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買賣
現在雖是盛夏,但黃昏十分,天色已暗,天氣轉冷,颼颼晚風吹過,讓人覺得有絲寒意,但此時的黑皮王,卻流出一身臭汗。暗中一聲苦也,他眼珠向旁瞄了瞄,心機一動,打定主意。
他臉上的千變萬化,都沒逃過那人的眼睛,他笑容加深,仰面,悠悠然道:「不要想跑,我敢和你打賭,你一定沒有我跑得快!」
啊?黑皮王嚇得魂魄快要飛出竅,他心中剛剛閃過這樣的念頭,甚至還沒想過怎樣創造出為自己提供逃跑的好機會,對方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似的,一句話點破。好厲害,好聰明的一個人!在這樣人面前,最好的辦法就是選擇聽話。像洩了氣的皮球,黑皮王精氣神一瞬間消失得一干二靜,雙肩無力的垂下去,哭喪這一張黑臉,收起匕首,問道:「即使讓我死,也要讓我做個明白鬼,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杜小鳳!」那人暗中點點頭,黑皮王行事作風固然可惡,但身上還是多少帶些硬氣。
「啊?」他冷然一句話,把黑皮王說楞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張大嘴巴,上下打量對方,叫道:「你……你就是杜小鳳?」
「沒錯,有假包換!」那人笑瞇瞇頷首道。
「啊!」黑皮王長長出了口氣,原來是他!知道對方的來歷,事情就好辦了,即使周緣責怪下來,自己也有挽回的餘地。他點點頭,暗中將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不過他沒有發作,也不敢發作,伸手入懷,從中掏出一隻塑料包,抖手甩給那人,臉上表情古怪,說道:「這是你要的東西,那麼,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那人不置可否,默默打個塑料包,從裡面倒出幾粒粉紅色的小藥丸,回想自己上午時所見過的,覺得沒有差異後,他又將藥丸重新裝進塑料包內。
趁他查看的時候,黑皮王上前背起第一個被對方打倒、人事不醒的青年,然後看向另外兩名同伴,問道:「你們還能走嗎?」
那兩人沒受什麼傷,只是一時間被摔暈,現在緩和一些後,已能相扶站起,二人紅著老臉,默默點點頭。
黑皮王苦笑,沒再說什麼,甩頭道:「我們走吧!」
「等一下!」那人將手一伸,攔住他的去路。
黑皮王暗驚,皺眉問道:「杜朋友,東西我已經交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那人含笑搖頭,道:「不想怎麼樣,我只是提醒你們一聲……」說著,他向那位靠牆而站,目瞪口呆望著自己的青年弩弩嘴,說道:「以後不要再碰他,不然,我不得不再次找上你,但是到那時,我保證,我會將我所有能想到的殘酷辦法都施加在你身上,請你把我的話牢牢記住腦子裡,不要把它當玩笑,因為我只和朋友開玩笑!現在,你可以走了。」
黑皮王身子一抖,久久未說出一句話,站在那裡,臉色一會紅一會白,半晌,他重重點頭,咬牙道:「好,非常好!杜朋友的話,我記下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再見!」說完,他頭也不回,大步向校外衝去。那兩名相互攙扶的青年看都沒敢看那人,一瘸一拐,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那人掂了掂手中的塑料包,搖了搖頭,隨手將其揣進口袋中,他整理一番衣服,悠悠說道:「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快回家吧,我想,他們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少年楞楞的看著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盯著他看。很難相信,這樣一個比他看起來年歲還要小的少年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將四名青年打得三傷一降,還硬將他們身上的毒品搶走。少年迷惑,眼前這個人,簡直像是小說中,電影裡的那些俠客。好一會,他小心翼翼地懦懦問道:「我……我想和你一起混,可以嗎?」
那人先是一楞,接著仰面大笑,正當少年被他笑得滿臉通紅時,他笑聲一斂,面帶正色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和我混?混這個字,我不想再聽見,我不是什麼不良少年,也不想成為黑社會或者去撈偏門,我有我的夢想,並在為那個夢想努力著,我只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沒有為命是從的小弟!」
少年茫然,木呆呆地看著他,很奇怪,天色昏暗,可他卻從那人並不高大的身軀上看到一抹光輝,或許,那只是夕陽的反射。他又喃喃問道:「那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嗎?」
那人目光一暖,笑容從眼睛,慢慢擴散到整張面部,笑得真誠,也笑得燦爛,說道:「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朋友。」
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朋友。那人走了好一會,而他的話音仍然在少年耳邊盤旋,能說出這樣話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如果能交上這樣的一位朋友,將會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事啊!少年靠著牆壁笑了,夕陽西下,暗紅色的光彩披在他的肩膀上……
「真是乾淨、漂亮!」那人剛走出學校大門,後面追上來三位青年。這三人,正是張少成、趙耀、張松林。
那人推著腳踏車,環視三人一眼,玩笑道:「三位,讓我這個『老大』親自出手,你們卻在一旁看熱鬧,有些說不過去嘛!」
不用問,這人不是杜小鳳還是誰?
