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鋼製大床旁邊,看著躺在床上猶如冬眠一樣的公孫天下,駱恆基心中陣陣揪緊.這縱橫一生的超絕強者,最終也落得如斯下場,讓駱恆基感到一種如刀割一般的蒼涼。
「父親,孩兒定不負你所望!」駱恆基壓下心中的悲痛,催動體內微弱的真氣,雙掌便冒出兩團鮮紅躍動的火焰。
他兩手一推,讓那火焰落到公孫天下的屍體之上。瞬間,不斷攢動的火焰便蔓延公孫天下全身,把他整個籠罩在一片高溫之中。
陣陣熱浪之下,公孫天下的臉容很快消失在火焰中,他的身體也漸漸變得焦黑,化為一堆灰燼。
當火焰最終熄滅以後,鋼製大床上便只留下一堆灰白的塵燼。駱恆基小心翼翼的撥開那堆骨灰,便看見兩顆拇指大小的金丹顯露出來,周圍還縈繞著好絲青色的螢光。
將這兩顆公孫天下最後留下的「龍血丹」捧在手裡,駱恆基的眼服裡溢出滴滴淚水。
拿出一個檀香木所製的精緻錦盒,駱恆基將公孫天下的骨灰裝到錦盒裡,再在錦盒外面包上一塊繡著龍紋的黃色綢緞。
走出房間,看到外面雙眼紅腫的駱瑤池,駱恆基便珍而重之的將錦盒交到她手上,沙啞著嗓音說道:「母親,這是父親的骨灰,就請你妥善保管好吧。」
駱瑤池接過錦盒,把錦盒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裡,對駱恆基重重的點了點頭。
「母親,我們休息一晚後,明天就馬上動身去陝西吧。」駱恆基強自從公孫天下逝亡的悲傷裡掙脫出來,對駱瑤池說道。整理發佈於.l
駱瑤池道:「好,我知道你父親吩咐過你,讓你去秦皇陵潛心修煉,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讓你父親失望,以慰他在天之靈。」看了看駱恆基,她道:「雖然『軒轅』被剷除了,『侯爵府』也沒有了,但我們手上還有三千億美金,等你修煉完滿之後,這筆資金就足夠讓我們東山再起了。」
駱恆基仰起頭,雙手抓住駱瑤池纖瘦的肩膀,道:「母親,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算我們手上一分錢也沒有,我也一定能建立起另一個更加輝煌的『軒轅』,到時候,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要為我的存在而顫抖!」見到駱恆基臉上自信的神色,駱瑤池欣慰的一笑,「好孩兒,這才是你父親的兒子。」
「母親,你今天也累了,明天還要啟程去秦皇陵,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看著駱瑤池憔悴的臉容,駱恆基心中略略一疼,現在,駱瑤池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瑤池點點頭,吩咐駱恆基也早點休息以後,便抱著裝有公孫天下的骨灰的錦盒,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只是,她的背影總顯出一種悲痛和落寞。
駱恆基也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裡卻也蒙著一層厚厚的陰霾。
盤膝坐在鋼製的床上,駱恆基閉上雙眼,慢慢催動體內的真氣,以盡快治癒身上的傷勢。
徐雲龍打進他體內的那道真氣非常霸道橫蠻,在這道真氣的壓制下,駱恆基自己的真氣很是微弱,而「戾」的力量更是如石沉大海一般,任憑駱恆基怎樣去催動,也絲毫感受不到它的波動。
駱恆基感覺自己好像身陷一個泥沼裡似的,渾身周圍都被濃稠的泥漿所包圍籠罩,讓他使不出一絲力氣,徐雲龍的那道真氣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得讓他生不出反抗之心。
