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波動擴散得很遠很遠,超出了聖城,連著城外密林中的鳥獸也被那種聲音所影響,齊齊地看向聖城的方向。
附近城村的居民似乎也同時間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影響,看到聖城方向昇華起來的光芒,以為神跡降臨,齊齊虔誠地跪倒在地,祈福上蒼的恩典。
在風語廣場之中,所有人被接連的跡像所震驚,在聽完《沉淪》之音後,再度感受聖宮處傳來的龐沛的光明元素,這種情況很多人一生未見,紛紛以為台上的那個女孩引發了神跡,紛紛向廣場正中跪去。有些人雖不明所以,但看以前方人的動作,習之為常的跪拜下來。而他們心中的那份滌蕩,依舊久久未散。
艾莉婭看到艾琳的表演,原本自信的臉色漸漸有絲黯淡,而作為她伴奏的那名神秘女孩,手中的那根玉笛被握得無比之緊,身體似乎因為不甘而不住顫抖著,同時嘴中暱喃道:「怎麼可能,我敗了……」
這曲《沉淪》帶給大家的震憾,那種感覺絕對超越了之前那首《神隱》,隨後評委們亮出的比分牌依舊是齊齊的十分,兩人分數一樣。
但是,評委們還有一個權力,一個一直未曾用過的權力,要為這次的比賽破例使用。
只要十名評委一齊通過了討論,覺得一樣作品實在優秀,在僵持不下的情況下,甚至可以多提一分的特權,而這次,評委們毫不客氣地將那屬於最有意義的一分搬了上來,一百零一分,本界的最佳歌姬是艾琳。
滿場激盪的掌聲
白鴿齊齊地飛起,撲騰聲響徹了風語廣場每個角落。所有人開始慶祝這一對幸運的獲勝者,不住有人在外面歡呼,尤其是依茲坎爾的學員們,更是拚命的吶喊起來。
就在此時,神秘女孩走上台前,筆直向朝著希娜方向走去。
希娜看著前來的女孩,問道:
「有什麼事麼?」
神秘女孩笑了聲,似乎並不為剛才的失敗在意,毫不掩飾地說道:「我輸得不服。」
「那你又想怎樣?」希娜眨了眨眼。
「我這次的這把笛子不行,不是靈魂屬性的,我承認這場敗了。不過作為魔音部落的未來繼承人,我希望你能接受挑戰,有朝一日可以前往我們那裡,與我來場更公平的比試。」
「有機會,會的。」
希娜沒有拒絕女孩的要求,本能地覺得,自己會再度與她相遇。
神秘女孩笑了笑,在轉身離去之前對著希望說道:
「希娜小姐,我叫米蘭達,希望你能記住,也許有一天,我們會重新找上你的。」
這名叫米蘭達的女孩隨後向著艾莉婭走去,抱歉地向她鞠了一躬道:
「對不起,艾莉婭小姐,我們沒能做到最初的海口,到時你父親所送的一系列東西我們會清數一概退還,在這裡向你告辭了,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艾莉婭點了點頭,任由女孩這般離去。
而在歡慶聲中,這次的歌姬選舉的優勝者誕生。
在禮司一系列慶祝的話語之後,艾琳微笑地遞過所遞來的獎盃,而之後可能還有聖宮方面的消息,艾琳作為優勝者有很大的概率成為下屆聖女的繼承者。
在群眾的一致歡呼聲中,一定還要優勝的兩名女孩再度協奏一曲,這回,希娜倒是主動的答應下來。
手掌一揚,希娜以自己的力量滋潤那把「月光精靈之詠歎」,斷了的琴弦再度續上,雖然指尖有傷,但並不影響希娜既將開始的演出。
接下的這曲便是伊芙夫人當年創出的那曲名為《傾訴》的曲子,希娜在這一刻終於感受到那結局的感覺,琴中那躍動的靈魂也躍躍欲試。也許在場的很多人不曾知道那首感動過一代人的樂章,只是當那些老人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有些人激動得甚至流下淚來。
亦如當年般的那種情緒,希娜完美地將琴音表達了出來,她那金銀色的雙瞳微微閃爍著,而在演唱的艾琳竟也被琴音所影響,唱得過程中眼中也漸漸一片朦朧,她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伊微夫人姐妹靜坐在自己面前,為大家演繹著那首動人的樂章。