張少成道:「讓老大親自出手也是沒有辦法的,本來想暗中行事,社團中唯一讓人眼生的只有你,可是小鳳卻偏偏在最後時刻報出自己的名子,唉!前功盡棄了。」
杜小鳳聳肩道:「我是不想說出自己名字的,但是,還是沒忍住,而且,隱隱藏藏,遮遮掩掩,那也不是我的性格。」
張少成擔憂道:「我只是覺得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還不能和青幫明目張膽的為敵。有一個學生會已經夠令我們頭痛的了,現在加上個青幫,兩線作戰,對於一個新成立根基還不穩固的社團來說,那是十分艱難的,雖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的實力。」
杜小鳳輕歎口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想青幫還不會馬上找我們的麻煩。」
「哦?」張松林困惑道:「那是為什麼?搶了他們的毒品,打了他們的人,周緣不發火才怪了。」
杜小鳳一笑,反問道:「你認為他敢將今天這件事張揚出去嗎?」
張松林楞道:「難道他不敢嗎?」
「當然!」杜小鳳道:「你說,他敢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在售賣毒品的事嗎?」
張松林尋思片刻,搖頭道:「他不敢。」
杜小鳳道:「所以,他暫時只能選擇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懷恨在心那是一定的,但馬上報復我看倒未必。我們可以利用這段緩衝的時間,先將學生會的事情徹底搞定,到那時,沒有了後顧之憂,即使他找上我們麻煩,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老天!」張松林拍著額頭,歎服地噓了口氣,問道:「小鳳老大,這些都是你早已經算計好的嗎?」
「老天!」杜小鳳模仿他的語氣,半開玩笑道:「你以為我是誰啊?這些只是我剛剛想到的而已。」
「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張松林兩眼迷離地看著杜小鳳。
「請不要用這種充滿火熱的眼神看著我。」杜小鳳笑道:「那會引起別人的誤會。」
「……」張松林無語,趙耀露出一副快要嘔吐的模樣。
張少成問道:「小鳳,從黑皮王那裡得到多少搖頭丸?」
杜小鳳道:「十粒。」
張少成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杜小鳳笑呵呵地說道:「賣掉!」
「什麼?」張少成三人大驚,怎麼也想不出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三人剛要展開連珠炮的發問時,杜小鳳又道:「只是需要把售賣的對象換一下。」
「換成誰?」
「警察!」
「……」
「如果我們無意中揀到一批搖頭丸,交給警方,為了激勵我們拾金不昧和不為毒品所侵害的精神,他們應該獎勵我們一筆錢。」
「真的嗎?那會有多少?」張松林兩眼放光。
「天知道。」杜小鳳揚頭道。
「你不知道?」張松林兩眼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
杜小鳳聳肩道:「我只是這樣猜想的。」
「我暈——」張松林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一頭紮到地上。
杜小鳳猜得很準確,當他們把十顆搖頭丸交到一位中年警察的手上時,清楚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他們本以為事情很快會完事,但是警察似乎對此事很感興趣,又是詢問,又是筆錄,最後,還留下他們學生證的複印件,以及家裡的電話號碼以備核查,一番折騰下來,足足用了兩個小時。還好,在從中年警察手中接過一千元獎勵金後,四人都有種不虛此行的感覺。一千元錢不算多,但對於沒有經濟收入的高中生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且,他們覺得,這是他們依靠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賺到得第一筆錢(至於上午那少年支付的二百元錢,他們都現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那種喜悅,當然不可能用金錢所能衡量。杜小鳳也很高興,但高興之餘,心中隱隱有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因為,他從那位中年警察眼中看到些異樣不尋常的東西,是什麼,他說不清楚,總之,那種感覺讓他難受、彆扭。