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別後相見
可惜啊,不等幾人想出對策,原本該還有二十多分鐘才能回來的安夜忽然推門走了進來,一剎那,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拎著宵夜走進門的安夜,視線急切的盯在了她的臉上。
「我不過出去買一趟宵夜,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安夜抿唇一笑,嬌柔白皙的小臉上有著調侃的笑意,卻沒有看眾人,只是逕自的那個手裡拎著的宵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一的從袋子裡拿了出來。
小夜沒有看見韓雋風?幾個男人對望一眼,再次同情的看著早已經激動無比的韓雋風,雖然能從安斯宇安置的微型探頭上看到關於安夜的一切,可是對韓雋風而言,真正的見到人,呼吸著同一片空氣,真切的看著她走在自己面前,卻和對著屏幕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自己的自制力在小夜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喉結微微的滑動著,韓雋風斂著呼吸,冷傲的身影挺立的筆直,隨後一步一步的向著正擺弄著宵夜的人,距離安夜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沒有眾人以為的平靜,背對著身後的幾人,安夜擺弄一次性餐盒的手顫抖著,努力的壓制著才讓自己保持著平靜自若,他怎麼會出現?無數次的在夢裡淚流滿面,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如此的脆弱,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會離開,可是騙的了其他人,卻騙不了自己。
當開門的一剎那,當看見那讓自己思念到骨子裡的人出現時,安夜幾乎忍不住的想要狠狠的抱住韓雋風,可是幸虧了這麼多年在東方的訓練,即使心頭早已經波濤洶湧,可是面子上,安夜卻平靜的讓所有人都產生了錯覺,根本沒有發現到她的異常。
「小夜。」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沙啞和沉重,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遺忘,韓雋風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住,冷沉峻朗的臉上表情緊繃著,眷戀的目光癡癡的凝望著慢慢轉過身的安夜,心撲通撲通的加快跳動著,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一般,讓韓雋風甚至連同呼吸都忘記了,只能這樣的盯著安夜。
轉過頭,似乎此刻在注意到店舖裡還有其他人,安夜放下手裡的餐盒,有著瞬間的呆滯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韓雋風,目光從他峻朗緊繃的臉龐上緩緩的掃過,最後看向韓雋風身後的其他幾人,在眾人不安的焦急等待裡,緩緩的開口,語調平靜的近乎冷漠,「他是韓雋風?沒有死?」
小夜果真忘記了對上安夜那遲疑的卻沒有一點感情的眼神,如同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死而復生的陌生人一般,幾人凝重的歎息一聲,明明都知道了催眠的效果,可是真的看到安夜如此淡漠的對待韓雋風,卻也感覺到心頭被扯的痛了起來,那個剛剛還冷酷高傲的男人,此刻背對著眾人的身體緊繃到顫抖,可以想像的出他心頭的痛苦。
「我沒有死,小夜。」連呼吸都顯得無比的苦澀,韓雋風努力的想要維繫一個完美的笑容,可是心緒波動之下,高大的身影一動,猛的伸出雙臂將安夜狠狠的摟進了懷抱裡,用力的圈住,似乎就此要將她給揉進到自己的身體裡,不管他在哪裡,他們都不會再分開。
縈繞在鼻尖是熟悉的氣息,那懷抱依舊溫暖如昔,安夜倏地閉上眼,將眼中的酸澀狠狠的壓了回去,靜靜的任由韓雋風擁抱著自己,幸好他抱的很緊,幸好他的心緒波動太大,所以根本無法察覺到安夜那顫抖的身體,即使有天自己真的忘記了,安夜卻也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心會認出他,早已經刻進靈魂裡的記憶根本不是一句忘記就可以消磨的。
許久許久,韓雋風終於恢復了平靜,而安夜也早一步的偽裝好自己,從韓雋風的懷抱裡探出頭來,雖然依舊是一雙平靜的帶著好奇的眼,卻沒有退出他的懷抱,「你沒有死?為什麼?」
那總是嫣然帶笑的臉,那總是閃爍著感情的眼,可是此刻卻是全然的陌生,如同只是對待一個普通的路人一般,韓雋風只感覺心臟此刻尖銳的痛著,幽深的黑眸痛苦的鎖住懷抱裡的安夜,猛的別過臉,側對著緊摟住懷抱裡的安夜,不敢再去看,怕自己會在她如此陌生的表情之下崩潰。
韓雋風(爹地)真的有點淒慘看著原本深愛的兩個人如今卻是如此的疏離和陌生,一個愛的痛苦不堪,一個早已經忘懷,在場幾人都感覺到內心的情緒複雜的流淌著,說不出來的哀傷充斥其中,他們愛的深可是卻相守的少,一分開就是八年,再重聚卻不過半年的時光,然後卻又是生離死別,他愛的深沉,她愛的決絕。
「貌似離開的人是你吧,幹嘛這副表情,活像是我欺負你了。」看著韓雋風的緊繃的側面,安夜忽然格格的笑了起來,抬手,細白柔軟的手撫上韓雋風的臉頰,那清脆的笑聲似乎打破了滿是的冷寂和窒悶,「你沒有死?當初為什麼要騙我,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感覺到臉頰上那柔軟的感覺,韓雋風失落的情緒緩緩的消失,終於再次的將目光看向嫣然微笑的安夜,峻朗的臉上表情溫柔至極,大手溫暖的揉了揉安夜的發頂,如同他一直以來的寵溺,「離開,假死都是迫不得己,至於回來,是因為某個女人不乖,懷了我的孩子居然每天還跑上跑下,沒有一點身為孕婦的自覺。」