演唱至最後,琴音並沒有按照當年的曲調漸漸變弱,只是完美地一轉,終從那悲傷的氣氛中回轉過來,帶著一種希望,漸漸延續下去……
也許連伊微夫人也不曾知道,那最後的琴音,只是要告訴她,不要為姐姐的離去感動悲傷,她會在另一個世界看著伊微,直至伊微與達芬奇牽手的那一刻……
曲音剛落時,一個年輕的靈魂從琴間飄散出來,容貌似極年輕時的伊微夫人,看到伊微時,她輕輕飄了過去。
此刻,伊微夫人的眼眸瞬間浸濕,
「姐姐,是你麼?」
她想要抱住眼前之人,可卻是無奈地從年輕的伊芙身邊一穿而過。
「伊微,還能見到你真好。」
「姐姐,我很想你。」
「我早已離去,在琴中寄存的靈魂力量已經很弱很弱,很高興還能聽到這首典子的終曲,完成了我這一生最大的心願。我知道你很堅強,可有時候,你要勇敢一點,告訴達芬奇那個傻瓜,我已經走了,與其留戀我一個已走之人,不如讓他花些時間在自己身邊,那才是最有意思的事……」
所有人為台上的那一刻感動,而能再次看到那雙姐妹重逢,也圓了很多老人的遺憾,而就在這時,另一個熟悉急促的聲音傳來。
「伊芙!」
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靈魂形態的伊芙明顯地震了一下。
只見達芬奇從一輛馬車上跳了下來,踉蹌地向這邊跑來。一眾人為他讓來一條大道,達芬奇一瘸一拐地來到伊芙面前,不可置信道:「真的是你……」
伊芙沒有言語,看了看達芬奇那雙不便的腳,彎下身手,將手放於那只腿上。
一道溫和的光芒在那只曾受過重傷的腿上閃耀,達芬奇不可置信地說道:「我的腿……」
他感受到他的那只腿比以往有力,甚至可以漸漸做出彎膝的動作,他的腿竟然漸漸痊癒了。
與此同時,伊芙的靈魂更加黯淡了許多,她對著達芬奇說道:
「這是我最後的禮物,替我照顧好我妹妹,她才是我最大的牽掛。」
伊芙拿起達芬奇的手,雖然沒有一點觸感,可是達芬奇順勢隨著那道手漸漸移動,最後停在伊微的手上。
「姐姐……」
伊芙笑笑,沒有言語,重新飛回到希娜兩人所在之處,感謝地說道:
「最後,謝謝你們演奏出的這曲,給了我最滿意的離去方式。」
隨後,她又笑著看向希娜,說道:「對不起,借用了你許多力量治癒達芬奇的傷口,月光精靈之詠歎就交由你好好保存了,裡面已經有了一個新的靈魂孕育著,照顧好它。」
「我會的。」
在希娜面前,伊芙的靈魂漸漸黯淡至消失,而不遠處的那尊一同演奏的少女雕像也似乎變得更加耀眼,這一天,注定是被大家難以冥忘的一天……
……
明媚的陽光升起,距離聖城歌姬賽獲勝也有三天了,希娜不雅地躺在床上,睡夢中的她,還在回想著那一刻代表獲勝者的花環戴在艾琳頭上的時刻,在她舉起那尊珍稀羊脂玉所雕成的獎盃時,那喜躍著的表情。
隨後的一天,達芬奇大師牽手伊微夫人前來到這片莊園,感謝了希娜與艾琳一陣後,親自又為依茲坎爾代表團的全員用心畫了一張全家福。而那張畫像在後來未知的那些年中,卻也成了後來依茲坎爾之後重要的國寶之一。
聖城的活動也結束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將是再度回程的時刻,這裡已經有人在開始準備離去前的行禮了。
這次的旅程,可謂說是大大收穫,最重要的幾個項目竟然都是依茲坎爾獲勝,而世人對於依茲坎爾這個排行靠後的大國也終是重視了幾分。
剛走下樓,便是一群向希娜問好的。
希娜伸了一個懶腰,小小調戲了一下樓下早起的艾琳。
在休閒了一陣後,外面漸漸駛來幾輛聖城的豪華馬車,看馬車裝飾,應該是聖宮方面的人,隨後就看著一名大祭祀手上持著的手令,想必是來頒布重要的旨意的。
「請問,艾琳小姐和希娜小姐在麼?」
「我們在。」