這一瞬間,駱恆基幾乎就要放棄了,但腦海裡突然閃現出公孫天下的容貌,他彌留之際對自己所說的話也在這時迴盪在駱恆基耳畔。頓時,他心中劇烈一震,體內微弱的真氣也為之一壯,在各經脈緩緩細流起來,徐雲龍那道真氣對他經脈的腐蝕也稍微減輕了些。
可是,那絲真氣沒流動一分都花費駱恆基巨大的精神和力氣,駱恆基也毫不放棄,咬著牙催動它苦苦的抵抗徐雲龍的真氣。
過了許久,駱恆基才徹底的筋疲力盡,自己的真氣也恢復了幾分,雖然還是弱小不堪,但也算是一個好的開頭。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駱恆基感覺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珠,剛想睜開雙眼,額頭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柔軟感。駱恆基心中大驚,睜大雙眼猛然往後退去,便看見床邊站著一個窈窕的佳人,手上拿著一塊柔軟的汗巾,正愕然的看著自己。
只見這佳人身懷傾國傾城之色,精緻之極的五官堆砌出一張絕色的臉龐,竟和上官飄雲長得是一模一樣,赫然是駱恆基當初花巨資製造出來用以代替上官飄雲的替身鍾欣琪。
「你幹什麼!」駱恆基沉著臉對鍾欣琪怒斥道,剛才由於專心恢復體內的真氣,竟沒有發覺她。
看到駱恆基兇惡的表情,鍾欣琪心中一酸,卻露出笑容道:「我剛煮了些湯,拿進來給你,就看見你滿頭大汗的坐在床上,所以就想替你擦擦。」
瞳孔裡倒映出鍾欣琪那人為的跟上官飄雲一模一樣的臉貌,駱恆基心中劇痛,同時也對鍾欣琪感到一種濃濃的厭惡,吼道:「以後沒有我的批准,不要進來我的房間,知道沒有?」當初被徐雲龍打得一敗塗地以後,在護著公孫天下和駱瑤池逃離的同時,駱恆基也把鍾欣琪帶了出來。他自認為自己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有的也不過是純粹的肉慾而己,可是,在最後關頭,駱恆基還是下意識的將她帶在身邊,至於為什麼這樣做,就連駱恆基心裡也想不明白。
被駱恆基的怒斥一吼,鍾欣琪眼裡立即蒙上一層水霧,卻忍著沒有讓淚水漫出眼眶,而是笑著對駱恆基道:「知道了,以後我不會隨便進你房間的了。恆基,我煮了些湯,你趁熱喝了吧。」說著就拿起放在桌子上那碗冒著香氣的熱湯遞到駱恆基臉前。
聞著那股香氣,駱恆基心中一軟,冷哼一聲接過那碗熱湯,放到嘴邊輕輕的呷了一口。
看到熱湯慢慢的流進駱恆基的嘴裡,鍾欣琪眼中閃過一陣異彩,心中也興奮起來。
突然,駱恆基雙目一睜,眼中冒出一股怒氣,揮手就把那碗熱湯扔了出去。
碎裂聲響起,那瓷碗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你在湯裡放了什麼!」駱恆基猛一跳下床躍到鍾欣琪身前,緊緊抓住她柔弱的雙臂大吼道,剛才那熱湯剛一入口,駱恆基就馬上知道湯裡被下了藥。
鍾欣琪臉上慘白,看著駱恆基那猙獰的表情,眼裡滿是恐懼,雙唇微微張開,卻什麼也沒有說。
「我問你在湯裡放了什麼?你是不是想下藥殺死我?」駱恆基再次吼道,到這時候,身邊的人還謀算著要害自己,雖然自己對她並沒有任何感情,駱恆基卻也感到陣陣心寒。看著鍾欣琪臉上跟上官飄雲一樣的五官,想起上官飄雲一直沒有愛過自己,駱恆基更是感到心中升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鍾欣琪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駱恆基雙眼一瞇,看到她胸部的衣服有一處異常的鼓起,二話不說便伸手一扯,.將她胸部的衣服撕扯了下來。整理發佈於.l
