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智取(上)
門光庭喘著粗氣,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土,怒聲喊道:「孟衛星,你他媽敢打我,我會去告你的,我會把你告得傾家蕩產!」
孟衛星推開左右拉住自己的眾警察,理智也恢復過來,他淡笑地說道:「告我?證據呢?你不是很喜歡講證據嗎?我憑什麼告我?」
「他們都看見你剛才打我了!」門光庭雙手指著周圍的警察。
「你們都看見了嗎?」孟衛星回頭望向眾人。
警察們紛紛搖頭,齊聲說道:「孟局,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估計門先生是有點甚至不清了。」
「我操你們媽的,你們合起來整我!」門光庭點點頭,對孟衛星嘿嘿陰笑道:「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我也不是隨便能讓你們欺負的人,孟衛星,你讓你的家人小心了,沒準哪天,他們也會出車禍呢!」
孟衛星面容一冷,目露殺機,說道:「你要是敢動我的家人,我就殺了你!」
門光庭心中打個冷戰,不過鼻子裡仍重重地哼了一聲。
周大兵遇到『車禍』死了,等於缺少一位重要的人證,對指控門光庭的影響重大,正當孟衛星一籌莫展的時候,杜小鳳和數名警察回到了市局。
看到杜小鳳,孟衛星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說道:「小鳳,辛苦了。」
「沒什麼!」杜小鳳搖頭說道:「只要孟叔不再怪我就好。」
「怪你?」孟衛星茫然地問道:「我為什麼要怪你?」
「上次,如果不是我的消息有錯誤,那些警員就不會被炸死,那是我的錯……」杜小鳳面帶傷感,垂下頭。
「不!」孟衛星搖頭說道:「那件事,不怪你,其實錯在我身上,是我太大意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還是杜小鳳最先打破沉寂,從口袋中掏出兩塊鋼板,遞交給孟衛星,說道:「孟叔,這就是在門光庭家裡保險櫃中找到的兩塊假鈔模板!」
孟衛星緩緩接過,緊緊握在手中,說道:「小鳳,謝謝!」
杜小鳳說道:「孟叔,我也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支持,我拿不到這兩樣東西。」說著,他頓了一下,臉帶笑意,說道:「孟叔,現在我們終於有證據可以指證門光庭了吧?!」
孟衛星苦笑道:「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理論上?」杜小鳳皺著眉頭,問道:「那實際上呢?」
「唉!」孟衛星歎口氣,說道:「實際上,想治門光庭的罪並不是那麼容易。」
杜小鳳問道:「怎麼?難道這還不夠嗎?」
孟衛星點頭道:「門光庭的勢力根深蒂固,和各方各界都有關係,如果只憑這個,確實很難讓他伏法。而且剛剛還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晨光印刷廠的廠長周大兵在被押送警局的路上出了車禍,已經死了,當然,這肯定是門光庭做的,為了殺人滅口,這樣一來,指證門光庭就變得更難了,所以,我們先需要找其他的證據。」
杜小鳳的眉頭皺個疙瘩,背著雙手,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突然,他站住身形,低聲怒道:「門光庭的膽子實在太大了,簡直是目無王法!在他看來,人命簡直可以和螻蟻一樣隨便踐踏!」
孟衛星抿抿嘴,他能體會杜小鳳此時的怒氣,剛才他也同樣大發雷霆,現在看著怒火中燒的杜小鳳,他只能無奈歎氣。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窩囊,犯罪紛紛明明就在眼前,而自己身為警察局長卻拿他沒有絲毫的辦法,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
杜小鳳在房中徘徊好一會,恍然想起什麼,問道:「孟叔,在工廠裡有沒有抓到門光庭手下的那些暴徒?」
孟衛星點點頭,說道:「抓到三十二名!其中有五人受傷在醫院。」
杜小鳳眨眨眼睛,說道:「孟叔,你可以審訊他們啊,只要他們招認,門光庭也同樣是罪責難逃!」
孟衛星仰面苦笑,說道:「關鍵的問題是,他們不招!這些人都是門光庭的心腹親信,嘴巴一個比一個硬,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可是,他們就是不開口!」
「原來是這樣!」杜小鳳眼珠轉了轉,神光一閃,道:「孟叔,讓我試試好嗎?」
「當然可以。」孟衛星好奇地問道:「不過,小鳳,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杜小鳳說道:「好辦法倒是未必,不過,恐怕得犧牲一個暴徒。」
孟衛星驚訝地看著他,沒明白他的意思。杜小鳳笑道:「孟叔,你幫我安排一下吧!」
「好!」孟衛星不管犧牲幾個歹徒,只要剩下一個,並能讓他開口指證門光庭的罪行就足夠了。
在孟衛星的安排下,杜小鳳在一間相對狹小簡陋的審訊室裡與一名門光庭的手下見面。這人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臉上有道橫疤,相貌兇惡,神態囂張傲慢,單看外表,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杜小鳳走進審訊室,從容地坐在那名青年的對面,舉目打量他,同樣,青年也在上上下下地注視著他,兩人對視好一會,青年哈哈狂笑,說道:「怎麼?你們警察沒人了嗎?竟然讓你這個毛頭小子來審問我!操!」
杜小鳳聳聳肩,說道:「我叫杜小鳳,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頓了一下,他又笑呵呵道:「補充一點,我並不是毛頭小子。」
「什麼?你是杜小鳳?」青年瞪大眼睛,又仔細打量他一番,冷笑道:「原來你就是杜小鳳啊!哈哈……」