特別是中年警察送他們到門口,離分手時的叮囑:「這件事,我們會著手調查和處理,你們不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將此事洩露出去,不然,難免有人會找你們進行報復,知道嗎?」在旁人聽來,這是好心的勸告,但杜小鳳卻覺得在被人威脅。看著張松林雙手緊緊抓住那一千元的鈔票,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的模樣,他沒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那只是他的感覺,或許不能代表什麼,他並不想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掃大家的興。
錢,被張松林帶回了家。杜小鳳很少見過如此愛財如命的人,看他將錢放在貼身的口袋中,滿臉幸福的模樣,杜小鳳忍俊不止。
即使趙耀一再提醒他,這些錢都是公家的,是社團的資金,是不能私自使用的,張松林仍捂著胸口(那是放錢的地方),說道:「雖然不是我一個人的,但即使抱在懷裡,我仍覺得很舒服。」
「那你就抱著吧。」趙耀翻翻白眼,無奈地說道。
別過三人,杜小鳳回到家中,吃過飯後,看了一會書,等到十一點時,從抽屜中取出真悟元經,進入真悟世界。
短短幾天時間,這裡已與他當初剛進入時存在著天壤之別。
真悟元經曾經說過,杜小鳳在真悟境界中專心勤練,兩月後,可造出泥土,半年後,可造出水石,一年後,可造簡單生命。但是這些理論,用在他身上完全失去意義,他在造出泥土的第二天便創造出了水,第三天真悟境界中有了石頭……這種情況,真悟元經解釋不清楚,或許連當年的李耳也沒想到會這樣。
杜小鳳是善於創造奇跡,送給人驚奇的人,無論在現實中,還是在真悟元經內。
清澈的湖畔旁,綠草茵茵,滿山遍野,其中夾雜野花朵朵,青草的味道混合芬芳,沁人心扉。
他悠閒地躺在草叢中,吸食著清新的空氣,身體侵泡在濃濃的混元氣當中,那種沒有喧囂,沒有壓力舒適輕鬆的感覺,讓他陶醉,也讓他迷戀。
天是白色的,純白的,沒有太陽,感受不到日光的照射,這點讓他多少有些遺憾。他能創造出土、水、石、花草,但還從來沒想過可以創造出個太陽。他不是沒試過,結果,都以失敗告終,真悟元經曾說,創造日月星辰,是真悟境界中最難也最高深的一種,只有徹底的與真悟融合,感受真悟之所感,領悟到它全部的真諦,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杜小鳳暫時還不敢奢求。
他並不急於求成,沒有太陽、月亮、繁星,只是稍感遺憾,但是,他在真悟境界中越來越感到一種孤獨。
這裡沒有生命,沒有和自己一樣,有意識、有思考、有喜悅苦惱的生命,真悟境界只有他一個人,孤單的一個。
最近一段時間,隨著他和真悟融合的加深,能力大幅度提高,他那種想創造出和自己一模一樣生命的想法也越發加劇。
應該怎麼去做呢?他沒有把握,即使真悟元經也教導不了他如何去做,所有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領悟。
人是有靈性的,身體可以創造,但靈魂呢?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杜小鳳不敢輕易去嘗試。
真悟元經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想法,金字在他眼前空間浮現:你在苦惱。
看著它似問非問的一句話,杜小鳳心中苦笑道:沒錯。無論在哪裡,無論一個人具有多高的能力,如果他只是世界中孤單的一個,那他究竟不會感到快樂,因為快樂是分享的,而不是一個人可以創造出來的,即使有快樂,那也是暫時的。
他已經習慣在真悟境界中與真悟元經進行心靈上的溝通。
金字寫道: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可以創造人類。
杜小鳳苦笑,道: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我不想創造出個沒有靈魂的怪物。
金字寫道:應該怎樣做,我也沒有辦法教你,因為我和你一樣,對此一無所知,但是與其一個人苦惱,為什麼不去問問真悟境界呢?
杜小鳳驚訝道:真悟境界?
金字道:看來,你還沒有把它當成一個生命體,不要忘記,它和你一樣,是有意識有思想而存在的,這一點,你應該感受到了。
沒錯,杜小鳳確實感受過真悟境界的思想,有喜悅、有悲傷的情緒,但是,在他觀念中,實在很難將一個世界定位為生命體。
他問道:真悟境界會教我如何去做嗎?
