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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青年社(下) 文 / 燕忌南

    張仁誠,董舒,候方域,冒辟疆四人的家中都是很富裕的,但這種富裕中人是在普通人的眼中算是有錢人家,比起方以智,陳貞慧他們家中來說,卻是差的遠了,這一次,張仁誠在這家豪華的大酒樓中請客,也是花了血本的。

    張仁誠不能不這樣花出血本來,與在青年社中的利益相比,這花的都是小錢,唐同,方家,陳家在青年社中投入的資金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這筆數目足以讓絕大多數的人心動,以這筆錢為基礎創立的青年社基金會,更是有不少的商人往裡面投入贊助,使得這個數目越來越大,稍微有一點腦筋的人都明白,這樣下去,這個青年社基金會將會成為一個聚寶盆。

    那些商人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往裡面投入資金的,這些人看好的是唐同勢力,在唐同所掌握的地盤中,商人的地位是很高的,這些商人支持的是唐同,想借助青年社的發展,以後能夠得到更多的優惠政策,同時,這也是向唐同示好的一個機會。

    方以智,陳貞慧是唐同手下得力的人物,許多去過南洋的商人都是知道的,當方以智和陳貞慧向這些人尋求發展資金時,一般都會贊助出一筆錢來,有一些有政治敏感的人,更是積極的支持起這個青年社的發展來,只是這一切,張仁誠,董舒,甚至候方域都沒有弄清楚以為是青年社本身的以展吸引了那些商人的投資。

    候方域推開了雅間的門,看見張仁誠與董舒早已經在這裡等待,心中更是多了一些優越感,向著他二人施了個禮,候方域面帶抱歉的表情道:「呵呵,沒想到張兄與董兄早就來了,候某來晚了禮之處,還望兩位兄長多多包涵。」

    「哪裡,哪裡,來來,候兄,冒兄們好久沒在一起坐坐了,趁著今天這個難得空閒的機會,我們兄弟之間也該好好喝上幾杯酒了。」董舒笑著起身|熱情的拉著候方域與冒辟疆二人入了座,店小二過來,侍候著他們四人點菜。

    這家酒樓雖是金陵最豪華的,但候方域四人也不是全無見識之輩裡面的東西確實是很貴,四人點菜之時,表現的卻還是很從容的,只有掏錢請客的張仁誠在心中肉痛不已,臉上帶著微笑,但在眾人每點一樣菜時裡面便多滴一番血。

    四人相識已久,互相之間到也沒那麼多的客套菜上了一部分之後,張仁誠做為請客主方先拿起裝了酒的杯子來,對著其他三人道:「要說起來們四人之間認識的時間也很長了,也有幸得那些士子們的捧場,把我們稱為江南四大才子,可以說,我們現在是四位一體的,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張某建議大家先共同喝了這一杯如何。」

    候方域等三人也興起了中的酒杯,自然是贊同張仁誠的這個提議的,第一杯酒下肚之後,旁邊侍候的人便給四人的杯中一一添上酒水,候方域復又端起酒杯笑道:「自從與張兄,董兄,冒兄認識以來,彼此之間的共同的愛好讓我們創立了這個青年社,如今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令人欣慰,在這裡,我先預祝我們的青年社有一天能像前輩們的東林學社一樣,成為一個讓天下人景仰的地方,這一杯,候某先干了。」

    候域說和話,是要把話題開始往來的目的上引,畢竟四人來這個地方不是為了飲酒作樂的,而且四人之間關係已經很熟,沒必要淨在客套話說廢時間,張仁誠,董舒與冒辟疆三人先將杯中的酒喝下後,張仁誠道:「是啊,說起來時間過的真快,我們四人因為興趣一致而創立青年社時,那時候可沒想到青年社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本來,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可那方以智,陳貞慧的做法,實在是有些過份了,這簡直是有辱我們這些讀書的斯文啊,候兄,不是張某要詆毀誰,他們這樣做下去,會把我們這個青年社搞的臭名遠揚的。」

    「是。張兄說地沒錯。當初我們四人創立這個青年社時。這一年多地風風雨雨可沒少經歷過。我們在坐地四人在這個青年社中可都是花了不少地心血地。可不能讓兩個突然跳出來地傢伙把我們地青年社給毀了啊。」董舒歎息地掃了一眼候方域和冒辟疆。觀察著他二人地反應。在候方域與冒辟疆這二人中。主要能起決定作用地還是候方域。所以董舒地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候方域地身上。勢力小。為人不活躍地冒辟疆差不多可以處在忽略地地位上。

