隨著時間的推移,金頂紫鶴的掙扎愈發地劇烈起來,力道也越來越大,顏君莫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口中開始唸唸有詞,亮金色的右手上一個又一個的字符脫出,進入金頂紫鶴的額頭。每一個字符的進入,都將金頂紫鶴的反抗壓下少許,但還是無法完全將之壓制住。
就在顏君莫正在抹殺金頂紫鶴中屬於紫鶴玄女的意識的時候,整個紫鶴真宮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