金字寫道:它會的,如果你真把它當生命來看待,用心去感受它。
杜小鳳沉思良久,道:讓我試一下。
他凝神,擴散自己的精神力,很快,便與真悟境界產生共鳴,精神力和混元氣融合,他又感受到那種熟悉而又奇特的感覺,那種真悟境界所包含喜悅與悲傷共存的思緒。它的喜悅,是由衷的,又是那麼的熱烈,好似見到一位多年未碰面的老朋友,毫無排斥,熱情地將他抱住,溫馨感團團包裹在他周圍,猛然,杜小鳳好像一下子能理解真悟境界的感情了,它的喜悅,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它的興奮,是因為自己與它的接觸,如此的單純,又如此的熱烈,也許,它也是寂寞的,也許,正如真悟元經所說,真悟境界真的具有意識。在濃濃的喜悅當中,杜小鳳還是能感覺到它的悲傷,剛開始,那只是淡淡的,隨著他與真悟融合的加深,悲傷感也越來越強,它在為什麼悲傷呢?他不知道,也無法感受到,但是心情逐漸變得沉重。
為什麼要難過?杜小鳳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沒有人回答他,但他的疑問,卻引起真悟境界中混元氣的波動,緊接著,連鎖反應似的,他的精神力也發生波動,好像,真悟境界在向杜小鳳傳送一種信息,只是,他暫時還無法理解它所要表達的意思。雙方都在努力著,努力尋找之間的溝通點,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成功。即使如此,杜小鳳仍然很高興,因為,他覺得自己和真悟境界的融合似乎又進入到一個新的層次。如果說以前,他們由陌生人變成點頭之交,那麼,現在是由點頭之交變成了朋友,或許只是初級的朋友,但也足夠他興奮好一陣子的。另外一點值得他高興的是,他在真悟境界並不孤單,因為真悟境界本身就是一個具有智慧的生命。
這時候,他突然感到,在真悟境界中創造人類並非不可能完成的事,人的靈魂固然奇妙,讓他無從著手,但是,他可以引用真悟境界的靈魂,也就是說將真悟的思想拉進他所創造的人體內,到那時,真悟境界將變成實體的人類,那麼,真悟的一切秘密也就隨之而解了。他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高興,雖然還不知道怎樣去做,不過,他覺得自己已經抓到了一點東西。
真悟元經感受到他此時的想法,停停頓頓寫道:人的思想,真是可怕!
杜小鳳嗤笑,道: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會看到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
真悟元經能體會到他所說的事情是什麼,寫道:我期待那一天,但也有些害怕那一天。
杜小鳳疑問道:為什麼?
金字寫道:因為到那時,我的任務已完成,我將隨之終結。
杜小鳳歎氣:……
雖然真悟元經並非生命,但相處這麼久,它一直陪伴左右,似師又似友,教會他很多知識,並且引導他一步步走向成熟,對它,杜小鳳產生相當深厚的感情,它的終結,也就代表著它的消失,很難想像,在沒有真悟元經的真悟世界中自己將會是什麼樣子的。
杜小鳳苦笑,信手一揮,混元氣騷動,眨眼工夫,半空中多出一支玻璃杯,懸掛在他面前,即不下落,也不搖晃,一動不動。
打個指響,玻璃杯中奇跡般地出現三指高的淡黃色液體,杜小鳳伸手托起杯子,向空中舉了舉,苦笑道:說起來,你一直在我身邊幫助我,教我很多很多東西,我一直沒有說聲謝謝,今天,以茶代酒,我敬你!
說著,他一口飲靜。
好一會,金字在空中寫道:恭喜,你的能力,又進步了。
它體會不到杜小鳳此時的感激之情,它所看到的,只有他的能力。杜小鳳的苦笑在繼續……
第二天,晴,天空蔚藍,萬里無雲,陽光沒有任何阻擋,直接照到人身上,火辣的灼熱。
浩陽高中,高一二班。
杜小鳳坐在椅子上,遙望窗外出神,他不知道陳曉婧傷勢怎麼樣,今天會不會來上課,本想打電話問問,但又不知從何開口。
見他心不在焉,亞晴問道:「小鳳,這個禮拜天你有空嗎?」
「嗯?」杜小鳳一楞,道:「有什麼事?」
亞晴玉面通紅,避開他的眼神,垂頭玩弄裙褶,低聲道:「上回你幫我那麼大的忙,我還沒有感謝你呢。」
她模樣成熟嫵媚,偏偏露出一副小女生的神態,強大的反差下,異常吸引人。杜小鳳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三秒鐘,暗中歎了口,笑道:「不用了,朋友之間,哪需要什麼感謝不感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