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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緋色年華 第152章 一瞬之間 文 / 水晶小狼

    周圍的氣旋越來越弱,聖甲蟲不斷蜂擁擠進,那層氣旋薄弱地彷彿隨時都要熄滅似的。

    希娜閉上眼,將懷中那個身影抱得更緊,溫柔地話語在艾琳耳邊迴繞。

    「也許,再怎麼做也無法改變事實的結局,但能和你一起離去我已經沒什麼奢求了,可我仍舊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就這般吞噬。一直以來只有戰死的我,沒有放棄的我,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希娜再次睜開眼,眼中的目光變得清澈無比,彷彿一眼就能望穿,又彷彿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潭,整個人彷彿瞬間超脫一般。

    周圍的氣息仿若瞬間安靜一般,眼中只剩下靜止在身前的那個女孩,還有那些彷彿慢動作在不斷擠進聖甲蟲……

    金色氣旋漸漸消失,擁擠的蟲潮爭先恐後地湧了上來,希娜退後一步,輕輕地舉起劍。

    一輪如月光般的滿月銀輝傾灑下來,妖異地美麗,剛剛犯進的一群聖甲蟲被那看惟溫柔的銀輝擊中,仿若紙糊般一下斷裂開來,沒有炫麗的冰火雙焰,只是最單純的劍技,卻帶有一種別樣的窒息感,不斷地在傾灑宣洩。在這最後的時光中,釋放它最純粹的美麗。

    希娜的意識漸已模糊,卻又無比清晰。模糊的是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了,只憑藉著本能不斷衝殺的。清晰的是她知道自己在保護什麼,寸步不離艾琳身旁幾步。

    希娜身體的氣息在漸漸變弱,可是揮出的劍斬卻是一點沒有影響,既使只是最純粹的力技。

    身體不自禁地在顫抖,握著的劍柄也不似之前那般有力,可希娜還是沒有一點特別反應,盡自己所能戰鬥在那一方土地。而在冥冥中,另一個聲音漸漸從身體裡喚醒。

    「勇者,你領悟了生命與戰鬥的奧義,肯為在意的人奮不顧身,既使付出一切所能也再所不惜。你開啟了摩羯座的大門,若進入摩羯戰鬥狀態,你可以在夜間正常視物,同時可以學會從在自己倒下的生命體中吸取菁華的能力,生生不息……」

    「魔羯星座之力激活,道具雲斬刀、黯滅符合要求,特殊服飾:血衣。」

    沒有猶豫,希娜一邊揮武著長劍再度逼退一干蟲怪,一邊照念著那神秘的新型咒文,緩慢呤誦道:

    「看破時間的迷霧,勘破生死的奧秘,延續生命的流轉……」

    「誰肯為誰真心期待,誰又為誰真心付出?」

    「未來,不需要太多意義,為了守護最珍貴的東西,既使堅強到生命最後一刻,我也還會堅強地撐下去……」

    「摩羯星像的守護者,以汝之力量降臨與吾之殘軀,賜予我汲取之力」

    覺醒的狀態之下,既使聲音也是那般虛無飄渺,一道暗紅色的氣旋從希娜所在地面騰起,籠罩了她的身體。只是一瞬間的事,一個近乎暗紅色主色調的身影出現在艾琳眼前。

    輕曼的長袍,整體由暗紅色的詭異色調突出,裸露的肩頭還有半個後背,完美地勾勒出希娜迷人的身軀,那連體的長袖還有順長的袍裙,在不影響戰鬥的靈活性下,帶著幾分流灑淋漓的英朗氣息。

    她現在的手中握著一把誇張長度的武士刃,近乎有她身高般長短。流轉淋漓的劍身、神秘通古的符紋雕刻透露著一分古樸意味,加之整體暗紅色的色調,毫不懷疑它所能帶來的破壞能力。

    而最醒目的還是希娜額頭前多出的兩隻黑色的犄角,猶如遠古描繪的惡魔般形態,她的長髮披散開來,輕輕舞動,澈人的眼神,足以冰殺週身一切的存在。

    「還有機會……」

    喃喃地說出這句,希娜雙手握緊,巨長的刀身劃出一道誇張的血月,在響出一道銀鈴般的破空脆響後,沿著艾琳的周旁傾灑開來,並隨之用上了月之魅影,閃麗得美輪美奐……

    只在這一刀間,就倒下了一片的聖甲蟲,在那些被血月奪去生命的聖甲蟲間,漸漸冒出一些亮紅色的能量塊,半空中飄浮一陣後漸漸飛向希娜的身體,融入那件暗紅色調的長衣中,那些看似裝飾的花紋中。漸漸地,那件血衣旁瀰漫了一種亮紅血色的光采,隨著希娜的接連搏殺,愈加鮮亮。

    希娜原本蒼白的面孔漸漸回復原本那種健康的紅暈。現在的戰鬥,體力因為汲取的力量一點點回復過來,雖然依舊無法發揮金色之炎的咆哮般的攻勢,卻足以生生不息,讓她堅持到能堅持下去的一刻。

