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述,這位少俠傾慕柳仙子,卻實在不是什麼過錯呢.」包廂裡卻突然傳來一把清朗的男聲,讓人聞之心震.
「誰!」陸有衡警惕的喝問一聲.這房間裡的人都是崑崙派和如仙府的精英弟子.其武功實力在武林上也稱得上是一流好手。卻居然沒有發現外面有人竊聽他們的談話.
便見包廂的門被推了開來,門口就現出了一個身形高挑挺拔,面目英俊不凡的年輕男人.只見他對包廂望的陸有衡六人稍稍點頭微笑,便自顧走了進來並把那門關上,然後就徑直走到飯桌前面坐在其中一個空座上.
「你是誰!」王仁初和張流輕都站了起來,一臉警戒的盯住那年輕男人,而其餘三人也悄悄將手伸到腰間,放在自己佩劍的劍柄上,對於這不速之客,六人都沒有一絲善意.
那年輕男人卻自顧拿起飯桌上的那瓶「五糧液」就給自己斟滿了一杯,然後就神情愜意的品嚐了起來.而陸有衡和張流輕都發現,這男人無論是倒酒還是拿杯都只用左手,那只右臂卻始終垂下.抬眼看了看表情嚴重的六人,那男人臉上浮出一抹笑容,「各位,用不著這麼緊張.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反而,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張流輕反手一轉,手上就多出了一把利劍,劍尖正隔著飯桌指向那男人的額頭,「先不用說什麼來幫助我們,你還沒告訴我們你是誰呢!」那劍上鋒利的寒意讓人膽顫.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算我告訴你們我的身份,你們也一樣不會相信我啊.」
陸有衡跟張流輕相視一眼,就對那男人說道:「閣下,我們素不相識,而你突然不請自來卻實在讓我們難以相信於你,我想換做是閣下你。也不會不對陌生人多加防備吧。」
男人輕輕的瞄了陸有衡一眼,彷彿對他很是欣賞,「陸大俠不愧是天岳宗玄德先生的高徒.果然有大將之風,呵呵.玄德先生也算是後繼有人了。」這話卻是讓陸有衡臉色再變,男人接著又道:「那我就向各位坦白了吧,我複姓端木,單名一求字。」
「端木求?」陸有衡喃喃重複道,卻沒有看見身旁的張流輕眼裡閃過一抹異色.
「正是.」男人起身就對眾人抱拳作禮,「區區流浪之人,想來各位也沒有聽說過,但我對各位的俠名卻是如雷貫耳.剛才在樓下大堂見到各位的風姿,就忍不住上來拜見,也算是了我心中所願。」
陸有衡也連忙對他抱拳回禮,謙然的道:「端木先生實在是過獎了,我們不過是一介武夫,那有什麼俠名可揚.」接著,他眼中露出一絲沉著,對男人道:「倒是端木先生,不知道你此番前來,其目的是不是就真的只有拜見一番呢?」
「哈哈,陸大俠果然不愧是玄德先生的高徒,連他老人家的謹慎也學了個十足.」男人笑容一斂,「其實我自小就修煉蠱術.在這方面也頗有心得.剛才聽各位說深受失憶之苦,我便斗膽進來拜見,其實是想幫助各位治療那失憶之症.」
眾人聞言一驚,王仁初也忍不住出聲說道:「你能治療我們的失憶?」
男人微微點頭,「如果各位所患的是真正的失憶之症,那我反而沒什麼辦法,但以我所看各位卻是身中蠱術,受那蠱蟲所害才導致失憶,對這蠱術之道,我卻深有把握。」
「我們居然是中了蠱術?」陸有衡臉色沉重,他兒聞太陰門的弟子多有煉蠱之人,同時也知道那蠱術是詭異莫測,既能活人肌肉也能奪人性命,更可千里之外殺人於無形,實在讓人防不勝防,武林各派對太陰門之所以如此忌憚,害怕的便正是他們的蠱術。而陸有衡也更加肯定自己這一行六人曾經進入過「鳳棲閣」,是後來才讓那太陰門的人用蠱術洗去了自己的記憶的。
卻聽張流輕手上的利劍劍尖依舊沒有離開那男人的額頭,「你說你是來幫助我們治療的,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誰知道你會不會是想趁機謀害我們的。而且你自己也懂蠱術,那誰能保證你表面上是醫治我們,暗地裡卻是謀我等性命呢?」
王仁初和其餘的人都對張流輕的話深以為然,出來行走江湖,萬事都不得不小心。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證據讓你們相信我.」男人淡淡的笑道:「只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這便足以促成我們之間的合作了.」接著,不等陸有衡眾人發問,他就自顧說道:「其實你們八大名門也應該發現了才對,太陰門裡面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弟子懂得蠱術呢?」電腦站.
