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逝水流年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轉過這芍葯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袖稍兒搵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
天音之曲,風雲為之變幻,草木為之動情。
細雨閒開卷,微風獨弄琴。
草長鶯飛的季節,萬物復舒,霧雨澌發,氤氳伈惜。
「呱咕,嗚嗚!」海東青嗚咽鳴鳴。
「希律律,嘶!」白龍馬孩子般的瞪著迷戀的眼睛,歪著腦袋傾聽著。
「崩!」
心亂弦斷,幽幽撫琴。
白衣少女抱琴在懷,清冷的心形小臉如一泓清澈甘冽的冰泉,柳葉細眉牽絆著絲絲惆悵幽怨,**的細膩玲瓏玉足步步生蓮…
如花美眷,也敵不過似水流年。心若磐石,也敵不過繞指纏綿。
「姐,你偷偷一個人彈琴,悲情斷弦,不會又是想孫陽哥哥了?」怯生生的聲音鬼靈精怪的問道,身影詭異的閃現。
「鬼才想他,我溫習一下功課。」朱虹心虛的說道,口不對心。
「咯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姐姐你心亂了,就不要掩飾了。思春.情深,都寫在你的臉上。」
「你才思春了,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
「姐,人家哪裡小了?」朱瑩驕傲的挺了挺胸脯,紅撲撲臉蛋閃爍著得意的光澤。
「是呀,都兩年了,連小瑩都長大了,出落的窈窕水靈。孫陽大哥,你在哪裡?好狠心,也不回來看看人家。」朱虹心裡幽怨的想著,思緒隨著怨念回到三年前….
在高考後回家的那個漆黑夜晚,她勇敢的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羊愛上了狼,飛蛾撲火總比作繭自縛來得強,敢愛敢恨,自己的幸福自己去爭取。
「死就死吧,寧做有情郎,不負美人恩。」做為男人可以風流,但要有擔當,孫旭東頭疼的接受了剪不斷理還亂的艷福,身上情債多了不怕背。
「快說,是誰教壞了你?我可不相信是你想出來的,你要是不說,羊還沒入狼口,還是可以放過這隻小羊羔的,你要不說實話,那我就不要你了。」孫旭東對這個暗中給自己下套的人很感興趣,他需要確認一下。
「不要!我說,不過這個秘密你要爛在肚子裡。」朱虹算是逼得沒辦法了,只能變相的讓步。
「好吧,入我耳,藏我心。」
「好了,千萬不能告訴我娘是我說的,是我娘教的,她說你心軟,看不得女孩子傷心,就讓我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不過,那個,不是她教的,是人家一時好奇,所以就忍不住…」
我去!今天載的不怨,有這麼偉大的母親耳提面命,小羊羔也會變「紅太狼」。
不管孫旭東怎麼逼問,朱虹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蓄謀已久」,這麼羞煞人的事,怎麼好意思說出口,更不會出賣高考時跟自己同屋的姐妹。她一時「鬼迷心竅」,同屋的姐妹神神秘秘的討論一些禁忌類話題,都落了她的耳朵裡,很是羞恥感的付之行動。
「回來啦?考的怎麼樣?」毛大媽早早迎了出來,看著如金童玉女般配的兩人,一臉詭異微笑的問道。
「下面恭迎我們女狀元下馬。」孫旭東打了個喏,想抱她下馬,只見眼前白影一閃,朱虹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得意的向他眨著眼睛。
我去,真是人不可貌相,有眼不識金鑲玉,這小妮子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身手?孫旭東第一次明白自己的道行還不夠,有心算無心,今晚載的不怨。天音之體,練到極致,可以聆聽萬物之心聲,什麼時候,這丫頭開啟了血脈,覺醒了天賦。
「女狀元?什麼女狀元?」毛大媽驚奇的問道。
「喏,近在眼前,遠在天邊。」孫旭東揚揚頭,玩味的說道。
「啥?」