雪白的肌膚和圓潤的酥胸暴露在空氣裡,駱恆基的目光卻沒有放在上面,而是冷冷的看著自己的手中.只見在碎布之下,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安靜的躺在他的手掌之上,竟是當初軒轅無生用來存放「七情」的那個小瓷瓶。
看到這個小瓷瓶,駱恆基心中就明白了一切,看來鍾欣琪是想對自己施下「七情」,目的便是讓自己死心塌地的愛上她。
「你怎麼會有『七情』的!」駱恆基對她厲聲問道。
面對暴怒的駱恆基,鍾欣琪有種心碎的感覺,就如地上那粉碎的瓷碗一樣,碎得四分五裂「是無生姐姐給我的。」淚水終於從眼眶裡流出來,鍾欣琪說道。
「她為什麼要把『七情』給你?」
「無生姐姐說你跟上官飄雲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既然這樣,既然你付出的真情不可能有回報,還不如讓你的情都交給我這個全心愛你的人.」鍾欣琪落寞的笑著,淚水不斷的從下巴滴落到地上。
駱恆基反手扇了她一巴掌,怒道:「你這個賤人!」
鍾欣琪被駱恆基打到了地上,撫著紅腫的臉龐,她抬頭看著駱恆基,哭聲道:「對,我是賤人!在你眼裡,我從來都是一個低賤的人,在你眼裡,我從來都比不上那個不愛你的上官飄雲!」她的眼裡充滿了刻骨的悲切,「我恨你!你為什麼要把她的臉龐安到我身上,我更恨我自己,明知道你不會喜歡我,為什麼還要愛上你!我恨啊!」
伸手拿起地上那瓷碗的一塊碎片,抬頭緊緊的盯著駱恆基道:「既然你不喜歡我,那這個上官飄雲的面目我還要來何用,還不如切切實實的做回我自己!」說著,她抓著那尖利的碎片猛然在自己絕美的臉上使勁劃去。
一道驚心動魄的血痕頓時從鍾欣琪的左眼角橫跨鼻樑直下右下巴,一張傾國傾城的美貌便馬上被著道血痕徹底摧毀。
劇烈的撕痛從臉上傳來,鍾欣琪卻連眼也沒眨一下,反而還在右臉上再劃一下。
等她還要在左臉上劃下的時候,駱恆基終於將她手中的瓷片打掉。而這時,鍾欣琪的臉上已經被兩道恐怖的血口所覆蓋,鮮血不斷的從裡面流出,讓她的臉貌看起來非常可怖。
駱恆基已經被她的舉動所嚇呆了,直到她在自己的臉上留下兩道血口才回過神來,打掉她手中的瓷片。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我只是一個低賤的人而以。」鍾欣琪冷笑道。
看著她眼裡絕望的神情,不知為何,對她毫無感情的駱恆基心中居然產生了一種痛楚,想對她說些什麼,喉嚨卻好像被什麼硬住了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
駱恆基蹲下身來,用袖口輕輕抹去鍾欣琪臉上的鮮血,再運勁於手,輕輕撫著她的傷口,緩緩輸入自己的真氣,瞬間,鍾欣琪的傷口就止住了血。
伸手擋開了駱恆基撫在自己臉上的手,鍾欣琪慢慢的站起身來,笑著道:「你放心,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你也不用再心煩了。」淚水和鮮血混合在一起,她的臉容也被一種絕望所籠罩著。
邁開腳步,她轉過身去就要離開駱恆基的房間。
看到她絕望的背影,駱恆基心裡好像被什麼堵塞住了一樣,連呼吸也停頓了下來。
「我明天會帶你一起去的。」
終於,他沙啞的說出了一句話。
鍾欣琪腳步一頓,呆呆的佇立在門口處,雙肩一聳一聳的。
過了好久,她才終於重新邁出腳步,離開了房間。
駱恆基靜靜的佇立在那裡,看著地上碎裂的瓷碗和狼藉的湯水,耳裡迴盪著鍾欣琪離開時所留下的那句「謝謝」,心裡煩亂不知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