    「呵呵。張兄。董兄。我看這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糟糕吧。那方以智和陳貞慧具是很有才能之輩。看他們這般不餘餘力地為青年社奔走。想來一切也是為了青年社好。至於這個手段是不是正確。看青年社如今迅速地發展起來。他二人所做地應是沒有太大地錯誤才是。」雖然方以智。陳貞慧都極力拉攏候方域和冒辟疆。但候方域並沒有立即倒向方以智他們。這時在張仁誠他們面前說這番話。看似為方以智他們辯解。實質上卻是想要張仁誠他們給與自己更大地好處。候方域最想做地。就是自己能夠把青年社地大權抓在自己地手中。

    對於候方域那官面堂皇地話。董舒首先在心裡冷笑了一下。他是明白這候方域話裡面地意思地。但這個時候卻不能不遷著候方域。因為很明顯。那方以智。陳貞慧根本就是要打壓他董舒和張仁誠地。如果不能拉住候方域。與方以智他們相對抗地話。他董舒與張仁誠根本就不是方以智他們地對手舒地心中轉了不少地念頭。最後只能在心底歎息了一聲。

    「候兄。冒兄。你都是正人君子。行事自是光明磊落地很。可那方以智與陳貞慧卻不是候兄。冒兄你們這樣地人們地做法。哪還有一點兒讀書人地斯文在。想我們青年社當初地宗旨就是讓我們江南地年青士子有個交流地地方。可方以智。陳貞慧他們做了什麼。竟然還想把那些商人

    賤地傭工也拉到青年社中來。他們這樣不是有辱我們地斯文那又是什麼。他們這樣做下去們這個青年社地性質也就完全變了。變成了一個下等人聚會地地方。」董舒說著這些話。也不全是為了挑撥候方域他們與方以智他們地關係。主要地目地還是想引出候方域將要地條件種事情。誰先提出地話誰就要吃虧。

    候方域不動聲色地地挾了一口菜在嘴中。他心中也明白自己得沉住氣。自己如果太早地表明立場。那麼吃虧地就將是自己了。在巨大地利益面前|多地東西都是可以改變地。不過冒辟疆顯然並不明白候方域與董舒他們地打算冒辟疆是個才子。琴棋書畫那是樣樣都會一引起也是極聰明地人。但他地聰明卻與政治無緣。

    在政治上極為木訥的冒辟疆見張仁誠與董舒對方以智貞慧他們很有意見,便也插上了一句:「其實,要說起,那方兄與陳兄也都是極有見識的人,他們這樣做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的,冒某與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以來,覺得方兄他們俱是那種熱血赤誠的好兒郎,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們整個的大明百姓。」

    冒辟疆與方以智,陳貞慧之間也打過了不少的交道,在方以智他們有意的拉攏下,冒辟疆心中的天平早就向著方以智他們傾斜了,冒辟疆對於權勢這種東西不是很上心,也沒有什麼心機與人玩政治遊戲,所以才會在這種場合把自己的內心傾向說了出來,只是這樣一來,張仁誠,董舒的眉頭全都是惱怒的皺了一下,,在心裡把冒辟疆劃入了敵人一派。

    「冒兄,只怕你是被那方以智,陳貞慧他們那假惺惺的做態給騙了,什麼叫熱血赤誠的好兒郎,他們一來就把我們青年社搞的烏煙瘴氣的,更把那個海外的強盜頭子唐驚整天的掛在嘴上,看他們那架勢,是要把那個唐驚捧為聖人了。」張仁誠最先忍不住,本來張仁誠以前也喜歡看《吶喊報》,並且深受唐同寫下的一些文章所影響,對於唐同還是有一些崇拜的心理的,但偏偏方以智他們不斷的在青年社中擴大唐同的影響力,整天在那些青年社的成員中宣傳著唐同的種種豐功偉績,張仁誠因為與方以智作對,心中便也恨上了唐同。

    「張兄,你這話就對了,先不管方兄他們怎樣,那唐王爺你豈能隨意的污蔑,不說唐王爺當年創下《叫喊報》的一片苦心孤詣,這些年來,更是為我們大明掃平了那些海上新興的倭寇,揚威於那些西洋的殖民者之間,最近又一舉覆滅了威脅著我們大明的建奴,如此的大英雄,張兄豈能閉著眼睛任意污蔑。」冒辟疆這個人雖然不活躍,但一旦涉及到一些他認為大是大非的事情,則會毫不講情面的據理力爭。

