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孫家竹園20里外,縣城錦湖賓館的一個包間裡,幾個人正圍著桌子,屋裡煙霧繚繞,如果某個政府小職員看見,會以為在開政府常委會。
居首的兩位是縣委書記左保山和縣長李衛兵,下面的分別是縣組織部部長王斌,縣委秘書長侯天華,人武部部長李大江,縣政府秘書長馬偉紅。
能讓縣裡一、二把手和睦坐在一起認真對待的情形不常見,面前的煙灰缸快盛滿煙蒂,每人手裡夾著一支煙,吞雲吐霧。左保山右手食、中兩指夾著煙,左手食指不停地敲著桌子。李衛兵含著一支沒點的煙,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閉目養神。
其他四位也好不到什麼地方,王斌拿個旱煙袋吧嗒吧嗒的抽著;侯天華在一個記錄本上不停的寫寫畫畫;李大江抱著茶杯不時品一口;馬偉紅則掏出化妝盒來,一手拿鏡子,一手拿化妝筆不時在臉上修修補補。
屋裡氣氛越來越壓抑,「啪」,馬偉紅把手中的鏡子猛摔到地上,破口大罵:「你們幾個大老爺們,一點擔當都沒有,事到眼前都成縮頭烏龜啦,是帶吧的給老娘痛快話,干還是不幹,防止夜長夢多。」
李衛兵睜開眼,兩眼放出狼一樣的光。一拍桌子說:「大家都不要裝死,都說說下面該怎麼辦,我們合計合計,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狗頭軍師侯天華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筆,清清嗓子開口說:「今天大家既然坐到一起,就說明大家有共同的利益,不管以前有什麼私人恩怨,都要拋開一切成見,同舟共濟,度過難關,打倒孫老狗。」
李衛兵接著話題說:「左書記、同志們,我們要齊心協力,打蛇打七寸,一擊斃命。」
左保山也發出自己的聲音:「同志們,上次我已經動用了書記一票決定權,免了孫老狗的一家的職。下面大家談談自己的想法,下一步棋怎麼走。」
大家沉默了,沒人開口。「吧嗒、吧嗒」王斌抽旱煙的聲音更加刺耳,李大江品茶速度更快了。
馬偉紅爆了一句:「王斌你這個沒卵子的,就知道抽煙;還有你李大江一杯水喝半天,跟個小媳婦樣的,有屁給老娘放一個。」
王斌躺著也中槍,回了句:「都跟你胸大沒腦子的一樣,怎麼動人家?紀委、公安都是人家那邊,孫老狗「官場教父」白叫的,門生故吏滿天下,明面上的學生成煥友都是你的上司,動人家不怕崩了你的牙。」
李大江也不喜歡這個fang蕩無知的蠢女人,不知道左書記怎麼好這一口,還委以重任,純粹一官場小白。人家都指名道姓的罵了,得說道兩句,不能在這騷娘們面前認熊。
李大江終於捨得放下自己的茶杯,幽幽諷刺道:「孫老狗跟你一樣沒腦子,官宦幾十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他有所發就有所求。」
李衛兵看看場面快要不能控制了,想起昨天李家公子交代必須完成的任務,自己得行動了,要不然今天就被這個蠢女人壞菜了。
李衛兵是京都李家外圍人員,把自己的妹妹送給人家李二公子做小,才換了這麼個縣太爺。
孫旭東的三篇稿子見報後,引發政壇大動盪,最近讓李家處在風口浪區,李家損失不小,李二公子大怒。一查是小縣城的副縣長一家發表的。馬王爺還有六隻眼呢,一個小小芝麻官觸犯李家逆鱗,當然得好好教訓一下。
李二公子也好面子,就芝麻大官,自己要是出手簡直是「高射炮打蚊子」。這就想起自己這個編外大舅子,這個大舅子還在當地任縣長,官大一級還搞不定麼?這不把任務給了便宜大舅子李衛兵,李衛兵想著好好表現巴結,以後說不定妹妹還能轉正。
李大縣長趕緊調和,並表態:「這次他是帶著李家李二公子的任務,任務就是讓孫家完蛋。大家不用怕,出事情有人李家擔著,你們怕什麼?」
左保山本意是不想參與其事,他看不起李衛兵這個「二桿子」。想「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
不同於李衛兵這個空降幹部,左保山與孫國政兩人共事10幾年,對孫國政的能力和能量他是知道的,既然他出手肯定有底牌。
現在李衛兵拿出李家壓迫自己選擇,左寶華認為對自己未免不是機會,假如能靠上李家,又除去孫國政這個老狐狸,不是兩全其美嗎?都是貪慾讓他失去理智,邁出抱憾終生的一步。
以前,雖然孫國政不爭權、不要權。孫老爺子對錦湖縣的影響太大,能力太強讓左保山深深忌憚,表面上為了拉攏孫國政,把人家女婿徐良調到身邊委以重任,暗中卻提防著,巴不得孫國政早點下台。這些就像一粒「種子」埋在左寶華心中,現在有了除去心腹大患的機會,「種子」不知不覺萌發了,讓他走向不同的人生路。
這些人聚在一起都是為了利益,孫老爺子威懾力太大,沒人敢在經濟上動手腳,擋了他們的財路。現在的錦湖號稱「小香港」,前世隨著孫國政免職沒落了。擋人財路等於是死敵,你死我亡。
現在大家有靠山還怕什麼,膽子自然肥了。狗頭軍師建議動用武警,關押孫家,然後慢慢羅列罪證。大家都說好主意,一、二把手最後拍板今晚實施秘密抓捕行動。
二十里外的竹園就像世外桃源,遠離塵世的煩擾。孫家一家人還不知危機隨著時間流逝慢慢靠近,各自忙著自己手裡的事。
孫老爺子扔了一塊陣法的玉牌給孫子後,回房煉丹了。孫旭東無奈地拿著玉牌後,搖著頭回房獨自研究了。孫家兄弟、姑爺抓緊最後安逸的時光拚命修煉著;孫家娘子軍在周奶奶帶領下,為孫旭東下月定親做準備;小媛媛同學生氣躲在房裡偷偷的掉眼淚。
狗叫打破竹園寧靜的夜晚,粗暴的砸門聲擾亂了一家人正常修煉。「匡當」,四合院鐵門痛苦的完成使命,一隊身著軍裝的兵痞闖了進來。
今天很頭疼,卡文了,晚上休息了,大家不要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