「你笑什麼?」杜小鳳含笑地看著他。
青年笑容收斂,身子猛的向前一探,說道:「我笑你白費心機!實話告訴你,你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杜小鳳揉揉鼻子,說道:「我還沒有問呢!」
青年冷笑道:「你不用問了,因為無論你問什麼,我都會回答你『不知道』!」
杜小鳳點下頭,從容地笑道:「如果你堅持不合作,你的下場會很慘。」
青年嗤道:「大不了就是一死嘛!無論我合不合作,以我犯下的人命官司,我都活不成。所以,我勸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辦法了。」杜小鳳雙手交叉,笑瞇瞇地看著青年,柔聲說道:「雖然我不想這麼做,但是,我又必須得這麼做。機會我已經給了你,但你卻不懂得把握,那麼,後果如何,你也不要怪我了。」
「少他媽故弄玄虛了,你能把我怎麼樣?」青年撇嘴道:「我不相信,你在這裡敢殺我?」
「當然不會!我不會殺你的,但是,你以後的人生卻要在混沌中度過了。」說著話,杜小鳳凝結精神力,衝進青年的大腦。那一瞬間,青年只覺得由自己的腦門開始,接著全身的神經都好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那種疼痛來自於神經,來自於靈魂,根本不是常人能忍受的,青年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接著,眼中的目光開始變得迷離,到最後,完全失去了光澤,灰土土的,好像是一潭死水,血絲自他鼻孔流出,他的嘴角也淌下唾液。
五秒鐘之後,青年身子向前傾倒,腦袋重重裝在桌面上,兩隻眼睛大瞪著,卻已沒了靈性。杜小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站起身形,向審訊室外走去。
「小鳳,他都交代了嗎?」見他出來,在外面等候的孟衛星急忙上前,關切地問道。
杜小鳳搖搖頭,說道:「我需要再換一名嫌疑人。」
「為什麼?」孟衛星透過門縫,向裡望去,只見青年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好像死了一般。他驚訝地問道:「他……他怎麼了?」
「他傻了。」杜小鳳正色道:「孟叔,時間有限,我需要一個新的嫌疑人。」
「好吧!」孟衛星雖然搞不懂杜小鳳在做什麼,但他對他是絕對信任的。他讓手下的警察把那名青年拖出去,然後讓人再帶一名門光庭的手下過來。
杜小鳳返回到審訊室中,等候時間不長,又一名青年被帶了近來,和剛才那人比起來,他眼中多了幾分恐懼,臉色也很難看,蒼白沒有血色。
恩!這個人可以作為突破口!杜小鳳暗暗點頭,他沒有廢話,直視對方的眼睛,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是杜小鳳。」
啊?青年面露驚訝,倒吸口冷氣,他喃喃說道:「你,就是杜小鳳。」
「沒錯!」「你……你剛才把他怎麼了?」
青年被帶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的一名同伴被警察象拽死狗一樣拖走,不知道他受過什麼樣的折磨,所以人還沒到審訊室,他的心已經先寒了。
杜小鳳目光如炬,異常明亮,彷彿能支持看穿對方的心事,他淡然一笑,說道:「剛才,你應該已經看到你的同伴了吧?」
青年不敢看他逼人的眼神,低下頭,沒有說話。
杜小鳳又道:「如果你不想變成和他一個模樣,那麼,你就得乖乖聽我的話,和我合作。」
青年仍然沉默無語。
杜小鳳問道:「告訴我,門光庭是不是假鈔工廠的幕後主使人?」
青年身子一震,腦袋垂得更低。見他不說話,杜小鳳冷聲說道:「你參與假鈔製作,單單這一向罪名,就夠要你的腦袋。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嗎?」青年喘著粗氣,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哼!」杜小鳳冷哼道:「你想頑抗到底,沒有人會感激你,你最終害得是你自己。」說著,他頓了一下,話鋒一轉,說道:「或許,你忠於門光庭,但是,其他人可未必如此!等他們都一一交代了案情之後,最倒霉的人就將會是你。」
「你說他……他剛才招供了?」青年疑惑地抬起頭。
「沒錯!」杜小鳳冷笑道:「孫森把一切都說出來了。」在剛才那名青年的大腦中,他已瞭解到他的名字,「你叫張義凱,對吧?孫森交代,你倆的關係很好,都為門光庭干了兩年,經常一起出去喝酒,上次,在工廠裡安置炸彈,其中就有你倆,事後,孫森還特意讓你先離開,他是最後一個走的,我說的這些,你都應該很清楚吧!」
哎呀!這名叫張義凱的青年倒吸口冷氣,臉色也隨之變得慘白,他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裡向來嘴硬的孫森竟然把一切都找出來了,出賣了門哥,也出賣了身邊的兄弟,包括自己。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冷汗隨之流了出來。
看到他緊張又慌亂的模樣,杜小鳳心中暗笑,他所說的一切,並不是孫森說的,而是通過精神力探知到的。他毫不放鬆,繼續對施加壓力,說道:「孫森已經把他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當然,他現在已經是污點證人,所受的處罰會大大減輕,如果你繼續嘴硬下去,那麼你只會成為門光庭的陪葬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著,他低頭看眼手錶,說道:「我的時間有限,只能給你兩分鐘考慮,到時,你若還是什麼都不說,那我不會再在你的身上浪費時間,結果會如何,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說完話,他閉上嘴巴,果然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