一聽到這個問題,陸有衡六人就立即被男人吸引了過去,連忙豎起耳朵來.
男人又道:「其實在幾千年前就己經這麼一個族群,他們隱居南方的某處崇山峻嶺之中,過著與世隔絕的平靜生活.這個族群裡自古流傳著一種神妙的智慧蠱,所以這個族群也被當地的人稱之為『蠱師一族』。」
陸有衡眾人聽得是倒吸涼氣,他們本來還以為太陰門本身就是修煉蠱術的邪道門派,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個神秘的蠱師一族。又聽那男人說道:「本來嘛,蠱師一族在他們居住的地方是生活得非常平靜祥和的,但在幾百年前,卻先後有兩個門派找到了蠱師一族,並尋求他們的幫助,請他們傳授蠱術的修煉之法。」
「你說除了太陰門以外,還有一個門派的人向那蠱師一族學習蠱術?」陸有衡自然能猜到這兩個門派裡的其中一個是太陰門,卻對另一個門派更加驚訝和忌憚,因為聽那男人說這兩個門派在數百年前就找到了蠱師一族,那除了被眾人所知悉的太陰門,便還有一門派懂得蠱術而眾人所不知道的。
「另外一個門派,就是你們正道的頭號大敵,『六道』神教了。」、
「嘶」在座六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實不相瞞,其實我就是那蠱師一族裡的人.可是,我認為我們的族群被那太陰門和『六道』神教牽連進武林的風波裡,對我們的族人卻是非常不公平.而當我向族長他們提出斷絕跟太陰門和『六道』神教的關係時,卻引得族長大發雷霆,當場就要將我殺掉,要不是族裡的長老阻止,恐怕就沒有現在的我了。而那時族長也將我驅逐出族,把我趕了出來.」說到這,他臉上就露出氣憤填膺的神色,「其實我都知道,族長他是貪戀太陰門的那個妖女,才想討好太陰門罷了.可是因為他的一己私慾就要讓整族族人都落入水深火熱之中,我是怎麼都不會原諒他的!」他看向陸有衡六人.「我想,現在的武林正道都認為蠱術是一種殺人於無形的妖術對吧?其實不然,我們蠱師一族修煉蠱術,最主要的其實還是醫治各種疾病,殺傷敵人不過是我們祖先在研究蠱術的過程裡偶爾發現的副作用而己.」
他真誠的深深看著陸有衡等人,「蠱師一族其實是個與世無爭的族群,所以我這輩子的願望就是讓我的族人重新過上平靜的生活.而要達到這個願望,就必須大敗現任族長.也就表示著要先剷除在背後他的太陰門和『六道』神教.所以我才說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聽到男人訴說的這些秘辛,陸有衡和張流輕王仁初他們都久久說不出話來,良久以後,眾人馬首是瞻的陸有衡才道:「這些信息事關重大,我們要一一報告給師門才能作出決斷,不過,端木先生的話要是屬實,那我們也非常歡迎端木先生加入我們對抗邪道的陣營.」陸有衡心想,要是有了他這個懂得蠱術幫助,那對付太陰門和「六道」便要容易許多了,即使不能完全對抗他們的蠱術.至少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蠱術的侵害。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你什麼時候能治好我們的失憶之症?」王仁初急切的對男人問道,語氣中卻是已經相信了他.因為王仁初心中焦急著要知道自己在「鳳棲閣」裡的經歷.直覺上,他感到在「鳳棲閣」裡經歷的事對自己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而這種影響,又隱隱跟心中那個天仙一般的柳依若有著密切的關係.
男人笑了笑道:「因為我還需要採集一些必須的材料,所以各位還需忍耐幾天.」
「既然端木先生此番到來是為了幫助我們,那我們自然也不好虧待了端木先生,要不這樣吧.就請端木先生留下吃頓便飯如何?」陸有衡對男人淡笑相邀.
卻見男人擺了擺手,「治療各位的事不宜耽擱,我想我還是現在就去準備材料好了,何況,這跟各位吃飯喝酒的事,我們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啊.」說著,他就對陸有衡幾人抱了抱拳,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包廂,讓眾人一陣皺眉。
「陸師兄,難道我們就這樣相信他麼?『』張流輕對陸有衡問道.
陸有衡緩緩坐下,拿起一杯酒水,皺著眉說道:「如今,我們也只好先相信他了.」
而離開了包廂的那男人卻稍稍轉頭看了那房門一眼,接著就露出一抹冷笑,「徐雲龍,你們等著瞧吧,我端木劍鋒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找你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