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父子通話
發動起汽車,安夜接通了和龍峻的電話,專業十足的聲音將所有的私人情緒都成功的剔除,「山口武籐有下落嗎?」
「山口藍堂似乎部署很久了,一舉將山口武籐在山口組的所有勢力都一舉端了,如今山口武籐身邊應該只有幾個心腹,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龍峻將所有的信息詳細的告訴給了安夜,「其實只餘下山口武籐,我就可以處理了,不用擔心山口組和龍幫會衝突。」
「山口武籐我倒不擔心,只是我怕死神還沒有放棄任務。」安夜開著車,清幽的眼神裡劃過一絲的擔心,不管他如何的殘忍無情,她終究無法置韓雋風的安全不顧,所以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危險,她也要掃除乾淨。
「我知道了,我會加強人手的。」龍峻沉聲的應下,死神的存在卻是一個莫大的隱患,因為對於這樣一流的殺手,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什麼時候會在暗中開槍狙擊,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動手之前先殺了他。
汽車調轉的方向,向著別墅的方向快速的疾馳而去,夕陽的光芒之下,開著汽車將別墅四周都更加仔細的探查了一遍,龍幫的人守在了所有可能發生狙擊的地方,而靠近別墅五百米內的所有人和車輛都被嚴密的監視著,別墅裡裝有最新近的安檢設備和龍幫的網路是連在一起的,任何闖入者想要不動聲色的潛入很困難,看來在別墅裡是安全的。
暗中也有人在保護韓雋風和龍敏君的安全,不管是山口武籐還是死神,想要在趁機他們外出時狙擊,成功率太低,甚至可能會被發現,所以如今唯一剩下的隱患就是風揚集團了,公司人多,偽裝成職員不太可能,可是如果偽裝成客戶,那麼就有可能潛入風揚集團。
調轉了汽車的方向向著風揚集團的方向飛馳而去,安夜將車子停靠在馬路的另一側,背靠著駕駛位,許久之後,終於還是打開車門走向了風揚集團。
踏入大門的那一剎那,因為正是下班時間,來來往往的員工都將有色的目光看著走進來的安夜,之前的電視直播,讓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沒有想到安夜竟然還有膽子敢重新走進風揚集團。
二十八樓,安夜剛走過,對上一旁準備下班的白巖,看著他那錯愕而震驚的表情,目瞪口呆的,似乎看見了什麼怪物一般,安夜清冷的臉上不由的劃過一絲笑意,她一直都不明白韓雋風那樣精明的男人,為什麼會用了白巖這個老實的助理。
「安秘書,你笑起來真好看。」沒有想到會在安夜的臉上看見了那一閃而過的笑容,白巖愣愣的開口,隨即明白自己說了什麼,不由尷尬的一愣,急切的解釋著,「安秘書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沒有其他的意思。」
「白助理,我知道。」點了點頭,安夜知道白巖絕對沒有任何輕薄的意思,只是她很奇怪,他為什麼看見自己卻沒有一點鄙夷的目光呢?新聞報道都滿天飛了,而她無遺成為年度最可恨的女人,不是尋常的捕風捉影,因為這一次是她在記者和攝像機前將龍敏君推倒,安夜實在有些不懂白巖了。
「安秘書,其實我知道哪些報道誇張了事實。」似乎明白安夜眼中的疑惑,白巖笑著抓了抓頭,臉上帶著信任的笑容,「安秘書絕對不會那樣做,而且就算要做,安秘書也絕對不會在媒體面前就將龍小姐推倒,肯定其中有什麼誤會,哪有人那麼傻啊。」
原來問題真的很簡單,即使一個旁觀者也能判斷的出事實,安夜致謝的點頭一笑,剛抬眼,赫然發現韓雋風辦公室的門打開而來。
陰沉著一張臉,韓雋風冷漠的看著走過來的安夜,語調不善甚至帶著一絲的鄙夷和仇視,「你還來風揚集團做什麼?」
「總裁不用多心,我只是想春天百合的資料收拾好,交接給白助理而已。」和白巖交談的平和和笑容都消失了,安夜漠然著臉龐,逕自的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無視著韓雋風那冷酷無情的厭惡眼神。
春天百合開發案之前因為韓雋風的信任,所以是她全權在處理,如今要交接出去,估計沒有兩三天的時間是無法處理好,安夜打開電腦開始了工作,而也準備借用這幾天的時間來暗中觀察一下龍幫在風揚內部的部署究竟安全不安全。
銳利的黑眸瞇了起來,深深的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單薄身影,韓雋風眼中滑過不捨和心疼,卻還是冷酷的轉身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隔絕著不該有的感情。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著,當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安夜放下手中的文件,這才發現頭痛的厲害,整個人都如同被熱火燒烤著一般,該死,一定是胳膊上傷口觸發了炎症引起的發燒。