    眼中的求生**漸漸閃亮起來,原本那時靈時不靈的月步也在至清至查的覺醒狀態下前所未有地流利開來,只見到一道道血月肆意流灑,收割著一切敢於靠近的危脅。

    天幕漸漸暗了下來,既使已經過了半天的時間,這場戰鬥依舊沒有半點止息的跡像,蟲子們彷彿瘋了一般不斷地向這邊湧來,根本不懼死亡。而希娜的長刀也不曾妥脅,散發著那窒息的美麗,如緋色玫瑰般一點點綻放。

    天色終於徹底黯了下來,聖甲蟲們因為不用視力的緣故,依舊有目的地接連衝陷著。隨著天色漸漸黯淡,有如孤夜中萬千雙看不見的雙眸盯人的感覺,讓人一陣陣地發毛。

    可是夜間的希娜同樣可以清晰視物,只是她的眼睛發生了一些變化,開始呈現一種深沉的亮紅色,透過那層發亮的血瞳,希娜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些飛騰在自己身邊的聖甲蟲,此時的她,真的仿若惡鬼一般,不斷汲取,不斷收割。

    雖然很難看清周圍發生的事,艾琳卻漸漸放下心來。此時的希娜,瀰漫的殺氣愈加凝實,仿若上古殺神一般,徹底變了一個人似的。當她看到希娜那雙泛著亮紅的血眸,本能地有些心驚,卻一點沒有害怕,她知道,眼前那人正在傾盡所有保護著自己。既使她真是惡魔,自己也不會在意,她是為自己而沉淪的,既使整個世界都能拋棄她,自己也不可以,也不會。

    在艾琳週身的數米之內,沒有任何的威脅可以靠近自己,她所唯一能做的,僅是以漸漸回復的一點神聖力量為希娜施以一些鋪助的祝福,同時漸漸祈禱,但願兩人可以真的可以逃出生天。

    艾琳很累,她很想閉眼,可她又不敢閉眼,雖然附近很安全,但她無法做到希娜一邊拚命的戰鬥,而自己在一旁安逸休息。

    這場戰鬥又持續了近一個夜晚,眼看著天邊漸有一絲微亮泛起。蟲潮們似乎終於按奈不住,突然間一陣疾退,除了一路拚殺過來的滿地的蟲屍,彷彿一下子空蕩蕩起來。

    艾琳無力地站起,虛弱地問道:「結束了麼?」

    「沒有」

    希娜提著雲斬刀,背身對著艾琳。

    她前方的遠處,所有的聖甲蟲漸漸匯聚在一起,以比之前更回密集的姿態匯成一道密度驚人的長蛇,那真正的蟲潮既將到來……

    天地間彷彿抖動起來,蟲潮的薄翼近乎以一種相同的節奏不斷振翅著,天地間傳蕩著一股驚人的共振,撲天蓋地飛來,艾琳痛若的捂著耳朵,漸漸地坐倒在地上。

    而希娜眼神沒有一點變化,依舊還是那雙看不見眼瞳的血色雙眸,蟲潮撲了過來,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每每經過的地方,連沙土都被吞噬得乾乾淨淨,多少讓人體會到沙漠死神真正的恐怖揚名之處。

    望著愈加接近的恐怖蟲潮,希娜沒有半點反應,隨後她望向那把雲斬刀,刀上符文早已全開,希娜召喚出刀鞘,將雲斬刀放了進去,左手拿著刀鞘,右手握著刀柄,雙腳並一點點地分開,同時將半個身左側,閉上雙眸,展開一個拔刀術的姿勢。

    手握的刀柄愈加有力,四周的空氣殺氣愈加瀰漫與深沉,天地間傳來一陣肅殺之意,不斷地劍意崩發著。

    蟲潮越來越近,近乎數百米的加速,氣勢上已經達到巔峰,眼看只有不到數秒的百米路程,可希娜依舊站在原地,不聲不動。

    「天道」

    輕聲的開口,一種無形的聲音籠罩著週遭的氣氛,變得更是寧靜幾分……

    希娜的握鞘的左手大姆指輕輕地頂開劍格,顯露出一小截的劍身,而那截劍身中,那陣刻繪的符文閃耀著驚人的血紅光芒。劍鞘裡,一陣奪目的血色光輝從裡面傳來,照亮了劍柄縫隙外的半截世界。

    而在這一瞬間,希娜的雙一陣大力的握緊,彷彿用盡了身體中的所有力量,雙眸突然睜開,再不是之前的血瞳,而是一雙至清至毫無雜質般的眼睛,彷彿天地間最為純淨的東西一般。

    「洪蒙鬼斬」

    希娜以超越閃電般的姿態抽出刀身,一聲傾盡全力的吶喊下,刀身劃過一道無比凝厚的血月後停住。

    在前方蟲潮洶湧而來的瞬間,突然憑空出現巨長的血色裂痕,彷彿撕裂的空間一般,每當蟲潮湧向希娜前方的那道驚人裂痕,彷彿一道收割機般向兩邊分割著一切物體。

    漫開的碎屍與黑色的漿液混和著那些恢復體力的亮紅血塊不斷呈現,希娜走到艾琳身旁,輕輕地抱住她,擋在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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