「你怎麼知道?」如同受到驚嚇一般,安夜猛的瞪大一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笑的得意的韓雋風,心頭有著暖流熨帖著,不管身邊有多少的家人和朋友,他永遠都是最關心最瞭解自己的那一個。
是啊,韓雋風究竟是怎麼知道的?不但安夜疑惑,其他人也都是帶著不解的目光看向韓雋風,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小夜在一起,甚至因為咖啡廳要開業,安笑陽這幾天直接的就住在了店裡,龍峻和安墨晨也是一得空就過來,閻震更是吃住都在安夜這裡,可是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安夜的變化,為什麼韓雋風遠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卻第一個察覺到安夜的變化,知道她懷孕了。
「再瞪眼珠都要掉下來了。」被安夜此刻震驚的表情取悅了,韓雋風悶沉的笑出聲來,冷酷的峻顏上有著滿滿的得意,忽然攬在安夜腰間的左手一緊,將安夜重新的拉回了自己的懷抱,曖昧的在她耳邊低聲的開口,「那是因為我注意到你這個月的生理期沒有來。」
慢慢的從小巧圓潤的耳垂開始發紅,然後整張臉都染上了紅暈,安夜呆呆的繃直著眼睛,直到韓雋風更過分的用溫熱的舌尖舔過耳垂,刷的一下,全身如同被電流擊中了一般,安夜蹭的一下一個後退,猛的拉開和韓雋風的距離,又是羞又是惱的瞪著春風得意的男人,他還真是體貼入微
雖然被遺忘了,可是至少小夜還活在他的面前,至少她還是如同當初遇見的一般的可愛美麗,雖然知道她遺忘了過去的情感,讓韓雋風無比的苦澀,可是當重新看見安夜的笑容,韓雋風薄唇再次的揚起完美的笑容,寵溺的眼神深情的凝望著安夜,那麼就讓她再重新的愛上自己吧,她遺忘的記憶,他會讓她重新的擁有一段新的記憶。
「小夜,吃吧,以後這些事都讓他們去做,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韓雋風沉聲笑著,溫柔的握住了安夜的手拉著她坐了下來,直接的對著桌子上的宵夜開動起來,目光掃了掃身後的幾個男人,直接的將他們當成菲傭使喚,算是懲罰他們一個個的在小夜身邊,居然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變化。
「嗯。」有免費的勞力,自己向來是不會客氣的,安夜對著韓雋風乖巧的點了點頭,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低頭吃了起來,只是當餘光掠過,看見韓雋風沒有了剛剛那種痛苦的表情,似乎連眉宇之間都染上了輕鬆,安夜也終於放下心來,曾經想過,如果他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一定會將他當成一個陌生人,讓他這樣背著自己決定,背著自己假死,將什麼都安排好。
可是當他真的出現時,當自己的眼神陌生打量他的時候,看著韓雋風那黑眸裡壓抑不住的沉痛時,安夜才知道一直以來忍受相思煎熬和痛苦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他,所以就當重新認識吧,只是這一次要換他離開了。
「寶貝,他現在只能算是陌生人吧,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說不定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雋風的呢?」看著安夜似乎又接受了韓雋風,甚至容忍他近身,安笑陽終於忍不住的哇哇叫了起來,抗議的瞪著坐在桌子邊的韓雋風,有沒有搞錯,不是已經忘記而來,寶貝幹嘛對韓雋風還是這麼好。
「安笑陽」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韓雋風目光凶狠的看向一臉抗議,不怕死的安笑陽,黑眸裡眼神詭異的流轉著,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將這個白目的二哥直接給打包丟給閻震,讓他不會再說出這樣氣死人不償命的鬼話來。
「二哥,不要將我當成白癡看待」挫敗著,安夜同樣無奈的回頭,只是目光卻是看向閻震,有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二哥,閻震日後一定會很辛苦很辛苦的要收拾爛攤子。
「可是寶貝,你不會離開吧?咖啡廳明天一早就可以開業了。」而且自己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大功臣,無視著韓雋風要殺人的眼神,安笑陽快速的坐到了安夜的身邊,直接的伸過手將人從韓雋風的身邊給搶了回來,雖然面帶著笑容,可是卻還是壓抑不住眼底的擔心,擔心韓雋風的再出現,會將安夜從自己和大哥身邊帶走。
「放心,我最遲後天必須離開」惡狠狠的開口,韓雋風殺人般瞪著白目的安笑陽,終於在他那得意的笑容裡,重新的將安夜攬回了自己的懷抱,回頭也看了一眼閻震,沒好氣的開口,「管好你的人,否則我不在乎將人空投到撒哈拉大沙漠去」
「韓雋風,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安笑陽笑容一陣扭曲,冷淡的看了一眼滿臉溫柔的閻震,冷淡淡的哼了一聲,也直接的消滅著眼前的食物,寶貝和雋風不一樣,他們是一直深愛著,他們之間不存著那樣無法逾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