甩了甩了昏沉沉的頭,病來如山倒,她什麼都好,可是一發燒,整個人就會犯迷糊,不要說保護韓雋風了,她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安全的將車開回國安醫院去。
她體質很好,一般很少會生病,安夜快速的拿過包包,翻出了安笑陽之前開的退燒藥,只是因為身體沒事,所以一直沒有吃,倒了兩顆出來,就著一旁杯子裡的冷水喝了下去,原本發熱的身體因為冷水灌入胃中帶來一股的清涼,而貪婪之下,安夜將滿滿一杯子的冷水兜灌了下去。
辦公室裡,看著安夜吃藥的動作,韓雋風握著筆的手一緊,她這個笨女人,那杯水是一個小時前倒的,早已經涼透了,這麼冷的天,她竟然喝冷水。
原本想要將餘下的一點資料整理好歸檔,可是此刻靠在座椅上,頭越來越痛越來越灼熱之下,安夜快速的將電腦關上,她一發燒就立馬見效,罌粟說那是心理作用,是小時候被綁架在了恐怖組織時留下的後遺症,所以只要一發燒,半個小時之內,她就會燒的迷迷糊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罌粟之前曾給她做了一個心理測試,發燒是她將潛意識裡的脆弱爆發出來了。
頭越來越痛,嗡嗡的響著,像是有馬達在腦海裡轉動著,眼睛有些的痛,整個人都有些的恍惚,安夜拿出包裡的鑰匙,快速的起身,可是太過於急切的動作之下,撞倒了桌子上的茶杯,啪的一聲,碎在了地上。
該死再次的甩了甩頭,安夜蹲下身來,快速的將地上的碎片撿起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可是蹲下之後再站起身時,眼前一陣黑暗,安夜快速的扶住了辦公桌穩住踉蹌的身體,套用歐陽的話,她一發燒比嗑藥來的還要迅猛,這幾乎成了她唯一的弱點了,這個時候不要說殺手了,即使一個普通人也可以殺了她。
看著步伐不穩的安夜,辦公室裡,韓雋風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峻挺的眉宇深深的皺了起來,她怎麼了?之前還好好的,再看到安夜手裡的鑰匙,剎那,擔心浮現上了心頭,她連走路不穩,還要開車。
腳下的路起伏的如同走在波浪上,視線越來越模糊不清,頭痛欲裂,似乎有人拿著鼓在腦子裡敲打著,帶來一陣一陣的痛,連鼻子裡呼出來的氣都灼熱的難受。
按下電梯按鈕,安夜背靠著冰冷的牆,喘息著,幸好她一般不會發燒,這機率是好幾年才那麼一次,否則她就不用在組織裡混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安夜剛跨進去,一旁尾隨而來的韓雋風也垮了進來,只是頭太痛,安夜連詢問的力氣都沒有了,靠在電梯內壁上,閉著眼,蒼白而灰敗的臉上滲透著冷汗,早知道她就不該喝了那一杯子的冷水,果真是嗑藥都沒有她發燒來的快。
側目,韓雋風蹙著眉頭看著臉色難看的安夜,這才發現她的臉色竟然如此的蒼白,似乎很難受,她閉著眼,纖細的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呼吸有些的沉重,臉上滲著汗,濕透了頭髮,看起來隨時會倒下一般。
隨著電梯的到達,安夜終於再次的睜開眼,踉蹌的步子走出了電梯,出了風揚集團的大門之後向著汽車的方向走了過去,必須趕回回去,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就沒事了。
「你這樣還想開車」看著安夜根本沒有找人來載她回去而是要自己開車,韓雋風終於按耐不住的快速的走了過來,一把奪奪她手裡的車鑰匙。
「我沒事,睡一會就好。」甩了甩頭,努力的保持著清醒,安夜迷糊的看了一眼怒著面容,滿臉擔心的韓雋風,自嘲的一笑,果真是燒的迷糊了,她竟然在他的臉上看見了擔心和心疼。
「過來,我送你去醫院。」抬手覆上安夜的頭,果真燒的滾燙,她竟然還敢喝了那麼一大杯的冷水,韓雋風臉更加的陰沉,他怎麼就沒有發現她還有這麼任性的一面,拿自己的身體在胡鬧。
「我不去醫院,送我回……送我去賓館。」迷糊的響起安墨晨在醫院,二哥也在醫院看著,安夜努力的保持著清醒,任由韓雋風將她送上了副駕駛位上,再次的重申著開口,「我不去醫院。」
「安夜,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都燒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她以為睡一夜就沒事了,韓雋風快速的發動汽車,看著靠在座椅上的安夜,心頭卻是無法言語的心疼。
「我不去醫院,放我下車」她胳膊上的槍傷不能暴露,大哥如果知道那就完了,撐起最後一點的意志力,安夜直起身體,一手用力的抓住了韓雋風的手,堅持的重申,「送我去賓館就好。」
她是不想讓他知道她手臂上的槍傷?猶豫著,知道帝國那鐵血般的規定,韓雋風終於改變了方向,將汽車向著最近的賓館快速的行駛了去,只是卻沒有放開安夜伸過來的手,反握住,空洞洞的心頭此刻終於有了充實的感覺。
終於鬆了一口氣,安夜放心的閉上眼,任由意識在高熱裡散失,將汽車停了下來,看著已經昏睡的安夜,韓雋風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心疼萬分的將安夜抱了起來,習慣了她的活潑,習慣了她的堅強,可是此刻看著她如同一個在生病裡昏睡的脆弱模樣,胸口酸澀的疼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