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孤狼與真相(下)
杜小鳳接著說道：「既然毒品正是如此，那麼關於打擊賣淫嫖娼，我個人認為無憂社不適合進行，賣淫和毒品不同，從醫學角度上講，無非就是生理需要而已。所以我個人僅僅保持旁觀態度，這個任務，給公安機關綽綽有餘。我拒絕執行。當然，有需要的情況下，我們可以考慮配合。」
「第三點，關於賭博，我只能保證無憂社管的場子內不會出現大型賭博場所，但是俗話說得好，大賭亂性，小賭怡情，人精神空虛的時候，進行一些小打小鬧不構成賭博的，希望這裡能適量放寬政策。」
杜小鳳在這裡很狡猾的轉了個彎，變相的提出了要求，所有前提都在一個大前提下產生，要我幫你辦事沒問題，但是要看你們的態度問題，你能開放多大的優惠給無憂社，為無憂社打下多大的基業，這就很重要了，無憂社管的低頭越寬，那麼公安機關要管的東西就越少：「我還有一點要說明，對於公安機關，我一向是積極配合的，無憂社在這個前提下，也絕對保持同樣的意見。關於犯罪份子的打擊，我們會始終保持積極配合，警民合作。堅決杜絕小團伙，小組織在d市內對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造成任何威脅。這樣的保證夠了嗎？」
李公明和孤狼都不是傻瓜，他們怎麼可能聽不出杜小鳳的意思，孤狼哈哈一笑：「聰明人始終是聰明人，杜小鳳，你的外表讓我差點忽略了你的狡猾！」
「彼此彼此，孤狼將軍外表的鐵血也讓我忽略了您的內在。」杜小鳳絲毫不客氣的對著孤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他並不怕孤狼會惱羞成怒。孤狼轉了這麼而大一圈，什麼社會心理適應期完全是假的。而至於是否替黑狼報仇，也恐怕不是真正理由。
杜小鳳能猜測到，如果無憂社成為試點成功，那麼帶給孤狼的利益，是極可觀的，甚至有可能讓孤狼這個升到無法再升的狼牙頭頭，以後的權柄更大。狼牙本來就是用來應付恐怖襲擊之類事件而存在的部隊，小問題自然輪不到孤狼來管，狼牙也沒有這個人力來管。但是一旦杜小鳳成為狼牙中的一員，那麼狼牙正式插手普通案件，效果比公安機關還要明顯的話，即使這一切都是默認私下存在而不能見光的東西，但是一旦成功，那麼他插手的東西就多了，權力也就大太多了。到時候，別說是黑狼的仇，恐怕公安機關都得讓他幾分。
而杜小鳳卻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不是軍人，即使加入狼牙，他依然不可能是一個軍人。這恐怕只是一個開端，一個軍界正式插手司法的開端。杜小鳳對狼牙的忠誠度為零，雙方的關係與其說是合作，倒不如說是互相利用。
杜小鳳利用狼牙，快速的成長。而狼牙利用杜小鳳和無憂社，達到自己能在司法有話事權的開端。
這無疑是一場豪賭。就在這個時候，杜小鳳忽然挺到了孤狼說道：「公明，你先出去，把剛才記錄的一些事情進行分析和討論，以及制訂相應計劃。我和杜小鳳同志單獨聊聊。」
李公明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走入電梯，很快在輕微的啟動聲中消失在兩人面前。杜小鳳知道這是孤狼在支開李公明，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恐怕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果然，見李公明消失，孤狼終於吐了一口氣：「李公明是上級指派過來的狼牙指揮官，我是狼牙第一屆的隊員，知道為什麼他要對我這麼尊敬嗎？」
杜小鳳搖頭，不語。等著孤狼自己說出答案，果然孤狼接著說道：「狼牙是個極排外的組織，而如果一直由狼牙內部成員把持著狼牙的運作，上面會很不放心。所以，李公明是被空降到狼牙的外人。沒有我，沒有其他幾個老東西，李公明他指揮不動狼牙。但是我們卻無法過問狼牙的實際指揮權。我們現在都屬於狼牙的總參。」
「這個位置很特殊，實際上就是配合李公明展開工作。當然，這些都是軍隊內部的決定，我是軍人，我必須要服從命令。哪怕軍部明天就要解散狼牙，我也必須解散。」
「只有一點，我很不甘心，或者所有的狼牙戰鬥編製人員都不甘心，我們為國家出生入死，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換來了什麼？由於狼牙的秘密級別，所有狼牙隊員死後只能享受普通軍人的待遇。黑狼的事，給我們敲了一記警鐘。黑狼曾經是狼牙最優秀的爆破手，他得到了什麼？家破人亡，卻不能得到法律公正的裁決。為什麼？因為軍人不能干政。」