「媽,別聽他的,走,回家。」朱虹乖乖巧巧的拉著媽媽的手臂,拖著她向院子裡走去。
毛大媽狐疑的看了一眼如小鳥依人般的女兒,幾日不見,女兒的變化很大,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看見她心虛躲閃的眼神,心裡咯登了一下。
「希律律!嘶!」孫旭東牽著白龍馬,縮著腦袋,心思重重,是該攤牌了。
晚餐很是豐盛,毛大媽早早準備了一晚上,慢慢堆了一桌子,桌上還放著兩罈老酒,上面的泥封封印古舊,淡淡的酒香透過泥封,勾動了孫旭東的酒蟲。
「坐,孫陽,餓了吧?」毛大媽熱情的招呼著孫陽坐下。
「嗯,還好,大媽你就別客氣了。」
「小虹,快給你孫陽哥哥斟滿酒。」
「師傅,我回來啦!好香的酒,喂!你們等等我,小虹,幫你姨夫的酒也滿上。」王二剛大嗓門從門外就傳了進來。
「噢!」朱虹羞惱的答應道,姨夫?徒弟?孫楊哥哥?這關係有點亂。
孫旭東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這關係真夠亂的。姨夫?徒弟?朱虹拜師後,自己還要頭頂著蛋疼的師公,要是那啥的時候,叫上一句「師公」,神都hold不住。
「來,孫陽,大媽以飲料代酒,敬你一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毛大媽舉著杯子站了起來。
「大媽,你坐下,相逢都是緣份,都是舉手之勞,哪能擔得起你的謝。一家人,就不要說客套的話!」孫旭東感覺彆扭的不行,尷尬地舉著酒杯。
「好,一家人,一家人。」毛大媽笑瞇了眼,很有深意的說道。
「哼!」朱虹嗔羞的瞪了一眼,尷尬的扭過頭去。
「嘶!」孫旭東臉色一苦,怎麼女人都會這招,細嫩的指頭擰著自己的肉,旋轉著。
「乾杯!」
「呯!」
孫旭東端著大腕一飲而盡,豪爽的亮了亮空碗。
「來來來,孫陽,吃筷菜,壓壓酒,不要喝這麼快。」毛大媽關心的說道。
「師傅,我來遲一步,先自罰三碗酒。」王二剛早就按捺不住,肚子裡的酒蟲蠢蠢欲動,憨憨的端起酒一飲而盡。
我去,這便宜徒弟怪有才,自罰三碗,一罈好酒被你幹下去一半,很有無恥流的潛質。
「慢,哪有師傅罰徒弟喝酒的。俗話說:教不嚴,師之惰,要罰也應該先罰師傅。」孫旭東虛手一招,兩罈酒乖乖的移到自己身邊。
「呃!倒酒的這樣的活應該是徒弟的份,哪能讓師傅給徒弟倒酒,還是讓徒弟效勞。」王二剛先是一愣,眼巴巴看著酒罈移到了師傅身邊,憋屈的說道,手慢慢伸向酒罈子。
「噢,酒是穿腸毒藥,要是飲鴆止渴,也是師傅先上,哪能讓徒弟以身犯險。」孫旭東身手矯捷擋住了便宜徒弟的動作,用筷子敲了一下便宜徒弟伸出的手。
毛大媽和朱虹憋著笑,一臉古怪地看著這對活寶師徒的表演。
「嗷!師傅,你怎麼能吃獨食,怎麼也要分一罈酒給我。」王二剛腆著臉憋屈地說道。
「咯咯!」朱虹笑的樂不可支。
毛大媽苦笑著吩咐道:「小虹,別笑了,去再搬一罈酒來。」
酒過三巡,王二剛的嗓門越來越大,一碗一碗跟孫旭東拼起酒來。孫旭東是來者不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彭。!」
半罈酒下肚,老酒的後勁很大,王二剛「壯烈」的倒下了。
一罈老酒大概有十斤左右,半壇也有5斤。半罈酒是王二剛的極限,他光榮的「陣亡」了。
「真是不聽師傅話,吃虧在眼前。都說酒是穿腸毒藥,你偏不信,這下好了。」孫旭東為師不尊的數落著,扛起王二剛,把醉成死狗的便宜徒弟扔在床上。
返身回來,毛大媽母女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孫旭東,不約而同的瞄向他的肚子。看得他不好意思撓撓頭問道:「怎麼啦?這麼看著我。」
朱虹毫不在乎是他喝過的酒碗,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噗!辣!」
「你呀,逞什麼能?快吃口菜,過過嘴。」孫旭東憐惜的說道,很是自然夾了一筷子菜遞了過去。
毛大媽樂得其見,裝作沒看見,臉上笑開了花,欣慰的點點頭。
朱虹心裡甜滋滋的,嗔惱的皺著眉頭,扭捏的張開嘴,等著孫旭東餵給她吃。
