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孤狼與真相(上)
「好！非常好，年輕人果然夠硬。李公明，我沒有說錯吧？你這一套在他身上行不通。」就在這個時候，杜小鳳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鼓掌聲。
只見李公明帶著強烈的尊敬，對著杜小鳳的身後敬了一個極標準的軍禮：「將軍閣下料事如神，我自甘不如。」
杜小鳳轉身，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身後已經站著一個老人，老人斑白的頭髮，剪的極短，很普通的軍隊式板寸頭。身上穿著一件樸素的綠色尼龍大衣，也不知道到底漿洗了多少次，已經微微有些脫色了。肩膀上沒有任何軍銜，但是從李公明的態度上看來，恐怕這個老人比李公明地位更高才對。
這並不是杜小鳳驚訝的主要原因，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身後只有一個電梯，再無其他的東西，電梯這東西，就算是動靜再如何小，在這樣一個極私密的空間裡，再微弱的聲音都應該能引起他的注意才對。但是不然，這個老人到底什麼時候能夠站在自己的身後，他完全沒有感覺到。甚至……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對方的心跳。
李公明見到杜小鳳的詫異，剛準備介紹，只見老人自己已經伸出手來，和杜小鳳交握了一下，然後自我介紹道：「杜小鳳，很好的名字，你父母給你取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好名字啊！你可以稱呼我的代號，我是孤狼，狼牙的創始者之一。不要問我的名字，在我進入狼群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有這個名字，我的名字，就是孤狼。」
很鐵血，很強硬，甚至，很冷血。杜小鳳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從進入狼牙起，他就和過去說再見，和過去再無任何聯繫，也沒有任何瓜葛，他就是一個無親無故，無依無靠的孤狼。
這些，是杜小鳳無法理解的，在新社會的培養下，杜小鳳再如何偉大，也不能理解老一輩的想法。愛國？也不至於要愛到六親不認，骨肉分離的程度才是！
可是現在，在杜小鳳的面前，這樣一個老人，這樣一個為了狼牙奉獻了自己最美好青春的老人，卻做到了，無論如何，這樣的人，除了用瘋子來形容外，其實更值得尊敬。
「孤狼嗎？黑狼應該和你是同一輩的人了吧？」杜小鳳並不是刻意去提這個事情，但是他抗拒狼牙的絕大部分原因，恐怕也會有黑狼事件的陰影存在。
孤狼臉上忽然換上落寞的笑容：「如果當初黑狼不退役，以他的能力，現在的位置恐怕也不會太低了吧？」他忽然有些強硬的說道：「那就是個愚蠢的蠢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當年一心退役就是希望報仇，但是結果呢？社會安定，民族團結。這一切都是需要代價的，我們不能干擾到這個大前提。愚蠢，非常的愚蠢。他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挑釁政府，挑釁社會。這次行動，必然，肯定要執行。但是，黑狼，依然是狼牙的隊員，既然是狼牙的隊員，那麼他的仇恨就是狼牙的仇恨，他的冤屈，會由狼牙繼承。」
杜小鳳有些諷刺的笑道：「孤狼將軍？黑狼的事情既然是狼牙的事情，以狼牙現在的能量，怎麼可能到了今天還要黑狼自己去動手報仇？你不覺得這樣的語言，讓人覺得虛偽嗎？」
不可否認，杜小鳳這話是極刻薄尖酸的，李公明想要制止的時候，杜小鳳已經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誰知道卻換來老人的一臉苦笑：「黑狼的仇人，我們之所以沒有辦法報復，不是我們虛偽，而是其中涉及的一些問題已經太過深入了。當初的太子黨，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狼牙也不例外。個人的仇恨，永遠不能建立在破壞祖國繁榮穩定之下。在那一批太子黨的父母輩還沒有下台的時候，我們沒有辦法動他們，等我們發現事情真相的時候，這些太子黨已經被移送國外。」