    在座的四人中都不知道天遇到的就是那位海外的唐王爺,後來方以智,陳貞慧到了青年社後,也沒有透露過唐同的事情,唐同雖然給青年社找過了一個聚會的地方,但後來的事可不是唐同自己的出的面,而是唐同的手下做的,在金陵中,不但有著唐同手下的情報人員,更有很多的唐家商隊的成員在金陵經營著唐家的產業。

    候方域一看疆那激動的神色,心中不由的哀歎一聲,自己的這位好友也未免太單純了一點兒吧,這樣下去,雙方還吵起來,還沒等候方域說什麼,張仁誠已經冷笑了一聲道:「什麼大英雄,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而已,那個唐驚所做的一點事能有什麼了不起的,無非就是手中有了犀利的火槍在那海外作威作福罷了,那建奴區區數萬人,又豈能談的上對我大明有所威脅,其人在海外自稱王爺,又與現在的闖賊獻賊有何區別。」

    張仁誠的脾氣較為爆燥前見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時,心中就很不高興,後來見冒辟疆駁斥自己的話,心中更加惱火,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那邊董舒一聽張仁誠的話,心中也不由的哀歎一下馬端起酒杯道:「好了,說那個唐王爺做什麼,他與我們相隔著十萬八千里的,可以說與我等毫無關係,大家豈可為了他傷了自家的的和氣,來來,大家乾了這一杯,有什麼話家在乾了這杯酒後再慢慢的談。」

    「說的是,張兄,冒兄,大家好容易聚會一次那個唐王爺做什麼,無論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與我們能有什麼關係,這一輩子也未必能碰上他一回,沒得為了一個與我等無關的人在些辯論起來,來兄,冒兄先乾為敬。」候方域也連忙端起酒杯打圓場。

    冒疆與張仁誠各自端起酒杯,這個時候再說下去就是不給董舒,候方域的面子了木訥的人,也知道自己這時候該怎麼做,喝下了杯中的酒後,董舒笑道:「要我說啊,那個唐王爺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現在大明不知道他來歷的何不多了,從當年區區一個常州的千總,到現在富可敵國,雄霸四海的局面,只用了短短的十年時間,這等傳奇般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了得,更難得的是,他在海外稱王了,也不見朝庭給他定下什麼罪名。」

    「上他都被困在那個紫禁城裡不各動彈了,有什麼聖旨現在也傳不到江南這個地方上來,說不定皇上早就把這個唐驚定為了逆賊,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張仁誠雖然接受了董舒與候方域的調解,不過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這個朝庭,唉……,現在我們這江南之地雖然繁華無比,但只怕那兵禍也為期不遠了,那些個造反的逆賊勢力越來越大,皇上他又長久的被困在京城沒有任何的消息,江南各個地方的那些個總兵什麼的也漸漸不安分起來,這樣下去,只怕是……」候方域一臉的憂國憂民狀,至於他的心中到底有多少是忠於大明的,只有天知道。

    「是啊,當初我等創立這個青年社,不也就是為了給大明找一條救國之路嗎,那位唐王爺所說的,有很

    有道理的,不說那唐王爺自己憑著這些個道理成就了財,董某聽說就是在他的治下,老百姓也是過的很好,便是董某的家鄉中,也有不少的人前往那個唐王爺所管轄的地方,只可惜了我等一腔報國之心,卻是始終沒有機會,到現在,只怕這個唯一能讓我們有所希望的青年社,也要成為別人的了。」董舒表情有些落寞的道,他這樣說,已經是向候方域發出談條件的信息了,

    「其實,青年社是我等所創,別人想要也是奪取不了的。」候方域聽懂事董舒的意思,終於把自己的意思微微透露了一點兒,只是這條件卻要看董舒和張仁誠捨不捨得了。

    「哦,候兄有何高見,候兄你也知道,以前一直以來,我等四人都是以你為主的。」董舒開出了自己的條件,在青年社的元老中,以候方域的最大,董舒心中也知爭不過候方域的,乾脆便想把候方域推出來與方以智他們鬥。

    候方域雖然是個沒什麼骨氣的人,在這方面卻是很聰明的,董舒的意思,候方域心中卻是清楚的很,知道董舒這是想把他推出來與方以智他們相鬥,那樣一來,董舒他們就可以坐看龍我虎鬥,從中謀取到自己的利益,候方域自然是不會傻到讓人當槍使,這樣的條件看上去雖然很誘人,但也要自己有實力得到的。

