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黃檳城,烈日當空,驕陽似火,行人大汗淋漓,稍稍抬頭,就被刺得頭暈目眩。
雷貝殼背著迷彩帆布包,從二層旅遊巴士上下來,隨意四望,二十多年沒有回來,家鄉的模樣大變,完全認不得。摘下墨鏡,細細觀望,「黃檳前衛藝術學院」六個大字映入眼簾。記得當年是一個掛著大牌子的破落學校,如今佔地半條街,成為名副其實地的明星大學,遠處昔日仗之生活的大垃圾場也被圈進牆內,改造成秀麗的校園。
校名未變,家鄉的坐標沒變,終於回來了。
離開此地時,兩手空空;退休身退時,依舊一無所有。過去一切宛若一場夢,虛幻又無比真實。懷念過去,是變老的徵兆。雷貝殼心情正佳,很快撇掉懷舊的感慨,踏上新生的路。
沿著牆外的人行道,走過舊時的棲息地,到達藝院南牆外。這裡是一條繁華的小路,廳吧店館鱗次櫛比。雷貝殼漫步而行,掃視招牌,尋找衣食之地。這兒的店面不大,門面和內飾很好,檔次不低。玩藝術的年輕人不差錢,不愁生意差。
正是吃飯的時間,茶餐廳、快餐店和飯館裡的人不少。雷貝殼準備過一遍,挑家順眼的自薦。
愛家店,名字不錯。開著門,準備進的顧客卻直接繞道。門口被三把椅子擋住,三個身著黑衣黑褲的兇惡青年大馬金刀地坐著。個個橫眉冷目,表情囂張,配上顯露的紋身,像極黑社會份子。
多年不來,未曾想到本地黑幫居然正規到統一制服。雷貝殼這輩子最討厭這種穿的人模狗樣,做事狗都不如的東西。幼時的不愉快記憶更是永遠無法抹去。不用再選,就去這家求職。
毫不猶豫地大步走過去,立時看到最可能的問題根源。一個應該是老闆的大美人正與黑衣混混交涉。
這位女老闆實在勾人,俏麗嬌艷的面容絕對稱得上國色天香,一身大紅色的低胸旗袍襯得象牙般的嫩膩肌膚雪白炫目。最令人眩暈的還是那如小山般異常高聳的胸部。旗袍被碩大的雙峰撐的緊緊繃起,彷彿達到極限,隨時都可能迸裂。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瞅一眼,似在確認旗袍不會裂開,兩顆躍出小半的豐潤白球不會蹦出。
掠過目測比36f只高不低的偉岸神器,旗袍急劇收縮,展露出纖細的腰部。及膝的下擺幾乎開衩到腰線。走動之間,豐腴肥美的圓『臀』和肉色透明水晶絲襪包裹的渾圓大腿時隱時現,再搭配上一雙亮紅色的高根鞋,女老闆渾身上下洋溢著成熟美婦獨有的丰韻和迷人風情,又不時散露出一絲賢淑典雅的氣質,顯示端莊大氣的底蘊。
不得不說這套旗袍做的非常完美,令女老闆身心的每一處起伏和凸凹都得到展現。女人穿裙子很美,穿旗袍更美。女老闆有極品的身材,恰得到完美的顯露。
此時的女老闆玉臉泛紅,白色雪山隨著呼吸一上一下地不停的顫抖,顯示出心神的激動。
三個黑衣混混無視顧客臨門,專心跟女老闆交涉,直到一座大山遮擋住陽光,才不得不放棄那迷人的尤物,扭過頭來。
雷貝殼抬手把大帆布包丟到黑衣混混腳下,平靜地道:「讓一讓。」
三個黑衣混混望望破舊的帆布包,又望雷貝殼。普通的舊衣服,看著不值錢。這不重要,高大的身材,健碩的體型令他們不得不警惕地站起。
女老闆也注意到不速之客。與黑衣混混不同,女人的細膩心思加職業本能令她觀察的更仔細和目標明確。衣服確實又舊又便宜,但手腕上代表男人身份的手錶卻是頂級卡西歐g-shock,價值數萬。
衣著破舊的壯漢,戴著不菲的名表,很有內涵。面目談不上英俊,但透著一股內斂的英氣,任何人見過都會印象深刻,不敢忽視。
三個黑衣混混向來囂張,一時之間卻被來客的氣勢所奪。其中一人試探著道:「大兵哥,別多管閒事。」
雷貝殼不屑一顧,道:「想做什麼是我的自由。」
「這是三獅堂的地盤,惹了我們沒好果子吃。」黑衣混混搬出靠山,語帶威脅。
「我說過,沒人能管我。」雷貝殼口氣帶著不善。
話不投機半句多。眼見無法善了。黑衣混混不會被幾回話嚇走,否則無法跟老大交待。雷貝殼的氣勢和身板又極具威懾力。三人對視一眼,齊齊散開,摸出匕首。
女老闆驚怕地摀住胸口,擔心地望向雷貝殼。