老人停頓了一下，斑白的頭髮越來越顯得蒼老：「這就是軍人的悲哀，狼牙的建立基礎是面對一些不方便處理，難以處理的情況之上的。而這些人在下野之前，又曾經為自己的子女們再次想好了後路。借用國際形勢問題，將狼牙狠狠的卡住。狼牙不能執行任何國際糾紛。也就是說，狼牙是沒有辦法出國的。這些太子黨現在依然躲在國外不敢回來，而狼牙卻因為命令而無法出國，這才是其根源矛盾。不得不說那批人的能量十分強大，這次針對黑狼的任務，不得不說，狼牙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所以才會有這一次的行動。」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失去了黑狼，卻找到了你，杜小鳳。」老人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約束狼牙的是什麼？過去的規矩。社會在變化，狼牙也在變化。過去的規矩已經逐漸不適應狼牙了。狼牙要從過去走出來，那麼就需要打破舊制。」
「為什麼別人一提特種兵，首先就想到貝雷帽？想到海豹突擊隊？想到三角洲部隊？狼牙，才是真正最強的特種部隊。」孤狼似乎已經陷入一種極端自我的情緒中：「只要我們能破除舊制，黑狼的仇恨總有一天能夠報。而這一切必須有一個前提，我們的特種兵不是人間凶器，在正常的時候，他們也是個普通人。否則，帶著這樣尖銳的刀鋒，我們是無法說服上面，來達到目的的！而這一切，需要你的幫助。你……可以幫助我嗎？」
杜小鳳差點就鬆口答應，他在孤狼接近激情澎湃的演說中，不得不說，孤狼的演說式講話很能煽動人心。杜小鳳差點就點頭答應了下來，但是杜小鳳始終還是猶豫了。他現在面臨的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天上忽然掉下來的大餡餅，裡面包藏著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得不承認，他們開出來的條件是極好的，一個屬於軍方的身份。這樣的身份，對無憂社以及自己以後辦事將輕鬆很多大量狼牙的人員的幫助。而自己所要付出的就是讓這些狼牙隊員進入心理適應期。
這個任務難度不大，但是卻也不小。一些從來沒有和社會接觸甚至連如何和人打交道的人間凶器，是極難轉變的。但是這些人間凶器是軍人，李公明許諾讓自己成為這些人的上司，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管束他們是不成問題的。
轉變的難度越大，時間越長。那麼對杜小鳳來說好處和壞處並存。好處是自己的無憂社將增加一個強大的助力，而壞處就是，自己和無憂社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的管束他們。一旦惹下禍事，自己雖然靠著自己的身份能處理，但是卻始終不是什麼好事。
孤狼不得不說抓住了杜小鳳的弱點，杜小鳳也不得不承認在黑狼事件中，他對黑狼還是極同情的，這樣的同情間接的造成了對狼牙部隊對隊員不公正的怨恨。所以杜小鳳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和狼牙合作。但是，當孤狼這樣的話都說出口的時候，杜小鳳動搖了。他不得不動搖，在他眼中，法律無外呼情理。所以，黑狼即使有罪，即使罪犯滔天，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杜小鳳同情黑狼，但是在黑狼做下如此罪孽後，杜小鳳知道他的遭遇後，依然還是選擇了站來狼牙這邊。雖然，他同情黑狼，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黑狼是極不理智的。黑狼報仇的**已經扭曲了，他讓更多無辜的人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所以，再如何同情，他也始終站在狼牙這邊。
不過，這不能增加他對狼牙的好感。雖然杜小鳳本人並沒有接受過什麼系統的軍事訓練，也不清楚軍人到底為什麼堅持。他的概念中，可以說是非常江湖的。快意恩仇，縱橫灑脫。有仇，必報；有恩，必報。
孤狼的演說帶著極大的誘惑，但是杜小鳳提出了質疑：「為什麼是我？不要拿我的身份說事，那東西騙騙小孩子還行。」
孤狼忽然笑了，對著李公明說道：「因為你是杜小鳳，你的社團與其他社團不同，不走黑路子，不做黑事。這樣的理由，夠了。確切的說，上面現在正在研究你的行為和你社團的行為。這個骯髒的地球，任何一個角落，都有人無法觸及的黑暗之處。我們是軍人，軍人有軍人的行為準則，很多事情我們沒辦法插手，也不能插手。而公安機關有很多東西也沒辦法解決。我們一致認為，如果黑道都能以你們社團為標準，那麼，我相信，對於社會團結繁榮安定，是有極大的幫助的。簡單的說，我們一旦決議通過，那麼，狼牙，地區公安機關，將全面扶植你的社團上位。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將d市統一，作為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