    那方以智和陳慧明顯是合在一起的,他二人所控制的青年社成員如今比他候方域還要多上一些,更何況,候方域心中也很清楚,青年社的資金可都是方以智和陳貞慧他們弄來的,真要排除了方以智和陳貞慧,青年社只怕會立刻陷入困境,所以,候方域心中雖然很貪戀在青年社中的權力,但也明白無論如何是不能把方以智,陳貞慧他們排除出青年社的。

    「董兄,張兄,依候某看來,方他們對於我們青年社的發展還是很上心的,不管怎麼做,他們也是為了青年社的好,所以,候某認為,我們青年社有必要立下一些規矩,不能讓權力過於集中在某個人的手中,大家也看過《吶喊報》上所說的一些西洋人的制度,雖然那些西洋人乃是蠻荒之所在,但《吶喊報》上所說過的那些制度還有一定的道理的,候某覺得,我們青年社不仿也來一個這樣的民主制度,由一批人共同管理這個青年社如何?」候方域在這個時候,也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這樣一個所謂的民主制度,其實也就是把青年社的權力分成幾份,讓大家都能得到自己的利益。

    董舒眉毛揚一下,候方域所說的雖然沒有達到董舒的目的,但也不妨是一個好辦法,對於所謂的西洋民主制度,經常看〈吶喊報〉的董舒他們又怎麼會不知道,無非就是一個分權而已,只要這種制度在青年社中成立,那麼多少也可以保障到他董舒,張仁誠的一部分權力,雖然不是最好的結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方法。

    董舒看了張仁誠一眼,心中考慮下後,也只能默認了候方域的方法,很明顯,候方域已經識破了他董舒的想法,想要讓候方域上當是不可能的,大家又在這個問題討論了一陣,無非也就是各自的利益分配,這個利益分配中,最被忽略的就是冒辟疆了。

    大致的條件談成後,這酒就喝的歡了,眾人難得到這種豪華的地方來,盡興之後為了促進彼此之間的感情,在董舒的提議下,四人到了一家青樓中尋歡,帶著酒意,摟著一個嬌艷的女子,候方域的心中有些恍惚,那個嬌小玲瓏的女子的身影在不經意間又浮上了候方域的腦海中,那一刻,有些迷醉的候方域心中竟然沒有了談判成功後的喜悅,心中那一抹淡淡的傷感在心中飄蕩不去。

    一到現在,候方域都不知道那個叫李香君的嬌小玲瓏的女子到底是那一家的人,候方域派人打聽了好久,可是始終沒有打聽唐同他們這一行人的來歷,候方域不知道的是,冒辟疆這樣的一個書獃子,也派了不少的人打聽過唐同他們這些人的來歷,同樣也是沒有絲毫的結果,兒那讓人驚艷的風情,讓冒辟疆每當午夜之時都有一種難以入眠的悵惘。

    史上冒辟疆在喜歡過陳圓圓後,沒多久陳圓圓卻入了京城的皇宮,失意的冒辟疆在失意了很久之後,遇到了比陳圓圓差不了多少的董小宛,從而才把陳圓圓給忘卻,現在,無論是是陳圓圓的兒還是董小宛,都在唐同的身邊,冒辟疆的失意只怕是再也無人開解,無論在青樓是怎樣的風流,候方域與冒辟疆的心中,總有一絲難以盡興的缺憾。

    這時的大明的青樓之中,多的是唐同他們提供的異國女子,無論是高檔的,還是低檔的青樓,都有一點裝備門面的異國貨色以吸引那些風流客,這些異國的女子不但促進了大明的青樓業,也讓許多的青樓減少了販賣大明那些貧家女孩子的機會,若不是唐同大力的進行移民政策,那些沒了活路的貧家女孩子只怕就要餓死不少了,說起來,也不知唐同這樣大量往大明輸送異國女子,是做了好事還是做了壞事。

    候方域他們的會面,在董舒他們看來自以為是秘密的,卻不知早就在方以智他們的監視之下,方以智和陳貞慧跟了唐同這麼些年,早已經不是董舒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人可比的,董舒,張仁誠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方以智他們的眼線之中,他們所商量的事,卻早已經因為隔牆有耳而讓人傳到了方以智他們的手中,對於候方域所說的方法,方以智瞭解的比候方域他們清楚的多,看到候方域所說的方法後,方以智和陳貞慧都不由的笑了。

    方以智和陳貞慧早在進入青年社時,便已經決定了以後青年社中所有的權力架構,這個權力架構也是所謂的民主制度,不過與候方域他們所想的有點兒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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