雷貝殼沒放過向美人示好的機會,目光移來,釋放安心的信號。本來只是不爽黑社會,但有此意外收穫,總算不白干。
黑衣混混見來客如此囂張,心中大火,默契地共同出手,成三角齊刺雷貝殼上身要害。這些混混,都不到二十歲,下手根本不知道輕重,完全無知者無畏。
女老闆驚呼之聲尚未發出,雷貝殼已完成行動。
匕首尚在半途,雷貝殼如裝有彈簧般撞入右邊一人懷中,一肘把其擊倒,費時十分之一秒。
一角滅,左中二角不及變向,已被反彈而回的雷貝殼拿住中角人的持匕手腕,回手抬肘擊中頭部。中角人鼻血橫流倒地,又費時十分之一秒。
僅存的左角人心志被奪,全力刺出的匕首又欲收回。遲疑間被掃趟腿撂倒,重重地側摔在地,痛的爬不起來,最後一個十分之一秒。
零點三秒,即眨眼之間,三人倒地。女老闆目瞪口呆,徹底傻掉。
雷貝殼不屑地斥道:「滾!」說著不管扶持爬起的黑衣混混,舉步撿起帆布包,站到女老闆面前,淡然笑望。
女老闆尚未從適才的震驚中清醒,又被毫無顧忌的目光直盯,頓時莫名地慌張,本能地捋捋髮絲,掩飾內心的混亂。
雷貝殼不急於出聲,好整以暇地欣賞秀色。這女人乍看美麗不可方物,細瞧眼角隱隱約約已生魚尾紋,顯然生活的壓力不輕鬆。當然,這一絲淡淡的皺紋並未影響她的美麗,反而倍添成熟的誘惑。
異樣終究會消退,尤其三個黑衣混混蹣跚離去後,女老闆失去眼前的壓力,終於放鬆。畢竟做過多年的老闆,不是金屋雛燕。她穩定心神,以應有的笑容,真誠地對雷貝殼道:「謝謝。」
雷貝殼擺擺手,無所謂地道:「沒什麼,」又自然地道:「幫人就是幫己,我來求職,不知老闆是否給個機會?」
女老闆按本能地理解,道:「保安嗎?」又快速地接口道:「我可以給你開月薪一萬五,立刻上班!」聲音非常果決,顯然人生智慧絕對不低。
黃檳城是大城市,一萬元算是白領水平線,一萬五足夠聘請專業安全助理或特種安全護衛。女老闆敢開出,自然不是白付。三獅堂的麻煩不會因這次敗退解決,而能眨眼擊倒三人,絕對稱得上專業。
「做你的私人安全助理嗎?」雷貝殼玩味地問。
女老闆猶豫片刻,道:「你可以只負責店裡的安全。」
「那樣太不負責,」雷貝殼道:「三獅堂的企圖不是單純的錢吧?」
女老闆默默地點頭,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永遠不是問題。她不想惹麻煩,是以如數繳納「看場費」。問題是對方要收雙份,還要她親自去交,沒問題才怪。她知道自身的誘惑,所以本能地會保護自己,自然不會主動去魔窟驗證。
「我可以做你的私人安全助理,」雷貝殼道:「不過免費。」
女老闆詫異,警戒,欲問。
雷貝殼直接解釋道:「我來應聘廚師。」又笑道:「老闆有難,員工自然不會漠視。」
女老闆傻眼,又為適才的莽撞羞煞。在社會上打拼多年,今天頭次不知該如何說。
雷貝殼主動為其解脫尷尬,道:「老闆不說話,就是同意嘍,放心,我的廚藝絕對值月薪!」
女老闆拿得起放得下,道:「剛才對不起,」又靜氣道:「若是大廚,需試用。當然安全助理的職位隨時有,不必試用。」她非常感恩,也很有原則,對超級打手化身大廚,很有疑慮。
「沒問題,等你嘗了我的手藝,就知道賺了。」
女老闆聽得出話裡透出的無比自信,好奇地問道:「你最擅長什麼?」
「湯,做湯,」雷貝殼道:「我有獨創的手藝,到時候別忘了加錢。」
女老闆乾脆地道:「沒問題,」又伸出手,道:「歡迎加入,合作愉快!」
雷貝殼輕握玉蔥小手,道:「合作愉快,」又自我介紹道:「雷貝殼,在外多年,今天才回來。」
女老闆自我介紹道:「艾姬,艾草的艾,虞姬的姬。」
雷貝殼心下恍然,艾家店愛家店,諧音多意,取得真不錯。
艾姬又問道:「有地方去嗎?」
雷貝殼道:「本就孤身一人,四海為家,」又問道:「店裡晚上有人看嗎?」
艾姬立刻領會,道:「沒人,你若能留下就太好了。」又道:「樓上有一個單人間是我休息的地方,你可以住。」
「謝謝,恭敬不如從命。」
「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