「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思考，如何改變現在這種狀況，尋找一個改變的契機。我們這一輩已經老了，狼牙新的成員都是經過仔細篩選的孤兒，對軍隊對黨的忠誠度是無可質疑的。但是，依然沒有公正，依然沒有平等。狼牙用血汗換來的祖國和平安定，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看到，沒有人會記住狼牙的貢獻。」
「因為我們是秘密部隊，我們的保密級別甚至高過核彈頭的保密級別。我們一旦選擇狼牙，就應該六親不認，就應該和過去徹底斷絕。一腔熱血換來了什麼？從黑狼的身上我們感受到了我們自己的悲哀。我相信你也已經猜到了，這次狼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狼牙的目的就是有司法話事權。只要能夠達到這樣一個目的，哪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會為此而努力。狼牙是最精銳的戰士，他們犧牲就應該蓋上榮耀的國旗，他們存在就應該得到大家的敬仰。所謂的秘密部隊，已經不適合狼牙。狼牙是尖刀，不是鈍石。」
「所以，我選中了你，杜小鳳，你夠年輕。在整個d市乃至整個國家，都找不出一個不到二十歲就能達到你這樣地位的年輕人。你是一窮二白起家，雖然很理想主義，但是我看好你的理想主義。最重要的是，你成功了。確切的說，你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在d市，你的發展簡直就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傳奇。狼牙也是一個傳奇。我相信，傳奇和傳奇的組合，必然能綻放出更耀眼的光芒，終有一天，這光芒將照射到祖國大地的每一寸角落。」
杜小鳳不想打斷他的夢想，但是卻又不得不提醒道：「孤狼將軍，你必須清楚，你這是在玩火。一不小心，狼牙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你的陪葬品。畢竟你所挑戰的是在太匪夷所思了。」
孤狼打斷道：「狼牙所有的成員，是我的兄弟姐妹，是我的子孫兒女。黑狼是狼牙親自處理的，但是根源到底在哪裡？有這樣第一次，就沒人能保證第二次是不是還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狼牙從一個小分隊到現在獨立擁有一個編製，我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我已經老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讓自己的隊員活的更好些罷了。這樣的事情不能重複一次兩次三次了。」
「我為狼牙付出了一生，這件事情，你不會有太大風險，你將成為狼牙特別的外聘人員，這點權利，我們這群老東西還是有的。而現在剩下的就是去賭一場豪賭，贏了，我獲得我要的東西，你的無憂社將更加壯大。、失敗，你的無憂社可能會被解散，也有可能會被其他組織吞併。但是，你不覺得，這樣的代價，很值得麼？」
值得嗎？不值嗎？杜小鳳有些迷茫，這無疑對杜小鳳是個巨大的誘惑。他完全沒有拒絕的必要，這個代價不大，無憂社被解散可以重組，杜小鳳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將無憂社定性在一個普通的社團組織上，否則他不會去辦公司，更不會去費盡心血的去收購門玉庭的企業。
所以，這樣的風險，根本就不構成風險。無憂社和無憂公司是完全拆分開來的，即使無憂社被查了，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原因再簡單不過了，無憂社太單純了，單純的根本沒有涉及過犯罪。最重要的是，無憂社和d市公安機關一直配合良好。所以，無憂社只要不暴露現在的目標，d市公安機關會很樂見無憂社做大做強，犯罪率降低就代表著政績的提升，這是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會去想的問題。
只是，這個目標一旦暴露出來，那麼，無憂社可能會遭殃，而且還會禍及狼牙。狼牙想以事實來說話，來干預司法，公正司法，用過去的話說，這簡直就和謀反差不多了。雖然現在的國家是一個公正公平的國家，但是一旦讓軍隊掌握了司法話事權，影響就會極嚴重。
這點上，杜小鳳沒有想這麼多，他畢竟還是一個年輕人，一個年不滿二十的孩子。他的想法沒有這麼深遠，在潛意識裡他認同孤狼的做法，他沒有意識到，這個瘋狂的構思，足夠毀滅無憂社上千次。
當然，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往往越平靜的開端，就預示著更加洶湧波濤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