我去,喝我的酒碗,吃我的筷子,這算不算間接的接了吻。孫旭東硬著頭皮機械的伸著筷子,目送著櫻桃小嘴很淑女的含著筷子,恍惚失神。
你依我儂,情情切切的喂起了菜,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瓦特很高的「燈泡」,真是不把丈母娘當外人。本來就不是外人,還主動迴避了,毛大媽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對情深深、意切切的小兒女,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呀!都怪你,現在露餡了吧?」朱虹嗔怪的埋怨著,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以為你媽傻呀,她心裡跟明鏡似的,還主動給我們創造機會。乖,來,張嘴。」
「唔!我自己來。」朱虹含混的說道,小腦袋往一邊挪了挪。
「咳咳!孫陽,你過來一下。」毛大媽猶猶豫豫的喊道。
「噢,就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朱虹堅決的說道。
「別鬧,沒事。」孫旭東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撫住了她。
「嗯,好吧。」
孫旭東心思重重的走了出去,跟在毛大媽的身後來到了佛堂。
兩人坐下後,毛大媽開門見山的說道:「孫陽,你給大媽說句實心話,你覺得小虹怎麼樣?」
「很好呀!聰明、漂亮、落落大方。」
「孫陽,大媽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你就給大媽一個明信。」
「呃!大媽,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是無情的人,喜歡就是喜歡。是的,我很喜歡朱虹妹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孫旭東還是老實的回答。
「好,那大媽就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千萬不要辜負了她,否則,大媽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毛大媽很是心情複雜的說道,擔心多過欣喜。
「唉!大媽,我會好好對她。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還有事跟你商量。」
毛大媽看見孫旭東一臉鄭重的樣子,緊張的問道:「什麼事?」
孫旭東把姐姐師傅要收朱虹姐妹為徒的事詳細的說了,等待著毛大媽的決定。
「媽,我同意。」朱虹早就躲在門外偷聽,慌張的跑了進來。
這樣的好事,毛大媽當然不會拒絕,同意跟著孫旭東上鳳凰山。
次日,毛大媽就開始收拾起行李,準備山上生活的日常用品。
孫旭東終於履行了師傅的責任,指導了王二剛兩天修煉,留下一堆靈石給王二剛,勉勵他好好修煉,短至三年,長至五年,會派人聯繫他。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第三日,孫旭東送走了王二剛。把毛大媽準備好的東西一股腦收進了系統,地下室裡藏寶也被收了進去。
「呱咕!」
海東青到了,孫旭東讓毛大媽和朱瑩乘坐傻鳥上山。他抱著朱虹跳上了白龍馬,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土家小院,說了句:「上山!駕!」
「希律律!嘶」
「呱咕!」
策馬馳騁,振翅高飛。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三年前的那一晚,是他把自己帶進了這個修真的世界,朱虹恍惚間又回到了策馬奔騰上山的那一天。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再回首,敵不過相思繞指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