恰好,兩人都在大廳中閒聊打趣著,見到是聖宮方面的人,想來應該是找艾琳關於之前歌姬賽的首席歌姬,也許應該還有更重要的消息,比如聖女什麼。
一群人打趣地推著艾琳上前,希娜渾然沒在意怎麼祭祀也把自己叫上了。偷偷打笑著咱們未來的艾琳聖女殿下時,兩人已經停在大祭祀面前。
大祭祀笑著把那代表教旨意的書卷打開,笑著問向艾琳:
「艾琳小姐,奉教皇大人旨意,想聘請你做聖城未來十年的首席歌姬,你願意麼?當然,我們一定不會虧待每一個為神靈效力的人的,你的回報也會足以厚重。」
「我願意。」
這便是艾琳當初的夢想,在實現在這一刻,她無比興奮。
而大祭祀轉過頭,看向希娜之時,笑意更盛幾分,隨後說道:
「希娜小姐,經過聖宮一眾重要人物的討論下,我們決定,邀請你為我們下一屆的聖女人選,希望你不要推辭……」
「!」
全場瞬間一陣寂靜,一眾人張開的大嘴甚至可以接連塞進幾個雞蛋,大家未曾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讓希娜當選聖女?
「我?」
希娜不置信的指著自己,嘴巴張得老大老大。
希娜懵了,還有什麼玩笑能比這個更加有意思,讓自己當選下屆聖女?
「是的,我們一致覺得由希娜小姐當選下屆的聖女會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希娜指了指艾琳,回想著當初歌姬賽時的規則,依舊不置信地說道:「我明明記得只要獲得歌姬賽的優勝者,才可以獲得當選聖女的資格……」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大祭祀笑笑,繼續說道:「艾琳小姐確實很優秀,美麗,溫婉,歌聲動聽,她符合一切關於一名聖女應有的素質,假如……沒有希娜小姐的話……」
大祭祀繼續說道:「關於聖女的選舉,一向挑選最符資格的,舞台是個很好的表現,也是最容易讓人發現的。不過,聖女的要求就是要更加完美,希娜小姐你在美麗的同時,同樣精通聖女所需要的某種音律,這並非一定得是唱歌,樂器也可以。而且你擁有勇敢、聰慧、冷靜的特質,你的發展潛力高得驚人,也許在聖宮培育下,數年之後你絕對可以成為名震世間的偉大存在……」
「而最難得的一點,」大祭祀頓了頓,隨後笑道:「你和艾琳小姐作為最親密的朋友,一起在聖宮中久住,有個伴不也挺好?」
「我……」
希娜發現此時特別的無力,當年想著如何翻倒聖殿的她竟然要被指定為她們的聖女,地位直接等同紅衣主教之類的等階,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不知老頭子要是知道當初那個玩笑竟造成了這種不可思議的後果,以他的德性,不知道要怎麼翻在地上笑著滿地打滾了……
「再讓我考慮考慮……」
完這句話的時候,希娜前所未有地歎了一口氣,而艾琳拉著希娜的手,向著大祭祀鞠了一躬道:「謝謝教皇大人的旨意,希娜一定很高興成為候補聖女的事的,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
「那最好,我知道你們過幾天要回到依茲坎爾,明天我們會派人接送你們倆前往聖宮,先是商量一些執任所需要注意的事。而回國之後你們好好探探親,準備好之後務必要在一兩年內回到聖宮中開始執任。」
……
送別了大祭祀,大夥兒的氣氛當既熱鬧開來,一夥人打趣地對著希娜喊著「聖女殿下」,直讓她鬱悶得要死。
艾琳倒並不為聖女的事和希娜計較,反倒祝福地說道:「希娜,恭喜你。」
「艾琳,我真的無心做這個聖女,這本該是你的,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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