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另一端的騷動
「稟告將軍,從前線得來的最新消息,玫瑰騎士團和嵐迪王國已經在邊境處交戰了。雖然只是零散的的幾次小戰役,不過據薩拉副將的推測,不出一個月就會發展成為兩國大戰。」
坐台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沉默著,面無表情的臉讓報信兵一陣惶恐。半晌,上位者突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他揮揮手,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此人正是同洛雨一起來到幻世界,卻不幸被封了記憶的洛刑天!
身為王國大將軍的不死戰神——『天』,此時已是愷撒大帝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而這樣的地位,這樣的榮耀,卻並沒有讓刑天有任何的充實感。他的心依舊在迷惘,彷彿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來人。」
刑天一聲低喚,身旁立刻出現兩個盔甲厚實的士兵,臉上都是不容置疑的忠誠和興奮。
「去玫瑰騎士團告訴薩拉,最好在半個月讓戰爭爆發。不然,我將不再等待下去……」
士兵領命而去,留下洛刑天一個人靜坐在宮殿內。
從那次冒險闖進嵐迪王國以後,洛刑天就時常陷入一種奇怪的夢境,彷彿是遙遠的記憶在召喚。可每次醒來,除了夢中那愉快的心情外,什麼也沒有遺留下。
他的眼睛一直在疼,似乎是從他有記憶以來開始,一直都隱約地顫動著。他不明白這是在預示什麼,或者是一種本能?
他對過去的自己一無所知。
嵐迪王國那令他牽掛的身影也在那次行動後逐漸模糊了蹤跡。他已經無法如從前般感知那身影的處所了,唯一遺留的跡象就是——嵐迪王國。
他的記憶,他曾經的一切,他遺失的另一個自己,一定就在嵐迪王國!
洛刑天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整頓軍隊,從一個小小的將領發展成了現在的王國大將軍。他的心裡有個目標,也正是薩拉給他出的最糟糕的一個主意——佔領嵐迪王國。
他那瘋狂渴望記憶的心情已經轉化成了瘋狂渴望戰鬥的衝動。只是不知為何,愷撒大帝國的現任國君,也就是篡位王子拉摩爾,並沒有如眾人所料想的那樣統一國家,分封權利犒賞那些助他奪位的王國**師及一些暗黑勢力。
國王的目標是統一皇權。也許他還對王國**師一夥有成見,可能引發國家分裂。這是洛刑天一開始就猜到的可能——只是他不明白,**師一夥固然權利很大,但還不至於威脅到皇權,再者他們才是支持拉摩爾登位的重要力量。國王為什麼反而要桎梏他們呢?難道這個國王的野心太大,企圖建立一個絕對皇權的國家嗎?
洛刑天對此並沒深究,無論國王是否是忘恩負義,是否打算清理那些分封權利的重臣們。這些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現在目標就是整頓軍隊,發展一場他渴望已久的戰鬥。
只是,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愷撒內部的爭權奪勢早已不容他置身事外。
戰鬥的提案被擱置了——這是國王的命令。
縱使刑天掌握了再多的兵將,沒有國王的指示他依舊無法發動那場戰鬥。在他再三努力下,皇宮裡總算出了個不壞的消息。
愷撒帝國可以出兵,但前提是只能撥出一小部分的將領。這消息對洛刑天來說真是苦笑不得。他訓練了那麼久的軍隊只能上場一部分,可嵐迪畢竟是一個國家,即使是一個比較弱小的國家,它仍然是一國,一股力量。
那麼一點軍隊怎麼可能輕易佔領一個國家?
洛刑天陷入了沉默。
天無絕人之路,在思索半個多月後,他終於找出了一個萬齊的辦法——誘發玫瑰騎士團和嵐迪的戰爭,然後從中獲利。
「大將軍,大將軍……」士兵的呼喚聲從前頭傳來,洛刑天正正身子,抬頭看去。
「大將軍,國王召見您。」
來了,果然來了,這是早晚的事情——洛刑天的唇角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拉摩爾和**師一夥競爭權利,就必將會把他這個現今軍隊裡的紅人給考慮進去。他這個棋子,在這場奪權鬥爭還是很有用的。
空曠的宮殿裡,如往常一般沒有其他人的蹤跡,只有一個高瘦的身形獨自屹立在窗口眺望。那人長著一張清秀的娃娃臉,俊俏生姿,眉宇間卻沖塞著暗黑的氣息,讓人望而卻步。
洛刑天已經不止一次見過拉摩爾國王了,只是每次見到他都會問自己:這樣一個清秀的少年怎麼會是忘恩負義,背叛兄長的獨裁者?
這樣一種恬靜氣息的人怎麼可能是爭權奪勢,殺人無數的帝國至尊?
沒有任何答案。他只知道這個少年的確是做了,而且做的殘忍狠絕,甚至把待他如生命般重要的兄長逼迫到了消失無蹤的地步。
洛刑天並不在乎眾人對國王惶恐與畏懼的議論。其實他對這個國王很感興趣,因為這正是他需要的絕對無情的王者——可是不知為何,他心裡卻有一種異樣的心情,無法道出。
「屬下參見國王。」
乾脆利落的行禮,洛刑天高大的身材瞬間便擋在了少年瘦弱的身軀前。
拉摩爾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如寒冰般冷漠。他的嘴角動了動,道:「起來吧。」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聲音呢?似開春的大地上依舊沉默的冰凌,似深沉的海洋里長年冷凍的岩石,拉摩爾整個人都浸泡在一種森冷的氣息中。
國王沒有開口,刑天也不說話。兩個身影在落日的照射下並列成了一條弧度。
長久,拉摩爾冰封的唇角動了:「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
刑天靜默了一下,沒有回答。
「挑撥玫瑰騎士團引發戰爭,這不難看出你的實力。」言下之意,拉摩爾是完全知道洛刑天的一舉一動的。
刑天依舊沉默了一會,才道:「是的。我知道國王陛下的意思。」
拉摩爾把玩著手中的一柄短劍,似無意地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儘管國王的目光並沒有注視著刑天,而他仍然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那似是一種無形的威脅。
「我的意思,正和國王的意思一樣。」
半晌之後,洛刑天鎮定地吐出了幾個字。不是他懼怕,不是他怯懦了,而是時勢告訴他應該這麼做,無論是對於嵐迪的戰鬥,還是將來在愷撒的立足問題,他都不能拒絕國王。
況且,他知道,眼前這個沒有表情的少年將來一定會完全統治整個愷撒大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